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193
「呃」華生感覺頭有點昏, 四肢覺得像是被灌了鉛般，抬不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我怎麼了？
我在哪裡？
我我
意識越來越清晰，我被下藥了, 茶里被下了葯。
「哦, 」華生猛得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華生醫生，」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華生循著聲音望去, 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就在他的身邊, 而他此刻正手握方向盤,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但四周很荒涼。
「我們在哪？」華生很快平復了心情，看上去很淡定的問著。
同時動了動四肢, 卻發現身體還是軟綿綿的, 沒有力氣。
「去我的家, 」詹姆斯·萊爾茵教授想了想，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準確的說, 是我在家裡的堡壘。」
「你給自己做了腦掃描圖, 」現在還有什麼想不通的, 華生根本就不用問多餘的問題。
「是的, 」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回答的也很乾脆。
「萊納德在哪裡？」華生突然換了個話題。
「你就不好奇我的腦掃描圖是什麼樣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對於華生突然換了問題感覺很詫異, 但他還是回答了華生問題, 「順便說一句, 萊納德很安全，沒有比他更安全的了, 當然, 我是說暫時的。」
華生在聽到詹姆斯·萊爾茵如此說的時候, 心裡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你對他做了什麼？」
「哦，真是道德高尚的好人，」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在說到好人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咬牙切齒。
「你的腦掃描圖顯然結果不太好，很不滿意？」
「不，洽洽相反，華生醫生，我很滿意，」詹姆斯·萊爾茵教授一邊說，一邊開著車，看上去只是朋友之間的聊天，但此刻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越冷靜，華生的心就越不安，「如果不做這個腦掃描圖，我又怎麼會見證了人性的有趣哪？」
「你的腦掃描圖和那些罪犯的一樣。」華生用陳述的口氣說出了心中早已猜出來的答案。
「沒錯，一點都沒錯，」詹姆斯·萊爾茵教授點點頭，「這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也超乎了我的想象，更準確的說，對我的研究更加有力，我可以從自我來開始研究。」
「你」華生開口，卻最終又閉上，想了想，感覺這很傻。
「有什麼事嗎，華生醫生，」詹姆斯·萊爾茵教授甚至奇怪的看了華生一眼，「你可以隨便向我提問題。」
「好吧，」華生點點頭，「你真的是詹姆斯·萊爾茵教授？」
不是莫里亞燕假扮玩的吧。
「」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像是沒有聽到華生的話似的，專心開著車，在這異常的沉默中，在到達一個紅綠燈而因紅燈停下來的時候，他轉過頭，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華生，「醫生，你真的令我感到吃驚，我現在真的挺想為你做一回腦掃描圖了。」
「」華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是感到榮幸，所以他選擇沉默。
「你的想法很好，我很欣賞。」在短暫的沉默后，綠燈亮的時候，車子重新開始行駛，詹姆斯·萊爾茵教授也再一次開起了話匣子，「我是說你在實驗室里說的，有關反駁我這個實驗的論調。」
華生看著他，感覺詹姆斯·萊爾茵教授不會是做實驗做傻了吧。
「是不是很可悲，」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卻笑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證明我是對的，可我的實驗結果和我自己的腦掃描圖卻出現了互相矛盾的結果 。」
「是挺滑稽的。」這是華生唯一能夠想到的詞了。
「是的，的確挺滑稽，」詹姆斯·萊爾茵教授絲毫不在意華生的用詞，「如果我的研究是正確的，我就直接可以把自己送進監獄了，可如果我不承認這一點，那我的研究一切都白費了。」
「哦，」華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夠不刺激到對方，所以只能選擇沉默。
「哈，是不是很諷刺，」詹姆斯·萊爾茵教授笑了笑，「華生醫生，當我第一次想要看看自己的腦掃描圖的時候，我可沒有想過會是這個結果。」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是不正常的。」華生坦言，「連那些本身不正常的變態，也不會承認自己的不正常。」
「是的，對於人類來說，或者說只是現階段的我們來說，所謂的不正確，誰又能保證未來是否是正確哪？」詹姆斯·萊爾茵教授點點頭，顯然也贊同這個關點。
「那麼你抓我來想幹什麼？」華生不想提這個話，但是卻不得不面對，因為自己的在大意而被抓住，若是夏洛克知道了，上帝啊，華生不願去想那個畫面。
甚至還連累了萊納德，等等，他們倆個還真不知道究竟是誰連累了誰。
「你又沒有犯罪，你什麼都沒有做，」華生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你現在抓我們才是犯罪。」
「哦，別這麼急，現在的年輕人啊，」詹姆斯·萊爾茵教授笑了，「你現在一定很惶恐吧。」
不，其實並沒有，除了有點擔心萊納德，但華生絕對不會說出來。
「我當時也很惶恐，」詹姆斯·萊爾茵教授這麼說道，「當我第一次看見了我的腦掃描圖的時候，我必需承認，我很害怕，我感覺這是上帝在給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人生已經過了大半，卻發現自己可能是一個心理變態，一個可能會犯罪的潛在罪犯，這可真是諷刺，我可是人人敬仰的教授。」
「然後哪？」華生知道，罪犯有主動犯罪，有被動犯罪，顯然面前這位教授如果不去研究這個的話，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腦掃描圖和正常人有什麼不同，也可能永遠不會走上歧路。
而除了主動願意去傷害別人的真正的變態者外，另一種顯然是因為環境的變化，大起大落的心理的落差而最終走上了犯罪，和此時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很相似。
所以，相信詹姆斯·萊爾茵教授也是一定經歷了很多心理歷程，才會走向了錯誤的路。
這麼想的華生，倒有點同情他了。
「哈，我拿著腦掃描圖去諮詢我的同事，」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們卻告訴我，以現在的技術，根本無法介定心理變態的界線。」
「是的，論起專業，我當然知道這些，我只是需要」詹姆斯·萊爾茵教授說到這突然把車開到了路邊，「華生醫生，也許我只是需要一個人告訴我，我的這個研究並不一定能夠把所有人都包括在內，也許我只是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人，說出對我冒犯的話來罷了。」
「我已經說過了，」華生提醒道，「你並不感覺到被冒犯。」
「是的，相反，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詹姆斯·萊爾茵教授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卻突然消失了，「真羨慕夏洛克·福爾摩斯身邊能有你的存在。」
「你知道夏洛克？」華生心裡開始警惕了。
面前的這位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到底是否和莫里亞蒂有關係，是不是說他就是莫里亞蒂哪？
「哦，萊納德總是在我耳邊說起你們的事情，」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對華生的疑問感到詫異，但依然開口解釋了起來，「所以我就在網上查了一下，不管怎麼說，你的男朋友，那位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真的是一位難得的天才，我倒真的想看看他的腦掃描圖了。」
夏洛克是最棒的，不用你說，全世界者知道，另外還要加上另一個世界的可能是許多許多世界的人，華生在心裡默默的回答著。
「但是，讓我更加感興趣的卻是你，華生醫生，」詹姆斯·萊爾茵教授說到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華生，「從一位軍醫突然轉型做起了側寫師，這種只有在里的情節現實竟然真的發生了，不是有報導你真的幫助警察破案了嗎，若不是你和那位福爾摩斯先生在一起了，我可能都要以為你已經是另一個人了。」
「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華生尷尬的如此評價道。
他一點不心虛，真的。
「是的，但據我觀察，你並沒有失憶，醫術也還在，所以換個靈魂什麼的里的情況也就不適合了。」詹姆斯·萊爾茵教授聳聳肩，「而且，雖然沒有見過，但我相信那位福爾摩斯先生的判斷，顯然你很正常，不是什麼鬼魂附體，或者外星人什麼的。」
「你還看，」華生故意問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問題，但只有他自己才能夠知道，他心裡此刻有多麼的驚濤駭浪。
另外，他是不是應該感謝夏洛克一下下。
「哦，無聊的時候，總要換點輕鬆的東西看看，順便讓腦子休息一下，」此刻的華生和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倒真像是忘年之交般的，隨便聊著家常。
但華生時刻不忘觀察著自己的身體變化，可惜，身體依然沒有力氣，這也證實了華生的猜測，時間並不能使華生身上的藥效變小，他的確是中毒了，只有解毒才可以讓自己恢復。
這可就麻煩了，心裡百轉千回，表面卻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正開車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全身，哪裡像是放解藥的地方？
而且，現在的自己，恐怕根本就不是詹姆斯·萊爾茵教授的對手。
該死的，華生這裡狠狠在心裡咒罵著，那邊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又開啟了話頭，「你和福爾摩斯先生相識這麼短的時候，卻彼此信任，老實說，真讓人嫉妒，嫉妒的發瘋。」
華生沒有打斷他，因為他知道，詹姆斯·萊爾茵教授還沒有說完。
「知道嗎，華生醫生，我本來是去向我的同事和朋友去求助，」說到這，詹姆斯·萊爾茵教授冷冷的笑了一下，「可他們一邊說著安慰我的話，又一邊疏遠我，甚至在背後去找校長，希望請我離開，因為我的存在讓他們感到不安全。」
「也許你可以把這些告訴你的家人，」華生試圖轉稱移話題。
「哈，家人，」這一次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有了。
華生知道，自己又踩了一個雷。
「我的妻子抱怨我，而我所做的研究和我的腦掃描圖正好成為了她有力的武器，」詹姆斯·萊爾茵教授的臉上閃現出厭惡的表情，「她恨我不顧家庭，恨我不能和兒子好好相處，而致命他早早就離開了家，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我的錯，都是因為我是一個罪犯，因為我的實驗，因為我的腦掃描圖。」
看著承現癲狂狀態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華生不得不開口勸道：「你只是有可能，但你卻並沒有做什麼，至少如果你現在收手的話。」
「你可比他們誠實多了，華生醫生。」雙手緊握方向盤，恨不能要直接把方向盤捏爆似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突然恢復如常且一臉微笑的看著華生。
「你是教授，你的學識在我之上，相信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明白，」華生還試圖勸解他，「你說你想聽別人反駁你的話，為什麼你先讓自己做到哪？」
詹姆斯·萊爾茵教授聽華生這麼說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你瞧，你的實驗說明擁有你的這種腦掃描圖的人會成為罪犯，那麼你就努力讓自己不去做一切犯罪的事情，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證明你的實驗並不能包含那些未犯罪但仍擁有潛在犯罪的人群，不是嗎？」
「謝謝你，華生醫生。」沉默半晌的詹姆斯·萊爾茵教授突然開口，表情很誠懇，語氣很真摯。
接著他繼續開車了。
「」這是此時的華生，木著一張臉看著對方如行雲流水般的秀駕駛技術。
你td的真謝謝我就把車往回開啊，把我和萊納德放了啊，給我解藥，我還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
你繼續往城外開是幾個意思，你是教授，難道不知道謝謝的意思是做被道謝人想要做的事情嗎？
華生內心的小人瘋狂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