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勘察現場
沒有人知道上午喬休爾和約翰·斯坦丁來過這間房子，更沒有人知道這間房子裏麵又增添了多少秘密。重新勘察現場，夏普總監用眼神大概地掃視一遍整個幹淨整潔的房間，這是他第三次來這裏，每來一次，他就越發熟悉這裏。所有的物品可以大致確定擺放在原位，沒有任何的改變，他基本肯定沒有人來過這裏。
技術人員再次關閉現場暈黃的燈光，掃描光滑的木地板上平常無法觀測到的腳印。然而同上次一樣，除了旋轉椅滾輪留下的軌跡，再也沒有別的痕跡。
“你知道，這是我遇到過得最離奇的案件。”夏普總監嚴肅地望著恩德爾，“和上次檢驗一樣，現場沒有任何的腳印。”
“桌麵上是否還有殘留指紋？”恩德爾注意到現場黑櫻桃色的寫字台，上麵物品的擺設和檔案袋內提供的照片資料完全一致。
華爾丁議員當時就趴倒在書桌上，他的額頭壓著一份遺書，雙手放在桌子上，右手邊有一杯未喝完的奶茶和一支鋼筆。奶茶內的液體經檢驗沒有存在有毒物質，鋼筆內也不存在有毒液體。桌麵上也不存在任何有毒粉末或者液體痕跡。
華爾丁議員的屍檢報告顯示是中毒，並且是在喝奶茶的時候毒性發作，他的肺部還殘留著該液體，推測是喝奶茶的時候毒性發作。奇怪的是杯子裏麵沒有毒性檢測到的報告，那麽毒藥到底是以什麽形式進入到華爾丁先生體內並發作的呢？
“也沒有，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凶手可能根本沒有進來這裏麵。”夏普總監提醒他。
“氣態毒藥？”這是恩德爾的第一反應。
“房間密閉，唯一能放入毒氣的門縫處沒有檢測到毒性反應。約翰·斯坦丁等人發現現場時也沒有嗅到任何異味，或是有什麽生理反應。房間內有一個內置空氣淨化裝置，我們也調取檢驗過，不存在毒性物質，而且現場有監控。”
夏普總監指向了房間花板上的一個牆角黑色的無死角攝像頭。“我們有監控記錄了一切，現場的確沒有任何人來過。”
恩德爾走向寫字台，桌麵上的遺書令他很感興趣。他看到寫字台旁邊有書櫃，上麵有華爾丁議員留下的各種手跡。他隨便抽出一本查看對比，毫無疑問，完全分別不出來。“我們有專業的字跡鑒定員嗎？”
“是的，他是本人所寫。”夏普總監帶上眼鏡，在寫字台側麵及一盤的盆栽間拿著電筒仔細勘察。
“什麽時候檢測的？這些檢驗。”
這一問倒是使夏普總監突然想到什麽：“除了這個筆跡其他都是最新的檢測結果。等等我立刻派人去重新比對這些筆跡。該死！我差點忘了之前的調查本來就存在很多不確定性和不準確性。”
夏普總監立即撥打電話安排人員負責去執行。他臉上依舊平淡，空氣悶熱，脫下西裝外套，解開襯衫的上紐扣。胡須渣渣上掛著幾滴汗水。他將帶著粗壯的白色塑膠手套的手按在旋轉椅上，擺出一副架勢，頗有些風度。
恩德爾的目光回到華爾丁先生的筆記上。厚厚的深紅色包裝上鑲著一條條金邊，看得出華爾丁先生非常在意這些記錄。恩德爾隨手翻動，筆記的內容有公司會議的一些要點，以及每次議員議會要討論的要點和結果，幾乎非常詳細。
多麽嚴謹的一個人，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嗎？恩德爾從來就認為開會就是噩夢，越快結束越好，每次在調查局開例行會議他就是這麽期盼的。這就是為什麽他認為自己生就沒有賦當個企業家。
如此聰明嚴謹的人怎麽會死呢？沒有監控記錄，監測數據沒有任何疑點，若不是有人舉報上一任局長等相關人員，FBI調查了其銀行賬戶，否則任何人都更可能相信他是自殺。
但是如果當時有人賄賂了警方，最有可能的當屬有錢人了，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約翰·斯坦丁或其手下有此嫌疑。每一筆交易在銀行都會有記錄，但是沒有任何一個銀行賬號與約翰先生有關係。
恩德爾快速思考著。那麽就應該是華爾丁·斯坦丁議員的仇人。該死，又是政治宿敵吧？可惡的政治家，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他抬頭看著這個悶熱的房間，像監獄一樣關著他的心，汗水直淋淋地留下來，戴著白色膠手套的手掌濕噠噠的，讓他很難受，對於一個容易急躁的人而言，恩德爾臉上不停滲出的汗水已經可以和外麵的大雨相比了。現在煩惱他的不僅是這個無解的案子，也是他如何逃離史密斯掌心的問題。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就是凶手，那樣他就會想出什麽辦法在史密斯主管的掌控下無聲無息地消失，不留下一絲痕跡。
可是不對，賄賂明一開始警方應該是發現了關鍵性的證據，要麽一定存在一個警方很容易發現的證據點，而所謂的行賄其實是為了消除這個唯一突破口。恩德爾的大腦飛快運轉。
那麽換句話就是這個“殺人魔術”沒有某個東西就不可能實現，那麽是什麽呢？這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參與受賄的人員已經受害，完全沒有任何可查證的辦案人員。
恩德爾真他媽想離開這燥熱的房間透透氣，也許吹點清風會讓他有些思路。大學裏他的邏輯學一直名列前茅，這是他唯一驕傲的事，但是現在，這件案子的邏輯著實讓他找不到頭緒。而這他全歸於這糟糕透頂的室溫。
“原諒這裏的高溫，案子未結束之時，這裏的任何設備都不被允許啟動。今晚的風暴讓我們無法開窗享受唯一的涼風。相信我，這裏的晚風比空調還讓人舒適。”夏普總監完拭去汗水，仔細地勘察床腳周邊。他相信這些細的地方總有意外的發現。。
夏普總監突然的一句話，差點嚇了他一跳，他不自覺地又想起存折的事情。等等，如果轉賬而查不出任何的痕跡，難道這件案子與他有關？他的瞳孔不禁有些放大。他不知道自己該驚訝還是恐懼。
門外走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手槍。腦子裏莫名自動浮現傑克·帕特森出現在門口那令他恐懼的情景。他抬頭準備迎接出現在門口的人，卻看到一道閃電劃過黑夜。隨之而來的是這個暴風雨夜晚，沃達斯山莊響起的第一聲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