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安寧生產
隻覺得手中一空，再也顧不得已經掉下去的江晨曦了，傅以涵已經痛的弓起身子，即便是將嘴唇咬破了，還是忍不住痛苦的叫出聲。
“皇後娘娘……你怎麽樣？”
她聽見江晨曦聲音顫抖的在下麵叫她，卻無法出聲回答。
“夜殤……”
她咬牙吐出兩個字，眼淚瞬間決堤而出。
原來在這一刻，她腦海中想到的，始終還是夜未央。
她多麽想要他突然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就像是以前每次自己需要他的時候一樣。
宮殿的大門被人一腳踢的粉碎，夜未央宛如一個殺神一般的走了進來。
不管門外麵倒在地上的人，他銳利的鷹眸第一眼便搜索到了躺在地上抱著肚子痛苦不堪的傅以涵。
“小涵……”
蹲下來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裏，又立刻摸了她的脈象，夜未央的心髒都好像漏跳了一拍。
將她一把抱起，運起輕功邊往坤月宮跑去。
在門口遇見了趕來的百裏景逸，他是在前往乾陽殿的路上遇見了坤月宮的侍衛才趕來的。
夜未央看也不看他，隻是冷冷的留下一句：“院中還有人。”便飛快的離開了。
“院中有人？”
原本擔心的不行的百裏景逸看著傅以涵被他就這樣帶走，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
來到院中深坑往下一看，江晨曦正雙手握著發簪，與那兩條小蛇對峙著。
那狼狽的模樣，那顫抖的雙手，那看見百裏景逸之後欣喜不已的眼神。
百裏景逸眼神柔了幾分，順手解決了那兩條沒有毒性的小蛇。
“夜殤……你來，救我了嗎？”
傅以涵雙手抓著他胸前的衣襟，任他抱著自己奔跑著，搖晃著看不清楚他的模樣，隻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不會認錯。
此刻，於她而言，宛如身處夢境一般，剛剛恐懼而焦慮的心，緩緩的放了下來。
“是，我來了，小涵，我在你身邊，我就在你身邊。”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帶著些許的喘息和顫抖。
“我的肚子……恩……好疼啊……”
“我知道，小涵，是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再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
說著，夜未央抱著傅以涵已經踏上了坤月宮長長的台階，他速度不減，大聲喊著：
“來人，快叫產婆，產婆，產婆……”
那緊張的臉色，紅著眼睛就好像是要找人拚命一般，沒有人膽敢不聽他的命令。
乾陽殿內。
確實是有人來稟報了，不過第一個來的不是坤月宮的侍衛，而是安嬪的婢女。
百裏景禧聽了，扔下手中的書便第一個衝了出去。
黎愾第一時間吩咐了所有侍衛出動，大有將整個後宮翻過來的架勢，還不等百裏景禧走出乾陽殿多遠，便有坤月宮的侍衛來報：
“皇上，皇後娘娘已經回了坤月宮，怕是要生了……”
還不等那侍衛的話說完，百裏景禧早就已經丟下眾人黑著臉往坤月宮的方向奔去。
一邊走著，還在一邊自責自己如此的大意，隻希望安寧平安無事。
黎愾見狀詢問了那侍衛幾句事情的具體情況。
“回黎統領，皇後娘娘是被源池陛下抱著回坤月宮的，回來的時候肚子疼得不行，源池陛下一直叫著產婆，怕是皇後娘娘要生產了，其餘的事情，屬下便不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那侍衛離開，黎愾回頭給屬下的人一個眼神，那人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要查清楚的。
之後，黎愾便跟著百裏景禧的步伐往坤月宮趕去。
而剛剛在乾陽殿內稟報的宮女聽見他們的對話，也匆匆的離去。
既然皇後娘娘已經回了坤月宮，那安嬪娘娘便犯不著以身犯險了，她要趕快回去稟報。
坤月宮之中。
紫蘇跑進傅以涵的寢宮的時候，便看見夜未央守在榻前大聲向外麵喊著：“產婆，產婆……”
他一邊還緊緊地握著傅以涵的手安撫著：
“小涵，別怕，別怕，我在這裏，我就在這裏陪你……”
那樣的狀態，說是像一隻發瘋的野獸一點也不為過。
“夜殤……”傅以涵疼得死去活來，她從沒想過原來女人生孩子竟真的如此痛苦。
此刻已經沒有什麽理智和思緒而言了，她隻是本能的喚著他的名字，僅此而已。
“我在，我在，小涵。”
“皇後娘娘，娘娘你怎麽樣？”
發現躺在床榻之上痛苦不堪的傅以涵，紫蘇一下子便撲了上去詢問，還不忘扣住她的手腕查看情況。
“小涵就要生產了，快去叫產婆。”夜未央寒聲吩咐。
紫蘇不敢怠慢，點了點頭便跑了出去。
百裏景禧早就讓皇家禦用最好的產婆住進了坤月宮，隻不過那些人都住在後院，紫蘇想著怕是早就有人去請了，她徑直走進了廚房吩咐了人燒來熱水，然後將事先準備的東西都拿好。
早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可是當到了這一天的時候，一向穩重的紫蘇卻還是有些手忙腳亂。
當她準備好一切再回到寢宮的時候，夜未央已經被產婆趕了出來。
他寒著臉站在殿外一動也不動，隻緊緊地盯著寢殿的大門，緊握著拳頭時刻注意著裏麵的情況。
紫蘇沒有時間理他，帶著人拿著東西進了寢殿。
“皇後娘娘怎麽樣？”
已經有兩名產婆在內室照顧著傅以涵了，紫蘇走上前問道。
“現在還好，隻是可能有些胎位不正，希望一會兒能好一點。”那產婆抬起頭說道。
“胎位不正，怎麽會這樣？”
“紫蘇……”傅以涵轉頭看見了紫蘇虛弱的叫了一句，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娘娘。”
說著，紫蘇便往榻前走去，卻被那產婆攔住。
“哎！我說你懂不懂規矩，把東西放下就出去吧，我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麽能在皇後娘娘的產房呢，你們都出去，出去。”
那產婆說著，竟轟起人來。
“我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女官，又是大夫，怎麽不能在皇後娘娘的產房裏，正因為皇後娘娘在生產，所以，我才要在娘娘的身邊。”
紫蘇板著臉寒聲訓斥道，那氣勢頗有幾分駭人。
“哎，你還懂不懂規矩，這蜀嵐皇室的規矩，娘娘生產的時候，除了產婆之外，不得有男子和未出閣的姑娘在場，難不成你是想要壞了規矩不成，還是想要斷了這位皇子和皇後娘娘的未來。”
即便是紫蘇搬出自己的身份，那產婆也絲毫不怕她，這規矩是明晃晃的擺在那裏的，說破了天，她也沒有錯。
“這是什麽破規矩。”紫蘇有些生氣了。
誰知，那產婆卻伸手將她推了出去，一邊還有些生氣的說道：
“若是你執意在此，皇後娘娘也是不會同意的，除非，你想讓這個孩子沒有繼承大統的機會。”
紫蘇沒想到這麽嚴重，隻不過這是什麽破規矩，便不情不願的任產婆將自己推了出去。
見到紫蘇也被趕了出來，站在殿外的夜未央皺起了眉頭，有一絲的意外。
還不等他說什麽，身後便想起了宮人那尖銳的聲音：
“皇上駕到……”
寒著臉轉身，便看見百裏景禧匆匆的趕了過來。
還不等百裏景禧詢問什麽，夜未央轉身便是狠狠的一拳，打在了百裏景禧的臉頰上。
他被打的險些摔倒，卻第一時間抬手製止住了身後的侍衛。
隻聽夜未央冷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你就是這樣，保護小涵的？你知不知道，我趕到的時候她有多危險。”
站直身子，百裏景禧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直視著夜未央的眼睛。
“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我會盡力彌補的。”
“嗬！彌補？你也配。”
“你……”站在百裏景禧身後的黎愾見自己的主子被這樣的侮辱，實在是忍無可忍。
去被百裏景禧製止，這才不是很服氣的退回去。
寢宮之中傅以涵的喊叫聲再一次傳了出來，原諒她實在是痛的忍不住了。
殿外的人聽了，都是緊張的望著門口，一顆心心疼的就要死了過去，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吵架。
紫蘇已經擔心的不行了，連忙上前問道：
“皇上，奴婢有一事不明，這蜀嵐皇宮的規矩是什麽？為何產婆要將奴婢也趕出來……”
她一直以為，娘娘生產的時候，自己是可以陪在她身邊的，可是現在的事實是自己被趕了出來。
留傅以涵一個人在寢殿之中生產，她實在是不放心。
百裏景禧一顆心撲在寢殿內生產的傅以涵身上，黎愾看了看他，連忙站出來解釋道：
“紫蘇，這是蜀嵐皇室千百年來的規矩，後宮娘娘生皇子的時候，除了皇室專門的產婆，不容許任何人在場，否則，不論這個孩子的母親出身如何，都會被視為不詳，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甚至無法入足朝堂。”
最後一句話黎愾是緊緊的盯著紫蘇的眼睛說的，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他想，她是可以聽的明白的。
紫蘇聞言隻是低頭抿著嘴不說話，這其中的意思她明白，隻不過，皇後娘娘的安危在她看來更加的重要。
“紫蘇，皇上對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很看重，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紫蘇倔強的別過臉去，隻是擔心的看著寢殿的方向，心底卻不明所以的升起一絲怒意，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可能是感慨女子生產時的命運吧。
然而，黎愾的話，自然不是說給紫蘇一個人聽的。
一旁的夜殤書箋聞言握緊了拳頭，冰冷而高傲的斜睨了百裏景禧一眼，帶著憤怒和不屑。
正巧百裏景禧也轉頭看了過來，不懼不怯的迎上，目光相接處，一片無形的刀光劍影。
二人就這樣相互瞪了許久，魔蕭不知道什麽時候趕來站在了夜未央的身後，一旁的紫蘇生怕他們會打起來。
直到寢殿之中再一次傳來了傅以涵的一聲叫聲，二人這才移開眼神，擔心的注視著寢殿內的情形。
夜殤書箋緊握的拳頭滿是汗意，若是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如此的痛苦，那他就不該讓小涵懷孕。
而百裏景禧也是不斷的在心中自我安慰著。
那是皇宮之中最好的產婆，一定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