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懷疑
白汐月見宇文墨眉頭緊鎖的模樣,心中有些慌亂,難道是墨哥哥發現了什麽?
宇文墨瞟見白汐月因為緊張而絞在一起的手指頭,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可是又似乎不出來是什麽。
“月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麽麵色如此蒼白?”
“沒有沒有,月兒隻是看皇上你雙眉緊鎖,似乎是有煩心事,不知道可否給月兒聽一聽,讓月兒為你分擔分擔。”
宇文墨看著一臉真誠的白汐月,若是以往,早就將心事給她聽了。隻是如今,不知自己怎麽了,似乎不願意與她訴。不知道是因為悠然的事,還是因為近幾日發現她越發嬌縱了。
“皇上?皇上?”白汐月感受到宇文墨的目光,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宇文墨收斂了心思,理了理思緒,淡淡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那個梓樓,似乎有些不簡單。月兒,你覺得呢?”
“皇上的意思是——”白汐月試探性的開口:“來者不善?”
“這倒不清楚,畢竟朕頭疼之時是那樓主梓公子將朕醫治好了,還開了藥方與朕。朕覺得奇怪的是,為何朕進入那雅閣,看著那裏的布置,會感覺到莫名的熟悉。”
白汐月聞言心下一驚,那雅閣的布局,用了白汐初最喜歡的鵝黃色水晶珠簾,還掛了白汐初送宇文硯的紫羅蘭風鈴,就連桌椅的材質都是白汐初生前的最愛,這一切的布置難道讓他想起了什麽來?
怎麽會這樣巧合?白汐初已經被五馬分屍了,宇文硯也被挫骨揚灰了,而熟知這一切的,隻剩下宇文悠然了。
宇文悠然,我看在墨哥哥的麵上,有心放你一馬,你卻非要回來和我作對,看來,留不得你了。
白汐月的眼神變得毒辣起來,宇文墨將白汐月神情盡收眼底,心中震驚不已,這真的是他的月兒嗎?怎會變成這般模樣?
他記得,第一次見她時是在那年狩獵場上,她受傷靠在樹旁,昏迷不醒,自己將她救了回來。
隻一眼,便就此沉淪,往後的日子裏,他常常找各種理由,想盡一切辦法去見她。
年少的歡喜,就這樣在日複一日的談心玩耍中漸漸產生,他記得,她將香囊送給他時,臉上有些紅暈,嘴裏卻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他更記得,她為了嫁給他,親自去殿前求聖上退了與三皇子的婚約。
曾經這樣的皎皎明月,怎麽變成了現在這樣?
宇文墨在心裏回憶著屬於曾經的白汐月的模樣,卻發現他雖然記得這些事情,記得曾經的情誼,腦海中卻怎麽也匯聚不出來白汐月的模樣,他隻能依稀看得出那一襲黃衣。
白汐月抬頭正好撞見宇文墨探究的目光,穩了穩神態,笑道:“今日月兒又學了一支新的舞,皇上可否賞臉觀看?”
“明日吧!今日朕想自己靜一靜,想一下關於梓樓的事情。”宇文墨不動聲色的避開了白汐月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白汐月見狀,從身後抱住宇文墨,悄無聲息的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香囊打開。卻不料,這一切都已被宇文墨盡收眼底,宇文墨聞到香囊中飄散出來的香氣,隻覺得莫名熟悉。
宇文墨沒有深聞香氣,立馬運功憋氣,不讓那香氣幹擾自己。
片刻之後,隻見白汐月收了香囊,淡淡問道:“墨哥哥,可知道我是誰?”
“月兒。”宇文墨心中有些疑惑,卻還是平靜答複道。
“墨哥哥你要記住,你最愛的人叫白汐月,你要忘了白汐初,這世上隻有白汐月,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是跟我白汐月一起經曆的。你的江山,是我為你奪來的,你的妻子,是我,一直都是我。你一定要記住。”
宇文墨隻覺得聽著白汐月的聲音,竟然慢慢有了一些倦意,胸腔中似乎有一個什麽東西在向自己的大腦移動。
為了不讓自己睡去,宇文墨狠下心,咬了自己的舌頭,痛意讓宇文墨清醒了過來。
而白汐月又接著道:“墨哥哥,可是覺得乏了?乏了月兒扶你休息片刻。”
白汐月著便將宇文墨扶到了榻上躺下,宇文墨假裝一副睡著聊模樣。
而白汐月看著宇文墨的睡顏,輕輕撫上宇文墨眉頭,哽咽著道:“你不要怪我,有些路,我選擇了,就隻能一路走下去,我隻是希望你愛的人是我而已,是她白汐初搶走了你,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愛情。”
淚水從白汐月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宇文墨手上,宇文墨條件性的動了動手指。
白汐月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發現,若是這時她發現,可能也不會那麽快的失去她苦心經營來的一切了。
“墨哥哥,你知道嗎?我認識你比她認識你要早很久很久。我是被白府收養的孩子,卻在八歲那年尋得生母,我以為我的母親會將我帶回家,沒想到,她竟然逼迫我,讓我帶她入白府給白將軍做妾。我怎麽可能願意,無奈之下,我隻得投湖自盡,是你,是你救了我。你告訴我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世上的路這麽多,為什麽要選擇死這一條。”
白汐月慢慢趴在宇文墨身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慢慢閉上眼睛。
“從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了你。”
假裝睡著的宇文墨聽著白汐月這一連串的回憶,心中疑惑萬千,對於白汐月所的初見,他毫無印象,對於白汐月口中的那個她,他隻覺得似乎很熟悉,卻又無法記起。
白汐月在回憶之中慢慢睡去,聽著胸前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宇文墨睜開雙眼,將白汐月放在榻上,輕輕的走了出去。
此時的宇文墨還不知道,他已經忘記了他曾經最愛的人了,他的那個結發妻子,所有人都記得,唯獨他忘記了。
出令門,宇文墨徑直去了書房,看著桌上的藥方,宇文墨越看越眼熟,這字跡,似乎和宇文硯的很像。
宇文墨心中慌張不已,瘋了一樣的尋找著書架上的一樣東西,是什麽東西,他自己也不清楚。
“皇上可是在尋找這個?”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宇文墨回頭一看,隻見李德才的新徒弟許舟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一副字畫,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