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8
快十一點了，左賢急匆匆地趕回宿舍樓。
“下次快一點，該鎖門了！”宿舍保安大聲地提醒著左賢。
“下次一定注意！”左賢一邊衝著宿舍保安表示著歉意一邊急匆匆地向宿舍跑去。
今這個叫丁加的警察比那叫方宇的警察更加難纏。左賢心想。他竟然能夠通過監控去查看自己那的行蹤，他應該握有更多的證據，看來那張紙條的事情是肯定要出去了。但是自己怎麽向他解釋之前為什麽不出來的原因呢？看來隻有自己以為那是一個惡作劇了。不過在之前，還是要告訴張在也一下，畢竟今自己向警察提到了張在也。
宿舍裏出奇地安靜，往常的戰場似乎都沒有出現過似的，除卻張斌的電腦還像以往一樣地張開放在桌子上。周康恒、張斌兩人正麵對著麵發呆，而張在也正呆坐在床上。“怎麽了？”左賢感覺氣氛不太對。
“沒——沒什麽！”周康恒回答著，但眼睛卻看著張在也。
左賢注意到張在也的書桌上有一個隻打開了一半的快遞用的紙箱，好奇地問：“這是什麽？好吃的？”
正準備去拆紙箱的左賢被張斌拉住，張斌聲：“失戀了，東西退回來了！”
“好吧！什麽時候的事？”
“好像是今下午，他都沒有去上課，我們回來他就這樣了……”
“借我些錢！我要買充氣艇！”張在也忽然，打斷了張斌的話。
“好！沒問題！”左賢抬起頭看著張在也，“這有什麽大不了的，買充氣艇！”
“就是！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周康恒附和著。
“就是！”張在也抹著臉，“來，玩遊戲！今不睡了！”
“好！”張斌張開電腦，“我開局，你跟上！”
“不就是失戀了嘛！我不會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來，玩起來！”張在也從床上下來。
三人很快進入遊戲，氣氛逐漸恢複了以往。左賢本想著告訴張在也充氣艇的事情也隻能放棄。
終於等到第二，丁加早早地便來到了師範大學，方宇還沒有到。丁加看了眼手表，才早上7點。也許方宇剛剛起床，他想。此刻的師範大學還是一片沉靜，隻能看見環衛工人在清掃樹葉以及垃圾等。愛好運動的學生已經起床了，正圍著學校的路跑步、健走。
昨第三組的查詢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們查遍了整個大學城附近所有的藥店，從未有人來大劑量買過安眠藥等類似藥物，即便是劑量來買，他們也要看到醫生的診斷及藥品明細才敢賣出。這也就意味著導致吳紫靖死亡的安眠藥不是來源於大學城。其實丁加與閆中奇兩人早就判斷安眠藥絕不是來源於大學城，所以才遲遲沒有調查。也正是因為此，丁加才否決了第三組想要擴大排查範圍的想法，讓他們配合第四組查詢吳紫靖個人手機及身邊物品的下落。
閆中奇關於人工湖路線的調查似乎也有進展，但是他隻是對著丁加神秘兮兮地笑著，沒有話。丁加從他的眼神中讀取到“有重大進展”的意味，但具體是什麽，丁加還不清楚。也許這次案件的進展就在今了，突破口很有可能就是左賢與人工湖，丁加心想。
“這麽早？”方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也很早啊！”丁加看著手表的指針剛指向7點15，“不過你應該比我起床更早！”
“為什麽？”
“一是因為我開車來的，比你更快；二是因為你在整理上花費的時間比我多，你連發膠都噴上了，而我隻是簡單地用手攏了攏而已。”
“哈哈哈！”方宇大聲笑著。
“估計還得等一會兒，也許他還沒有起床！”丁加。
“大概在7點0左右吧！他應該會來，隻要你和他約定的地點沒錯。”
“肯定沒錯。約定的就是這裏——師範大學美食街上麵的亭子裏”
“那好吧！希望能夠有所收獲。”方宇，“對了，你當時你也認定左賢不是凶手，你當時是基於哪一方麵認定的？”
“基於哪一方麵？讓我想想！”丁加點燃一根煙，“與其是依靠證據，倒不如是依靠直覺，我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他不是凶手，大概就是這樣！”
“絕不可能！”方宇認真地，“你認為我會相信一個刑警僅憑借直覺就可以排除一個人嗎？”
“當然不！但我確實是直覺而已，有可能是碰巧這個直覺正確而已。”丁加當然清楚自己排除左賢的原因，那是在他和閆中奇調查了吳紫靖與左賢兩人的社會關係之後得出的結論，一個人不會無理由地去殺害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係的人，除非是殺手，隻是他沒能想到左賢可能一開始就知道工具房裏有死者這件事。但此時的丁加並不想與方宇分享自己的依據，隻因為他仍不習慣方宇主導事情的發展。
“好吧，雖然我還不清楚你不想詳細明的原因，但我知道你絕不是僅僅憑借直覺而已！”
“哈哈！你這麽有自信？”
“那當然！從未出錯。”方宇眼睛望著遠方，“也許是我的原因吧！”
“什麽？”丁加不明白。
“沒——沒什麽！他來了！”方宇看見左賢的身影出現在涼亭正對路口的拐角處。
“你們好！”今的左賢變換了一種見麵的語氣，似乎有些快樂。
“你好！”丁加有些不適應，通常都是他先開場，而且從來沒有過“你好”兩個字。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左賢繼續用客氣的語氣。
“剛來一會兒！倒是我們影響你了！”丁加。
“沒有什麽影響，畢竟是你們的工作嘛，我能夠理解！”左賢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丁加，“給，這就是我要的。”
丁加將折疊的紙打開，示意方宇向自己這邊靠靠。兩人與左賢看到的是同樣的內容：我想了好久，覺得還是用安眠藥的方法比較穩妥。按照我的設計，將安眠藥放到奶茶裏（經過觀察，我發現她最喜歡喝的是美食街裏的香芋奶茶），她應該感覺不到任何異樣……
“你從哪裏得到的？”看完紙條的丁加有些吃驚。
“一本，叫《飄》，是從師範大學圖書館裏借的。”
“什麽時候？”
“是在發現吳紫靖屍體的前三。”
“還有誰見過這張紙條嗎？”
“除了我和你們兩個，沒有其他人見過這張紙條。”
“有其他人接觸過嗎？”
“應該沒有，自從我發現這張紙條後就一直隨身帶著，害怕被別人發現反而誤認為我是凶手！”
“也就是這張紙條上除了我們三個的指紋，另外的指紋就有可能是凶手的！”丁加看著方宇。
“很有可能！隻不過目前還不能準確知道作案方式是不是與紙條上的內容相同！”
“難道吳紫靖不是因為服用過量安眠藥而死？”左賢吃驚地問。
“確實是因為服用過量安眠藥，但是是不是通過香芋奶茶，目前還不能確定！”丁加，“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麽？”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正如你所的一樣，我那去師範大學確實帶有目的性，主要是想去查詢那本《飄》的借閱記錄，想看看除了我誰還借過那本書，但是查詢記錄顯示隻有我借過那本書。其後的過程跟我昨的一樣，是因為張在也讓我去看看人工湖有沒有充氣艇。在我離開師範大學後我才意識到旁邊就是工具房，於是我懷著驗證紙條內容是否為真的想法才推開了那扇門。”
“那你為什麽沒有在第一時間向我清楚！”方宇問。
“因為——因為我想自己知道到底是誰把這張紙條給了我！”
“所以你才三番幾次地去師範大學圖書館，甚至還假裝借閱了《社會心理學》的書籍？”丁加搶在方宇張口之前。
“對！”左賢一方麵驚訝於丁加他們已經對自己的行蹤掌握地如此細致，另一方麵又慶幸自己把事實告訴了他們，“正是這樣！”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丁加看著方宇。
方宇沉思了一會兒，張口問道：“對於這張紙條，你目前有懷疑的人嗎？或者有懷疑的範圍嗎？”
“好吧！”丁加看見左賢搖搖頭，“謝謝你提供了這麽重要的證據，也許它會極大地減輕我們的工作量。如果有什麽事情，我們還會再次打擾你，希望不要介意！”
“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了，沒有任何隱瞞地必要了！”
“對了！再打擾一下。”丁加忽然想到了什麽，“聽你跟師範大學拉拉隊女生有交流？”
“算是有吧！”左賢閉著左眼用左手撓撓頭，“但也隻是一兩次而已！”
“方便一下名字嗎？”
“向靜。”
向靜？方宇心裏猛地一驚，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他現在又想不出。
“那你們現在進展怎麽樣？”丁加看著稍顯疑惑的左賢，補充，“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在追求她嗎？”
“沒有的事，肯定是別人瞎！”左賢搖搖頭，但他的額頭稍微冒出些汗水，“隻是有好感而已——對，好感——而已！”
“是這樣啊！”丁加有些失望地點點頭，“再次感謝你的配合！”
在左賢離開後，丁加問方宇：“你有什麽想法？”
“我覺得我還是少一點比較好！”方宇似乎明白了丁加對他的態度，但奇怪的是，方宇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出的話反而有一種開玩笑的味道。
“既然是合作辦案，怎麽能夠少為好？還是有什麽什麽比較妥當！”
“是嗎？你真是這麽想的？”方宇問。
“那當然！”
“那你還是先把為什麽把左賢排除的原因清楚比較好！”
“我——我都過了憑直覺。”
“那我還是少一點比較好！”
“算了算了！”丁加把排除左賢的原因給方宇詳細地講了一遍，“現在可以了吧？”
“我先聲明，不是一個人覺得我比較怪，而是很多很多的人都覺得我比較怪，但是隻要一個人跟我在一起工作的時間長了，他就不覺得我怪了，這是真的。”方宇看著被自己的一臉霧水的丁加，繼續，“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你認為的那種人！我比較喜歡直來直去！”
“好吧！”丁加點點頭，“然後呢？你有什麽想法？目前這才是最關鍵的！”
“我認為目前左賢沒有隱瞞的必要，而且正如你剛才所的一樣，他既沒有作案的嫌疑，也沒有作案的動機，並且他的解釋完全可以理解。”
“我也是這麽認為。所以我們下一步的目標應該是。”丁加看著方宇。
“指紋查驗！”方宇回答，“通過指紋查驗與尋找嫌疑人，有可能嫌疑人的指紋會在這張紙條上，不過也有可能不在！”
“仔細閱讀這張紙條的內容，嫌疑人可能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它的內容類似於通風報信或者是與另一個人進行交流，征求意見。”
“我也這麽認為，這意味著是有兩個人想殺害吳紫靖。”
“但我們目前還不能證明這張紙條的真實性，而且它的敘述與工具房現場並不相符。所以我認為我們目前不能急於推斷，還是根據證據來判斷比較穩妥。”丁加打斷了兩人的思路。
“確實！”方宇讚同地點點頭，“工具房的物品布置跟紙條描述不相同。但也許這張紙條可以明確我們的方向或者提供思路。”
“希望吧！”丁加歎著氣。。
“你有沒有覺得‘向靜’這兩個字很熟悉？”方宇還是想不出自己在哪裏聽過或者見過“向靜”兩個字。
“向靜？”丁加沉思了一會兒，“走，回局裏！我知道這個名字在哪裏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