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本是同根生
傅以涵安靜的吃了幾口蛋糕，夜殤書箋與百裏景禧也吃了幾口便不吃了，傅以涵看向夜殤書箋麵前剩下的蛋糕，為何他每次都是吃的極少。
吃了一些，已經有些晚了，傅以涵生怕他二人再無聊說起來，便起身告辭，與夜殤書箋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二人剛剛離開，屠不念便在百裏景禧的示意下走了出去，黎愾見百裏景禧一直盯著那塊蛋糕，不見煩膩，也同樣的看不出有多喜愛，但是黎愾卻知道，百裏景禧不表現出厭煩的東西，便是喜歡。
黎愾想了想便要悄悄的退出去，將空間留給百裏景禧一人，卻被他叫住：“黎愾，陪朕呆一會兒。”
他並沒有抬一下眼皮，隻是輕聲吩咐一聲，黎愾便恭敬地說道：“是，皇上。”然後便安靜的站在百裏景禧的身後。
隻一會兒的功夫，屠不念便從外麵走進來，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那白衣的男子。
百裏景禧這才抬起頭，示意他入座，便笑道：“今日，閣下來的正是時候，正趕上是朕的生辰，這是安寧公主……親手為朕做的慶生糕點，閣下定是沒有吃過，不妨嚐一嚐。”
黎愾將一塊切好的蛋糕放在精致的磁盤當中，端到那白衣男子的麵前，那男子看了一眼那塊蛋糕，眼神當中似是有一絲暖意，可是，雖是伊人所做，卻是為別人所做，冷笑一聲道：“你想說什麽？直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
“朕沒什麽想說的，隻是想讓閣下看一看，如今，朕與安寧公主的關係。”百裏景禧看著那塊蛋糕別有深意的笑著說道。
“你是想說，你的一座城池，便換回了她對你的俯首稱臣。”那白衣男子冷笑道。
“倒不是俯首稱臣，朕的意思是，朕與安寧公主已經是熟人，甚至還有恩於安寧公主，日後，為閣下說起話來，便是有用一些。”百裏景禧裝作思考了一下反駁道。
“你倒不如直說，她現在在你的手上，需要依附於你，你想要的用她來要挾我。”那白衣男子說道。
“閣下與朕之間有著交易，閣下取閣下想要的，朕取朕之所需，何必多此一舉的來要挾閣下，況且閣下又豈是能被輕易要挾之人。”
“你是何心思，隻有你自己明白。”白衣男子說道。
“整個川崎，換安寧公主，這是我們說好的。”百裏景禧笑著說道，拿起桌子上的熱茶輕輕地抿了一口。
“放心，你該知道，我不會忘記。”白衣男子冷聲說道，百裏景禧放下茶盞別有意味的輕笑：“朕知道你不會忘，閣下莫不是從川崎給朕帶來了什麽消息？”
“是的，想必那件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對了，我還要多謝你，方才，告訴了我他的身份。”白衣男子說道。
“恩，川崎那邊可還有什麽消息？”百裏景禧點頭，微微垂下眼瞼，一提到川崎那邊的消息，黎愾則是雙眼期盼的看向那白衣男子，期待著他能夠說出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現在還沒有具體的消息，隻是一些我的推測與猜想，不過，川崎方麵的消息，應該都會在我的預料之中，不知你可有興趣聽上一聽。”白衣男子說道。
“閣下對川崎與川崎皇帝甚為了解，朕相信，閣下的猜測，必定是準確的，朕……洗耳恭聽。”百裏景禧看向那男子笑道。
“蜀嵐軍隊接連大捷，連續攻下川崎大半個城池，閩江凶險，若是以閩江之險阻攔蜀嵐大軍，容川崎休養生息，甚至百年後將失土奪回，也不是不可能。”那白衣男子端坐著說道。
“嗬嗬！”百裏景禧輕笑出聲，端盞飲茶，卻並未開口。
那白衣男子看了百裏景禧一眼，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然現在蜀嵐卻不安於已得的疆土，試圖橫跨閩江，將整個川崎納入自己的疆域…，甚至是整個天下！”
百裏景禧輕笑：“閣下所言是抬舉朕了，天下四分，朕想著隻要安於本分便好，朕出兵川崎，也隻不過是應了蜀嵐臣民的想法，想要為朕新婚的皇後討一個說法罷了，至於天下大勢，是分是合，自有天意。”
“皇上‘謙遜’了。”白衣男子諷刺道：“如今蜀嵐大軍程鼎盛之勢，糧草充足，戰士們士氣正盛，尤其是袁老元帥帶領的袁家軍，攻城略地，勢如破竹，可是……川崎，卻並無能與袁老元帥相媲美的將帥領兵出征。”
說到此，那白衣男子便停頓一下，百裏景禧一下下的將手指敲在桌上，靜等他的下文，那白衣男子又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當年，我為皇之時，影阡墨……曾經是邊疆駐守一隅的大帥，不管他治國如何，他卻是難得一遇的帥才，也是戰功赫赫，若不是……他也不會放棄他的夢想……繼位為皇，所以你認為，他會怎麽做？”
百裏景禧敲打著桌麵的手指停住，他微微抬起眼簾看那白衣男子，若是川崎並無人可領兵出戰，而當今的川崎皇帝又是一位帥才，那麽，他……
“閣下說的消息可屬實？”百裏景禧收起笑容，表情認真的問道，略帶著一絲嚴肅。
“哈……蜀嵐皇帝怎生糊塗了，我先前就說了，這是我的推測，是否屬實，還要等以後的消息，你早作打算便是。”那白衣男子見百裏景禧如此認真，便哈哈大笑的說道。
百裏景禧也不與他生氣，隻是勾起唇角一笑，絲毫不見被人嘲笑的尷尬，反而擔心大軍攻城的進度：“若是閣下說的對了，那影阡墨當真是一位帥才，我蜀嵐大軍豈不是會被滯留住，前進艱難。”
“凡是都要往好處想，若是他親赴戰場，這戰場上哪裏比的那深宮舒服，刀劍無眼啊，若是川崎在這時失了君主，士兵哪裏還有堅守的決心，到時候必定是人心渙散，拿下川崎，蜀嵐甚至都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白衣男子自信的說道，言語當中略帶著興奮，他仿佛已經看見那時的場景。
若是到時真的像現在說的那樣，百裏景禧自然是比誰都要高興，隻是，此刻感受到那白衣男子言語當中的興奮，他卻苦笑一下，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本是同根生。”
屠不念與黎愾對視了一眼，黎愾對眼前的白衣男子又是不屑，又是氣憤，屠不念，卻覺得那男子甚為可怕，本是自己最為親近的手足，卻不知何故，變得比仇人還要憎恨三分。
那白衣男子聽見百裏景禧的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反而說道：“到時候，川崎整個疆土是你的，蜀嵐皇帝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安寧公主，便是我的。”
“這個自然。”百裏景禧勉強的笑道，似乎是有什麽心事，眼中卻並無笑意。，
等到那白衣男子離開，百裏景禧發了一會兒呆，黎愾和屠不念都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便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直到百裏景禧輕聲問了一句：“廖王……在京都一切可安好？”
兩人這才如夢初醒，原來皇上是因為那白衣男子對待親兄弟的態度，心中有了些不舒服，便想起了自己的親弟弟廖王殿下，現在問起廖王殿下，想來是想念他了。
“回皇上，廖王殿下今早還來信了，問了皇上的安，還說京都裏一切都很好，讓皇上不必掛心，還說……若是皇上您沒有提起他的話……便不要屬下拿他來信之事來打擾皇上，免得……皇上生氣，說是皇上的壽誕本該是在宮中與百官同慶的，現在在紀城雖不能為皇上擺壽宴，卻也……想要皇上心情舒暢。”屠不念站在百裏景禧的身後斟酌著說道。
“廖王有心了。”百裏景禧略帶些欣慰的說道，影氏兄弟，隻為了一個女人，便棄了多年的手足之情，血肉親情，視兄弟如敵仇，然而，他卻不希望，他們兄弟，也變得如此。
“都陪朕坐下吧，嚐嚐傅城主做的蛋糕，就當是陪朕慶祝生辰了，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做。”百裏景禧一掃剛才的陰霾，朗聲說道，又恢複了以往的生龍活虎，將切好的蛋糕放在其他的兩個盤子裏，是分給兩人的。
黎愾搓了搓手，傻笑的看了屠不念一眼，見屠不念微笑著走上前坐下，自己這才坐下，盯著擺在麵前的蛋糕，做的很精美，聞著就很香甜，他早就想嚐嚐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恩，好吃。”黎愾嚐了一口便驚歎起來，將口中的食物咽下，才笑的獻媚的對百裏景禧拍著馬屁說道：“還是皇上想著咱們，若不是借了皇上生辰的光，屬下這一輩子，也吃不到如此美味的……蛋糕，嗬嗬皇上，屬下覺著，皇上今年的生辰能夠吃到這個，比往年在皇宮裏麵慶祝生辰的時候都要好。”
百裏景禧手上的筷子一頓，略微垂下眼眸，這是他當上皇帝之後的第一個生辰，往年的生辰，母親在世的時候，便會給他們兄弟做上一些好吃的，母親過世之後，他那時還不得父皇的寵愛，又沒有權勢，除了百裏景逸，便無人記得他的生辰，所以，他便很少過生辰，因為沒有人會為他的生辰而特別準備什麽。
屠不念見百裏景禧麵色有些不對，忙示意還要再說下去的黎愾閉嘴，黎愾也感覺得百裏景禧的不對勁，連忙乖乖的閉上嘴巴，這時百裏景禧抬起頭開口說道：“快吃吧，一會兒，還有事。”
二人看了看外麵早就已經黑透了的天，不知道這麽晚了，還會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