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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多情自古傷離別

  柳三更自從服下千年朱靈後,每日都跑到山中偷偷練功,依著柳東所傳授的太極玄清道口訣運動真氣。但無論他怎麽將真氣導入體內,始終覺得這門功夫太古平常,一連半月,毫無進展,不禁心想:“師父傳授的心法好像不對啊。”其實他不知道這太極玄清道的口訣乃是人道修真者突破仙道的口訣,而此時的柳三更早已在千年朱靈的藥效下,升入仙道上清境界。


  此後三個月內,天氣漸漸變涼,已近隆冬之際。柳三更也放鬆了修練的心氣,每天和獨孤伽羅上山捉鳥打獵。


  這一日吳文軒傷勢大好,向獨孤如願等人告別,臨行前拍著柳三更的肩膀,“三更兄弟,我觀你器宇軒昂,不似常人,何不求仙問道,另尋良師,早日進正統之道?”


  這一句倒是說中了柳三更的心聲,“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除了避秦山,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本想拜一個師父好好修道,隻是也不知道當世都有哪些名師,他們又住在什麽地方?”


  “兄弟,愚兄的恩師青葉祖師,乃是當今天下大大有名的仙人名師,若是你不嫌我長生派門楣狹小,我可引你同去,懇求師尊收你為徒,像你這麽聰明的人,當世罕見,我恩師見了一定會打心眼裏喜歡。”吳文軒一臉懇切。


  柳三更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他和陳文傑同門交惡之事,不禁聯想到師兄弟之間都是爾虞我詐,師父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正要婉言拒絕,卻見獨孤如願一臉冷漠,獨孤伽羅雙眼卻充滿關切之意,不禁又想:“大丈夫該當長於天地間,我這樣寄人籬下,那不是要遭別人冷眼旁觀?”雖然不舍獨孤伽羅,但想到他不久便要嫁人,留在這兒也是徒增傷心,倒不如去外麵的世界闖蕩一番,也好打聽杜影和崔堅的下落。


  但見吳文軒一臉誠懇,不禁心中一動,“吳大哥,投拜貴派那就不必了,小弟想趁著你回師門之際,和你一同去山外瞧瞧,若是你不嫌我煩的慌,我和你一塊兒走行嗎?”


  吳文軒搓手喜道:“那再好不過了,咱們路上也好做個伴。”


  柳三更心中也是歡喜,轉過身朝獨孤如願告別。獨孤如願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倒是獨孤伽羅一臉不舍,“三更,你真的要走麽?”


  這一番話柔情之至,柳三更心頭一軟,竟又有些舍不得了,但隨即又想:“柳三更啊柳三更,你忒也沒出息了些,人家一句好話,你就賴著不走了?”隨即胸膛一挺,“好男兒誌在四方,我怎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師父交代的事情呢?”想到此處,不禁朗聲道:“伽羅姐姐,你待我很好,等到我學了本事,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獨孤伽羅點了點頭,道:“你等我一會兒。”說著轉身走向屋內,過不多時,隻見她拎著一個包袱,裏麵鼓囊囊的,顯然都是換洗的衣物,“這些衣服是六弟不穿了的,你帶在身上,也好有個換洗的衣服。”


  柳三更點了點頭,心中大為感動,朝著獨孤如願作了一揖,道:“獨孤伯伯,我走啦,你保重。”但見獨孤如願點了點頭,這才跟著吳文軒大步走出。


  兩人沿著小路走出五六裏地,忽聽得獨孤伽羅“喂”了一聲,急忙轉過身來。


  “那天晚上你對我說的話,還算不算數?”獨孤伽羅不知何時已跟了過來,站在十丈之外的一株梅花之下,梅花泛白,襯在她嫩紅的臉蛋上,更加明豔動人。

  “什麽?”柳三更一陣迷茫,絲毫想不起來自己對她說過什麽話。


  “算了。”獨孤伽羅低聲說了一句,也不管柳三更聽沒聽見,轉身悻悻而歸。


  走出十幾步遠,忽聽柳三更柔聲道:“獨孤姐姐,那天晚上我對你說的話全都算數。倘若那個那羅延敢對你不好,膽敢私自娶其他女人做老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


  獨孤伽羅霍然轉身,隻見柳三更站在自己身後,略顯黝黑的臉上一臉誠懇,當即一下衝入他懷中,“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


  柳三更隻聞到一陣清幽的體香,心中一蕩,無處安放的雙手終於輕撫在獨孤伽羅的背上,輕拍幾下,“伽羅,我要走啦,你多保重。”原本想說一聲“拜拜”,但又怕獨孤伽羅聽不懂,眼下這麽煽情畫麵,隻有在電視劇裏才會發生,好容易碰到一次,又怎麽忍心打亂呢?

  “咳咳……”吳文軒故意咳嗽幾聲。


  獨孤伽羅這才從柳三更懷中掙脫開來,“三更,我在包袱放了幾十兩碎銀,你路上可用來開支,我走啦。”說罷頭也不回,緩緩而去。


  柳三更呆立良久,望著獨孤伽羅漸行漸遠的婀娜背影,喟然長歎一聲,“既然無緣,又何必相見?”


  “三更,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想開點就好了。”吳文軒輕輕拍了一下柳三更的肩膀,“咱們盡快上路吧。”話音剛落,叫一聲:“劍來!”隻見他雙手一合,跟著又是一分,在空中比劃幾下。


  “嗖”的一聲,一柄長劍從他背後的包袱內倏然飛出,在半空中又是一轉,跟著停在自己麵前。


  “三更兄弟,快上來。”吳文軒跳上劍身,朝柳三更伸手。


  “這就是禦劍術嗎?”柳三更不禁對吳文軒充滿崇拜,他剛才祭劍的動作飄逸瀟灑,正是自己做夢都想要學的東西。


  “不錯!”吳文軒微笑道:“我所祭的這柄劍叫‘聽風’。雖算不上上等神劍,卻也非凡鐵。”


  柳三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這樣以來,咱們無論是去哪裏,都可以禦劍飛行嗎?是了,剛才你怎麽不將你的聽風寶劍祭出啊,害我走了這許多山路。”


  “三更,你可知道修真之人,入門的第一大戒是什麽嗎?”吳文軒不答反問。


  “要做俠義之事,是不是?”柳三更道。


  吳文軒搖了搖頭,“是不可在凡人麵前炫耀,更不可在凡人麵前顯露本事。”


  “啊?”柳三更吃驚問道,“那是為什麽?”


  “修真之人,是要參悟天地之道,從而達到自身的升華,沒有三五十年是不見小成的,倘若人人都去參悟天地之道,誰還耕地種田?人人豈不是要餓死?”吳文軒笑道:“倘若咱們在人前顯一番自己的本事,若是被朝廷的皇帝察覺,他若逼著你去上陣殺敵,你該當如何?一個修道之人,手上沾滿殺孽,又如何修道?”


  “那照你這樣說,修真之人是不能殺生了?”柳三更疑問道,心中納罕不已,又想:“那你要殺陳文傑之時,怎地不說自己沾滿殺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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