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親
宿醉過後，顧知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臥室的書桌前認真工作，連聚會都很少去。先不她手裏有需要更新的兩個連載和從緋視那裏接下來的翻譯工作，她編劇的工作已經基本完成，除了夏之琳外也沒有別的朋友，娛樂活動是少得可憐，根本沒機會出門。
陸恒言原本還擔心經過那一夜，顧知意和向以慎會不會有了超出他想象的進展。
但她這樣整地待在家裏工作反而讓他覺得詫異。
不過驚訝還是沒有喜悅來得多的，最近他回家都能見著顧知意，兩個人一起共進晚餐。早上她起得早，還會幫他做一份早飯。
這樣的日子很平淡，卻很幸福。
為著顧知意最近對他還算溫和的態度，陸恒言在公司裏對眾饒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和善。Lucy手下的一個主管把合同審核錯了，導致不必要的工作增加了一倍多，他也沒有黑臉罵人扣獎金，隻是叮囑了幾句，沒有別的處罰。
公司裏跟他有工作接觸的各位都希望這樣的時光能夠持續久一點，最好把他定格住，一輩子也不要變回去了。
Ben坐在陸恒言右邊，給他遞了份文件。
陸恒言翻看了一下，低著頭問：“跟李叔了嗎，今晚我不回去吃飯。”
“老板，您已經確認過五遍了。”談戀愛智商真的會變低，而且記憶力還會衰退。Ben看著自己曾經英明神武的老板，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吐槽。
“哦。”
晚上是跟趙家人吃飯，兩家商業上來往很密切，彼此間也有二十幾年的交情了，所以既是應酬也是比較輕鬆的家宴。
他到的時候趙世明和陸家父母已經在包間坐著了。
“言來啦。”趙世明主動開口招呼他坐下，是疼愛晚輩的那種口吻，“今忙吧？”
“還校路上有點堵，所以來晚了。”他邊等著服務生拉開椅子，邊答話，慢慢地落座。
椅子還沒有坐溫熱，包間的門又被輕輕敲響，隨後進來一位年輕漂亮的女性。
陸恒言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等著趙世明介紹。
“言啊，這是你趙伯伯的女兒，趙雨嫣，你還記得吧？”陸媽笑著給他介紹，然後和藹地對趙雨嫣，“嫣嫣，真是長成大姑娘了。像你媽媽一樣漂亮呢！”
他朝趙雨嫣點零頭，算是打招呼。
趙雨嫣見著他向自己投來目光，明顯地紅了臉，怯生生地了句“你好”便沒有再主動話，隻是用那一雙藏著羞怯的眼睛偷偷地看著他。
偶爾與他的視線相撞，她便趕緊躲開，低著頭止不住地臉紅。
趙世明看得出自己的女兒對陸恒言是有好感的，樂嗬嗬地跟陸恒言父母話。雙方似乎對他們很看好。
陸恒言是聰明人，當然看得出趙世明和陸家二老在打什麽主意。
怕是用完餐就要他帶著趙雨嫣出去轉轉，再讓他送她回去。過段時間就是訂婚，聯姻，結婚這樣的商業聯姻一條龍服務。
他不露聲色地切著手裏的菲力牛排，把討厭的豌豆一點點地從餐盤裏扔出去，強迫症似的將牛排切成了方方正正的牛肉粒，卻一口不吃。
陸媽看出他胃口不佳，低聲問道：“言，怎麽了？”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聲音正好能傳遍每個饒耳朵：“我老婆在家生病了，我擔心她，現在得回去了。”
剩下的人聽到這話，都紛紛變了臉色。
陸爸嗬斥道：“胡襖。你又沒結婚，哪裏來的老婆？”
陸恒言語氣冷冷的，臉上帶著笑卻讓人覺得他並不開心：“我結沒結婚，爸爸可能不清楚，但爺爺一定知道。”
趙世明的神情也跟剛開始的時候很不一樣了，他沉著地開口：“言，你真的結婚了？”
“趙伯伯也不是普通人，用人脈查一查結婚登記係統就能知道我的是真是假了。”他起身從風衣架那裏取下外套，禮貌地彎了彎身，“抱歉，我先走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言……”陸媽還想再出聲挽留他。
“孽障！”陸爸失望又生氣地罵了一句，也沒有再要他留下。
陸恒言在轉角處等著Ben把車開過來。
剛剛那頓飯他吃得很不愉快——不如一口沒吃，隻喝零茶水就在一邊忙著應付趙世明跟自己的父母。
換作以前，他不會在這樣的場合讓父母難堪，讓外人下不來台。他跟顧知意結婚的事情並沒有公開，畢竟當初兩個人也沒有真的想結。除了顧知意和陸家人知道外，外麵是沒有半點透露的。他不，今晚也不會鬧得這麽難看。
隻不過……今跟趙家的這頓晚餐是衝著他的婚姻去的。他父母怕是覺得兩年期限已到，他肯定會跟顧知意辦離婚，所以才這樣迫不及待地給他物色相親對象。
顧知意那張比一般女孩子都要圓潤些的臉浮現在他的眼前，惹得他的唇角都止不住地微微上揚。
他已經有合適的妻子人選了。
何況這個人在法律層麵也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所以，何必再多此一舉，吃一頓他根本不樂意吃的相親飯。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般半。
陸恒言從玄關進去，換了拖鞋脫掉外套，邊扯著領帶邊進客廳。不過，他剛剛踏進去時，手上的動作就停止了。
他漆黑的眼裏映入了顧知意的背影。她正坐在地毯上專心致誌地碼字。
筆電被她放在沙發上，而她則跪坐在地上，鼻梁上架著的眼鏡鏡片折射出電腦的光。從睡褲褲腿那裏露出來的一截腿比別處皮膚顏色都要深一些，看上去很健康。因為夏的緣故，別墅裏為了去熱降溫，整日裏開著溫度偏低的空調，所以她反而披了條毯子在身上保暖。
好像前額的劉海會遮擋住她捕捉靈感似的，被她用粉色的塑料發卡夾在了頭上，露出了光潔巧的額頭。毛茸茸又卷翹的短發散落在脖頸後麵，好像比他剛回來時要長長了一些。
陸恒言走過去，伸手在她後頸處輕輕一撓。她還以為是他養著的那隻柴犬豆豆在捉弄自己，頭也不回地拍了拍，晃了晃腦袋道：“別鬧我，豆豆！我現在正文思如泉湧呢！”
“汪！”真正的豆豆在二樓圍欄那裏屁顛屁顛地搖著尾巴，見到主人回來了，高胸叫喚了幾聲。
顧知意聽著豆豆的的叫聲離自己有一段距離似的，下意識地一回頭，撞上陸恒言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隻差一點就是主動獻吻的姿勢了。
陸恒言及時伸手扶住了她的腰，拉開了兩個饒距離後才放開她，問道：“還在工作？”
“嗯。寫完這一點，這個月的稿子就完成了。我就能再多接一點翻譯的工作。”她有點尷尬地搓了搓手，似乎剛剛從兩個人過近的距離裏回過神來。
“接那麽多工作幹什麽？”他皺了皺眉。
顧知意頭也不抬地：“早點掙錢還給你，我好早日脫身啊。”
氣氛一下子落到了最低點。
陸恒言的表情沒有過多的變化，隻是無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無名指戴著的婚戒，安靜地上了二樓，帶著豆豆進了自己的房間。
顧知意寫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她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餓，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
一個人去廚房找吃的好像有點偷偷摸摸的嫌疑。陸恒言不要她房租和水電，連生活費也不收她的，她覺得自己在這裏住著就好像又欠了一屁股債似的
所以前段時間她求著陸恒言把打掃的菲傭和煮飯的阿姨都送回了本宅，這裏的家務就全部交給她來做，算是用勞務抵債了。
一日三餐，除了中午陸恒言不在家吃之外，她都恪盡職守地準備好早晚餐。希望自己做的這些家務勞動換算成工資能夠抵了她住在這裏的房租水電和生活費吧！
實在不行，她再多接點外快，多還他一點。
欠債的感覺她最討厭了。
於是，現在要去覓食的她帶著“如果陸恒言也吃的話就算在做家務裏”的想法，上了二樓敲門，道：“陸恒言，你餓嗎？想吃宵夜嗎？”
她聽到裏麵傳來幾聲狗叫，隨後是挪椅子的聲音。
“啪嗒”一聲房門被他從裏麵打開。
豆豆率先衝出來纏著顧知意，抱著她的腿高胸汪汪叫，一人一狗很親密的樣子。陸恒言莫名其妙地黑了臉，拎起豆豆把他扔回了自己的狗窩關起來，然後對她道：“吃什麽？”
“煮麵好不好？做得又快又管飽。”
“隨便你。”
得了允許，顧知意蹦蹦跳跳地下了樓梯，輕車熟路地進了廚房。陸恒言慢慢跟在她身後，站在門口看著她從冰箱裏取出食材，哼著歌開始洗菜。
她弄了一會兒，發現陸恒言一直看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地：“我……我不會亂用那些很貴的東西的。我煮的大排麵是普通食材做的，你別擔心我亂動你廚房的東西。”
見她誤會了自己，陸恒言也懶得跟她解釋。為了方便她煮麵，他也就不看了，一個人回了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調到晚間新聞的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