第十三章:失守
恩德爾跟隨夏普總監立馬趕往二樓現場,約翰·斯坦丁逐漸緩過神來。現場一片混亂,和他想的一樣,客人們都處於驚嚇與不滿地情緒之中。
對於富人們來,他們最討厭的就是和死板且毫無生氣的警察攤上任何關係。恩德爾非常清楚,有幾次他臨時幫幾個探員清理幾起和富人有關的案子,幾乎所有人都是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那扭曲的表情仿佛時刻在提醒他——快點滾出我的家。但是現在看來,對於每個想離開的人來,已經不得不麵對即將到來的漫長的檢查和詢問。也許不定,這還是美國首個富人聚會遇上這種事。
恩德爾想想就覺得可笑,他不知道等會大量警方人員到達時還有多少無理的謾罵和取鬧。就現在看來,人群已經有些躁動了。
夏普總監馬上調集現場保安人員做好維護工作,以保證最大程度保護現場。約翰先生告訴夏普總監講台後麵有觀眾席,於是他們立刻安排貴賓就坐。
“好吧,我們會盡快做完相關工作,請各位冷靜!”夏普總監顯然不是一個有經驗的演講家。但這種時候硬著頭皮也得上。
也許是鵝絨座位的舒適,也許是現場嚴肅的氣氛,也許還在驚嚇之中,至少現在每個人都乖乖地聽了他的命令。
恩德爾繞著這個寬敞的大廳轉了一圈,他不明白,甚至也和眾多人一樣,為什麽在短時間內十二個櫃台電子鎖會全部被撬開,他走近其中一個仔細查看,白色的膠手套劃過鎖口。沒任何的撬鎖痕跡。腦袋觸電般意識到,這是用鑰匙打開的。
“約翰先生,請允許我詢問一下,剛才大廳裏麵停電的時間大概有多長時間?”
“我記得大概是5分鍾的樣子,我們5分鍾後迫於情況不得不啟動備用電源。”約翰先生焦急地摸著前額,來回摩擦,好似頭痛一般。的確,就像一晚難眠後,有氣無力,頭昏腦脹卻不得不硬撐著做事。
“5分鍾偷十二顆寶石,快也快,時間算是充足。是否有人員受傷?”
“我覺得現在非常頭疼,不會有人比我傷得更厲害了!”
“喬休爾呢?喬休爾在哪?”恩德爾看著他,這才想起喬休爾的安危,他剛剛幾乎被兩件重大案件埋沒。他滿腦子都塞滿了破案,然後逃跑。能逃多遠就多遠,一個史密斯主管他們都搜不到的地方。
“他在後麵。”約翰先生指指舞台上的幕布,“和夏普總監在裏麵。他很安全,放心調查員先生,我保證過不會讓任何一個客人在沃達斯山莊出意外。”
“我希望如此,今夜暴風雨如此之大。”
“祈求上帝開開恩吧。”約翰·斯坦丁抬頭望著花板,燈光如此燦爛,今夜本不該這樣的。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深海之珠”上,卻忽略了其他寶石。
“你們還好嗎?”夏普總監和喬休爾一起從後台出來。
“我不好,警方增員什麽時候到?”約翰·斯坦丁盡量平淡地回答,“我們現在改怎麽辦?”
“我聯係過了,警方在10分鍾後就會到達。我們會盡快解決,畢竟這裏還有這麽多客人。”
“我早就告訴你,我們需要更多警力。為什麽你一直不安排人手?”
“請您冷靜點。”
“現在,我不想聽到他們的抱怨,我已經夠頭疼了。”約翰先生試著緩和語氣。“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對嗎?警官。”他懇請般看著杜力·夏普總監,他實在太煩了,他必須專注於自己的籌碼,變更對策了,而不是花時間在這些貴賓身上。
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如此緊蹙,以至於恩德爾沒辦法插嘴找不到機會詢問喬休爾的情況。
“我會盡力,你放心。我也不想拖著,這樣對誰都不好。”
恩德爾緊緊地盯著喬休爾,令他驚訝的是,而喬休爾壓根沒有和他對視一眼,像是故意避開他的眼神。
“我要去休息一下。在這之前,我有個不誠的請求,喬休爾。”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沃達斯的名聲同樣關乎我的職業未來。您可以放心去休息。”
他露出些許滿意地表情,並吩咐身邊的管家在5分鍾後送一杯冰葡萄酒過來。然後就離開現場上到三樓回私人府下去了。
恩德爾準備開口,夏普總監馬上打斷了他。
“有什麽發現嗎?恩德爾?”
“那個……是的,鎖沒有被撬開,非常驚訝竊賊能在5分鍾的短短內寶石被洗劫一空。”
“你覺得是內部人員嗎?”
“我不知道,至少在作案手法還沒有確定之前,我無法肯定是內部人員,還是竊賊利用了安保係統的漏洞。”
“這看起來更像一個魔術,但約翰先生可不想聽到這種解釋。”
恩德爾再次將視野轉向了喬休爾,他依舊沒有看著自己,而是環視著周圍的現場。
吃了閉門羹,恩德爾心裏有些不出來的滋味,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喬休爾身後的櫃台玻璃門微微敞開。
喬休爾終於開口了一句話:“剛剛寶石都還在黑暗裏發光。每個人都看到了,結果一開燈,所有寶石都消失了。”他知道這一切就像是魔術,可他從來不對魔術表達太多的興趣,即使在現在。
恩德爾不相信喬休爾此刻還能這麽平靜,甚至也不看他一眼。他更加肯定今他和約翰·斯坦丁之間發生了什麽。約翰先生威脅了他?恩德爾堅信喬休爾一定還有什麽隱瞞著他。他徹底失望了。
“寶石發光明當時並沒有偷作案,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如果隻是幾個被盜,還能得過去。現在情況是全部都消失了。”
“沒有,夏普總監,你可以到後台隨機詢問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告訴你相似的情況。”
夏普總監抽出展櫃上的鵝絨深紅色毛墊。然而,墊子下並沒有什麽機關。
恩德爾很不爽他的這番言論,好似他比自己還會做偵查工作。
“如果發光的不是寶石呢?”他開口話了,向喬休爾強調著自己的存在。
“你是這是障眼法。如果這樣,你覺得這裏麵還有什麽可以發光。”
“也許是竊賊事先放好了發光體,然後連著寶石一起帶走了。魔術師喜歡讓人先入為主。”恩德爾反駁著。
“但是如果真是有,他怎麽保證到最後一刻能來得及回收所有發光體,現場顯然沒有這些東西。而且沒有人能帶著它們離開這個安保人員嚴格保守的地方。”
喬休爾句句在理。
“最重要的是時間。”喬休爾補充了一句,時間概念在家的眼中是最重要的。“我不認為他知道約翰先生會在停電的那刹那啟動備用電源,而且他完全沒有辦法知道什麽時候電源會恢複。他也不肯有所排練在短時間內實施犯罪,因為場景的布置是今早上才確定的。”
“你的意思是它們無緣無故消失嗎?”恩德爾問,他沒有再刻意盯著喬休爾,而是將目光集中在玻璃上,搜尋著反駁點。他仿佛能看到玻璃中得極細的感應導線。沒有警報。他如何在短時間打開這麽多個展櫃?
“你可以這麽認為,我不可能發表任何評論。”喬休爾引用了一句他嚴肅的時候才會得一句話。
恩德爾知道那句話的來源。弗朗西斯·厄克特,喬休爾非常喜歡他。完美的中立主義話語隱藏了自己所有的意見。但這暗中帶刺的言語讓他心中積火,他討厭喬休爾在自己麵前故作聰明。
“那個光源是什麽顏色的?”
“各種各樣顏色,至於是不是寶石的顏色我不確定,但至少主持人在台上講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集中到舞台下,欣賞‘深海之珠’,以當時的亮度來看,就算真有,也應該不足以發現這些光。”
喬休爾想到一個問題,但他沒有出來,就是當時有保安把他送到了後台。如果黑暗中看不清任何東西,那麽如果有夜視儀,就不會有問題,但是這種電子設備平常人或者就算是IA的人也應該不可能帶得進來,那個玩意太顯眼了。
“如果有人偷了這麽多寶石,他又該藏在哪裏?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現象,保安人員也沒有發現任何人離開過這裏。因此我斷定贓物還沒有轉移出去,他現在沒有辦法離開這裏。所有的寶石就在這個謎一般的城堡大廳裏。”夏普總監做了一個簡單的判斷。“我們得看看別的地方。”完他起身想去問問守著宴會廳大門的那幾個保安。
恩德爾一轉身,眼角有個亮光忽然閃過。是我看花眼了嗎?恩德爾不禁問自己。他疑惑地伸手在玻璃櫃台上觸摸著,直到摸到粘粘的一塊地方,在一塊玻璃的左上角,緊接著他又摸了摸展櫃玻璃門的右上角,也有同樣的痕跡。
“等等,夏普總監。這裏好像之前粘過什麽東西?”
夏普總監立馬湊上前來,他仔細觀察並觸摸這棱角處,大拇指在那個地方來回轉動,好像手指能認出那是什麽似的。
“你認為是什麽?”夏普總監問。
“我不知道,也許隻是以前留下的痕跡也不定。”
“這邊兩個展台都有類似的痕跡。”喬休爾的話讓他們專注起來。
他們兩人急忙跑過去檢查,然後又匆忙地檢驗過所有的櫃台,毫無例外,每個玻璃櫃門的那一麵右上角上麵都有相似的痕跡,非常細,留下的粘連汙漬也不多。
“放開我!”大廳外的爭吵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路。
“外麵他媽的又發生了什麽?”夏普總監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能給我安靜點嗎?叫保安去看看什麽情況?我不是過增員還沒有到給我控製好場麵嗎?”
“我去看看!”恩德爾自願出去察看情況,他已經厭惡和喬休爾待在一起。
“夠了!別提那件事了。我並沒有對你妻子露西做什麽,你把我當做什麽人了?”一位年輕的女子激動地,金黃色的頭發從她耳後垂下,掩蓋不了她耳環上的閃亮,不停地在她的雙肩上擺動著,摩擦著她黑色的簡潔的禮服,。
“別想走!”辛迪·斯坦丁一把狠狠地抓住她的手,她手上的紅色指甲格外引人注目,“告訴我,她到底在哪?”
“你鬆手!辛迪,你瘋了嗎?”塗上淡紅色的玲瓏嘴唇幹盡力地做出抵抗。
“我是瘋了,怎麽了?”辛迪先生灰白色的西裝和他臉上的表情如出一撤,讓人覺得陰冷。
“鬆手!”兩人在衛生間門口拉拉扯扯著。
“嘿!你們在做什麽?”恩德爾即使趕到阻止了兩人的行為。
他們見警方來了,立刻收斂起來。
“我可是第一次看到男士對女性這樣,至少在重要場合。”
“警察先生,您別誤會。”
“我都看到了,你不用解釋。我也知道你們不打算讓事情鬧大。”恩德爾壓低嗓子,“你們是嫌這裏還不夠亂嗎?現在這裏已經有兩件案子了。”
“我表示懷疑,警察先生,這位女士似乎在向我隱瞞什麽。”
“哦是嗎?”恩德爾充滿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這位亭亭玉立的淑女,真不敢相信,他會和華爾丁先生女兒在這裏見麵,“給我個理由,否則就閉嘴。”
“警官先生,請聽我!”南希姐急忙地想解釋。
“我找不到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今也要參加悼念會,然而她到現在也沒有出現。然而南希姐剛剛才到場,實在令人可以,我想知道她剛剛那段時間去幹什麽了。”
“那是因為我並沒有要求參加悼念會,而是拍賣會。”南希姐焦作地回答。
“聽到了吧!華爾丁先生的女兒居然不來參加自己父親的悼念會。太可笑了!”
“因為我並不想參加這種帶商業性質的悼念會,這根本不是悼念,而不過是商業活動罷了。”
“女士們,先生們,我沒有時間聽你們無聊的猜測,在沒有什麽確鑿證據之前,我不希望你們相互懷疑,好嗎?”
“我妻子的電話無法接通,請你給一個解釋。”辛迪先生一臉蔑視的表情,“我知道也許你想今晚的暴風雨太大,信號不太好,或者手機沒電了,或者她剛好沒聽到,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沃達斯山莊的信號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現在我們還能和山下保持聯係,你知道我們剛剛才報了警,而且我妻子的手機隨身攜帶並且我們的車上自帶充電器,隨時可以充電。”
“那又怎樣?你認為你的妻子非出事不可對嗎?”
“你有什麽理由可以明她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傻瓜!”辛迪先生高傲地著。
“你再一遍!”從來沒有人叫過恩德爾傻瓜,也沒有人敢。
“嘿,你們兩個冷靜點!”南希姐見狀喊著。
“滾回去吧調查員!以你的智商,來這裏也未免太嫩了吧!在你的辦公室安靜地喝你的咖啡吧!”
突然間,一個重重的拳頭把辛迪先生打倒在地上,這一拳打得辛迪先生毫無力氣反擊。
“噢!哪!”南希姐嚇得叫了一聲,顯然她很不希望發生眼前這一切,這隻會讓現場變得更加糟糕。
“你還好吧?辛迪。”南希上去扶著辛迪先生。
辛迪·斯坦丁甩開了南希的攙扶。他踉蹌地站起來,他心裏很明白他不是眼前這個凶悍家夥的對手。
恩德爾並沒有打算結束,他心中早就升起了發泄的欲望,徑直走上去抓住他的領帶,把他拎到麵前,雙眼怒目。
恩德爾不再是早上的那個恩德爾,辛迪先生也不再是早上的辛迪先生。
“恩德爾!”有人叫住了他,“放開他。”
恩德爾扭頭一看,夏普總監不滿地看著他,喬休爾也在看著他。
一瞬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轉過頭來,對辛迪聲嚴厲地:“我很不想在這發脾氣,我隨時可以讓你永遠呆在醫院!你最好心點。”恩德爾惱火了。
“究竟該心點的到底是誰呢?”辛迪先生作出一臉不屑的表情,“你好像忘了這裏是哪裏了。你自己都處在迷宮裏都不知道。”
“你!”恩德爾正準備揮拳,這一次南希姐及時阻止了他。他才冷靜下來,如果在這鬧出事來就麻煩了!他醒悟到。
辛迪·斯坦丁擦去了嘴邊的血跡,大步走向夏普總監。
南希看著辛迪離去,有種不出來的感覺。
“你沒事吧?”
“我還好。不過真是謝謝你了。我叫南希·斯坦丁。”她露出拘謹微笑,讓恩德爾感到一絲友善。
“我知道你。”恩德爾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片刻,有些入神。
“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去做。”恩德爾不想再摻雜什麽個人感情進到他的生活了,至少現在不是最好時機。
“等一下!”南希姐突然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
“我爸爸的案子,拜托你了。”南希的眼神中摻雜著傷感的亮色。
“我會盡力的。”恩德爾真的不想走得那麽冷漠,棕色的眼睛隱藏不了秘密,就像喬休爾一樣,透徹。一絲傷感熄滅了最後一絲戰火。
夏普總監衝著他微微搖著頭,他希望剛剛的事最好沒發生過,他也不願再有什麽個人恩怨卷入到案子裏麵來。“你應該履行好一個調查員的職責。”
“我會試著做好。”恩德爾默默地穿過喬休爾身邊。
辛迪憤怒地看著他走開的碩壯的背影,他真心期望暴雨能將他淋成落湯雞。
此時,夏普總監的手機響起。。
“什麽?在哪?誰在水溝裏?”
不僅是夏普總監睜大了雙瞳,沒有人比辛迪·斯坦丁更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