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寧自笙因他的話臉更紅了,她捂住耳朵,覺得耳朵燙得手心也熱熱的,猶豫了一下:“那,那等不紅了,你再幫我看看可以嗎?”


  因為羞臊她的聲音很輕,聽起來軟綿綿的。


  許今燃緩緩直起身子。


  他不過就是了句話,怎麽有種犯了罪的感覺。


  程昂在樓下遊戲廳找了一圈,找到個看起來對許今燃沒什麽興趣的,不然又惹一身麻煩。


  程昂帶著女生上樓,推門就見不遠處的男生女生站得極近,而女主捂著耳朵,滿臉通紅。


  程昂微懵,覺得寧自笙的臉都成紅富士了。


  據他最近的觀察,寧自笙應該不喜歡阿燃。他沒想過再打她的主意,但是既然叫了聲“笙笙妹妹”,那就得負責啊!


  程昂這麽想著衝上去,把兩人的距離拉開,對自己帶上來的女生:“就是她,你幫個忙。”


  女生走到寧自笙身前,笑:“我幫你擦掉顏料吧。”


  “啊,好,謝謝——”


  寧自笙有點感動地看了程昂一眼。


  兩個女生離開,程昂放下擋著許今燃的手,“你剛剛做了什麽禽獸的事?!”


  許今燃手揣進褲兜,“我沒做什麽。”


  “你沒做什麽她臉紅成那樣?”


  “誰知道。”他轉身,“我就了句話。”


  “了句話?”程昂思想跑偏,微妙地看他,“你了什麽帶顏色的話能把人臉給紅?”


  “腦子裏少裝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許今燃踩上滑板,懶得就這個話題繼續跟他扯。


  ……


  在女生的幫助下,寧自笙耳後的顏料消失得一幹二淨。


  寧自笙從書包裏拿出糖盒,打開蓋子朝向女生,“挑個吧!”


  女生不大好意思,“不用了,舉手之勞。”


  “沒事的,這個糖真的很好吃,每個口味都特別好吃!”寧自笙拿出一根透亮的紫色棒棒糖,“這個是葡萄味的,葡萄味特別濃,就是,葡萄還特別新鮮的感覺。”


  女生笑了,不再推脫,“那我就要葡萄味的吧。”


  女生拿了糖下樓回遊戲廳,寧自笙也到了回家的時間。


  她整理好書包正要跟於傾道別,卻發現她不見了,詢問程昂才知道她跟於卓打架額頭被打腫了。


  寧自笙又擔心又迷惑。


  他們不是親兄妹嗎?

  怎麽會把額頭給打腫呢?
-

  周四寧自笙親眼見到於傾鼓起的額頭後,想到之前在警察局許今燃假裝是程昂表兄弟的事。


  她猶疑問:“他真的是你的親哥哥嗎?”


  於傾狠狠瞪了眼正在玩滑板的於卓,“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希望他是我哥!”


  寧自笙拿了包新的冰袋貼在她額頭上,不敢置信:“他怎麽能這樣對你啊!”


  “就是!那個臭不要臉的!”


  於傾罵道,一低頭將她眼裏的心疼看得一清二楚,鼻子莫名一酸。


  於傾自己也很詫異,她從到大就沒怎麽哭過,這種反應在她意料之外,以前更疼的時候她也沒這樣。


  寧自笙看到她睫毛微微濕潤,瞬間緊張,“是不是很疼啊?”


  於傾搖了搖頭,冷哼:“我這是想到於卓下個月生活費歸我了,開心的!”


  寧自笙順著她的話:“應該把兩個月的生活費都給你!”

  於傾彎彎唇,靜默片刻忽然道:“時候我想出去玩,爸媽怕我出事都會讓於卓陪我,但他隻帶我跟男生玩,我是跟男孩子一起玩著長大的……”


  她低著頭,輕輕拉住寧自笙的手,“你算是我第一個女性朋友……從來沒有女生這麽對過我,應該從來沒有朋友這麽對過我安慰我,他們男生根本就……那些無恥的敗類甚至還笑話我的傷!”


  寧自笙反握住她,晃晃她的手安撫,“以後有我啊!還有杜莘!”


  於傾笑了,還想什麽,於卓滑著滑板過來。


  於卓將滑板踢到一邊,歪著身子看兩人,“還敷著呢,不就腫了嗎?”


  於傾咬牙,火氣蹭蹭的往上竄,她冷笑一聲站起來,下一秒猛地朝於卓撲過去,於卓轉身就跑,四處亂竄。


  於傾跑到台球桌邊拿下一根杆子,追著於卓打,偶爾打中,於卓疼得亂叫,滿場都是兩人的聲音。


  寧自笙站在一邊不知道怎麽攔,直到於傾路過自己,她連忙拉住於傾的衣服。


  於傾掙紮,“你放開,不打回來我不爽!”


  寧自笙見她仍在氣頭上,拉的更緊,“你剛剛都打好幾下了,你想啊你再打,他身上青了紫了回去告狀,你不就拿不到他的生活費了,還要倒給錢!”


  於傾緩了緩,不再掙紮。


  這種事爸媽的確幹得出來,那她不就太虧了!

  寧自笙趁機拿過台球杆,抱住她胳膊往台球桌走,“你教我打台球吧。”


  於卓躲在沙發後麵揉胳膊,臉皺成一團,“這丫頭太狠了我靠!”


  程昂坐在地上,眼睛看著寧自笙,笑成花,“相比之下,我的妹妹就跟個使一樣!”


  於卓:“你妹個屁,真成了你妹你就知道了!”


  許今燃和彭平坐在台球桌上看熱鬧。


  彭平跳下桌象征性地安撫於傾,“別氣了,你不都打回去了,要不我們再來一局台球賽?”


  “滾,我現在不想理你們這群臭味相投的男生!”於傾扭頭對身邊的寧自笙:“你以後離這裏的男生遠點,他們都不是好人!”


  寧自笙配合地點點腦袋。


  許今燃挑挑眉,一隻手繼續拋球玩。


  彭平知道於傾在氣頭上,也不想找沒趣,“阿燃你陪我打。”


  許今燃跳下桌子,將手裏的台球放到三角框裏。


  於傾還沒徹底消氣。


  寧自笙拉著她的手,目光被打台球的兩人吸引。


  彭平打完一球注意到寧自笙的目光,女生眼睛亮晶晶能發光似得。


  輪到他打球時,他先衝寧自笙笑了一下,給球杆擦擦巧粉,信心十足地反手打出一個球。


  圓圓的球在桌麵上滾動,慢慢地慢慢地,最後一個球也沒碰到,停在桌邊。


  於傾先爆出笑聲,心情轉晴,笑到捂肚子,“你丟不丟人?叫你裝逼!”


  “有什麽好笑的?”彭平覺得抹了麵子,“大爺我不玩了!還想看我笑話。”


  許今燃靠在一邊懶懶地笑,見他不玩了把球杆丟到桌子上,手插著口袋往長沙發走。


  剛走兩步,腳踩到一個台球。大概是剛剛於卓和於傾碰掉的。


  寧自笙也覺得好笑,但也挺佩服,不過更多的是好奇。


  台球原來還能反著打,雖然他沒把球打進洞,但是比她好多了,至少他打中的球能滑那麽遠,不像她打的球,滾兩下就不樂意動了。

  寧自笙拿起球杆,模仿彭平剛剛的姿勢打了一球。


  ……沒打中。


  寧自笙不氣餒,吸了口氣,用力地推動球杆。


  打中了!

  寧自笙連忙看去,卻見那隻球不知怎麽飛到上去。


  “啊……”她低呼一聲。


  寧自笙和於傾兩人眼睜睜看著那球飛出球桌,然後下墜……最後,砸中一個人。


  許今燃彎腰撿球,起身時聽到一聲低呼,還沒站直身子,條件反射朝聲源看去,下一秒,一個球砸到他臉上,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鼻子驟痛,很快有溫熱的液體流出,許今燃捂住鼻子,另一隻手不忘將台球丟到桌子上。


  於傾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阿燃你沒事吧?!”


  許今燃眉頭微斂,微微仰頭看了寧自笙一眼,就見女生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分外茫然:“怎麽會這麽巧?”


  許今燃:“……”


  於傾被她‘認真的在茫然’的表情逗笑,但知道這時候不能笑,硬憋著。


  “笙笙!餐巾紙!”


  寧自笙一下回神,從短褲口袋裏掏出包餐巾紙,邊撕開邊跑過去遞給他。


  許今燃接過紙捂住鼻子,潔白的紙很快被浸紅。


  寧自笙臉被嚇白了,“好多血,要不要去醫院?”


  其他人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全部跑過來。


  許今燃被一堆人圍著,七嘴八舌的聲音亂竄,他煩了,“讓開。”


  所有人讓開一條道,他走進洗手間。


  寧自笙著急跟過去。


  許今燃打開水龍頭,見女生跟著自己進來,他頓了頓,提醒:“這裏是男廁所。”


  “反正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寧自笙踮起腳湊到他臉旁,“是不是還在流血啊。”


  許今燃又抽了張紙捂住鼻子,很快見紅,他隨意擦了擦,低頭用水衝洗。


  “不行不行。”寧自笙拉住他的胳膊,“你別這麽低著頭。”


  洗手間的燈光下她的眼睛更加水亮,看起來好像要哭了。


  許今燃皺皺眉,淡聲:“你別哭,我不哄人。”


  “我沒有要哭。”寧自笙換了個嚴肅的表情,舉起手機將剛搜到的處理方法念出來,“上麵的醫生,鼻子被砸出血應保持直立或坐位姿勢,可捏住鼻子采取局部按壓方法止血。”


  她扯扯他的衣角,“快快,站直捏鼻子!”


  許今燃沉默兩秒,照做。


  寧自笙腳踮著踮酸了,落下腳跟,繼續念,“……應到醫院進行止血治療,檢查一下鼻梁是否骨折,骨折?!!”


  “你的鼻子會不會骨折了?你自己摸摸覺得骨折了嗎?”


  許今燃還沒話,寧自笙又搖頭:“不行不行,我們不是醫生,查不仔細的,萬一就是骨折了呢?”


  許今燃根本沒把這當回事,見她臉微白,:“你別擔心,先出去吧。”


  寧自笙想起他精致挺立的鼻子。


  她第一次遇到長得像從動漫裏走出來的男生,要是因為她毀了,她會非常非常內疚的。


  “我們還是去醫院吧,你看你的五官比例多麽完美啊,就好像大師認真畫出來的,要是你鼻子骨折了,然後歪了或者塌了那多可惜!去醫院吧!”


  歪了?塌了?

  許今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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