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萌芽
這次的宮宴實則是慶功宴,所以大多是大臣,除了兩個宮妃,隻有舒青悠一個女眷,但舒青悠依然落落大方,連老太傅都默默點頭。
所有人到齊後,歌舞自然是少不了的,欣賞著表演,享用著美味佳肴,好不樂哉!
吃得差不多了,歌舞撤下,飯食撤了,上了些水果盤,正題開始了。
孝宣帝開懷大笑道:“這次百匯城治理瘟疫成王功不可沒啊!還有成王帶去的那個大夫,同樣有大功,朕思慮幾天,也沒想出怎麽賞賜,各位愛卿有何看法?”
孝宣帝話音剛落,就有拍馬屁的接道:“皇上,成王立下如此大功,自然該賞些珠寶美人。”
立即就有人搶道:“俗氣,哪裏能用金銀來衡量,依臣之見,應該加官進爵。”
說話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麽大官,也不是太小的,真正聰明的就是什麽也不說,就默不作聲的看著。
皇上的心思可不是他們能揣摩的,他們敢肯定,皇上心裏一定有打算了。
果然,那兩個官員剛剛爭執起來,就被打斷了。
“不用爭了,朕覺得成王才思敏捷,有大才智,加封大理寺卿,從明天開始上朝聽政。”孝宣帝抬手就決定了下來。
自然沒有人有異議,紛紛道皇上聖明。
荀驍起身行禮,算是答應了下來。
“至於那個姓梅的大夫,招進宮為三品禦醫吧。”一切就這麽定下來了。
薛仁對著孝宣帝耳語了一句,孝宣帝就看向了舒青悠,對著舒青悠笑得更加滿意,道:“這次成王妃對醫治瘟疫有不小的功啊!成王妃想要什麽賞賜?”
舒青悠淡定的起身行禮道:“臣妾一個婦道人家,隻給王爺添了亂,哪敢居功?”
孝宣帝又是一笑,“朕可是聽說了,是你道出了那至關重要的兩味藥。”
殷妃看孝宣帝一直關注著舒青悠,不高興了,嬌聲道:“皇上,成王妃私自離京還沒算呢!”
下麵的舒長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作為住在京都的王爺的家眷,私自出京確實是不妥的。
“成王妃心係百姓,哪裏是你這種婦人能懂的?”孝宣帝不悅道。
殷妃本來就是靠皇帝的寵愛過日子的,此時皇上怒了,她不敢說什麽,但想到兩次都因為一個舒青悠惹怒了皇上,心裏就把舒青悠恨上了。
若是舒青悠知道,一定覺得她是躺槍了,前提是她知道躺槍這個詞。
孝宣帝定神思索了一下,品階已經很高了,免死金牌舒青悠也有了,賞什麽好?
“不若賞龍頭杖吧!”孝宣帝突然一頓,高聲道。
年邁的太傅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皇上,不可啊!將軍府的老婦人當年隨老將軍征戰沙場十幾年,才得先皇賜黃金龍頭杖,成王妃的功勞擔不得啊!”
立刻右相也跟著應和道:“皇上賞些珠寶也是對王妃的肯定啊!”
“臣妾愧不敢當。”舒青悠一看朝堂上重要的兩位大臣都是這個態度了,立刻推辭道。
“不必推辭,這樣,朕賜你銀龍頭杖,雖不能上打昏君,下殺佞臣,但可以先斬後奏,有權替人翻案。”孝宣帝想了想,舒青悠的功勞也確實夠不上金龍頭杖,就想出了這樣個法子。
舒青悠隻能謝恩,這樣一個銀龍頭杖其實與她無大用的,但皇上的賞賜,沒用也得好好收著。
一場宴會下來,舒青悠也等於沒撈著什麽,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回去,路上遇到舒長安,舒長安很想指著她的鼻子罵一頓的,但一看到舒青悠旁邊的荀驍和周圍的同僚們,再多的話也隻能咽下去。於是他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走了。
荀驍的旁邊圍著許多祝賀的人,大理寺卿雖然是個三品的職位,但很重要的,況且這位入朝堂,怎麽也得打好關係。
所以盡管荀驍很冷淡,依然有人過來搭話,好不容易到了宮門,荀驍和舒青悠一起進了馬車,才算是安靜下來。
但舒青悠卻有些不自然,“王爺為何不騎馬?”
“怕嚇著百姓。”荀驍一點也不心虛的說。
舒青悠心說:你以前又是怎麽在街上“拋頭露麵”的?要是怕你是怎麽來的?而且已經入夜了,什麽人會大晚上的在外麵晃悠?
但是舒青悠不可能說出來,於是挪得離荀驍遠一點,將頭偏向一邊。
荀驍也跟著挪過去,將頭靠過去,“怎麽,你可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本王想和你圓房你也是不能拒絕的。”
舒青悠能感覺到有氣息撒在自己的臉上,非常不自然的想躲,甚至臉上的紅暈也開始蔓延,但嘴上卻不打算求饒,“妾身願為王爺納妾。”
荀驍的心裏莫名的不舒服,想要直起身子,馬車突然一晃,荀驍一個不穩,直接親到舒青悠的臉上,兩人都愣住了。
荀驍:好軟,很舒服,很想咬一口。
舒青悠:很軟,有點咯,發生了什麽?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馬車又往另一邊一晃,舒青悠幾乎是整個人撲進荀驍的懷裏。
麵對舒青悠的投懷送抱,荀驍一把摟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戲謔道:“怎麽,後悔了,覺得本王很好就投懷送抱來了?”
舒青悠趕緊掙紮,荀驍還沒享受夠軟玉溫香,哪裏能讓她走,“就我二人,王妃不必害羞。”
“王爺請自重。”舒青悠惱怒道。
“本王抱自己的王妃如何不自重了?”
舒青悠剛要說話,馬車又是猛烈一晃,舒青悠就要撞到車廂上了,卻被荀驍一下子護在懷裏。
舒青悠隻覺得身上一暖,聽到“嘭”的一聲,腦袋略空白了。
“怎麽回事?”荀驍冷聲問道。
外麵趕車的人急忙回答道:“不知為何,今晚這段路的石子特別多,屬下已經很注意了。”
車廂一陣靜默,舒青悠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著掙紮,從荀驍的懷裏掙脫出來,整理了一下衣襟和頭發,故作淡定的說:“多謝王爺。”
“若想謝,今晚就來本王的房間。”荀驍道,剛剛那一瞬間,多年未曾有過的欲火差點就冒出來了。
舒青悠閉嘴不言,默默將頭偏向車窗。
“莫不是你也嫌棄本王?”荀驍又道。
舒青悠覺得自己耳朵出毛病了,竟然從荀驍的話裏聽出了可憐的味道。
舒青悠秉承著沉默是金,還是一字不語。
好在後麵的路沒出什麽問題,安然到了王府。
舒青悠直接連招呼都不打就回到自己的住所,心卻一直都沒有平靜。
“哐當”一聲,左相府書房門外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雖然因為安茹的死季雲常沒去宮宴,但消息還是傳到他的耳朵裏,真是令人憤怒啊!
季雲常咬牙切齒,“自古皇上多猜忌,本相就不信你能一直風光下去。”
第二天,舒青悠拿出繡帕,卻總是紮到手,影兒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痛,舒青悠卻像沒有感覺一樣。
血浸染到繡帕上了,舒青悠才發覺,“呀”的輕喚了一聲。
“小姐心緒不寧,還是不要繡了。”影兒道。
舒青悠放下繡帕,“閑來無事,除了繡點東西還能做什麽?算了,幫我把琴搬出來。”
自古有寄情於琴音,或許彈彈琴,就會明白了,不再迷茫,愛情,這世間會有嗎?
影兒很快就把琴搬出來了,已經又將近一月沒有練了,舒青悠試了幾個音,開始彈她最熟悉的一首曲子。
荀驍此時正對著屋裏多出來的一麵鏡子,看著自己臉上這道恐怖的疤。
要是他的容貌恢複了,舒青悠可會心悅他?那她喜歡的是他的容貌還是他這個人?
要不然去問問?反正閑來無事,不如過去看看她?
荀驍無視了桌上的大理寺文件,起身出門,直接到鬆竹居和梅蘭苑相連的那道牆,打算翻牆過去,卻聽得琴聲,一時沒有動身。
還好沒有手生,舒青悠輕鬆的彈完一曲,突然發現自己糾結的也沒那麽重要了,順其自然吧。
“小姐這段時間和王爺……”影兒見舒青悠眉宇鬆開了,才開口道。
舒青悠彈了幾個音,放手,看著遠處道:“看緣分了,若是有緣,我便是離開王府也會再見,無緣,就是同住王府也不過兩家人。”
“是因為王爺的容貌?”影兒問道。
這句話問道荀驍的心裏去了,他凝神,等著舒青悠的回答。
“容貌算什麽?”舒青悠的眼前模糊的浮現一張俊美的臉,很快就消散了,“再美的容貌百年後也是一灘臭泥。而且,自古美貌者多情,美人蛇蠍心,還不如無顏者。”
舒青悠說完,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實在沒什麽心思,我們出去走走罷。”
她起身,抱著琴往屋裏走。
牆邊,荀驍還在愣神中,這就是她心裏所想嗎?
他不打算過去了,轉身去書房,三次無意間偷聽到她和丫鬟的對話,都有不小的收獲,既然如此,那便不用強迫,也可以攻下她的心。
若是有人看到,一定會注意到荀驍眼裏滿滿的占有欲,因為那和他的臉搭配起來,有種殘酷的感覺,讓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