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熙王政
秦都,長安。
清水河畔,熙王府。
“林牧,去曹尚書府上找惟信和惟哲,就本王今日出城狩獵,讓他們速速動身,南城門匯合。”
“章景,吏部右侍郎伍辭府上找伍修銘,出城狩獵,南城門見。”
“穆括,快備馬。”
“呂矯,準備好弓和箭。”
“殿下,需準備多少馬匹?”
“哎呀,看著準備就行,出城狩獵無需太多護衛,你們四個就夠了,帶上本殿下,五匹膘肥體壯的駿馬。穆括,前日信王府送來的白影上馬鞍,今日狩獵本王就騎它了。”
“唯!”
安排好一切好,嬴政換上一身銀白色華貴的錦衣,左腰間掛著一柄鑲有寶石的佩劍,右腰在綬帶上係著一塊精致高貴的玉佩。
嬴政呈“大”字躺倒在床榻上,把玩著手中的玉器。
嬴政,嬴姓趙氏皇族血脈,又名趙政,嬴儼第五子,年十六,封號為一字王熙王。
嬴政上麵有四個哥哥,太子嬴禮,次子信王嬴稷,三子慶王嬴傑,四子安王嬴休,下麵還有個弟弟嬴朗,年十四。
當然,並不是嬴儼的所有孩子都是男兒,公主較之更多,隻不過古時女人地位遠沒有男人地位尊貴,即使身為皇家女,但地位也遠比不上皇子。
信王嬴稷是嬴政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年十九,較之其餘四位皇子關係自然而然的要好些。
穆括、林牧等人皆是皇宮羽林衛出身,自嬴政成年出閣自辟府邸後,嬴儼便從羽林衛中撥了兩百人入熙王府為府衛保護嬴政。
穆括將馬牽到熙王府外拴好,又跑進府內叫嬴政。
“殿下,馬已備好。”
聽到穆括的聲音,嬴政隨手將手中玉器丟下,背著雙手走出熙王府。
隻見一匹全身雪白了無雜毛的駿馬站在府外,雪白的鬢毛,膘壯的軀體,馬背上固定著一個華麗厚實的馬鞍。正是嬴稷所送的白影。
因其全力奔跑起來速度飛快,隻能看到一抹雪白,因此稱之為白影。
嬴政撫摸著白影的鬢毛,雙目中溢滿喜愛,抱住馬脖,踩著馬鐙,翻身上馬。
雙腿夾緊,策馬緩慢前行。穆括等四名羽林衛也紛紛上馬跟在嬴政身後。
沒辦法,上一次就是因為和曹家兄弟在長安街賽馬被父皇得知,當晚便罰抄律文一百遍。
長安城,南城門。
待嬴政和四名羽林衛抵達,早已有兩名同齡的俊俏少年郎帶著兩名護衛早早等候。
“惟信,惟哲。”嬴政麵帶微笑,揮手打著招呼。
曹家兄弟坐在馬背上抱拳行禮,“殿下。”
曹惟信、曹惟哲都是兵部尚書曹彬的長子曹延瑜所生。
長安城的權貴都知道,熙王嬴政不好皇位,從來都不與朝中重臣有所交情,不像太子嬴禮等人,早早的拉攏朝中重臣。
偌大長安城和嬴政有交情的也隻有曹家兄弟二人和吏部右侍郎伍辭的兒子伍修銘,其餘的官宦子弟也不屑於和嬴政扯上關係,對於他們來,最有希望登上那個位置的太子嬴禮和慶王嬴傑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曹惟信將手搭在馬背上,笑道:“殿下今日怎有興致出城狩獵?”
“是啊。”曹惟哲也打趣道:“自上次殿下被陛下罰抄律文,可有一段時間未曾出府了。”
嬴政臉一板,“你還好意思,長安街賽馬可還是你這廝提出來的,若不是本殿下馬技卓然,可就出事了。父皇罰抄倒無所謂,禦史台那些個言官可沒少上書批奏本殿下。”
“本殿下逍遙皇子的稱呼可早在這長安城傳開了。對了,曹府家教向來以嚴著稱,你兄弟二人也沒落著好果子吃吧。”
想到此,曹惟信悻悻的道:“可不是,在宗祠跪了一晚上。”
這時。
“殿下,恕伍某來遲了。”一道豪邁的聲音傳來。
嬴政和曹家兄弟隨聲望去,隻見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騎著一匹駿馬緩緩來到,可不正是那伍修銘。
伍修銘身後沒帶護衛,身背一張寶弓,腰掛一把佩刀,騎著一匹駿馬獨自一人前來。
他老爹伍辭是個文官,伍修銘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癡,四歲習武,現已雙十,武藝超群。在長安城公子哥的圈子裏赫赫有名,難逢敵手,便是一些武將的子嗣也甘拜下風。
“哈哈哈!”性格活潑的曹惟哲先嚷嚷道:“修銘既然來遲,你打的第一個獵物可不得算數。”
伍修銘大笑,自信的道:“便是讓你等三個獵物又何妨!”
嬴政當即道:“那便三個!”
羽林衛穆括先行將熙王府的令牌遞交給守城禁軍校尉,四人打打鬧鬧的騎著馬出了長安城。
出了長安城,曹惟哲不解的問道:“誒,殿下,我記得狩獵場在西邊呀,咱怎麽從南城門走?”
曹惟信白了眼自己這個弟弟,“西北的是皇家狩獵場,一般都是開春之際朝廷策劃狩獵的時候才會開放。現在是夏季,我等如何進的去?”
這不是有位皇子在呢嗎
曹惟哲心道。
伍修銘將寶弓拿在手裏,並將一壺羽箭掛在馬鞍上,笑道:“我記得南方有個狩獵場比皇家狩獵場少不了多少,好像是朝中某位大臣家族的產業。殿下應該是想要去那裏狩獵吧。”
“正是。”嬴政從伍修銘箭壺中捏起一支羽箭,“聽,好像還是個大官。”
曹惟哲咧嘴笑道:“嗬嗬嗬,多大的官能大得過咱的熙王殿下?”
“本殿下可不喜歡別人拍馬屁。”
“走,目標,狩獵場!”
出了長安城,沒有了束縛,嬴政蹬了下馬肚子,胯下白影吃痛,撒開蹄子跑起來,速度逐漸變快,嬴政策馬揚鞭,邊跑邊喊道:“誰最後一個到,誰就掏腰包付費!”
(前麵了,狩獵場是私人的,進去當然要費用)
曹惟哲一鞭子抽在胯下黑馬的屁股上,緊跟在嬴政後麵,大笑:“哈哈哈,我可是把我爹的寶馬給偷出來了!你們輸定了!哈哈!”
伍修銘好武,騎術自然不差,反倒是風度翩翩一副文人雅士模樣的曹惟信落在最後麵。
約半個時辰後。
閬山腳下,閬山狩獵場。
在幾人到達狩獵場後,曹惟信毫無疑問的成了墊底,自掏腰包付了狩獵場的入場費用。
從狩獵場裏走出一個披著獸皮的漢子,看嬴政幾人衣著不凡,氣質高貴,身後還跟著幾個魁梧的護衛,一看不知是富貴人家的子弟。
漢子走來道:“幾位公子,我家狩獵場內有獨立的屋舍,還有專供燒烤獵物的場地。不知幾位公子是否住宿?”
曹惟信看了看色,對嬴政道:“公子,此時已近正午,待狩獵後怕是要黑了,此地距離長安有些距離,不若租幾間上好的屋舍,今夜在這兒留宿一晚,明日在返回長安。”
伍修銘道:“曹兄的是。”
早在來的路上,嬴政便吩咐眾人在此處叫自己趙嬴公子,嬴政本就是嬴姓趙氏,叫其趙政也合情合理。
“也好。”嬴政點頭表示同意。
曹惟哲策馬走上前,對那漢子倨傲的道:“便要四間上好的屋舍,我們趙公子金貴著呢,可要把屋舍都打掃幹淨了。錢,不差你們的。”
四間?這貨怕是把自家護衛忘了吧
嬴政對穆括等人道:“此處離長安不遠,不會有危險的,你等就先行返回王府吧。”
穆括猶豫一二,湊近嬴政低聲道:“殿下,此處畢竟不是長安城,若是遇到些不長眼的賊廝……”
嬴政打斷穆括,看著伍修銘笑道:“這家夥武藝超群,就算是比起二皇兄也不逞多讓。有他在,何須擔憂。”
“殿下……”
穆括還欲繼續規勸,隻見老成持重的林牧向他使了個眼色,輕微的搖了搖頭,穆括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言。
曹家護衛也很識相的留了下來,待嬴政幾人入了狩獵場後,林牧對一眾羽林衛和曹家護衛道:“殿下和幾位公子有意撇開我們,我等還是莫要多擾。”
呂矯皺著眉頭道:“殿下安危比什麽都重要,若是出了些許差錯,十條命也不夠我們死的。”。
“來時我看過了,狩獵場外有一個村莊,我等便去那村莊裏借住,待明日早早在狩獵場外候著。”林牧道。
“也隻得這樣了。”眾人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