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獵場風波
“嗖!”
“呦呦!”
一支羽箭射在了一頭幼鹿的腿上,受傷的幼鹿一蹦一蹦的逃跑。
“殿下好箭術!”
“殿下威武!”
伍修銘、曹家兄弟等人一陣馬屁。
“再拍馬屁那幼鹿可就跑了。”嬴政笑道。
曹惟哲大驚,“對對對,那幼鹿肉質鮮嫩,肥美可口,若是架起烤熟,再撒些鹽巴什麽的,會是何等美味?可不能跑了。”話罷,曹惟哲急忙馭馬追向那頭受傷的幼鹿。
嬴政等人相視一笑,也紛紛跟上。
伍修銘二指勾住弓弦,雙臂漸漸發力將手中寶弓拉至滿月,“嗖”的一聲,離弦之箭飛出,猶如毒蛇吐信,正中那頭幼鹿的脖頸。
鮮血噴湧而出,羽箭上攜帶的巨大力道帶著幼鹿狠狠的撞在地上,那幼鹿“呦呦”的抽搐兩下便一命嗚呼。
“嗖!”
這時,又是一道破空聲響起,一支羽箭插在了幼鹿原來所在的地方,隻見曹惟哲憤憤的瞪著伍修銘,伍修銘無辜的瞥了眼曹惟哲,笑而不語。
那眼神中帶有一副勝利者的喜悅,好似在:自己射不中,還能怨我?
氣煞我也,你這莽夫安敢搶本公子的獵物
曹惟哲不甘示弱的瞪向伍修銘。
嬴政笑了笑,向呂巍使了個眼色,呂巍騎馬跑向幼鹿,剛欲下馬,卻聽見“嘣”的一道羽箭離弦的聲音。
呂巍既能身為羽林衛,武藝自是不凡,下意識的從馬背上翻滾下來,摔倒在地。
呂巍身子剛剛離開馬背,便有一支箭矢從馬背上方掠過,若不是呂巍躲閃得快,此時怕是已經中箭倒地了。
伍修銘大怒,大聲暴喝道:“何人安敢行凶!”
“哪個廝貨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放暗箭?”曹惟哲亦是大怒。
呂巍拽著馬鞍緩緩站起,對於剛才那一箭他也是心有餘悸,若是自己動作再遲緩一點,當場斃命也不定。
嬴政麵色陰冷,望向箭矢襲來之處。
隻見三個男子騎著馬不緊不慢的走來。
為首一男子是個青年,風度翩翩,倜儻風流,油頭粉麵,腰掛玉佩,身穿一身華貴的衣衫,一雙眼窩卻微微向內凹陷,輕佻浮浪,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陰險、狡詐。
身後兩名漢子就顯得有些普通了,相貌平平,一人腰掛刀劍,另一人手拿弓箭,魁梧壯碩,應該是前麵二人的護衛或家仆。
嬴政看向那名手持弓箭的護衛,雙目如鷹隼般盯著他的雙眼,冷聲道:“何故暗箭傷人?”
“暗箭傷人?”陰險男嘴角一勾,指著呂巍倨傲的道:“他搶了本公子的獵物,難道還要本公子不了了之?”
“呸!”曹惟哲指著陰險男罵道:你這廝好不講理!分明是我等先打到的幼鹿,怎得變成你的獵物。”
“我家公子看到的,那就要歸於我家公子!”陰險男身旁那名持弓護衛叫囂道。
持弓護衛翻身下馬,欲抓起幼鹿。
嗬,本王堂堂大秦王爺都不敢這麽,這廝口氣當真是比腳氣還大
呂巍快步走到持弓護衛麵前,一手持鞘一手握把,將其攔在身前。
“你……”
“何時輪得到你這廝在此亂吠,阿貓阿狗竟都敢如此囂張?”嬴政道。
陰險男冷喝一聲,“朱耳,退下!”
被稱為朱耳的護衛狠狠的瞪了眼呂巍,悻悻退到陰險男身後。
隻見陰險男驅馬向前幾步,雙手抱拳對嬴政道:“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詢問別人名字前不應該先介紹下自己嗎?”嬴政麵無表情的道。
陰險男皺眉,眼裏一道慍色一閃而過,很快眉毛便舒展開來,嗬嗬笑道:“倒是在下唐突了。”
“在下周文悼,乃長安周氏一族嫡係,家父周懷德。”
聽罷,嬴政幾人皆是一愣,大家好歹都是一個圈子裏的,雖然之間不曾有交情,但對周文悼之名還是聽過的。
長安周氏一族現任族長周溫是周發的祖父,官至吏部尚書之高位,其子嗣也大多都在朝堂上任職,例如其子周懷德,也就是周文悼的爹,便官至禮部左侍郎一位。
當然,能坐到這個位置,身後不乏有他爹周溫的影子,能坐在吏部尚書這個位置十餘年,周溫多少還是有些自己的關係和手段的。
周文悼瞧見嬴政幾人神情,以為幾人被自己的身份唬住,更為囂張。
曹惟信狐疑的問道:“你祖父可是吏部尚書周溫?”
“正是。”周文悼不悅的道:“怎的?這位兄台以為周某在胡編亂造?”
曹惟哲道:“這狩獵場也是你周家的?這麽,你周家很有錢嘍。”
周文悼嘚瑟一笑,道:“不才,正是我周家的產業。”
“是你周家的又如何?”曹惟哲嗤笑道:“難不成當今陛下來到這兒所打的獵物你也要是你的?”
“那當然……”周文悼下意識的出,猛然驚道:“當……當然不是了,陛下乃真龍子,大秦之主,普之下所有東西當然都是陛下的。”
見曹惟哲幾人盯著自己嗤笑,才發現自己被曹惟哲這貨給耍了。
“嗬,幾位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戲耍周某嗎?”周文悼冷笑一聲,怒視曹惟哲。
敢瞪我,誰家還沒個當官的了
不怕地不怕的曹惟哲自然來氣,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好了。”曹惟信拍了拍曹惟哲的肩膀,站出來當和事佬。“周公子,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你算個什麽東西
周文悼剛欲張嘴,嬴政卻走來道:“到此為止?嗬,呂巍那一箭白挨了?”
呂巍根本就沒中箭嘛,唉,看來這位爺又要開始找事了
曹惟信暗暗歎了口氣,憐憫的看了眼周文悼,不再多言。
你老子是侍郎,你祖父是尚書,可人家老子呢?在大秦這位最不怕的估計就是拚爹了。
得罪這麽一位,有你好受的了。
記得有一次幾人在長安的一家酒樓喝酒,有一夥人上來就讓嬴政等人滾開換位。嬴政瞥了對方一眼,仿佛沒聽見似的將觥中美酒一飲而盡,直接將手中酒觥砸在人家腦門上,然後就下令在另一桌吃飯的羽林衛們開打,待巡邏的禁軍跑來後,直接將熙王府的令牌亮了出來,那禁軍什長道了聲得罪後便帶人離開了,於是嬴政下令繼續打。(酒觥:古時飲酒用的酒杯)
在曹惟哲看來,這位熙王殿下什麽都不好,唯一的優點就是出門必帶羽林衛,不怕碰事兒啊!
想到此處,曹惟信在心裏先替周文悼默哀三秒。
“我可看見了,他根本就沒中箭!”朱耳指著呂巍氣憤的道。
呂巍木楞的看了下嬴政,又看了下曹惟信等人,曹惟信無奈苦笑,伍修銘和曹惟哲都抱著膀子笑而不語。
嘿!這下可有樂子看了
嬴政瞥了呂巍一眼,一本正經的胡八道:“呂巍,箭傷……可算嚴重?”到箭傷嬴政刻意頓了下,咬字極為清晰。
呂巍愣在原地一秒後,瞬間反應過來,殿下的意思是讓我配合他啊
“啊……”呂巍無力的倒退幾步,倚靠著自己的馬匹捂住胸口哀嚎,“哎呦,不行了不行了,那一箭……啊,怕是傷了肝肺……哎呦……”
倒是不曾想到呂巍這貨演技如此精湛
嬴政暗暗點頭稱讚,剛要借機發話怒懟周文悼一番。
呂巍扶著馬背慢慢坐下,哽咽的道:“呃……殿……公子,公子要……多注意身……身體,可恨……某不能……不能再繼續照……顧公子了……恨啊……”到最後,呂巍更是恨不能仰長嘯,好似真的要絕命於此。
“咳……”嬴政幹咳一聲,扭頭躲開周文悼的視野怒瞪呂巍一眼戲精,誰讓你給自己加戲的,這段不給雞腿……呸,搞砸了要你好看
曹惟哲直翻白眼,戲精,這真是戲精,伍修銘和曹惟信也不忍直視,表示無語。
呂巍見眾人神情,更是委屈,不是殿下你讓我配合的嗎
嬴政轉過頭來,義憤填膺的瞪著周文悼,憤然道:“你把我的護衛傷成了這番模樣,還想要不了了之?”
“你……”周文悼雙目圓瞪,氣得不出話,好一會才緩過來。“他身上連血都沒有,哪來的重傷!如此卑劣的演技還想倒打一耙不成?”
坐在地上的呂巍直呼委屈卑劣?我可是把畢生的演技都使出來了
嬴政微眯著雙眼,抱著膀子杵那兒也不話,就這麽看著周文悼。仿佛凝固的目光讓周文悼心中不由得的升起一陣慌亂,甚至自己都懷疑自己有沒有縱凶殺人。
伍修銘打著哈哈道:“這個事吧,的確是周公子的不對,再是如何也不能公然縱凶啊。”。
曹惟哲也嚴肅的道:“修銘兄的對,周公子理當拿個三四百兩銀子給人家療傷。”
“三四百兩?”嬴政很是嫻熟默契的接上,“八百兩!他傷了肝肺,日後怕是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更別人家還有一家老等著吃飯呢。八百兩,沒有八百兩,本公子就將這件事告到大理寺,讓大理寺卿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