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把羽絨服收起來了
喬詩語的微信,周姿是有的。
那日,周姿驚喜地發現了,下麵延遠的評論。
她甚至不敢置信地把那個人的微信單獨拿了出來,看看是不是有人同名同姓同頭像。
的確不是,那個人的確就是延遠,她的三公子——延遠。
周姿特意悄悄地找了延遠,問這是怎麽回事,他什麽時候給喬詩語買過羽絨服?
電視台不放假,過年期間,周姿偶爾也來電視台轉轉。
她怕江景程聽見,特意把江延遠叫來了電視台。
江延遠後悔得不得了,因為這條評論,暴露了好多。
他應該單獨跟喬詩語說的。
“延遠,你知道的,媽私心裏,是希望你和喬喬好的,你爸因為你喬叔叔的關係,對喬家的人印象不好,而且家裏的其他人,對喬喬的印象並不好,但我深信,喬喬的內心並不壞,相反,她很可憐,我希望她能夠找到好的歸宿。”周姿的眼睛明亮。
難得,在過了那麽多年以後,在這個年紀,周姿還保持著清亮的眼神,和對世界信任的態度。
這不是天真,是自信,是自信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改變很多,她相信自己可以驅魔衛道,可以憑一己之力改變周遭。
這種自信,一萬個人裏也尋找不到一個。
這種明亮的眼神,彭懿的眼睛裏也有,並且,到八十歲也不會改變的明亮眼神。
江延遠很鄭重地站在那裏,半晌後,說了句,“您多慮了。”
“怎麽?”
“那件羽絨服是我賠她的,不過我的消費水平在那兒擺著,她的回複您也看到了。再說,我現在和孟昭華——”江延遠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
不過周姿已經明白了。
江延遠出去了。
周姿挺失望。
話還沒說完,周姿還有一個問題不解:江延遠是怎麽弄髒的喬喬的衣服的呢?
不可能一個在豐城,一個在江城,弄髒了衣服啊。
肯定是都在江城的時候,弄髒了的。
至於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周姿就不得而知了。
江延遠上車以後,越想越覺得那條微信該讓喬詩語刪掉。
喬詩語的微信,周姿有,說不定家裏別人也有,可能掌珠也有,掌珠知道了,二哥也很快就會知道——
到時候——麻煩。
江延遠思考了片刻,給喬詩語發了一條微信:能不能把朋友圈刪掉?
因為江延遠剛才看了一下,喬詩語的朋友圈,既不是三天可見,也不是半年可見,而是她根本就沒有設置,所有的朋友圈都能看。
而且,她發圈的幾率那麽低,這條朋友圈一直在頂上,估計以後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江延遠的這條評論。
喬詩語在日本,每日旅行很累。
她是晚上才看到的。
看完了以後,也回,什麽也沒幹。
她權當這是江延遠的無稽之談,矯情。
既然都發還怕人看?
反正喬詩語是不怕。
沒做虧心事,她怕什麽鬼叫門?
江延遠等了半日,她沒動靜。
沒說刪不刪,也確實沒刪。
江延遠的氣來了,剛要讓秘書買去江城的機票。
忽然想起來,她和她爸現在在外麵旅遊,應該暫時沒回來。
而且,應該不會那麽快回來,因為他們都在學校上班,都有寒暑假。
江延遠胸中這股悶氣一直悶到過了正月十五。
一般正月十六七,學校應該開學了。
所以,正月十七,他去了江城。
之前並沒有跟喬詩語聯係過,隻是想碰碰。
他現在開始注意豐城小學的一些動靜了,節假日,活動什麽的。
他今日看到,豐城的很多小學都開學了。
豐城都開學了,估計江城也差不多了。
所以,下午兩點,他飛去了江城。
下了飛機,便開上他的那輛“二手車”,去了定賢小學。
今日的喬詩語,心情好極了。
去了趟日本,日本的參天高樹,還有日本人的言談舉止給喬詩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在馬路上,如果有車輛碰上正在過馬路的小學生,無論紅燈綠燈,車輛都會停下,給小學生讓路,小學生在過馬路的時候,還會給司機鞠躬。
這些感觸,讓喬詩語覺得,她做一名老師,還非常不稱職。
今日放學,家長們都把孩子接走了,就還剩下一名小學生。
這個小學生的家長已經和喬詩語說了,要晚十來分鍾,雙職工家庭。
喬詩語和小朋友沒事,站在學校門外排隊的地方等著家長來。
小朋友便和喬詩語聊起天來,他摸著老師的羽絨服,“喬老師,這件羽絨服是你男朋友買給你的嗎?”
“不是哦,怎麽這麽問?”喬詩語覺得現在和小朋友們在一起,她的心靈也淨化了。
“因為隻有男朋友會給你買紅色的。”小朋友特別天真。
喬詩語撫摸了小朋友的頭一下,笑了笑,“不是男朋友。是一個叔叔。”
喬詩語現在日常就穿這一件羽絨服,這件羽絨服是納米的,耐髒,穿幾個冬天也無妨,而且,這款雖然款式低調,看起來不顯眼,但是,穿上以後,特別起範兒,整個人顯得高貴又利落,而且,尺寸,把她的胸腰臀,拿捏的不多不少,勾勒得特別好看,是很經典的款式。
所以這件衣服一穿,別的衣服都如同醜小鴨一樣,猥瑣得不行。
喬詩語是越來越喜歡這件衣服了。
江延遠的車已經在街對麵停了五分鍾了,他坐在車裏抽煙。
喬詩語一直在和學生說話,沒看見他。
好不容易等那個小朋友的媽媽小跑著著去把孩子接走了,喬詩語才背著包沿著光禿禿的街道走。
江延遠跟上了她。
她步子並不快,每日走路上下班,不需要趕車。
“我讓你刪圈,為何不刪?”江延遠的車子開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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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喬詩語從那邊彎了彎身,才看到駕駛座裏的江延遠。
“沒有必要。我是發給我爸爸看的。”
言下之意,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憑什麽為了你刪圈?
江延遠的氣又不打一處來。
“這輛車是你的?”喬詩語看了看車身,貌似是那天晚上的那輛車,她很惦記車後座到底怎麽樣了。
這件事情懸而未決,一直在喬詩語的心裏。
“是。”
喬詩語沒再說話。
“再說一遍,把圈刪了。”江延遠很嚴肅的口氣。
喬詩語站住,歪過身子,對著坐在這裏的江延遠很鄭重地講話,“江總,你在意我?”
“我在意你?”江延遠的唇掀了掀,表示了對這句話的不恥。
“自然。”
江延遠冷笑,“太自作多情了!”
“若你不在意我,我就是一個平常人,一個平常人發給自己爸爸看的朋友圈,和你有什麽關係?”喬詩語又說。
“我不想讓大家知道,我給你買過羽絨服。”江延遠似乎氣急了,他生氣地熄了火。
如果激將能夠起到作用,她不介意他認為她自作多情。
燒烤的火星子差點兒濺到喬詩語的羽絨服上,她仿佛炸了毛一樣,趕緊躲開了。
“是。”一進單元門,樓裏的暖氣便讓喬詩語覺得身上暖烘烘的,臉上也通紅。
還放了一顆樟腦球,另外放了薰衣草。
“誰啊?沒人啊。”喬正業看到喬詩語好像若有所指,“你指誰嗎?”
“小喬,很珍惜這件羽絨服麽。”別的同事都問,說話的時候也都別有深意,都知道是一個帥哥送給她的,大家言辭曖昧,意思就是喬詩語和這個帥哥有貓膩。
都這個點了,又是冬天,大家都不怎麽出門的,所以,門洞裏很安靜。
“我已經跟我爸爸說過了,以後你不能進我們家家門了。”喬詩語說到。
很想哭。
喬詩語皺了一下眉頭,走到了單元門的門洞裏。
大家是在室內吃的燒烤,不像夏天那樣是露天燒烤。
心情不好的時候,隻有放逐在事業中了,江延遠從來認為做實業,才能找到成就感。
到了單元門樓下,才看到江延遠在那裏。
“蕩婦。”說完,江延遠便走了。
喬詩語遠遠地看著那輛車沒有了蹤影。
“是。”喬詩語說著話,身上的酒氣,在小小的單元門洞裏,慢慢地飄散開來,不多時,便能聞到紅酒的味兒了。
以前從未有人這麽說過她,就算以前她做的不好,甚至做地很差,也從來沒有人這麽說過她。
確實言之有理,大家沒話說。
今天她看天氣預報說,明天氣溫逐漸回升,她就可以不用穿這件紅色羽絨服了,雖然她很喜歡,但是冬天已經過去了,這件羽絨服也該退居二線了。
她的目的,就是想讓江延遠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
至於江延遠今天為什麽在樓下,她猜測可能是江延遠覺得那件羽絨服送給她,他心裏不平。
吃完了燒烤以後,已經十點多了。
兩個人好像誰也不服氣誰。
雖然已經過了正月十五了,但晚上還是有點兒冷。
喬正業隻聽到洗手間裏的水“嘩啦嘩啦”地響。
微醺的感覺,平常人的生活,也便是這般。
“沒誰,就是剛才看到單元門開著,我心想,咱們家別進了小偷,不放心您。”喬詩語把包放下,就去洗臉了,把羽絨服脫在了沙發上。
喬家和江家,最好再無瓜葛。
上樓以後,喬正業還沒睡,坐在沙發上打盹兒,看到喬詩語進來了,說到,“雖然現在不是那麽冷了,但天黑的還是早,早點兒回來。”
“我下麵也回複了,那是你賠我的。既然你不在意我,你何必從豐城跑到江城來?我不過是江城茫茫人海中的一個,你不需要為了我這麽一個小女子,費這番周折!”喬詩語的口才相當好。
喬詩語冷眼看著江延遠。
“喝酒了?”江延遠皺眉問。
喬詩語根本沒想和江延遠怎麽樣,就想和他離的遠遠的,但是他總來江城,要讓喬詩語得心裏做到平衡,是很難的。
洗完臉,喬詩語便把這件羽絨服整整齊齊地疊好,收進衣櫥了。
雖然三萬塊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是給她,他就覺得不值了。
她在單元門裏站了好久,按了自家的電梯,上樓了。
今天喬詩語和同事們出去吃烤串了,還喝了點兒酒。
“嗯。剛才——剛才有沒有人上來?”喬詩語吞吞吐吐地問。
這幾天,江延遠一直在江城,因為江城的事情,和喬詩語的事情,他的心情算不上很好。
他買的時候不過是隨手,但她不刪圈,又不聽話,他覺得送給喬詩語是浪費了。
洗到最後,喬詩語才發現自己哭了,哭得挺慘的,肩膀也在抖。
還喝了酒,因為喬詩語每回步行就回家了,很近,她喝了不少的紅酒,感覺還不錯。
“自作多情。”說完,江延遠便發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和男同事去喝的?”江延遠又問。
他憑什麽?
讓江延遠竟然沒有反駁上來。
從燒烤店出來,喬詩語裹了裹羽絨服。
洗臉的時候,她的臉還是很燙,臉怎麽都洗不完了。
“得罪你了?”江延遠似乎也在冷笑。
江延遠憑什麽這麽說她?
“是。”喬詩語大概酒喝多了,不大想開口說話,一連說了三個“是。”
江延遠說完了“蕩婦”這個詞,喬詩語的頭腦嗡嗡地,哄地一片。
她也不化妝,不需要卸妝。
“沒有。冬天就這一件羽絨服,還挺貴。再說,即使是別的衣服,燒了也總是不好的麽。”
留下喬詩語一個人,站在門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