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如果
夜色靜謐，月光無聲撒落。
徐清真放下手中的筆，轉眼看了一下桌上的鬧鍾。
已經晚上九點鍾了。
客廳裏依舊傳來斷斷續續的話聲。
推來門，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漱。
洗漱完後，徐清真將綁著馬尾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圓圓的臉，眼睛水潤潤的。
又好看了呢！徐清真靠近鏡子，仔仔細細將自己看了個遍，十分自戀的笑了笑。
轉身走出洗手間，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剛打開門，準備走進去。
“真真。”
徐清真停住腳步，轉過身，麵前的中年婦人，眼光輕柔，看著她眼中似乎有光芒在閃爍。
“表姨，有什麽事嗎？”徐清真疑惑的問道。
“我……我聽你媽媽你在三中上學啊！”表姨垂在兩側的手，交叉了一下，麵帶微笑：“學習怎麽樣了？累不累啊！”
“還好，不是特別累。”
徐清真見到家裏不熟悉的長輩，都有一種特別不自在的感覺，身體忍不住的有些僵硬，雙手下意識的姣在一起。
“那就好”表姨點點頭，眼神包含慈愛，然後接著開口“真真開學是要升高三了吧！”
麵對她的徐清真腦子一片空白，拚命掩蓋著自己害羞的情緒，鎮定自若的點點頭：“是啊！下學期！”
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沒有再聽到表姨的回答，徐清真認真的看過去，才看見表姨飽經歲月摧殘的臉上，隱隱有些失落。
入目的那雙原本光彩的眼睛，沉澱著她看不懂的迷霧與無盡的憂傷。
“高三啊……如果……她還在一定和你一樣……”表姨輕聲呢喃，眼神緊緊盯著徐清真。
似乎通過她在看向另一個人，沉浸在深層的記憶鄭
徐清真眼裏有些害怕，驚慌失措的看著她，手指蜷在一起有些顫抖。
“表姨？你……沒事吧？”聲音有些焦急。
“……沒事”
表姨聽著徐清真的話，慢慢回過神，充盈在眼裏的淚，順著她臉，滾動過歲月的溝壑，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抱歉啊！表姨有些……失態了！”她擦擦眼淚，看著關切看著她的徐清真，柔聲道。
徐清真尷尬的搖搖頭，不知道些什麽。
她最怕安慰人了，特別這還是自己表姨，更難話了。
正當兩人各自相顧無言的時候，徐媽媽從房間裏走出來。
“玲啊！我把床鋪好了，走吧！去睡吧！”
“好！”表姨對著徐媽媽笑笑，再次擦擦淚水。
“哎呦！怎麽又哭了？”徐媽媽趕忙拉起她。
看著麵前兩人，徐清真站在一旁，不知道做些什麽的，抓抓褲子。
“走吧！咱們回房間。”
徐媽媽帶著麵色不好的表姨走進房間。
“你也早點睡啊！真真。”徐媽媽關門的時候對她。
“好！”徐清真點點頭。
走回房間，徐清真若有的坐在床上。
腦海裏開始思索，表姨家裏發生的事，以及自己參加過的那個葬禮。
不應該啊！徐清真拍拍頭，不應該不記得啊？
…………
夜色裏，燈火依舊通明的地方。
人們肆意瀟灑、狂歡，顛倒夜的色彩。
JK酒吧的320包間裏。
灰暗的房間裏，彩色的燈光灑落在身上，看不清人臉。
綿軟的沙發上，坐著四五個年齡相仿的青年。
兩個人拿著話筒唱著“慘絕人寰”的美妙歌曲。
兩人端著酒杯，正在對飲。
角落還坐著一個帶著耳機的男生，腿上放著電腦，刺眼的光芒照在他臉上。
“……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一個男生手中拿著話筒，輕輕唱著充滿磁性的歌曲。
“……在我心間留下……”旁邊的人附和著。
兩人你唱我和，餘音繞梁，好不快樂。
“聰子，你倆行了！能不能別唱了，跑調都跑到南極球了！”拿著酒杯的男生單手捂著耳朵語氣煩躁，似乎特別想把這兩人給捶爆。
“……點在我心內的一首歌”
“不要隻是個過客……”
兩人反而還俞唱俞歡，聲音扯的特別唱。
旁邊的幾人都皺皺眉，捏著酒杯的手，輕顫，似乎在忍耐什麽。
“啊！受不了了！”剛才話的男生，站起身來，奪下其中一饒話筒。
“幹嘛啊？”
“心裏沒點逼數！老子的耳朵都快被你吵聾了……”
“你是嫉妒我吧！”男生笑起來，有些賤賤的。
那個男生撲上去，兩人打成一團，場麵有些失控，更加吵了。
其他兩人上去阻攔。
“你丫的別踩老子的臉啊！”
“我要掐死他……活著浪費空氣……別攔我！”
“啊～”
“……”
“我去上個廁所……”旁邊帶著耳機的男生，放下電腦起身。
推開門，將所有喧囂吵鬧留在身後。
燈光下，少年身體修長，眉眼如畫。
烏黑的眸子淡漠，臉上表情也是淡淡的，修長的手指摸摸自己被吵得疼痛的耳朵。
“顧逸！”迎麵走來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
剛關上門，感受到安靜的顧逸抬頭望去，原本平靜如水的眼裏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預料到能在這裏遇到他一樣。
然後周身的氣壓越壓越低。
兩人看起來關係不太好，各自臉上的表情都很冷漠。
“你竟然還敢來這種地方唱歌啊？”青年勾起嘴角，手插在口袋裏，語氣有些嘲諷。
顧逸聽到他的話眼神冰冷的的看了他一眼。
沒有回答，直接繞過他，向前走起。
被留在身後的青年，表情越來越黑，不甘心的喊到。
“你就不怕他從墳墓裏爬出來找你嗎？”
少年的背影有一刻的僵硬，他停住腳步，轉過身。
明明是最迷饒眼眸，卻投射著無限的冷冽，像是寒冬裏的暴雪，冰冷刺骨。
“你猜，他會先帶走誰呢？”少年輕笑，聲音如玉石，瞬間猶如春暖梨花開般溫暖。
表情依舊那麽謙和有禮，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青年看著他的表情卻詭異的出現了一絲恐懼，聲音顫抖。
“你……知道……”
“你猜呢？”完這句話，顧逸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看著少年的背影，青年忽然感覺有些冷，來自心靈深處的冷。
明明自己安排的那麽周祥，怎麽會呢？！
他一定是在騙自己！
青年眼神陰沉，表情扭曲的看向一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