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風波再起
長生山,坐落在東南之地,長約八百裏。
群山環抱,草青木長。柳三更沿著石階走了幾步,隻見蘚草成片,若是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免不得要摔上一跤。這時抬頭望去,卻又被叢叢的茂盛樹木遮住了視野,煙霧繚繞處,飄飄渺渺,也不知還要走多久。
柳三更一口氣走出十幾裏山路,雖說不覺得累,但極為口渴,在一塊台階上坐下歇息後,又想:“這台階顯然是被人修的,既然長生門的廟宇在此,那定然也是他們所修建的啦。”
忽聽得水流潺潺之聲,不禁大喜,循著聲音向上走去,隻見有一架小橋。說是小橋,倒不如說是一根獨木,分別架在兩邊的石頭上,獨木下是一道極其狹窄的河流,順著旁邊的碎石向下蜿蜒離去,上流則是從一座高石上流下來的。柳三更也不管水能不能喝,當即奔到上流,趴在地上狂飲一番。
喝飽之後,又接著趕路。行了約有十餘裏地,遙遙望見一塊巨石淩立山路正中,上寫道“長生”二字,字體雋雅秀氣,顯是出自女人手筆。待到巨石跟前,隻見左手處又有一條蜿蜒的石板台階,緩緩向下。柳三更心想:“怎地好端端的又要下山了?”
又行了片刻,山勢漸漸向上。饒了無數的彎道,柳三更越行越是焦急。
此時已將近黃昏,忽然聽見“當……當……”的鍾聲,聲音悠長緩慢。
“到了!”柳三更不禁暗暗興奮起來,不禁加快了腳步,忽然聞到燒香的味道,濃鬱不散,心想一定是平日的香客,來山中求神拜佛,自不會少了煙火的味道。
這時山勢漸緩,不再似先前那般陡峭,柳三更遙遙望見一座廟宇挺立在山腰懸崖之上,暮色照在其上,自有一副莊嚴的氣勢。這時柳三更加快步伐,離廟宇越來越近。
待走到跟前,卻見有一條通天長梯,遠遠直通廟宇。這道天梯兩側皆是漢白玉的石頭堆砌,就連腳下的石頭也都是潔白無瑕。柳三更雖然對什麽古董珠寶了解不深,但也猜想這白玉石頭極其珍貴。
“敢問檀越從何而來?”一個醇厚的聲音忽然問道。
柳三更怔了一怔,向上望去,卻不見有半點人影,正自疑惑,隻見一個年約五十餘歲的老者,身披一襲青色道袍,不知何時已站到他正前方的台階上,右手持著拂塵,架在左臂上,左手則豎起,拇指扣著,正是自己電視中所見和尚道士等人慣用的手勢。
柳三更急忙雙手合十,誠懇道:“我想拜師。”
“拜師?”那道長一臉疑惑。
“正是。”柳三更眼見他年紀雖有些老邁,卻湛然若神,自有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敢問道長尊姓高名,這裏可是長生門麽?”
那道士淡淡的道:“這裏不過是一座道觀,小檀越若是上山進香,便請入觀。倘若是要學藝,還請小檀越另尋別處。”說罷再不理會柳三更,轉身向上走去。
“敢問道長,青葉祖師可在觀中麽?”柳三更叫道。
那道士聽到“青葉祖師”四字,身形一頓,轉過身來,瞧向柳三更,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過了良久,才道:“你真的是來拜師學藝的?”
“正是!”
“我長生門素來隱秘,若非道門中人,絕不會知曉,你是從何處打聽來的?”那道士眉頭微揚。
柳三更恭敬道:“不瞞道長,晚輩是受吳文軒吳大哥所指引,特來拜師。”
“吳文軒?”那道士厲聲叫道:“他人呢?現下在哪?”
柳三更聽他語氣不善,忙道:“吳大哥有要事在身,不能同來,晚輩隻好自己上山了。”
“哼……”那道士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做的好事!”忽然身形一縱,柳三更隻見他如同鬼魅一般,已到自己跟前,左手向前一搭,向自己肩頭按去。
這一下動作極快,柳三更大驚,急忙向後一退,右臂一橫,想將他格開。
“咦?”那道士顯然沒有想到柳三更竟身負武功,當下左臂一沉,已壓住柳三更右臂,跟著又是一探,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按在他肩膀上。招數之巧,動作之快,令柳三更猝不及防。
但柳三更素來好勝,雖然右肩被按,右臂渾然使不出半點力氣,左手化拳,朝著那道士肋下打去,正是空明拳中的一招。
“好一招‘渾渾如水’,這三十六路空明你是從哪學來的?”那道士口中說話,身形跟著一側,按著柳三更肩膀的手忽然稍加用力。
“你也知道空明拳?”柳三更一拳不中,又打出一拳。
這一下實在出乎那道士意料之外,他方才看似微微一按,實則早已運上自己五成的功力,本以為對付一個凡人的武夫,定可讓他全身酸麻,豈知這麽捏了一下,柳三更反而毫無半點疼痛,教他如何不大驚,當下又連催真氣,用力捏去。
“啊喲!”柳三更隻覺右臂酸麻,一股極強的真氣,如同一座高山壓在自己肩膀上一般,不由自主的斜著蹲下半個身子。
“好小子,想不到竟身負上乘玄學。”那道士說話間右手拂塵一揮,左手已提住柳三更的後背,“去!”雙足一點,已跳上拂塵,嗖一下向天空疾衝。
眨眼間,那道士又提著柳三更縱身一跳,已落下地來。
“你幹嘛要抓我?”柳三更氣道。這時他朝四周望去,隻見自己所在是一片極為廣闊的空地,腳下是一個極大的八卦圖形,正前有一座大殿,掛著一塊大木匾,上寫一個大大的“道”。
殿門大開,一眼望去,裏麵深不見底,但隱約可見房屋無數。
“文遠,擊應急鼓。”那道士吆喝一聲。
柳三更還未瞧見那叫“文遠”的人影,已聽見鼓聲大響,聲音緊湊連綿,令人聽了心頭不由自主的緊張。
鼓聲響過不足五六分鍾,早已從正前的大殿門內湧出三四十個青衣男子,有老有少,均望著柳三更和那道士。
“古師伯,就是這小子,就是這小子!”其中一個青衣男子大叫。
柳三更聽著聲音熟悉,急忙朝那青衣男子看去,正是那天深夜在思過崖見過的陳文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