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更嚴重
“我家爺吩咐我送些拜年禮給路姑娘……”止墨兩手提滿了大大小小的精美禮品。
“你家公子還真是有心呢。”小鳳仙側開身，讓止墨將東西送進去。
止墨擺放完畢後，站在那有些躊躇。
小鳳仙替他倒了杯茶，“小弟弟來得早了，阿卿估計還沒起床。”
止墨急忙接過茶，“不礙事的，我家爺也還歇著，是昨兒個晚上吩咐的。”
小鳳仙坐了下來，她按捺不住八卦的心，緩緩靠近，低低問道，“你爺是不是喜歡我們家阿卿？”
明明問的是他爺，止墨臉紅得卻如熟透的番茄，他騰的站了起來，“出來好一會兒了，止墨先告辭了。”
小鳳仙倒是頭次見到這麽靦腆的小弟弟，不由得想多逗會他，“姐姐辛辛苦苦泡給你的茶，你都未喝完呢。”
“啊……是。”止墨重新坐下，端起茶就要喝。
“小心燙嘴呀。”小鳳仙手指輕輕點了點止墨的手背。
驚得他手猛地一抖，茶盡數倒在了他的腿上。
“哎呀呀，真是不小心！”小鳳仙急忙彎腰，掏出手絹替他擦拭，“可燙著沒？”
小鳳仙擦的位置實在有些難以描述，嚇得止墨跳到了椅子上，“沒，沒燙著，姑娘不必擦了！”
極力忍笑的小鳳仙站在那笑得花枝亂顫，末了，擦了擦眼角的淚，“小弟弟，還真是可愛。”
止墨輕咬著唇，難為情的從椅子上緩緩下來。
“弟弟衣服濕了，要不要進屋換一身？”
“不不不了，”止墨急忙擺手，“止墨回去換便好。”
“那好吧。”小鳳仙不再多言。
他想走，腳步卻未挪半寸，欲言又止的模樣，小鳳仙隻好笑問，“可還有旁的事？”
他猶豫再三，從懷裏掏出一錦盒，垂頭，雙手遞給小鳳仙。
“給我的？”小鳳仙有些許驚訝。
止墨用力點了點頭。
“謝謝啊。”小鳳仙認真的接過。
止墨抬起頭，第一次，真切的直視著她那雙迷人勾魂的眼睛，輕輕的，溫暖的向她道了句，“新年快樂。”
小鳳仙呆呆的看著他，忘了回話。
直至他出了廳，出了大門，小鳳仙還是沒回過神來。
她緩緩打開錦盒，錦盒裏，靜靜的躺著一對鳳仙花似的紅寶石耳墜，紅豔似火，流光四溢。
她的眼前倏地迷了層霧，隻有兩團模模糊糊的紅暈在閃動。
她將錦盒收好，很寶貝的收進懷裏。
此時，阿湛同學從她身旁走過。
小鳳仙望了過去，隻見他把桌上大大小小的禮品全數提在了手裏，再從她身旁經過的時候，淡淡的瞥了小鳳仙一眼。
小鳳仙小心髒顫了顫，立馬回道，“早上我什麽人都沒瞧見。”
阿湛去了後院的小巷裏。
“大哥哥來了！大哥哥來了！大哥哥新年好！”一大群小孩子一擁而上。
他們衣服上滿是補丁，雖然破舊，卻穿得還算暖和。
阿湛將手裏的禮盒放了下來。
“都給我們的嗎？”
阿湛點了點頭。
他們開心圍上來，手忙腳亂的拆開。
“哇！好多好吃的！”一女娃娃打開了一食盒，每一層擺滿了精致的糕點。
“哇！這毛毛好酥服啊！蓋著一定很暖和。”一流著小鼻涕的男孩緊緊抱住一銀白的貂毛鬥篷。
他們想伸手摸摸，但覺著自己手髒，在自己衣服上用力蹭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抬手摸了摸。
摸完後，他們眼裏冒出星星，發出驚呼，“哇！真的，真的好軟哦！”
“哇！好大的一個鎖啊！”一高個的男孩子捧出一個閃閃發亮的大金鎖。
他們越淘越多，禮物也是越來越金貴。
“真的都是給我們的嗎？”他們雖然小，但也看得出這些物件都價值不菲，激動不安的又問了一遍。
阿湛點點頭，“拿回去，將它們交給你們先生。”
“謝謝大哥哥！”他們齊刷刷的鞠躬道謝。
“快回去吧，莫讓旁人看到，切記。”
他們將東西重新放回盒子裏，與阿湛道了別，小心又安靜的回去了。
他們自知倘若被眼尖的瞧了去，他們會麵臨何等可怕的事。
這麽小的他們，早已領略過了人性的貪婪可怕。
若不是先生收留，他們早已被賣到各處去了。
先生雖然眼睛看不見，卻教會了他們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
現實雖然殘酷，但他們依舊心懷感恩，尤其是遇到了大哥哥之後。
臨近年邊，他們討飯愈來愈困難，瀕臨絕望之際。
對麵那扇從沒打開過的後門打開了。
他端了一大鍋熱騰騰的飯走向他們。
他們第一次知道吃上一頓熱乎又美味的飽飯是何等滋味。
這一次，他們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
阿湛回去的時候，阿竹將他攔住了。
阿竹正要問他，卻瞥見他的嘴角，抬手戳了戳，“咦，和阿卿，一樣。”
阿湛抬手，輕輕摁了摁自己的嘴角，有些疼。
“你也破，惹。”阿竹想起早上見到路卿，她的唇珠都腫了，下唇還破了一口子，“阿卿，更嚴重。”
阿湛出神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他便發了好久的呆。
他自知不會喝酒，可偏偏昨日，他沒忍住。
忘了發生過的事，使他內心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