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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據理力爭

  吳剛的身份得到確認後,那警察的態度居然有了好轉。


  他將工作證還給吳剛,指指“飛鴿”道:“兜風吧?這下惹大禍啦。幸虧那老太太剛退休,身體還算硬郎。不然,你死定了。扶起來走吧。”


  一臉晦氣的吳剛就扶起自行車,茫茫然的看著警察。


  “到醫院,到醫院,這都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該學得東西還多著呢。走啊!”


  二人到了醫院,吳剛早累得不行。因為自行車無法裝進警車,隻得由他猴子似的蹲在後車廂口,伸出雙手抓著“飛鴿”。


  一路上,警車疾奔,路人駐足。


  瞅著一個大胖男瞪著雙眼,摳著輛嶄新但沾可疑液體的自行車,二個鋥亮的圈輪隨車抖動,隨風閃爍,煞是滑稽。


  昏頭昏腦的進了急救室,吳剛還沒回過神,幾記重拳就猛然砸在他肩膀。


  疲憊不堪的吳剛哎喲一下,差點兒跌倒。


  與此同時,有人喝叫:“給我住手!李逵,你知道他是誰嗎?”一個人影閃了出來,先扶住吳剛:“小吳,不怕,沒事兒。”


  一麵對打人者介紹:“他就是救我的吳剛。”


  吳剛一瞧,啊哈,原來是李書記。


  這時,警察暗暗推推他:“小夥子,算你運氣好,還不快去看看大娘?”,李書記搖搖頭:“別嚇他了,沒多大的事兒。吳剛啊,以後凡事小心注意點就是。哎,你不是到悅來的水產公司嗎,怎麽騎車兜風啊?”


  吳剛百口難辨,隻好苦笑笑沉默是金。


  “李逵過來。”李書記招招手,一個人影移過來。


  吳剛斜斜眼,啊哈,原以為自已就是膀大腰圓了,沒想到這小夥子更彪形威猛。“我二兒,在省體校摔跤隊,這禮拜正巧在家休息。逵兒,叫吳叔叔。”


  “吳叔叔!”父命難違,彪形大漢隻好嚅嚅地動動嘴唇……


  聽著聽著,王貞輕輕笑起來:“你啊吳剛啊,真是上天保佐啊。後來呢,不管怎樣,醫藥費你總要出吧?”


  “公家報唄,我打算空了買點水果和補品什麽的,上門看望和道歉。”


  王貞輕輕拍拍他肩頭,嗔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倒因禍得福呢。局領導啊,這樣一來,關係不是更親切了?”


  吳剛一頓,停步想想,欣喜若狂。


  “嘿,你提醒得對,真是因禍得福。這下我的轉正更有希望了。”


  滿腦子想著如何對老婆交待的小科員,確實還沒想到這層。須知,每月工資全部上交的借調工,要買水果滋補品什麽的,必須取得老婆同意。


  所以,他也沒想到要把這事兒隱瞞著,不讓老婆知道。


  這下好了,名正言順,保不定老婆還願意陪著一塊兒呢?

  這時,燈光突然轉暗,音樂也停止了。頓時,龐大的舞廳裏隻剩下黑影蠕動,壓抑喘息。不知就裏的吳剛有些驚慌:“怎麽了,怎麽了?”


  王貞左手在他肩膀叩叩,然後將他輕輕一拉:“別不懂事啦,來,吻我一下。”


  “什麽?”吳剛一楞。


  王貞卻自動湊了上來,一張豐滿火熱的女人嘴唇,緊緊地壓在了他嘴上。


  可這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刹那間,還沒待吳剛清醒,溫柔宛然的嘴唇已離開。朦朧中,王貞在輕歎:“你還是孩子啊,為什麽到這地方來?這地方早晚會被查封,弄不好,還有人倒大黴,第一個準是我。”


  可吳剛沒聽見,他被王貞的大膽驚呆了。


  事實上,27個春秋裏,除了老婆,吳剛還沒吻過另外的女人。


  他呆呆地握著王貞的右手,機械地移動著腳步。突然,唰!燈光大亮,滿目通明。人群如水湧出了舞池。


  一雙手格外熱情的抱住了他胸脯,是阿兵。


  “謝謝你啦,玩得開心啦,好地方啦。”


  吳剛笑著拍拍阿兵的手:“放開放開!我還沒謝謝你呢。”,阿兵鬆開了雙手,卻毫不客氣的瞅著他:“上午要不是我接到的電話啦,要不是我把李書記從市商委喊回啦,嘿嘿,吳剛啦,現在你在蹲小號啦。”


  吳剛一拳擂過去:“現在扯平啦,可那事兒你還沒辦呢。”


  阿兵雙手一架,架住吳剛的拳頭:“放放心啦,我記著啦,不著急啦。”


  “阿兵,再見!”是那個高挑女孩兒。阿兵急切轉身,笑容可掬的是朝女孩兒揮手:“再見啦,小王姑娘,明天你還來嗎?”


  姑娘咯咯咯的笑著,邊走邊答:“不一定喲。”


  “我的電話記住啦?我的電話記住啦?記住啦?”阿兵又蹦又跳的,讓吳剛猛然想起王貞,急忙回頭,哪裏還有王貞的影子?


  達股正在幸災樂禍時,門一叩,張書記走了進來。


  略略和大家招呼後,張書記對冷剛說:“你現在有空嗎?我找你有點事。”


  不待冷剛回答,達股一嘴接上:“他沒事兒,冷剛,張書記有事找你,還不快去。”,於是,冷剛跟著張書記出去了。


  冷剛跟在張書記後麵,一路穿過各個科室上了樓梯。


  整潔幹淨的三合土石梯光滑明亮,可以清晰瞧見鑲嵌在土中的那一抹抹泛藍。


  黨總支室在二樓盡頭,窗外,遠眺一片片房頂,猶如大海中翻騰撲卷的一列列波濤;近看一樹木棉花開得正豔,大朵大朵的花團錦簇,映襯著藍天白雲,讓人心情驟然舒展。


  “請坐!”


  張書記指指椅子,就忙著接聽電話。


  冷剛則有些忐忑不安的坐下,細細打量這間指揮公司日常工作的首腦機關。確切的說,進物資公司近二年了,可他對黨總支書記室還相當陌生。


  至於張忠誠書記,更像隔著千山萬水。


  即便路上碰著,不是書記視若無睹,就是冷剛低頭疾步。像今天清早的尷尬,是二年來絕無僅有的一次。


  黨總支室由裏外二間大約十五平方米的房間組成。


  二張被磨得露出橙漆底色的辦公桌,臨窗相對而放。


  一架各辦公室通用的黑塑殼電話,蹲在其間;桌上的大玻板下,壓著褪色的通信錄什麽的,二隻大號陶瓷盅威風凜凜的蹲在上麵。


  牆壁上呢,貼著一張大地圖,上麵插著小紅旗,整個室內布置得好像前線的司令部。


  冷剛咧咧嘴。


  早聽說張書記是部隊營級複員轉業軍人,軍人作風強烈。現在身臨其境,果然如此。“喝水自已倒。”正在接聽電話的張書記,突然叮囑一句。


  然後又伏下頭,並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筆記本,寫寫劃劃的。


  冷剛沒動,因為他不渴。


  書記突然召見,令他一時摸不著頭腦,隻好靜觀其後。早上的情景和達股的話茬兒,一直在冷剛腦海交替出現。


  早上呢,確實我是聽見服務員喊號,才上前端的碗,我問心無愧。


  如果你張忠誠要依仗著書記之尊,再次批評,我就一定要據理力爭。


  你是書記又怎樣?書記也得講道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麽。至於達股,不理也罷。這種有點小權心理幽暗的中年男,犯得著與他計較?


  下基層?下就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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