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第十二章

  我穿過黑漆漆的胡同口，微弱的月光勾勒出老舊樓房的輪廓。 孩子的心很柔弱，可以被扭曲成任何樣子。而一旦扭曲變硬，就很難再複原。 曾經在《海邊的卡夫卡》裏麵讀到了這句話。 我再不加緊時間，或許會有危險，我這麽想。 時間接近淩晨一點，空中閃爍著微弱的星光，但是大雪絲毫不減，地上的雪好像有意抓住我的腳，減慢我的速度。 很奇怪的氣。 當我踏過最後一塊石板的刹那，我仿佛進入了一個被遺忘的世界。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陷入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境裏。眼前的景象如同被刻在石壁上的雕塑，除了被時間增添的蒼老氣息，沒有任何時代變遷的痕跡。 遠處飄蕩著未散盡的雪霧，白下的樓房卻更看的不明了，零星的燈火反而使下麵撲朔迷離。 我所看到的微弱光亮，是路旁矗立石製路燈台上點亮的電燈。相同間隔的個個電燈發出妖異的火光，而且這種奇異的味道好像是遠處房屋散發出來的，黑漆的窗欞如同眼睛一樣注視著我這個不速之客。 我茫然的在燈火間的道路前行，而且感覺不到一絲生氣，每間房都沒有燈光透出，很難想象到這裏竟還有人居住，但是這個燈火又徹底否定了這個感覺。 在遠處的黑暗中，傳出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心頭一緊，便閃身躲進黑暗裏。隻見遠處的樓頂，有一個隱隱約約的黑色身影。她閃爍著，在微弱的燈光下忽明忽暗。 我幾乎無法確定我看到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穿梭在黑暗中的怨靈。我的腳早就不聽使喚了，受傷的身體還在一絲絲吞噬著我的體力，隻是麻木的皮膚感覺不出一絲痛楚。 是身體麻木了，還是心靈麻木了呢？ 不知道。 那個飄浮在樓頂的詭秘身影，突然開始極速下墜，沒發出絲毫聲響。潮濕的衣服，像一個個濕漉漉的手，撫摸著我的後背。我無法動彈，不知道是什麽在逼迫我這麽做。 突然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霎時間整個空有如白晝，鬼影反射著光芒，映出她清澈靚麗的雙眸。這一道轉瞬即逝的光芒刺的我眼睛一片眩暈。她落地的聲音和雷聲混合在一起，是她對這個地獄最後的怒吼。 “穆蘭！”我叫不出聲音。 雪越來越大，好像一夜間愁白了頭發。 “去救人！”突然不知道是誰推了我一把，對我喊道。 劉青和雪原來也來了。。 我先前擔心穆蘭，給他們打了電話。 “王你送穆蘭去醫院，我去找她的父母。”劉青語氣出奇的平和，就快馬加鞭趕去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