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微茹琪道:“你去把我的劍撿回,我放你走。”
楊潛強忍著肩上大洞的傷勢,道:“微掌門,我這人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從不聽任何除了我師父以外的人的命令。”
微茹琪笑道:“你這一點,卻跟我很相似,你走吧。”完她便轉身,準備離開。
楊潛忙喊道:“微掌門,今是我前來冒犯,想討教閣下高招。我不敵,還請微掌門按江湖規矩來處置。”
微茹琪轉身一笑,月光下甚是美豔動人,可她突然又怒目圓瞪,道:“我既不問你從何得知我的行蹤,那你便走就是了,這時你卻講什麽江湖規矩,當真不怕死?”
楊潛道:“我是個武癡,遇到江湖高人,自然想要討教幾招。有時衝昏了頭腦,辦事才會這般沒規沒矩。半月前,我在大京曾聽聞張南渡大俠的二弟子穆遊起你的蹤跡。什麽微手手竟是一姑娘,打傷張南渡後往南而去。我本不行,可最終還是決定跟來看看,我一路跟你到崇山,見你和周大俠對招後,這才確定了下來。”
微茹琪心中一驚:“這人跟我一路,我竟對他毫無察覺。”當下道:“你可知道,以我的脾氣,決不會留你性命。”
楊潛道:“能見到微掌門神功,死而無憾了。”完他便昂起了頭,一副臨死不懼的模樣。
微茹琪掩麵一笑,道:“你這副模樣似是舊人一般,你師父是哪位高人?”
楊潛道:“我認我師,可我師卻是一位從不收徒的高人。多年前,我師曾見我被官兵欺壓虐打,他看我可憐,就救了我且教了我三個月的功夫。當我想拜他為師時,他卻他從不收人為徒。我問他名字,他也不。”
微茹琪道:“那他就算不得你師父。”
楊潛道:“雖然這樣,可在我心裏我永遠隻有這一個師父。”
微茹琪問道:“你這輕身功夫也是他教你的?”
楊潛道:“我師父隻想我能平安一生,遇惡且能逃就罷,所以他那三月教我的都是輕功,拳腳功夫隻是隨意點了點。”
微茹琪心中一驚:“我本以為我在這世間除我師兄,譚道長外已無人能比,可沒想到,這子的師父卻還是這般高人。三個月的輕功,竟比我隻遜色半分。”
楊潛又接著道:“微掌門乃當世奇人,江湖中曾盛傳譚周微劉洪。我畢生願望就是能夠一一拜會這位高人。”
微茹琪笑道:“那我是你拜會的第幾個?”
楊潛道:“有幸,三年前我曾得洪大俠六字真傳,這使我畢生收益不潛。所以你是我拜會的第二位高人。”
微茹琪道:“江湖中傳的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洪大俠是誰,我也不知。”
楊潛道:“也不怪,洪大俠隻在襄陽一帶遊走,你不知道也屬正常。”
微茹琪忽然心生一計,她笑著問道:“那你可知他現在在哪兒?”
楊潛道:“知道,你想怎麽?”
微茹琪道:“你不允許我也去拜訪高人?”
楊潛此時已失血半刻鍾,月光下他半身布衣已染成紅色。他嗯了兩聲,強忍著傷痛道:“他或許會在胡家酒館。”
微茹琪走下台階,拋下一綠瓶給楊潛道:“去治傷吧。”
楊潛接過藥道:“感謝,微掌門。”隨後他便走進竹林,漸漸消失了去。微茹琪望向遠處還閃閃亮的燈火,眼中光芒閃爍。
深夜的胡家酒館甚是熱鬧,兩層樓酒客密布。店的最中央,最靠近櫃台的位置坐著一大桌人。他們滿臉橫肉,個頂個的高猛。唯一不同的是,桌子北位坐著一名中年男子,他看起來溫文爾雅,與其他人壤之別。那中年男子一身白袍,沒有半點油漬。他玩著折扇,靜靜看著麵前這群猛獸般的人大快朵頤。
周圍其他店客都不敢靠近他們,把桌子搬得遠遠的。不知何時,他們的大桌子龐忽然出現一桌,那桌上擺著一大壇酒和兩碟稀稀拉拉的菜。中年男子看去,隻見一肮髒惡臭的老頭吃得正香。
中年男子開口對老頭道:“閣下,能否將你的桌移至一旁後在慢慢享用?”
那老頭不理會,還是自顧自的喝酒。那中年男子站起,一腳踢向桌桌角。還沒踢到,中年男子忽然感覺自己腿受到重力擊打,低頭一看,原來是老頭用手背擋著自己腿。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老頭重力一提,一把將他掀翻在地。
大漢們見此忙放下手中的酒碗,站起摩拳擦掌走向那老頭。中年男子突然站起,擋在眾大漢前道:“給我回去坐下!”大漢們聽此號令隻好停下腳步,又乖乖回去坐好。那老頭忽然笑了笑,道:“你,你怎麽不讓他們來,來打我啊。”
中年男子恭敬道:“前輩高人,這些嘍嘍又怎是您的對手,還請移步,到我們桌去享用些好菜美酒。”
那老頭望了望自己見底的酒壇,道:“你們那有什麽酒啊?”
中年男子笑道:“整個下的美酒都應有盡有。”
老頭砸吧砸吧嘴,道:“方才你還急著趕我走,現在為何又邀請我去享用你們的美酒?”
中年男子道:“前輩高人,適才是我有眼無珠,還請前輩大人不記人過,給我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老頭把碗裏最後一滴酒喝幹,道:“我不同黑雲莊那群落寞之人喝酒。”
中年男子大驚,忙道:“前輩果然高人,還請指出這其中原因。”
老頭盯了盯自己的碗,搖著頭一言不發。中年男子忙回桌上拿了一壺老酒,給老頭倒了整整一碗。老頭聞著酒香,忙喝了一口後才慢慢道:“你該學學遊穆,平日少做些喪盡良的事,不然也不會葬身此地了。”。
中年男子聽後臉色煞變,後退道:“你是什麽人?”
那老頭一把將碗摔在地上,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