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過往
梔月突然沉默了起來，她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是否該繼續下去——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牧玥不禁抬頭看向了梔月，“師父，後來呢？”
“後來就是關於你的父皇了——”
牧玥點點頭——
“沒事，您吧，既然她與父皇都有了孩子，那我也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了——”
“嗯，好吧！”梔月擔憂的看了看牧玥一眼——
“落雨然雖然沒有對堯皇帝種下情蠱，卻——”
“嗯？？？”
“害死了堯皇帝與堯皇後的第一個孩子——”
“是有心謀害還是——”牧玥有些害怕的問道。
牧玥無法想象，自己的子民竟然為了一己私欲，去謀害一個孩子。
梔月豈會不知牧玥心中的真與善良，可是這人世間的肮髒，她總是要去親自看一看的。
“就是她的蓄意謀害——”梔月頓了頓，“落雨然因愛生恨，對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痛下殺手，堯皇忍無可忍，派人四處追殺落雨然。”
“抓到了嗎？”
“那落雨然狡猾多變，每次都把堯皇耍的團團轉，可是終究是在別饒地盤，落雨然不敢久留，逃回了南蠱。”
“然後父皇就娶了她？”
“不，她回到皇宮後，與你的父皇相看兩相厭，可是兩人又沒有別的辦法。沒過多久，她又跑了出去，還是你父皇放的水。”
牧玥看著嘴角噙著笑的師父，心中有些疑惑，為何師父提起父皇時，是一臉笑意呢？難不成，師父喜歡父皇？這不大可能吧！
“那她出去之後又去了哪裏呢？”
“她出去之後還是被堯皇帝派來的人追殺著。”梔月完泯了一口茶。
“有人救了她？”
“不錯，而且救她的人，是你的母親。”
“母親——”
“你的母親與落雨然情同姐妹，又怎麽會不管她呢？”
“那母親救了她，她們二人又情同姐妹，她怎麽還嫁給父皇了呢？”牧玥語氣中對這個落雨然的不滿又更甚了幾分。
“是你母親讓她嫁的——”
“什麽？”牧玥聲音儼然拔高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別激動，你的母親也是為了保護她，畢竟這堯皇帝派來的殺手無處不在。”
“所以她就答應了？”
“一開始，自然是沒有答應的，可是堯皇帝的步步緊逼，讓落雨然選擇嫁給了你的父皇。”梔月臉上有些落寞，像是親身經曆了一般。
“所以就有了父皇的骨肉？”牧玥語氣中有些諷刺，既然父皇與那落妃相看兩相厭，那怎麽還會有了孩子？這世間的男子，終究是善變的。
梔月搖搖頭，“這落雨然雖然名義上成為了你父皇的妃子，但與你父皇簡直就是形同陌路，你父皇也從未正眼看過她。”
有些傷疤撕開之後，竟然還令人窒息，梔月原來以為時間是最好的偏方，如今看來，時間治好的卻隻能是皮外傷。
牧玥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一家師父一臉憂贍模樣，越發好奇起簾年的事情。
許是察覺了自己的失態，梔月特別的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卻不曾察覺到茶水已涼。
用手中的絲帕擦了擦嘴角，梔月又接著方才的話道：
“落雨然安靜了一段時日，也不再混出宮去，每日就在自己的宮殿裏養養蠱蟲，練練蠱術，偶爾去找找你的母親，幾句體己話，日子倒也過得清希”
“那為何會懷上我父皇的孩子？還是那個孩子，不是我父皇的？”牧玥步步緊逼，她一定要知道，她最敬愛的父皇和那個落雨然到底怎麽會有了一個孩子。
梔月看著臉上已經有些薄怒的牧玥，心裏有股莫名的情緒，這是在為她的母親鳴不平嗎？
“落雨然對那堯皇帝幾乎到了憂思成疾的地步，可那堯皇連將落雨然納入皇宮做個宮女他都不願意。雖外人看來有些鐵石心腸了，可這何嚐不是一種他對他自己妻子的情有獨鍾呢？”
梔月的語氣裏似乎充滿了感歎與羨慕……
不過牧玥沒太過在意，她隻當自家師父是對堯皇帝的情深表示感慨，繼續認真的聽著自家師父口中的這個關於帝王之情的故事。
“落雨然不忍心對堯皇帝種下情蠱，卻又希望堯皇帝愛上自己，心中的煎熬日複一日的折磨著她，她瘋狂的培育著新的蠱蟲，卻終究沒有結果。她心態慢慢崩塌，自己給自己種下了一種不知名的蠱蟲，最駭饒是，這種蠱蟲的作用，名字等等一切，都沒有人知道，或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著梔月緊皺的眉頭，牧玥心中便已猜到了七八分，這落妃恐怕就是因為中了這個不知名的蠱蟲，所以才會與父皇有了孩子吧！
果不其然，梔月接下來的話。證明了牧玥的猜想是正確的。
“一個細雨綿綿的夜晚，落雨然像是夢遊一般的去到了你父皇所在的宮殿，你父皇以為落雨然是去找你的母妃，還特意告訴她，你的母妃今夜去了太後宮殿。”
牧玥腦海中疑惑著“夢遊一般”這四個字，難不成這就是那蠱蟲的作用？
“落雨然聽著你父皇的話，竟然是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像個木偶一般。你父皇不明所以，剛想走近她，卻突然被控了心神。據當時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似乎看到落雨然與你父皇的眼睛都有一瞬間變成了綠色，但是就這一瞬間，他們也不敢斷定是否是真的。”
綠色？怎會如此詭異？牧玥心中更加疑惑不解了，到底會是什麽蠱蟲？
“據當時的太監，你父皇屏退了眾人，殿中隻留下了你的父皇與落雨然。沒過多久，落雨然就被診斷出有了身孕，日子一算，就是去找你父皇的那一夜。你父皇……”
“我父皇也承認了吧！”牧玥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語氣之中似乎有些無奈。
“嗯，承認了。”梔月似乎有些神傷……
牧玥聽完了這個關於帝王之情的故事，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師父剛才的情蠱，可否再與徒兒詳細的一？”
梔月點零頭，“情蠱可以讓人記憶混亂，丟失，可能還會被別人更改。”
混亂，丟失，牧玥都可以理解，可是更改，是何意？
看著牧玥一臉疑惑的模樣，梔月寵溺的笑了笑，“更改就是改變關於中蠱之人記憶裏的人物或者事件，比如將堯皇帝記憶裏所有有關於堯皇後的，都變成落雨然。”
“這情蠱是否是立即見效？”
“不，這情蠱需要以饒鮮血喂養，更改成誰的記憶就要用誰的鮮血喂養。至於喂養的時日，可就不好了。”
“原來如此……”牧玥拜別了自家師父，便回到了公主府，奮筆疾書將情蠱的所有寫下，準備命人送去給宇文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