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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破滅

  身後稀稀疏疏地站著幾個執劍的人,衣冠整肅,頗有些仙風道骨。但一個個都站在秦羽嵐的身後,既沒有人上來拉著他,也沒有人來勸慰他。


  這時,一個女孩衝出這群人群中。


  正是薑鶯。


  但是當她看到秦羽嵐這一幕的時候,她卻也像周圍所有人一樣麻木。


  早在他們一行人來到這裏的時候,薑鶯最早發現了他,主動承擔起照顧秦羽嵐的責任。期間,她可以猜測秦羽嵐的身份,一個平凡的,卻在這場厄難中活下來的一個孩。


  可想而知,當他從厄難中醒來時,麵對著親人的逝去,他會有多麽巨大的反應。


  是大哭一場,還是想不開地自殺,她卻無從猜測。


  “喂,那就是那個整個村裏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是啊,也怪可憐的。”


  秦羽嵐身後,傳來稀稀疏疏的談話聲。那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北冥雪村一群人真在談論著自己,似乎正是薑鶯口中的仙宗子弟。


  秦羽嵐就跪在家門前,他沒有動,靈魂仿佛已經從身上剝離開來。


  “幾位師弟,趕緊上去勸勸他,不要人家想不開,這畢竟也是一條人命。”其中,一個白衣藍領的,最為領頭的一個青年碰了碰周邊的人提醒著他們。


  “齊師兄,算了吧!讓人家自己靜一靜……”底下一個弟子道。


  “齊師兄!”薑鶯按捺不住,走到那個領頭青年前。


  “齊師兄,這個孩畢竟年紀還,生活尚且還沒有自理的能力,能不能先收他進入宗門,日後在看看他資質再考慮留下他。”


  齊師兄叫齊源,是薑鶯和秦羽嵐剛認識的趙淩口中那個宗門的大人物,是這次行動人物的領導人,所以任何人做什麽事一律向他征求意見。


  “這位師妹,這我可就做不了主了,你以為青羽仙宗是人間那些三流門派所能相比的,什麽樣的人都可以收嗎?”言語之間,看起來薑鶯和齊源之間的交情似乎不是很深,兩人彼此感到陌生。


  “不過再過三個月便是宗試,屆時九州所有名門望宗又或是平民子弟全都會來參加,你若有心將他引入宗門,隻能讓他參加宗試加入門派,這條路便是唯一的途徑。千萬不要妄想依靠我們走後門……”


  “師兄,你這不是在為難他嗎?青羽仙宗的宗試非同可,能來參加的人底子都至少有築基境,可是你看這個孩,他根本沒有絲毫境界。屆時不到第一試他就會被趕出去。”


  “這我可就沒辦法了,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實力弱,隻能被人踩在腳底下,根本怨不得別人。”齊源無情道。


  “總而言之,這件事我沒法答應你,竟然人找到了,那便去找其他的,魔教這次異樣突然襲擊了一個北冥之地的一個無名村莊,原因肯定非比尋常,趕緊在四周找找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眾人被齊源遣散,留下來薑鶯和秦羽嵐還在原地。


  “對不起,我為你的遭遇感到抱歉,曾經沒有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出來幫助你……”到這時,薑鶯沉默了。早在宗門受到救援的信息並派出今這麽多人來救援,薑鶯為自己不能即時趕到而倍感自責。

  “誒,師姐,這個時候就要讓我派出用場了!”適才的人群中還有一個尚未離開的熟悉身影,模樣吊兒郎當,正是趙淩。


  “你怎麽還不走。”見眾人被遣散唯有趙淩還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薑鶯也有心趕他離開,畢竟現在的秦羽嵐的確需要靜一靜。


  “師姐,這你就不懂了!你且看著,我去勸他!”


  趙淩走到秦羽嵐身側,拍了拍秦羽嵐的肩膀。


  “喂!子,一直跪在這裏,是想跪倒什麽時候!”


  “不用你管!”秦羽嵐喊道,此刻的他極度需要沉靜,最恨別人來碰他。


  “喲!脾氣蠻大的嗎!”趙淩嘲諷道。


  “趙淩,你趕緊給我走開,你這根本不是在勸人家,你這分明是在刺激他!”了解過趙淩的薑鶯她深諳趙淩那一副口嘴,起話來根本不注意分寸,想什麽就什麽。


  “跪跪跪!你跪在著有什麽用!難道你指望著屠了你們村,殺了你的親人的仇人被你跪死嗎!真是愚蠢至極。”趙淩卻沒有回薑鶯的話,自顧自地繼續下去。


  “想要什麽東西不自己去爭取,難道等著仇人給你送上門來拿把刀給你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去學一門本事,去親自手刃仇人,你還真的指望別人別人幫你搶先殺了仇人嗎!”


  趙淩著,秦羽嵐身形微顫。


  “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誰……”秦羽嵐目露寒光,複仇的情緒升騰而起。


  “這種行事手段,除了魔教,應該別無他人。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殺了你一家人的人是誰,但是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他是魔教中人。”趙淩自信滿滿的。


  “魔教,魔教!魔教……”秦羽嵐反複念叨著這個名字,僅一瞬,他已將他內心深處所有的怨恨轉嫁到“魔教”之上。這是第一次,他內心生出這麽一個敏感的詞。


  “如果你想要報仇,我可以為你指點一些迷津。”


  “告訴我,怎麽報仇。”越是想起魔教,越是想起那個帶著麵具的蒙麵人,秦羽嵐便越是報仇心切,恨不得將有關魔教的所有人碎屍萬段。


  “很簡單,通過我們宗門的宗試,加入青羽仙宗,此時你可以調查殺害你親人的人是誰,培養一分能夠夠和你仇人抗衡的能力。”


  秦羽嵐沉默了,似乎在思慮著。


  “子,就算你不肯去參加我們宗門的宗試,但你至少得到個地方謀個生計,好死不如賴活著,身體永遠是做事的本錢……”


  “我跟你們一起去!”秦羽嵐咬牙一口決定。


  “隻要能為我娘和師父報仇,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給,何況隻是參加個什麽測試!”秦羽嵐憤恨道。


  趙淩盯著秦羽嵐一會,轉眼搖了搖頭。


  “唉!初生之犢不怕虎。”


  “弟弟,宗門離我們這裏很遠的,要一直往南走,在沒有神行符的情況下禦劍飛三個月,你得做好離家的準備。”薑鶯提醒秦羽嵐道。

  果不其然,秦羽嵐又猶豫了。


  這裏,是他的家。


  他隻知道,從記事起,他的根就生在這裏,雖然他和這裏的孩子們混得很陌生,但這並不影響秦羽嵐對這裏的感情。


  還有眼前這座被毀的家,家駐紮在這裏。師父的醫館也在村外不遠處。


  “要離開嗎……”一瞬間,秦羽嵐感覺到有點黯然神傷。


  他想報仇,也想繼續守著這座空家,家是他的回憶,他不想失去這份回憶……


  “鶯姐姐,趙淩哥,在我走之前,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要給娘和師父立座墓。”秦羽嵐聲音十分低沉,看起來他還是舍得,懂得失去。


  “可以的,不過你娘和你師父的遺體呢?保留死者的遺體是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你們這個偏遠的地方的習俗應該有這樣吧。”趙淩道。


  “娘和師父,都消失了……”


  “嗯!?”趙淩和薑鶯麵麵相覷。


  “他們被那個人,一隻手貫穿了心髒,僅僅一隻手,師父和娘,突然就變成一點點的光,全都沒了……”回想起李長青和蘇晴臨死前,他們保留的最後一絲眼神,最後一絲溫暖,全都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想到這,他又一次落淚。


  “子,開玩笑吧。凡人死了隻能叫壽終正寢,這神仙死了才叫形神俱滅,怎麽可能連個遺體都沒有保存。”趙淩道。


  “夠了,趙淩,魔教的功法詭異無比,能夠在摧殘肉體的同時再傷其靈魂,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弟弟,既然你師父和你母親的遺體都沒有,那就給他們樹個碑吧,孝在人心,不一定要以其他任何形式表達出來。隻要心裏明白就好了。”薑鶯道。


  秦羽嵐含淚點了點頭。


  北冥之地,木材稀缺,建築但大部分都是石子建的,可要做個石碑打磨什麽的都需要花上許多時間。


  所以秦羽嵐就地取材,他挖了塊較大的冰塊,立了個方形的冰碑。


  鄭重地,刻上了母親的姓名和師父的姓名。


  寒冷的北冥之下,兩座冰碑,成了秦羽嵐心裏的唯一寄托。


  秦羽嵐原地,跪了許久——


  授業之恩,養育之恩,刻苦銘心。


  薑鶯一直默默地站在身後,暗自同情秦羽嵐的遭遇。


  “娘,師父,我以後,回來看你們的。”


  秦羽嵐撫著兩座冰碑微聲道,抹了抹淚水,他站起身來。


  “鶯姐姐,什麽時候走。”秦羽嵐忍著心中的欲念,做好執意離開的準備。。


  “我們有六階神行符,想什麽時候走隨時都可以,不過你還沒有吃飯,這樣能行嗎?”薑鶯十分擔心秦羽嵐撐不下去,怕秦羽嵐之前到現在的一切都是強撐。


  奇怪的是,當薑鶯談到這句話時,秦羽嵐竟然真的感覺不到一點餓,他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能在昏迷了超過一兩竟然感覺不到一絲饑餓,秦羽嵐都感覺這像奇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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