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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入顧縣

  禮部右侍郎伍辭雖身為文官,亦是老秦人出身,不敢率兵打仗,攻城略地,區區兩三個漢子還是近不的身的,馬背上的顛簸自是不成問題。


  要知道,老秦人在草原時也算是馬背上的民族,身高超過馬背的男兒便能騎馬射箭。


  隨著老秦人步入中原,打下屬於自己的嬴姓江山,老秦人漸漸認識到僅靠武力是不能統一下的,一些老秦人便開始學習識文斷字,為大秦雄圖偉業出力,深知隻有文武兼備的大秦,才能在亂世有一片立身之地。


  因為大秦不夠富裕,而且每年把超過半數的稅收都用在了武器裝備、修建要塞、軍卒糧餉上,極少數才能用在民生上。倒不是秦子不在乎百姓,而是大秦的稅收真的太少了。


  大秦有多窮,嬴政騎著馬走在這顛簸不平的官路上才深刻體會到。


  函穀關位於秦國東南邊界,楚、魏若是對秦出兵,則函穀關首當其衝,因此秦子對函穀關極為看重,函穀關守將正是當今秦子的子侄輩,嬴政的堂兄,禹王嬴儉的長子嬴蕩,一個武藝不下於嬴稷的皇族子弟。


  (依據曆史記載,嬴政、嬴稷、嬴蕩完全不是一個輩分,嬴蕩和嬴稷是兄弟,嬴稷是嬴政的曾祖父,三人完全扯不到一塊。


  而我想告訴大家的是,《大秦政帝》這部,寫的不是春秋戰國,大家可以當作異世大陸種類來看。)

  嬴政不動聲色的摸了摸酸痛的大腿根,卻被一旁的伍修銘看見了,隻見伍修銘捂著嘴嗤笑道:“殿下,我等歇息一會便是,何須委屈自己。”


  嬴政瞪了眼嘲笑自己的伍修銘,周琥也注意到嬴政的情況,抬頭看了看昏黃的色,對嬴政道:“殿下,快黑了,前麵幾裏便是顧縣了。我等停下歇息一炷香後再起程吧,在顧縣宵禁之前入城便是。”


  “就依周什長之言吧。”嬴政尷尬的點了點頭,踩著左邊的單腳馬鐙,抱著馬脖子慢慢下馬。


  伍辭等人也紛紛下馬,牽著馬到官路兩旁坐在地上歇息。


  其實馬根本就沒有跑起來,一行十七人隻是騎著馬散步似的緩緩前行,軍伍出身的周琥、穆括等人倒無所謂,騎馬這麽長時間倒是苦了嬴政。


  身處一個尚武的國家,嬴政也是從練劍,兵書也習讀過幾卷,馬卻是不多騎,除了在開春朝廷狩獵的時候或是和曹家兄弟等人一起賽馬時才騎一騎。


  臨近正午時起行,現在已是黃昏,坐在馬背上整整半,嬴政大腿根的皮膚早已磨破。


  “哎呦。”嬴政一手牽著馬,別扭的走到一棵樹下,扶著樹身緩緩坐下。


  “嘿嘿,受不了了吧。”一臉戲謔的伍修銘牽著馬走來,一屁股坐在嬴政的旁邊。


  “似您這般貴族身份,何故要來遭受這般苦罪。”


  嬴政白了眼伍修銘你伍家在長安也稱得上是一個規模較的貴族了彎腰從身邊折了根野草搓搓上麵的灰吊在嘴裏。“你從習武時受的罪不比這苦的多,那你又是為何選擇堅持下去?”


  “這能一樣嗎?”伍修銘站起,氣急敗壞的道:“我練武,是為了老秦人的信仰,是為了維護老秦人的尊嚴。我以後也要成為像信王爺那樣的戰神,成為領兵的大將軍,為大秦開疆拓土!”

  “嗬嗬,誌向倒是挺遠大,但你的實力嘛……嘖嘖嘖,不敢恭維啊。”嬴政昂看著伍修銘,嘲諷道。


  “惟信、惟哲再加上殿下您怕也不是我的對手。”伍修銘道。


  “你以為到了戰場,敵軍都是我們這樣的貨色……呸!本殿下的意思是像戎人、韓人可比我們凶猛多了,上了戰場便是一群人圍著你打。我們好歹會因為兄弟情義給你留些情麵。”


  “哼,”伍修銘冷哼一聲,不屑的道:“戎人、韓人麽?到了戰場上會讓他們看看我的刀利不利。”


  “籲籲……”嬴政噓道。


  “嘿,瞧不起我啊。”伍修銘翻了翻白眼,一拳頭砸在嬴政倚著的樹上,一陣落葉瞬間將嬴政籠罩。


  嬴政一骨碌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頭上的樹葉挑出,憤憤的指著伍修銘質問:“伍修銘!欲行刺大秦當朝熙王乎!”


  伍修銘“嘁”了一聲,抬頭看著空自顧自的道:“待明年開春,兵部便會舉辦三年一度的武舉大會,還有七個多月,此次回來應該能趕上。”


  嬴政走上前一拳砸在伍修銘結實的肩膀上,“喂,怕趕不上為何還和本殿下一起使楚?”


  還不是因為殿下你也在,若是沒了你,便隻剩傻了吧唧的曹惟哲和偽君子曹惟信了,那該多無趣啊伍修銘心想如此,嘴上卻是極硬。“你管我啊,要不是我爹,我會來?畢竟是在他國境內,我當然會擔心我老子了。”


  “這麽多廢話,走了!”嬴政理都不理伍修銘,牽著馬向前走。


  “哎哎哎等等我!”


  ……


  ……


  已經進入顧縣內。


  周琥道:“殿下,按照我們現在的行進速度,到達函穀關起碼還有五六日的腳程,我等每日傍晚便在就近的縣城內尋家客棧歇腳,次日便繼續趕路。”


  “唔,”嬴政點了點頭,要知道這可不像後世有高速公路,秦官路本就坎坷難走,再加上一行騎的不快,大秦地廣人稀,函穀關是邊界,長安則在大秦正中心,估算的這些時間還是在不下雨等正常情況下。“周什長有心了。”


  “不敢,都是為陛下效力。”周琥拱手道。


  一行人來到一家客棧,要了九間屋子,禦林衛、熙衛等都是兩人一間,伍家父子一間,嬴政獨占一間。


  嬴政和伍家父子的都在三樓,兩邊各有一間屋子住著熙衛,禦林衛也都住在二樓靠樓梯的屋子。如果有什麽突發狀況,好以最快的速度保護嬴政。


  周琥要了些飯菜,任務在身也沒敢點酒,騎馬將近一,嬴政也是乏了,也沒和伍修銘閑扯,簡單的吃了些菜喝杯茶水便上樓睡覺了。


  林牧、沈矯、呂巍等三名熙衛見自家殿下上樓了,忙放下碗筷跟上去。穆括看了看樓梯,又看了看臉前的飯菜,一臉猶豫,最終歎著氣揣倆饅頭也跟著跑上去。


  客棧三樓。


  林牧見穆括手裏拿一個饅頭嘴裏塞著半個饅頭跑了上來,對沈矯、呂巍道:“你們二人守上半夜,我和穆括守下半夜,萬不可掉以輕心,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打起十二分警惕。”

  “放心,我和呂巍可不是穆括。”沈矯看著狼吞虎咽的穆括打趣笑道,呂巍也一臉輕鬆。


  素來沉穩冷靜的護衛長林牧板著臉皺眉道:“出門在外,嚴肅些。”


  “唯。”


  沈矯、呂巍收起笑臉,挺直身子走到嬴政門口,左手扶著腰間劍柄,雙目直視前方。


  林牧拉著穆括道:“下樓要些幹餅,沈矯、呂巍都沒怎麽吃飯,給他們送兩個將就一下。”


  “好嘞!”穆括滿臉喜色,毫不留情的扔掉手中還沒啃完的半個饅頭,一溜煙跑下樓。


  “這家夥……”林牧搖了搖頭。


  林牧身為熙王府內兩百名熙衛的衛隊長,向來以沉穩嚴謹著稱,武藝卻不是最強的。


  熙衛中武藝最強的反而是最年輕且愣頭愣腦的穆括。穆括武藝不凡,卻年輕氣盛,除了嬴政的命令外全憑個人喜好做事。


  樓下伍家父子和禦林衛們吃完飯後也各自回房休息,周琥和另一名禦林衛住在二樓樓梯旁的屋子裏。


  周琥命令眾禦林衛披甲穿靴入睡,佩劍放在枕前,睡覺不得太沉。


  安排好一切後,周琥總感覺還有什麽疏忽,又將房屋的門打開,抱著劍坐在地上倚著屋門這才輕輕入睡。


  半夜三更。


  “呃啊……”沈矯張了張雙臂,晃晃腦袋使自己清醒些,轉頭看呂巍,隻見呂巍早已倚著牆入睡。隱隱見還能聽到呂巍輕微的鼾聲。


  沈矯走來一巴掌打在呂巍腦袋上將其喚醒,“喂,你這廝怎麽睡著了,再堅持堅持,一會就可以換哨了。”沈矯笑罵道。


  “唔……”呂巍睜開惺忪的雙眼,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道:“我怎麽睡著了?”


  沈矯走回自己的位置,伸了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噌!”一道利劍出鞘聲響起。


  “嗯?”沈矯下意識的將手按在劍柄上拔出腰間佩劍,呂巍也緊隨之將劍拔出,警惕的望著四周。


  沈矯向呂巍伸出手暗示呂巍站在原地守好屋門,沈矯一手握劍一手扶著劍鞘,微躬著腰悄無聲息的走向樓梯。


  空氣死一般寂靜,沈矯額頭甚至布起一層細汗。


  “唰!”沈矯猛然衝到樓梯口,向入口處刺了一劍。


  沈矯一劍刺空,樓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沈矯不敢放鬆警惕,慢慢走下樓梯,隻見在二樓上三樓的樓梯口處坐著一個身穿禦林衛鐵甲的漢子。


  沈矯對此人有些印象,的確是此次使楚隊伍中禦林衛一員,好像叫邵竣,貌似還是個伍長。


  隻見邵竣坐在那裏一本正經的擦拭著手中鋒利的鐵劍,好似聽到身後有動靜,扭頭看了一眼。見是熙王殿下嬴政身邊的熙衛沈矯,邵竣咧嘴露出善意的微笑。


  也不管沈矯是何反應,扭過頭來繼續攥著一塊破布自顧自的擦拭手中鋒利的長劍。。


  呃……這家夥沈矯愣了愣,將劍插回劍鞘,對呂巍搖了搖頭,又回頭看了眼還在擦劍的邵竣。


  沈矯走回原位,對呂巍道:“自己人,禦林衛的邵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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