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趙家沒有停車場，所以幾十輛汽車靠著路的兩側隨意停放著。車旁有幾個家臣在和車上的司機們聊。趙家宅邸的規模在金陵城是數一數二的，但縱使再大的宅邸要容得下一千多人，也是難以企及的事情。客人們也很有自知之明，和趙家關係不是那麽密切的人或者地位低下的人便在葬禮過後自行離開，不參加酒會。客人們自覺的分成兩批，一批沒什麽親戚關係的人則在花園裏聊著，趙老太太打發著他們。另一批沾親帶故的人則進入趙宅，和趙家人慢慢談。
趙博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沒有出去，知道那群親戚有二哥應付就行了。他拉開了窗簾的一角，看著樓下的人群裏的姐們。
“哪一個是董姐？”趙博問方思遠。
方思遠和他挨著坐著，也在尋找著。
“看不清，那顆樹擋上了幾個人，董姐八成就是在那樹後麵。”
“你我怎麽搭訕比較好？用不用換套衣服？”
“拜托，大哥。你就是去搭訕而已。還換套衣服，用不用再來點音樂啊？當這是約會相親嗎?”
“我這不是在董姐麵前留下點好印象嗎？”
“今這日子你表現什麽你表現。也快黑了，你穿的再靚，那也是百搭。”方思遠白了眼前這個家夥。
“我，你不會是嫉妒我吧？你不會是要和我搶董姐吧。”趙博看了一眼
“喲喲喲，還沒過話沒見過麵呢，就想那麽久遠了？再你不是有未婚妻嗎？”
“我這未婚妻，可趕上母老虎了。話回來，我這婚事都是我時候家裏給定的，我現在長大了，再這都什麽年代了，我還沒自由婚姻的權利啊？”
“我指不定找個什麽時候，就給這姓蔣這丫頭啊，攆回家去。”
“那你怎麽不早點給人家攆回去呢？這都兩年了你才想起來？”
“以前那不是有我爸嗎，我爸那人你們也都知道，他定準是事那就是事實真理了，誰也改變不了。”
“你你參軍這事兒嗎？”
“對，你的也沒錯，就這參軍啊，我遲早得安排上。”
“你這富家公子哥的，嬌生慣養，受得了那苦嗎?我爸可了，那軍隊的生活能把人活活扒一層皮。”方思遠有模有樣的學著。
“瞧你這副德行，你還，有些事吧，你不明白。我去貴族的軍隊，貴族的軍隊不用打仗，也不用訓練，還有錢花，直接就是軍官。你看我二哥，那就是貴族的軍隊。”
“我還，你也沒比我大幾，咱們倆生日就差四吧。”方思遠把頭從窗子邊撤了回來。“不過你二哥那部隊好像一也沒啥事，不用訓練不用打仗的還是個軍官。”
“對啊，你我二哥要是真是去前線，上了戰場，萬一有什麽不測。我媽我嫂子怎麽辦。”
“但是你大哥去的是正經的部隊吧？”
“這裏麵吧，很多事你不明白。你還隻是個弟弟。”趙博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整理了一下領帶“以後咱就是金陵城出身的大將軍，叫我趙大將軍。如趙雲趙子龍在世！”
蔣婉茹在門口聽到這句話以後嗤之一笑。本來二哥是讓她來找趙博下去給客人們幫幫忙，剛上樓來想敲門就聽見裏麵趙博大喊。
“得了吧，你可能就是戰國的紙上談兵那個趙括。”
“你我二哥？哈哈哈”
“誰你二哥了，他們倆隻是重名了而已。”
“那個故事沒把我笑死，父親給我哥起了個敗軍之將的名字。我要是軍隊領導，就衝著名字第一個就把他開除了。”
“不明白，你們家起名字就不會去找個算師來給算一算嗎，實在不行請個有文化的人來也行啊，但凡懂點曆史都不會叫這名字。”
“我爸沒文化，認識的字就那幾個，阿拉伯數字從來就不認識。我媽是讀書人。但是我爸信舊社會那套大男子主義的東西，不讓女人給起名字，隨便找了幾個名字按上去的。”
“我爸就不是，我爸是文化人。不過我這名字卻是他管算命先生要的，什麽命犯太歲必須叫這種遠走高飛的名字。”
“行了，不和你扯了，我得下樓去找董姐。”趙博起身。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哥，我知道了。這就下去。“趙博給方思遠個眼神。方思遠也準備起身。
“趙博，是我，蔣婉茹。”
趙博拿起件籃子裏的髒衣服，半開門：“你來幹什麽？”趙博看了看蔣婉茹，身後並沒有自己二哥。
“叫你下去給二哥幫幫忙。現在家裏上下都要忙死了，你卻自己在這裏躲清閑？”
“我這不是換完衣服馬上就下去了嗎？”
“你換了快一個時了。從你一回來就上樓了，我爸還問趙博上樓幹嘛去了。”蔣婉茹接著：“我你可能是去樓上給客人搬椅子什麽的。”
“搬桌子椅子那不是有傭人嗎？用我幹嘛，我就換個衣服，那身衣服髒了。”趙博把手裏的髒衣服抖出來給蔣婉茹看了一眼。
衣服似乎很久沒有洗過，上麵滿是灰塵，嗆得蔣婉茹直咳嗽。
“你這衣服都長蘑菇了，咳咳。”蔣婉茹一邊用手掩住鼻子，一邊在用手扇風吹開麵前那些灰塵。“都是你的臭汗味。”
“抓緊換套幹淨衣服，等會下來見我爸爸。”蔣婉茹囑咐道。
“不必了，這就和你下去了。方思遠出來吧，咱們一塊下去。”
“方思遠也在？”蔣婉茹裝作自己對方思遠也在的事情並不知情。
“嫂子好。”方思遠從房間裏客客氣氣地走出來。
“讓你見笑了，遠。”蔣婉茹隨口一句“以後少去趙博房間。”
“為什麽？”趙博皺眉。
“心真菌感染了。傭人都他的房間是最髒的，給他的地板用拖布擦過一遍以後，第二都拖布上麵都是蘑菇。”
“別聽這臭丫頭胡。”
“怎麽著？又想挨揍了？”
“你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考慮到方思遠在身邊，趙博不得已出來這麽一句以顯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
“誒呦，我可不敢揍你，等會我找你二哥告你一狀，看晚上客人都走了，你二哥怎麽打你。”。
正當趙博思考下一句該怎麽回敬她的時候，方思遠了一句。
“哥，別裝了，早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