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欺軟怕硬
其餘弟子見狀,早已大驚。
隻見古道士一招未歇,隨即右手一揚,眾人擋在身前,“古師伯手下留情。”
“讓開!”古道士大喝一聲,隻見他袍袖一揮,一股無形氣浪將眾人紛紛撞倒在地。
“師兄,手下留情。”
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響起,柳三更隻聽此人中氣充沛,顯是真氣十足,忍不住循聲望去。
這時隻見一個老者大步走出,身後另有五六名中年男子,均是背後斜掛了一柄長劍,一眼就知道都是江湖中人。
“師父。”眾人見那老者走來,紛紛跪倒在地。這老者正是長生門的掌門道長青葉祖師。
青葉祖師看著年紀比古道士還要大了幾歲,身穿一件錦繡道袍,胡子留了老長,卻一臉慈眉善目,相比之下,古道士臉上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師兄,小孩子說話沒有分寸,你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青葉祖師微微笑道。
古道士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正在這時,青葉祖師瞧了柳三更一眼,“敢問小檀越是哪門哪派,莫非也是我那不肖徒兒殺了貴派弟子?”
柳三更怔了一怔,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麽意思。
“師父,這位小兄弟是受文軒師弟所托,說是拜山學藝來的。”文來忙道。
“文軒?”青葉祖師皺了皺眉。
他身後那六名中年男子忽然紛紛使個眼色,其中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叫道:“你是受吳文軒推薦來的?吳文軒呢?”
柳三更看了那六人一眼,見他們打扮各不相同,有的衣著錦繡,有的一襲破衣,也有身穿道袍之人,料想這些人不是長生門的弟子,當下說道:“正是!”
“吳文軒人呢?在什麽地方?”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子叫道,說話聲音極為響亮。
柳三更道:“吳大哥將我送到山門之前,便和我分別了。”
忽然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一把拉住柳三更的手腕,“你可知他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柳三更搖了搖頭。
這時那六名男子紛紛湊到跟前,“你不知道?你跟他是不是同夥,快說!”
“什麽同夥?”柳三更見他們六人凶神惡煞,不禁一怔。
“諸位賢侄莫急,咱們屋內敘話。”青葉祖師鐵青著臉道,“文來、文傑,你二人陪這位小檀越去大堂。”說罷又朝其餘六名男子及古道士道:“咱們回堂內敘事。”
柳三更糊裏糊塗的跟著文來穿過大門,又入了一道庭院,進入大堂。隻見大堂正中擺著一座香案,正牆上掛著一副畫,畫中一個老者斜坐在一頭青驢背上,神情和藹可親。
香案兩旁分別放著兩張椅子,青葉祖師和古道士分別坐了一張,其餘六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怒氣未消似的盯著柳三更。
“師父,我們來了。”文來以及陳文傑紛紛行禮。
柳三更跟著行禮作揖,道:“晚輩柳三更見過青葉祖師。”
“免禮。”青葉祖師微微擺手。也不說讓他三人入座,又道:“你叫柳三更?”
“是。”柳三更急忙回道。
“你和文軒是怎生認識的?此次來長生門作甚?”青葉祖師問道。
“晚輩和吳大哥是在思過崖上相識,不過那時他身受重傷,當時陳文傑大哥也在場。”柳三更說著瞧了陳文傑一眼。
“嗯……”青葉祖師微微點頭,“文傑和你有何恩怨,你竟要和文軒二人合力殺他?”
柳三更心頭一震,轉頭朝陳文傑看去,忙道:“我沒有,我和這位陳大哥素不相識,並沒有要殺他,而是親眼所見他要殺害吳大哥。”
“胡說!”陳文傑叫道,“你和吳文軒恐怕我將千年朱靈獻給師父,便起了殺心,趁我不備,用寒龍匕首刺傷了我。”
“你才胡說!”柳三更氣得大叫,他沒想到陳文傑竟然敢在青葉祖師麵前搬弄是非,但自己若是不分辨,一定會被青葉祖師怪罪,忙道:“青葉祖師,我要是真想殺這位陳文傑陳大哥,為什麽還要跑到長生山來送死?”
“你們兩個先別吵。”這時身穿道袍的青年叫道,跟著又朝青葉祖師拱了拱手,“青葉師伯,貴派之事我們不想聽,也不願多聽,眼下我們隻想知道吳文軒那廝身在何處!”
青葉祖師道:“柳檀越,既然你是受文軒所薦,要拜我門下,那也沒什麽不可……”
“師父……”陳文傑急忙叫道。
青葉祖師搖了搖手,接著續道:“既然是文軒推薦你來拜師,那他人呢,現下何處?”
“我也不知道。”柳三更茫然道:“吳大哥將我送到山下便走了,說我沿著山路上山,不消一個時辰就到山頂啦。”
那六名青年男子紛紛對視一眼,已有三人站起,顯是要下山去追。
“這幾個月來,你一直和文軒在一起麽?”青葉祖師問道。
“是啊,吳大哥受了重傷,隻能躺在床上哪也不能去,這幾個月來我們都在一個屋裏睡覺。”柳三更道。
“這樣說來,文軒他沒有殺人了?”青葉又問。
“殺人?”柳三更道:“他傷勢才好了沒有半個月呢,怎麽殺人?倒是別人想要殺他,被我救了。”
陳文傑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
於此同時,先前那身穿道袍的男子叫道:“你確定這幾個月來,跟吳文軒形影不離?”
柳三更道:“雖談不上形影不離,但每天晚上都和他同住在一個屋子裏,他有什麽舉動,我都知道。”
“白天呢?”這時一個身穿華麗衣服的男子問道。柳三更瞧了他一眼,雖是天色將晚,屋內有些昏暗,仍能看清他的麵貌,隻見他約莫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紀,極為俊俏。
“白天我忙著砍柴采藥,那就不知道了。”柳三更回道。
“是了,定是那廝無疑。”那少年一拍手,不由又坐回座位上。他正是先前要下山去追吳文軒三人中的其中一人,隻見他坐回到椅上,朝著青葉祖師道:“青葉道長,我師兄鐵鉤手荊無常果然是被你的好徒兒吳文軒害了。”他故意將“你的好徒兒”五個字說的極重。
“這位檀越,單憑推測就誣陷我長生門,是不是太也草率了些。”文來氣不過,朗聲叫道。
“在下姓勾,至於大名嘛,乃是無魂。”那錦衣少年傲然道,“你用不著一口這位檀越那位檀越的叫。”
其餘五人忍不住微微一笑,但自覺得笑出來的確不好,隨即又強行忍住。
“我師兄左胸上有三道劍痕,每一道都是由左斜著向上劃過,顯然是長生門的三生三死劍法所殺。敢問,當今天下,除了長生門,還有哪門哪派會此劍法?”勾無魂又道。
“勾檀越……”文來拱手叫道,隻是這個“勾”字,故意叫得重了些,別人聽著倒像是個“狗”字。
“是勾檀越,不是狗……”勾無魂氣道。
柳三更見他聽了出來,又出聲矯正,不由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勾無魂大喝一聲,忽然身形一晃,已欺到柳三更跟前,“啪啪”兩聲輕響,已扇了柳三更兩個耳光。動作之快,柳三更竟沒來得及躲閃,待他晃過神來,勾無魂已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幹什麽打我?”柳三更大怒。
“你笑什麽?”勾無魂冷道。
“隻許別人罵你,不許我笑你嗎?”柳三更怒道,隨即又嘀咕一句,“欺軟怕硬的東西。”
“你說什麽?”勾無魂霍然起身,雙目圓瞪,盯著柳三更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