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薑小鶯
“嘀嗒！”恍惚間，耳旁響起了水滴滴落的聲音。
秦羽嵐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哪……”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身體緊貼著冰冷的地麵，秦羽嵐站了起來，迷茫地站在原地。
一股神奇的力量指引著他緩緩朝前走，眼前，隱隱約約，傳來一處光亮。
難得的見著一處亮光，亮光越來越明亮。
光亮之處，似乎是一個背對著自己的人影。
“你是誰？”秦羽嵐一邊靠近他，一邊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他，但秦羽嵐也看清了，那的確是一個人。
“你到底是誰？”秦羽嵐再聲問道。
對方終於有所反應，他緩緩轉過身來。那銳利的目光突然像利劍一樣指著他。
秦羽嵐頓時失聲。
他長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不同的是，相比自己，對方明顯更為成熟，一身傲然淩雲的氣勢，仿佛神一般審視著一個凡人。
“你！”秦羽嵐剛想什麽，卻又不出來。
隻見他的意識陷入沉睡……
“喵！”
秦羽嵐緩緩睜開眼睛，臉龐，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碰著自己。
“喵——”這聲音，秦羽嵐好像在哪裏聽過？
秦羽嵐徹底睜開，一隻巧的白貓正用舔著自己。
“白……”秦羽嵐看清了他，沒錯，正是雪山上的白，一人一貓曾經共同死裏求生過，秦羽嵐和他一起殺死過那隻吃了村裏很多人都巨龍。
白正舔著自己的臉，仿佛催促著自己快點醒來。
“白……你怎麽在這？”秦羽嵐剛要伸手抱起白，但是還沒抱到，白立刻竄開了。
“你醒了……”突然傳來一句清靈的聲音。
隱隱約約，模糊的視線下，他看到一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孩，一個很美的女孩……
視線開始在不知覺中變得清晰，秦羽嵐，漸漸看清了那個女孩。
女孩正低著臉，眼瞳直視著秦羽嵐，他的目光像泉水一樣清澈，沒有絲毫的蕩漾。她正欣喜地笑著，笑容宛如二月和煦的春風，輕輕拂過秦羽嵐的心田，似乎在慶幸著秦羽嵐的醒來。
女孩清新的容顏，是秦羽嵐在北冥雪村這種狹隘之地前所未見，這是秦羽嵐在北冥雪村內，除了娘以外，絕對沒有人能夠讓他注目欣賞的容顏。
“姐姐……你是誰……”秦羽嵐的身體極度虛弱，微微張開嘴唇。他不認識女孩，不知道為什麽眼前會突然出現這麽個清新脫俗的女孩。
“你放心，我們是仙宗子弟，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先別著急，你受了傷，先躺著再。”
女孩安撫著秦羽嵐，令秦羽嵐的臉色稍微平緩一些。
“趙淩，好了嗎，我叫你熬的藥湯好了沒有？”女孩對著外麵喊到。
“呃……師姐，對不起，你看我一不心，我把這事給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外麵，傳來了一陣陌生的聲音。
“你這個人做事怎麽毛毛糙糙的，算了，讓你做我也不放心，還是我自己來。”
也不知女孩在和誰話，但秦羽嵐可以感覺到女孩離開了自己的身旁，他側著臉看著女孩離去的方向，卻沒有捕捉到女孩的身影。
一瞬間，心中竟然有一股無名的失魂落魄。
“喵！”隻有白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這裏似乎是一座洞穴，黑漆漆的牆麵，可以從外邊透進來的光線。
有人！
秦羽嵐突然感覺到有人來了。
一個男子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青衣，年紀看上去應該比自己大上一點。看起來，他似乎是剛剛和女孩話的人。
令秦羽嵐想不懂的是，明明如今氣這麽寒冷，秦羽嵐自己裹著裘皮衣，可是對方明顯穿著比自己少了好多，臉上卻沒有一點感覺到冷的神色。
“誒！你醒了！”對方道。
未等秦羽嵐話，他迎麵走來，隨身坐在秦羽嵐身旁。
“你好！初次見麵，你叫什麽名字？”
對方似乎很是豁達爽快，一見麵就向秦羽嵐打了聲招呼。竟讓秦羽嵐有點不適應。
在北冥雪村裏，所有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個個都在村裏成群結伴地玩，對於秦羽嵐這個和他們差不多歲數的卻窩在醫館裏讀醫書的“異類”他們都相當排斥，都很少有人願意主動和秦羽嵐打招呼，甚至沒有和他話。
“秦……羽……嵐……”秦羽嵐一字一字了出來，見到有和自己一見麵就和自己打招呼的人，秦羽嵐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有一種好感，他也回答了他的話。
“哦！我叫趙淩。你一定很疑惑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吧！實話告訴你吧，都是這隻貓當時一直吸引著我們，把我們引到你那裏去，然後我們就發現了你，還撿到了那塊向我們宗門發出求救的青玄碧玉。”言罷，趙淩一麵指著白，一麵拿出一塊青色的玉佩，這不正是李長青在放火燒醫館，和自己斷絕師徒關係前留給自己的玉佩嗎？
“所有人都死了，雖然我對你的遭遇感到很不幸，但是還請你節哀順變，畢竟，你們整個村子也就你一個人活了下來，你也請節哀順變……”未等秦羽嵐反應，趙淩便繼續了下去。
“趙淩！”突然，身後傳來女孩的聲音。
“你在胡八道什麽！”女孩大老遠就聽到趙淩大聲著，慍怒道。
秦羽嵐隔著趙淩終於看清了女孩，長發綠裙，很是自然清新。
“這位弟弟，不要生氣，這是我們門派裏的弟子趙淩，平日裏話總是不注意分寸，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他的話剛剛打擊到你了，我向你道歉……”
女孩彬彬有禮，和趙淩那一身隨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師姐，我也沒錯什麽……”趙淩剛想反駁。
“你閉嘴！”女孩一句話把趙淩的話都給彈了回去。
趙淩隻得閉上嘴巴，他尚且還沒有女孩的那麽不注意分寸，自覺離開了。
“你應該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吧，我們一行人沒有帶什麽，隻帶了一些幹糧煮了一些粥，先嚐嚐看，一會再喝些藥湯……”
女孩端著一鍋粥，隨後給他舀了一碗，勺子什麽的輕輕遞到秦羽嵐的手上。
秦羽嵐起身拿起碗，卻遲遲沒有下口。
“姐姐……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秦羽嵐膽怯地看著女孩，不知道在畏懼著什麽。
“我叫薑鶯，你可以直接教我鶯。快點喝吧，再不喝，粥就要涼了。”
“鶯……”秦羽嵐突然沉默了。
“鶯姐姐很漂亮，名字……也這麽好聽……”
女孩俏臉一紅，她輕輕撩撥頭發，含著笑著低著頭。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直接的，當著他的麵這麽誇她。
“你的嘴真甜。快吃吧，粥很快就涼了……”女孩盡力逃避這個話題，雖然秦羽嵐誇她她很欣喜，但是一味地，她也感覺到秦羽嵐心事重重。
秦羽嵐還是沒有動勺。
“對不起，鶯姐姐，我不能吃，我娘這個時候已經煮好了飯，娘還在家裏等我，我必須回家……”
未等薑鶯反應過來，秦羽嵐迅速起身，隨手將粥但在地上，離開他躺著的地方，一塊冰冷的石壁，他匆匆忙忙跑出這座洞穴。
“等等！你要去哪……”
薑鶯的呼喊聲離自己越來越遠，薑鶯慌忙起身，追了出去。
“喵！”白也追了出去。
“啊！”一離開這座洞穴的洞口，秦羽嵐迎麵撞上趙淩。
“誒你誰啊……”趙淩剛想罵人，卻看清楚了那是秦羽嵐。
“等等啊！你怎麽自己跑了出來。”趙淩疑惑之際，秦羽嵐卻是不顧撞上趙淩後的受傷，一個勁的往外跑。
趙淩原地不動，隨後他便看到了心急火燎的，從後麵追上了的薑鶯。
“趙淩，你還在猶豫什麽，人家都跑出去了，快叫周圍的師兄弟們趕緊回來去找人家！”
“哦……”趙淩點了點頭，隨後也拿出了一枚像極他剛剛拿的，李長青給秦羽嵐的那種碧玉……
遠處，秦羽嵐離開洞穴，他辯識了方向，在確認完北冥雪村的方向後，他朝著那個方向一路奔跑著。
北冥雪村漸漸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看到了村口，他徑直進去……
周圍，全是燒焦的房屋，一路上，還有一大堆屍體，興許因為氣寒冷的緣故，這些屍體全都可以保留到現在，但是秦羽嵐關注的不是這些……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雖然已經大老早看到這些，四周還有許許多多的屍體，但是，秦羽嵐就是不敢相信，他就是想著如何欺騙自己。
他穿過熟悉的道路，在輾轉了幾條道路後，他總於到了家……
家，談何的家……
破敗的房屋，被火燒過後全都成了一片廢墟，熟悉的庭院，屋子，全都倒塌。
“撲！”秦羽嵐跪倒在地。僅僅一瞬間，僅僅一瞬間，他內心所抱有的僥幸，所抱有的期待，都在一瞬間支離破碎化作飛灰。
“不會的，不會的，這是騙人的……”秦羽嵐抱著自己的頭腦反複搖頭。
究竟眼前的一切是騙人的，還是秦羽嵐在自己騙自己。
“啊！！！”秦羽嵐仰，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喊聲極其震撼，觸及人心。雪突然下了起來，仿佛地因此而顫栗。
但是馬上，他的喊聲陷入低沉，變成落在地上的劈裏啪啦的眼淚。。
身後，陸陸續續地走來了幾個人影。
“喂！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