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第十三章

  劉青和他的繼父狡辯著。 “你們是不是有病啊？”繼父用力揉著自己的脖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這麽晚了，還叫人出來，她死不死和我有關係嗎？” 霎時，所有的空氣全都凝固了。 “沒事了吧？我上去睡覺了。”繼父撇下了他們，走進了黑漆漆的樓梯口。 雪看了看劉青：“唉，這下子搞砸了，一點證據都沒了……” “是啊……”劉青也滿臉愁容。 “可是，我錄了像，嘔吼吼吼。”劉青的臉色和語氣立刻變得開朗起來。 “你討厭！”雪用力拍劉青的肩膀。 “哦！”劉青被拍了一個趔趄，撒嬌似的哦了一聲：“我現在就報警。” 這邊的我還在抱著穆蘭狂奔。 “車啊，有車幫幫我嗎？”我叫著。 “別忙活了，求你了……” “有什麽事比活著還重要呢？至少我還在乎你。”我還在忙著攔車，可是每一輛，都在冷眼旁觀。 我焦急的攔住每一個飛奔而過的車，沒有一次成功。 “嗬，這地獄，還……還有什麽逗留的價值嗎？” 我不想理她，也不想看她。她傷的太重了，溫熱的血順著我的手指縫流淌著，慢慢地殷到厚厚的積雪裏，然後散出絲絲的紋理。 “你看……地上。像不像彼岸花啊……”她衝我微笑。 曼珠沙華，開在黃泉路上的花。 “這是我最喜歡的花了。”她笑道：“我已經想不到比死亡更快樂的事情了……” “你過，曼珠和沙華永遠都不會分離，對嗎？”我鼻子一酸。 “我活的好累，好……你很可愛。我愛你……忘了我吧。”她撫摸我的手終於無力的垂落下去。 我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 還有希望，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越跑越慢。 我望著一路帶出的血漬，鮮紅冰冷，就像一朵朵彼岸花一樣。這是某種寓意嗎？ 我的身體支持不住了…… 醫院的路途第一次這麽遙遠。 當我麻木的雙腳踩上醫院的第一個台階，終於躺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起來……隱約中，聽到有人喊救人。 從此我的世界黑了，如果可以，我好想，好想……和她去同一個地方。。 終是一場夢，不醒。 終是一場空，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