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載著千樹回到臨時落腳的公寓, 津美紀停好車后帶千樹進屋;公寓明顯是臨時置辦的,裡面各種傢具都還很新。
津美紀把自己的包扔到沙發上:「你自己坐,我去廚房給你弄點吃的。」
千樹點頭, 往沙發上一攤。她摸到旁邊有個遙控, 順手拿起來開了電視——正好電視里在放新聞, 關於仙台市前些日子的突發性地震和海嘯,一堆專家正在分析。
千樹看著看著,突然覺得這堆專家也怪可憐的。明明是詛咒和惡魔作亂,偏偏為了穩定人心,要讓他們編出本來不存在的借口。
難為他們了。
說起來, 這次仙台事故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明明瑪奇瑪他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肯定是有什麼原因才讓他們集體來到了這個世界——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千樹正看著電視發獃,突然她感應到一隻遊走的虛。千樹立刻跳起來,抬手往桌面上一蓋:剛剛還空無一物的桌面,突然有了黑色遊走的『蟲』。
但這並不是普通的『虛』,而是被人類利用來傳信的『虛』。這世界上自然沒有比『虛』更靠譜的信使了。
除了『虛』自己, 沒有人能分得清『虛』穿行的巨大迷宮究竟通往何方。
雙掌小心翼翼的合攏, 千樹用手掌心關著那隻『虛』, 火速閃進了最近的主卧!
主卧裡面的東西都沒有拆封過, 看起來還很新。千樹在地毯上坐下,小心翼翼的鬆開手——
一隻『虛』掉落出來, 它周圍的空間也緊跟著扭曲了片刻。但是那半隻『虛』很快就鑽入虛無,消失不見。
被半隻『虛』帶過來的, 是無數御守!這些御守大大小小花花綠綠,什麼款式都有!
御守突然從別的空間掉出來, 不偏不倚的砸了千樹一身。她愣了兩秒, 就近撿起枚御守:是個平安御守。
光看外形, 千樹無法辨認這隻御守來自那家神社。不過每個御守繩子上都系著條長窄的布條,上面寫著些什麼。
千樹展開布條,愕然發現上面寫的是日期。她連忙又翻找了其他的御守——果不其然,每一枚御守繩子上都掛著日期!
而且每一枚日期都不一樣。這些平安御守一共有九十八枚,而它們布條上所記載的日期卻恰好相連,在年數上是可以順著數下來的。
能使用『虛』給她傳遞這些東西的人,除了銀古,自然不會再有二個人。而且也只有銀古才知道怎麼使用『虛』,將這麼多東西傳送給千樹。
一共九十八枚平安御守,日期最早剛好可以追溯到千樹離開銀古的那一年。千樹毫不懷疑,這些平安御守必然是銀古為自己求的。
他們分離后每一年,銀古都為自己求一枚平安御守。這些御守來自不同的城市和不同的神社,卻擁有著相同的含義:祈求平安健康。
千樹沒想到自己會收到這份禮物。在理清楚御守上記載著的日期后,她坐在房間地毯上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房間門被人推開,津美紀從門外探出頭詢問。
「小千,你怎麼啦?怎麼突然咦?這些是什麼?」
津美紀看著滿地花花綠綠的平安御守,露出了獃滯的表情:「這麼多平安御守?都是千樹你的?」
她是去什麼地方批發平安御守回來倒賣二手貨了嗎?為什麼這些御守看起來還不太像是同一家出來的?
千樹把最新一年的平安御守撿起來塞進自己口袋:「是我朋友送的。抱歉,我等會就把這些全部收拾乾淨。」
津美紀連連擺手:「沒關係沒關係,不著急——你要不要先出來吃飯?」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千樹,表情看起來格外擔憂。千樹不想讓她擔憂,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
晚飯津美紀做得比較簡便,普通的蘑菇湯和豆腐炒肉,還有拍黃瓜。千樹幫著她拿了碗筷,兩個人相對坐下吃飯。
津美紀中途忍不住偷偷去看千樹神色:小姑娘看起來神色如常的在吃飯,但眉頭卻死死皺著。
不對勁啊!千樹什麼時候吃飯都從來不會皺眉頭的。這孩子吃飯的時候向來很香,吃下去的每一口都顯得十分有胃口。
今天是怎麼回事?
糾結了許久,津美紀還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問。千樹卻搶先開口:「津美紀姐,你剛剛一直看著我,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她疑惑的看著津美紀,津美紀索性心一橫,單刀直入:「那我就直說了——小千你是失戀了嗎?」
「噯?」
千樹拿著筷子,吃飯的動作猛然停住,不知所措的看著津美紀,又重複了一遍津美紀的措辭:「失失戀?」
她之前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津美紀看著千樹又懵又可憐的表情,心中頓時湧起無限母愛。她隔著那方小小的桌子,彎腰拍了拍千樹肩膀:「我們小千也長大了,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失戀了也不要不好意思。」
「戀愛嘛!哪裡有一帆風順的?起起伏伏分分合合很正常啦。」
津美紀試圖用過來人的經驗安慰下千樹。只是她所說的『起起伏伏分分合合』這個形容詞,恰到好處讓千樹想起了自己和銀古。
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往下面掉。
千樹吸了吸鼻子,把飯碗拿遠,從桌上一口氣抽出七八張面巾紙捂住自己臉頰,聲音也悶悶的:「我沒有失戀。」
反正根本就沒有開始戀愛過!
津美紀當然不信千樹的話。她以為是千樹小朋友愛面子,不想被當面拆穿。
成熟的過來人再度拍了拍千樹肩膀:「好好好,沒有失戀。來,打起精神來——世界上的好男孩那麼多!實在不行你也可以考慮一下惠,我又不介意你對他下手。」
千樹頓時被更住了。原本很傷心的眼淚頓時都變得不那麼傷心,她差點捂著面巾紙笑出聲來。
「惠要是知道津美紀姐這樣說話,肯定又要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嘛。」津美紀聳了聳肩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看你們關係那麼好,還以為算了。」
把沒有發生的猜測咽下去,津美紀不再提那些事情。她往千樹碗里夾了一筷子蘑菇炒肉:「來來來,哭完了就吃飯。不論發生多傷心的事情,也絕對不能耽誤吃飯啊。」
托津美紀的福,傷心中的千樹不僅沒有耽誤吃飯,甚至還多添了一碗。
第二天大早,千樹還縮在空調被裡——她的被子突然被人掀開,千樹翻了個身抓住被子一角,勉強睜開眼。
一張無比帥氣的臉龐在眼前放大,即使被黑色眼罩遮住了上半張臉,還露著的下半張臉無疑也是個美人。千樹對著那張臉愣了兩秒:「五條悟?」
五條悟向她打了個響指:「回答錯誤!是五條老師哦~」
千樹:「」
她鬆開被子角,磨磨蹭蹭的從床上爬起來:「你怎麼來了?」
「事情解決完就來了唄。」
五條悟聳了聳肩,又狀似無意的問:「你眼睛好腫,不會是昨天晚上哭了吧?」
千樹摸了下自己眼皮:「很腫嗎?」
她十分在意的跑到房間落地鏡面前,湊近了仔細看:兩隻眼睛的眼皮果然是腫的。
千樹自從變成人之後,好像還沒有像昨天那樣哭過。她摸著自己腫起來的眼皮,倒吸一口涼氣:「好醜——五條悟,你戴著眼罩,到底是怎麼看見我眼皮腫的啊?」
五條悟歪過頭,滿臉無辜的沖千樹比了個心:「是愛的力量喲~」
千樹被噁心出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噁心都說了不要學女子高中生講話啊!」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是那個什麼交流會要開始了嗎?」
她始終記得五條悟和自己說過交流會的事情。東京都咒術學院這邊能出場的好像也就剩下自己和乙骨憂太了——千樹和另外一所學校的人打交道甚少,下意識把他們當成了和五條悟差不多天賦的變態。
五條悟笑眯眯的看著她:「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對你進行一些咒力使用上的特訓。說起來,小千你還從來沒有嘗試過要把自己的力量轉變成咒力使用出來吧?」
千樹的注意力立刻被五條悟轉移了。她摸著自己下巴思索:「確實,出來沒有這樣試過。」
畢竟她本身的力量也可以對詛咒造成傷害,所以大部分時候千樹都是暴力推平,很少想著要把自己的力量轉化成咒力來使用。
五條悟點頭:「那就對了。我先帶你去做點訓練,把你的力量轉變成更好掌握的咒力你一定要在交流會開始之前,熟練掌握轉換。」
千樹對此沒有異議。她順口問了一句:「所以這次交流會是很難打嗎?需要我針對誰嗎?」
「不。」
五條悟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你不需要針對誰——如果非要針對的話,你只需要注意乙骨就行了。」
「注意別讓他把我們姐妹校的同學打死了,很傷和氣的,而且違規。」
千樹想了想,合理質疑:「我總覺得你的重點在於違規了就不能贏。」
五條悟滿臉無辜:「有嗎?沒有啊——」
千樹一點也不意外,並且覺得這完全是五條悟的風格。她和五條悟一起來到地下電影室:這家電影室毫無疑問是五條家的私人財產。
五條悟先向千樹展示了一遍咒力的運轉,又讓千樹自己體會一遍;千樹平時學別的東西不開竅,但是學這個卻很快。
五條悟只向她展示了一遍,千樹就能熟練轉換自己體內的力量。她當著五條悟的面將轉換成功的咒力外放出來:「是這樣嗎?」
五條悟配合的給她鼓了個掌:「沒錯!就是這樣!你真棒!」
千樹榦咳一聲,被誇得不太好意思:「五條悟你今天很奇怪耶,為什麼這麼誇我啊?」
五條悟笑眯眯的揉了下她的腦袋:「因為小千真的很棒嘛!來來來,接下來我們開始下一步,看電影訓練。」
「就先從這個開始吧。」
說著五條悟從那堆碟片里抽出一張,放進dvd播放器里。千樹看了眼光碟上的包裝:情書。
她忍不住目光又掃了眼旁邊那堆碟片——【戀空】,【溺水小刀】,【初戀】
千樹忍不住戳了下五條悟的背:「碟片不會都是你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