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故人,解毒
那白衣男子腳步穩健的走在城主府內,突然腳步一頓,像是發現什麽不對勁,隨即便冷笑一聲,挺直了脊背,負手而立,似乎這些早就在他的預料當中一般。
“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藏。”他朗聲說道,將自己整個人全部都遮擋在白袍之下。
夜殤書箋緩緩的從黑暗當中走出來,夜色當中紫金色的麵具折返的月光格外的清晰,他的身後並未跟隨任何人,意味不明的笑道:“故人離開,作為老朋友,豈有不相送的道理。”
“在下當是誰呢,原來是未央宮的夜宮主,隻是在下與夜宮主過去並未有任何交集,何來的故人之說?”那白衣男子笑著反駁道。
“閣下不必與本尊裝糊塗,本尊的身份,你應該早就知道,至於閣下的身份,本尊心中也是明鏡一般。”夜殤書箋說道,裝作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其實對於那白衣男子的身份,他隻是懷疑而已,並沒有確定。
“哦?在下的身份?”白衣男子被夜殤書箋說的一愣,難道他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應該啊,自己一直小心謹慎,並未有絲毫暴漏身份的地方,或許,他隻是在試探自己。
“在下隻是區區一介隱士,與蜀嵐的皇帝有一些秘密的往來罷了,今日前來見蜀嵐陛下,卻不曾想在此遇到了夜宮主,怎夜宮主就偏說與在下是故人。”那白衣男子認定了夜殤書箋並不確定自己的身份。
“還在與本尊裝聾作啞,如今你已不是帝王,本尊也是遠離朝堂,你的出現隻是讓本尊覺得好奇罷了,或者是你的意圖,讓本尊覺得不安。”夜殤書箋盯著那人,別有深意的說道。
“夜宮主說笑了,在下從未踏足過朝堂,更談不上什麽帝王,也不會有什麽不軌的意圖。”那白衣男子說道。
“既然如此,那本尊就親手趴下你的偽裝,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夜殤書箋寒聲說道,寬大的衣袖向後方輕輕地一甩,仿佛又為這南方微寒的冬夜增添了些許的冷意。
那白衣男子略微抬頭,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似乎並不懼怕,但卻打起精神一心一意的迎戰。
夜殤書箋邊張成爪,便向那白衣男子得鬥篷襲來,一招一式都直取他的麵門,那男子卻隻是一味的閃躲,隻防卻不攻。
伸出手臂隔開夜殤書箋的攻擊,幾乎是用盡全力向夜殤書箋擋去,然,夜殤書箋隻後退兩步便輕鬆的站定,自己卻後退了數步,不禁在心下思索道:‘他的武功,什麽時候進步如此之大。’
若是以前,從小到大,自己都不是夜殤書箋的對手,但是若是自己全力防守,短時間之內,他對自己也是無可奈何,所以,他才會與他迎戰。
卻不曾想,今日的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他,武功精進,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暗自悔恨,是自己大意了。
“還記得從小到大,你雖然比我虛長幾歲,但論起習武,卻一直都不是我的對手。”夜殤書箋盯著他,試探性的說道,其實與其說他知道對方的身份,不如說他一直都是在懷疑、猜測,甚至是試探而已。
那白衣男子並未說話,心下卻千回百轉,若是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暴漏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盡早的想辦法離開才好,可是,現在實力的懸殊,自己想要離開,很難。
“我與夜宮主無冤無仇,也並不相識,在下隻是一介隱士而已,並不想要任何人看見在下的容貌,夜宮主為何苦苦相逼。”那白衣男子想了想惱怒的說道。
夜殤書箋輕笑,若是心中無鬼,又怎麽就不肯讓自己看看他的相貌,或許,已經不比再試探了,他的身份,已然便是他無疑。
“既如此,想必閣下的臉上必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本尊就不強人所難了。”夜殤書箋笑著說道,那白衣男子暗自鬆了口氣,但是他卻知道,以夜殤書箋的個性,並不是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人。
“不過,方才閣下去蜀嵐皇帝處,不知是有何最新的消息稟報,本尊,也很是好奇,閣下可否說與本尊聽聽,也好讓本尊對天下的局勢略知一二,早作打算才好。”
白衣男子微微挑眉,果不其然……“嗬!夜宮主,在下一直奉蜀嵐皇帝之命打探川崎的消息,但是,川崎之事,還有什麽能瞞得過夜宮主的,想必夜宮主知道了更多,在下所說的事情,夜宮主也應該早就知道,又何必要向在下取經。”
若是以往,夜殤書箋是絕對不會像這樣過問的,此番作為,又究竟是為何,白衣男子不禁心下思索道。
“夜宮主,你深夜攔住朕的人,究竟是何用意?若是耽誤了朕的大事,由誰來擔待?”百裏景禧的聲音傳來,隨後他便出現在二人的眼前,身後跟著屠不念與黎愾。
夜殤書箋含笑的望著百裏景禧,似乎他本該出現,那白衣男子見夜殤書箋的樣子,便已經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或許夜殤書箋本意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最後纏住他,隻是為了拖延時間,或者說是為了引出百裏景禧為自己解圍。
但是顯然,他對自己的身份已經起疑,不知道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百裏景禧對那白衣男子示意,那男子看了夜殤書箋一眼,便轉身離開,夜殤書箋對於他的離開並未有一絲的反應,似乎他本該在此刻消失,反而是笑意盎然的看著百裏景禧。
“能在此見到陛下,還真是不容易,也已經深了,陛下怎還未休息?”夜殤書箋笑著說道。
“朕是想要休息,隻是聽說夜宮主攔住了朕的人,便趕來看看,不知那人是哪裏得罪了夜宮主,朕必定重罰於他。”百裏景禧說道。
“他並未得罪本尊,隻是本尊覺得他像極了本尊的一位故人,所以才想著攔住他確認一下,誰曾想,他竟這般的不配合。”夜殤書箋看著那白衣男子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說道。
“哦?那不知那人是否是夜宮主的故人?”百裏景禧順著夜殤書箋的目光看去,笑著問道。
“剛才隻是本尊一時衝動了,一心想著與故人相認,現在想想,是與不是,又有何用,本尊還是本尊,皇上說本尊說的可對。”夜殤書箋看著百裏景禧笑著說道。
百裏景禧笑著看他:“夜宮主所言,似乎也是有那麽幾分道理的。”
“嗬嗬!皇上,夜深了,本尊先回去休息,皇上也早些休息。”夜殤書箋略微頷首笑著說道,百裏景禧微微點頭,他便轉身離開。
剛走出一步,便停住腳步,似是想起了什麽,轉過頭來看向百裏景禧狀似無意的問道:“對了,不知本尊送與皇上的那顆清風丸……皇上服用之後,可還有效?”
百裏景禧眼波一頓,隨即笑著看向夜殤書箋,眼中染上些許的冷意,黎愾也是抬起頭小心的看了百裏景禧一眼,又看向站在麵前笑眯眯的夜殤書箋,心下奇怪,他,怎會知道的如此之多。
“皇上可知小涵身邊的紫蘇,她的醫術,是源池四皇子傅以風親手教出來的,四皇子乃是師承醫聖,是元吉老人唯一的一位關門弟子,若是以紫蘇的醫術,都查覺不出皇上身體的不對,那就說明本尊的清風丸是有一定的效果的,然……”夜殤書箋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清風雖歲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但是對於世間罕見的毒藥,還是不能完全祛除的,正所謂治標不治本,便是此理……”夜殤書箋若有所指的說著,百裏景禧隻是淡淡的微笑,完全不明就裏的屠不念則是滿頭的霧水。
“醫毒本不分家,若是說這世上除了醫聖元吉老人之外,還有一人能在解毒方麵與源池的四皇子相提並論的,本尊敢說,便就隻有本尊一人。”夜殤書箋笑著說完,也不管百裏景禧的臉色如何,道了一聲“告辭。”,便轉身離開。
夜殤書箋走後,百裏景禧微微皺眉凝視著他離開的方向深思,他究竟為何會知道自己身中奇毒,想來,當日他在晚宴之上送與自己清風丸之前,便已經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所以他才會送與珍貴的清風丸給自己。
同樣的,他也知道自己會吃清風丸,而清風丸卻並不能完全的清除掉自己體內的毒素,就像他說的,隻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而他今日提及此事,就隻是為了告訴自己,他已然知曉一切,或許,真的如他所說,能夠解毒的人少之又少,他,卻可以清除自己身上的毒。
思及此,百裏景禧微微一笑,帶著屠不念和黎愾二人離開,說到底,他隻不過是為了安寧公主,借此事來告誡自己,不要再安寧身上動任何心思罷了。
可是,解掉他身上的毒很重要,他身上的毒雖然凶猛,但卻暫時不會致命。
然而天下,對於他來說,也同樣重要,魚與熊掌,他百裏景禧,偏要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