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大打出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門外的人誰都不肯去休息，就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連坐下都不肯。
坤月宮的宮女們不斷的往屋中送著熱水和幹淨的白布，卻也隻能送到門口而已。
那孩子怎麽還不出來？夜殤書箋焦急的想著，雙腿如灌了鉛一樣，甚至沒什麽知覺。
而百裏景禧已經開始反複的踱著步子了。
“皇兄。”
兩個時辰之後，百裏景逸這才趕來。
“皇後娘娘怎麽樣了？”
“還在裏麵。”百裏景禧哪裏有心思理會他，隻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百裏景逸看他的樣子，便不再多言，一同等候在此。
還好他第一時間派人去調查了事情的經過，否則，以皇兄現在的狀態，可能根本就不會理會那些事情。
恐怕等皇後娘娘生完，皇兄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痕跡早就被人抹平了。
正想著，一轉頭一個小小的身影就這樣一瘸一瘸的蹦躂過來。
“不在房中好好養傷，你來這裏做什麽？”他觸眉輕斥。
“皇後娘娘怎麽樣啦？”
江晨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擔心的想知道傅以涵的情況。
“還不知道。”
百裏景逸連忙上前扶著江晨曦，她的右腳腳踝扭傷了，雙手也被禦醫重新的清理包紮了，剛剛他就是一直在照顧她。
“都怪我，都怪我要看什麽花，否則皇後娘娘也不會這麽危險的……”
江晨曦已經抽抽嗒嗒的哭了起來。
百裏景逸看了看那兩位黑著臉的帝王，簡直想把她的嘴捂上。
以那兩個人現在的狀態、很有可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將過錯歸到江晨曦的身上。
果然，百裏景禧已經冷冷的瞪了過來，眼中閃過一抹殺意，而夜殤書箋……
還不等江晨曦反應過來，一雙大手已經覆上了她纖細的脖頸，力道之大，讓她無法呼吸。
“源池陛下，這件事情絕非如此簡單，本王已經派人徹查，錯不在她。”
百裏景逸連忙握上夜殤書箋的手腕，阻止他傷害身邊的女子。
“若是小涵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朕會讓她九、族、相、陪。”
迷迷糊糊之間，江晨曦聽到的聲音，冰冷的仿佛來自地獄。
“本王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給皇後娘娘一個交代。”
“哼！”理都不理會百裏景逸，夜殤書箋冷哼一聲，放開了手中的脖頸，這件事情或許沒有這麽簡單。
“咳咳……”重新呼吸的江晨曦一陣咳嗽，後退幾步看著夜殤書箋的眼神又驚又怕。
“沒事吧，我先送你去休息吧。”
說著，百裏景逸便一把抱起她，看了一眼全程冷漠並未插手，卻一度默許的百裏景禧。
江晨曦也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得半死，雖然很擔心傅以涵，但還是任著百裏景逸抱著自己離開了。
之後，反應過來的百裏景禧和夜殤書箋，都分別詢問了身後的黎愾和魔蕭，隻不過探查的人還沒有回來。
真相如何，還是要明了的，膽敢傷人，便要準備好承受怒火。
閃電驚雷一閃而過，不多時，雨點便落了下來，而且還有越下越大的氣勢。
才剛過午時些許，天上的黑雲便將陽光遮了個徹底，整個院子裏麵黑漆漆的，就像眾人現在的心情一樣。
即便如此的大雨，夜未央和百裏景禧似乎沒有任何前去避雨的意思。
身後的魔蕭和黎愾接過侍女送來的雨傘，分別為自己的主子撐在頭頂。
可是起初的時候還好，這雨越下越大，不是一把小小的雨傘能夠遮住的。
兩位皇帝龍袍的下擺早就已經淋濕了，更別提撐傘的魔蕭和黎愾了。
“兩位皇上，此刻雨太大了，還請先隨紫蘇去長廊避一避吧。”
等了幾秒鍾，沒有人理會自己的話，依舊站在大雨之中。
紫蘇哪裏願意理會他們，皇後娘娘正在裏麵生孩子，她自己也擔心的不行，若不是因為皇後娘娘，她才懶得管他們呢，隻能咬咬牙說道：
“兩位皇上如此不愛惜龍體，皇後娘娘知道了，恐怕是要自責的。”
過了一會兒，嗯？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身後的魔蕭和黎愾不由得看了紫蘇一眼，希望她的話管用，畢竟他們也很擔心自己主子的身體。
隻聽紫蘇清了清嗓子又說道：
“嗯，若是皇後娘娘生完孩子，兩位皇上誰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到時候可是近不得皇後娘娘和孩子的身的，這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和剛出生的孩子，最是體虛，可是過不得絲毫的病氣，到時候，就隻能在皇後娘娘的寢殿外看著了。”
這番話說完，那兩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似乎是覺得很有道理，兩人不是很友好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向一側的長廊下走去。
魔蕭和黎愾鬆了一口氣，跟了過去，黎愾甚至忍不住向紫蘇豎起了大拇指。
這番話，絕對拿住了這兩人的軟肋了。
本以為這瓢潑的大雨聲能夠掩蓋得住時不時傳出的叫喊聲，能夠讓人亂成一團的心平靜一下。
可偏偏眾人，卻是避開著雨聲，豎起耳朵時刻注意著寢殿內的動靜，任何風吹草動仍舊能夠第一時間捕捉到。
能聽見傅以涵壓抑的喊叫聲、喘促的呼吸聲，甚至還可以聽得到產婆安慰和鼓勵的低語聲。
讓人的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一起，不得任何緩解。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寢殿之中掌起了燈。
熱水還是一盆接一盆的送進去，然後再端出一盆盆的血水，灼傷了等候的眾人的眼睛。
已經送進去兩次補充體力的湯食了，可這孩子還是沒能生下來，大有奮戰一夜的架勢。
黑夜降臨，不動，而無話，隻能是靜靜的等候。
寢殿之中，經驗豐富的產婆囑咐傅以涵在間歇的時候好好地休息一下，蓄積體力，又寬慰鼓勵道：
“皇後娘娘，這女人生孩子就是這樣，生上個一天一夜實屬平常，娘娘好好養精蓄銳，定能母子平安。”
傅以涵虛弱的抬起眼皮，點了點頭感激的看著麵前的產婆。
“天已經黑了嗎？”
“回娘娘，子時剛過，已經醜時了。”
產婆立在那裏說的恭敬，傅以涵轉頭看了一眼殿門的方向，那產婆眼睛微微一轉，便退下去忙碌去了。
天已亮，雨未停。
雷聲時而轟鳴，一整夜，傅以涵累的昏睡過去，又痛的醒過來。
就連那經驗豐富的皇家產婆也慌了，心裏想著這皇後娘娘這一胎怎麽這麽難生，口中不斷的說著：
“皇後娘娘，使勁啊，已經開全了，孩子馬上就出來了，來，深吸口氣，使勁……”
那產婆配合著使勁的表情在傅以涵的身下不斷的說著。
若是平時見了這樣的表情她一定會笑出聲來，可是現在的她滿身大汗，正在費勁的生著孩子。
“啊……不行了，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癱在床上，她累的雙眼都有些渙散，經過了一宿的折騰已經提不起任何的力氣了。
那產婆身後的一個產婆見此情景，連忙上前說道：
“王嬤嬤，皇後娘娘生不下來，趕緊稟報皇上吧。”
“不行。”
那名被喚作王嬤嬤的產婆立刻回頭厲聲嗬斥了一句，隨即她又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又掩飾道：
“若是告訴皇上，皇上顧及皇後娘娘那勢必會傳來禦醫，皇家的規矩你是懂的，到時候這個孩子……就算是皇後娘娘也不會同意的。”
若是禦醫接手過去，那她答應婉嬪娘娘的事情，要怎麽辦？
身後的李嬤嬤想了想，便不再多言。
王嬤嬤上前道：“皇後娘娘，您沒有力氣就先休息一會兒，等稍後有力氣了，咱們再繼續生，皇上啊，就在門外等著您呢。”
皇上？百裏景禧嗎？
那……他呢？應該也在門外等著她們母子呢吧。”
“夜殤……”
“娘娘，您說什麽？”王嬤嬤沒有聽清楚傅以涵的話，往前湊了湊。
“夜殤……夜……殤……啊……”
她喃喃自語的喚著她心心念念的名字，咬著下唇用著最後一絲力氣。
此時此刻，她想的還是他，喚的還是他的名字，隻要念著他的名字，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
她們的孩子，她就算是死，也要把他生下來。
身下的王嬤嬤驚喜的說道：“皇後娘娘，娘娘再用力，頭已經快要出來了，用力……”
“啊……”
如木頭一般站在那裏的夜未央突然抬起頭來，抬腳便往門口走去。
百裏景禧連忙寒聲叫住他：
“夜未央，你幹什麽？”
“她在叫我。”
隻輕聲念著這一句，夜未央腳下不停的走了過去，似乎有著心電感應一般。
“夜未央，你站住。”百裏景禧怒聲嗬斥。
可是他卻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黎愾冒雨過去，在前邊的回廊處擋住了他的腳步。
“讓開。”他低聲嗬斥，不自覺的攥起了拳頭。
百裏景禧已經趕了過來，站在他的麵前。
“夜未央，在裏麵的是朕的皇後，是蜀嵐的太子，與你無關。”
夜未央抬起頭倔強的直視他的眼睛，甚至帶著一抹殺意。
“她在叫我，我聽得見，感受的到，她現在，需要我……”
“讓開！”他再次警告。
此刻的百裏景禧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一腔怒火燃燒著嫉妒的產物。
“若是朕不讓呢！”
“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氣了，希望，你承受得住。”
夜未央嘲諷的看了一眼百裏景禧，那樣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的身體狀況，他隻看一眼，便了如指掌。
然而百裏景禧哪裏是可以被威脅的人，他還是如鬆柏一般的立在那裏，不肯讓路。
夜未央握了握拳頭，心中焦急，便動起了手。
兩人從廊下打到了雨中，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