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嗯？」華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身後一隻手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領將他往後拉。

  接著華生倒退到一個人的懷裡。

  「夏洛克？」不用回頭，華生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哇，看樣子，並沒能騙過所有人。」

  華生這一次聽清楚了，這個聲音是保羅的，只不過已經沒有了原本充滿感情並帶有悔過，而是滿是冷意與恨意。

  那種憤世嫉俗，對世間一切的憎恨是如此的明顯，毫不掩飾。

  「華生醫生，你可真是夠天真的，」重新抬起頭的保羅臉上沒有難過與傷心和絕望，此刻他的表情滿是譏諷與嘲弄。

  「你……」華生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對於這突然的轉折。

  「哇嘍，天真的泰迪熊。」保羅突然開口，毫不遮掩的，充滿惡意的眼神就這樣暴露在了眾人面前，「你就是這樣擺著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去可憐誰的哪？」

  「和那些婊·子一樣令我作嘔。」

  「.……」華生表示有點被驚到了若是平時，暴力泰迪一定會教教對方，如何叫做好好說話，好好做人的。

  而站在華生身後的夏洛克的表情……自己猜，當然做為提示，眼神突然變得鋒利無比。

  「哈，那些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好話，她們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恨不能和我私奔。」

  「那群愚蠢，該死的女人。」說到是后兩個字的時候，保羅充滿恨意的眼睛里像是要噴出火來般。

  「華生醫生，太過相信別人，可是會死得比較早哦，」保羅說到這，舔舔嘴角，視線對上了站在華生身後的男人身上，「夏洛克·福爾摩斯，大名鼎鼎諮詢偵探。」

  「也不過如此，」傲慢的表情，保羅連掩飾都不在掩飾，「瞧，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去殺人不是嗎？」

  「我給你留言，華生醫生，」

  「可你們依舊沒能阻止我，我成功的殺死了三個人，而那邊那個警察。」

  「.……」雷斯垂德的手已經握在了槍上，隨時準備著。

  「你真的以為你去問那個蠢貨我什麼都不知道，」保羅笑了，是張狂的勝利的笑容，「你真的以為你的跟蹤我都不知道。」

  「哈，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明明知道這一切，卻還要讓自己被抓。」

  說到這，保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華生，一字一句道：「華生醫生，你的博客成功的啟發了我，」「.……」華生的臉上一片空白。

  「是的，就像那個天使一樣，」保羅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道：「現在，也該輪到我來啟發啟發別人了不是嗎？」

  「你……」華生感覺自己有點不太好，安吉拉的臉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

  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遇到了受到啟發的人，或許自己身上真的裝有吸引變·態的什麼機關也說不定。

  華生如此自嘲的想著。

  下一秒，手被人握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拉出來審訊室。

  「夏洛克？」華生順著相握的手，看向將自己拉出審訊室的人，有些迷茫，有些不解。

  「顯然你沒有把我說的話實際運用到案件上去，華生。」夏洛克接著華生來到審訊室另一間房間，看著正被雷斯垂德探長按回坐位的保羅，接著說道：「感情用事不是個好習慣。」

  「夏洛克，」華生不知道此刻要如何回答，只能茫然的看著即使現在依然沒有鬆手的人。

  「顯然你和那個保羅還有安吉拉之間有些小秘密並沒有告訴我，」夏洛克將視線從審訊室內轉到華生身上，「這也不是個好習慣，華生。」

  「其實，也沒什麼，」華生看著夏洛克的眼睛，像是找回了理智和勇氣，接著答道：「安吉拉說她要讓世人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然後……給某些人一些啟發。」

  「哼，所以這就是一個受啟發者。」夏洛克轉回頭，灰色的眼睛鋒利異常，嘴角勾起一個美妙的弧度，「還真是有效率。」

  「夏洛克，」華生髮現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真正的去看夏洛克的眼睛，不是說以前沒看過，事實上，有關於夏洛克的長相，華生有偷偷觀察過，至於本人知不知道，華生表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夏洛克不說，華生也只當做他不知道。

  只是這一次不一樣，華生髮現夏洛克的眼睛起了變化，那個經常滿是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眼睛，那個會逗弄著看著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些華生從沒注意到的東西。

  華生也從不知道自己竟能從一個人的眼睛里看到這麼多的東西，無須多言，答案就在那裡，那麼的明顯。

  狠厲和認真

  從沒發現，被一個人認真的看著的話，竟會讓人感到害怕。

  從不知道，夏洛克的眼中還會有狠厲這種帶有負面色彩的情緒。

  一直知道夏洛克其實身手不錯，也知道他鄙視所有多餘的感情，更知道他崇尚科學和理性。

  但一直以來，在華生面前的夏洛克卻完全沒有展示過這些，或者說，即使有也已被淡化。

  更何談一個兇狠且認真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了。

  顯然，保羅的言行激怒了夏洛克，華生很確定。

  至於是哪裡.……

  答案很明顯，他戲爽了所有人這一點讓夏洛克憤怒了吧.……華生這麼想著。

  又或者是對自己的嘲諷讓夏洛克憤怒了？？？

  這是不是代表了自己這個約翰·華生其實挺合格的，至少是在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心裡已經有點份量了？

  華生不知道。

  「是，一個啟發者。」收回多餘收思的華生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有點被打擊到了，或者說……是被嚇到了。」

  「還有能把我們入·侵過阿富汗的軍醫嚇到的事情？」夏洛克轉頭看向華生的時候，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熟悉的調侃再次響起：「那他可真應該感到驕傲了。」

  「或許吧，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他是裝的，」華生現在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無奈的抬手捂臉道：「我竟然還會去安慰他，天啊，我真是太傻了。」

  「是的，傻透了。」夏洛克附和。

  「他裝的太像了。」

  「是的，太像了。」

  「我是不是.……很失敗，夏洛克？」

  「我是不是就不應該把那個案子寫進博客里的，我是不是算是幫凶，我幫助安吉拉啟發了一個兇手。」

  「我……」華生無法控制的這麼想著，雖然知道這不對，但就是無法控制，接著只覺眼前閃過一個人影，身邊已經沒人了，「夏洛克？」

  而在華生自我懷疑的時候，夏洛克就一直看著華生，就這麼一直看著他，接著眉頭微微一挑后，轉身朝審訊室走去，一點也沒有要回答華生問題的意思。

  「哦，夏洛克？」正坐在審訊室里企圖撬開兇手嘴的雷斯垂德看著夏洛克就這麼直接走了進來，順便關上了門，而且就只有他一個人。

  「哇！」保羅看了眼進來的人，注意到身後沒有其他人後笑著說道：「怎麼，你的甜心泰迪被打擊的不敢出現了嗎？」

  「你媽媽失手殺死你爸爸的時候，你本可以報警，但因為你知道如果你媽媽也被警察抓住的話，你就只能進孤兒院。所以你什麼都沒有做，你說是你媽媽逼你的，其實這是個謊話，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你只是不想進孤兒院。」

  「你強調你爸爸有多麼愛你，是為了假象的自我安慰，你自欺欺人的認為你的爸爸會理解你，而不是因為你懦弱的選擇了沉默。」

  「你憎恨女人，你殺害其他女人是因為你把仇恨轉嫁了，你恨你的母親，可你卻不敢反抗她，因為你指著她活，你並不想承認這些，但這就是事實，即使到了現在，你依然害怕她，不敢面對她，只能把這些愚蠢的怒火轉移到別人身上，但這並不能掩飾你的愚蠢和怯懦，只能證明了你的無能和自卑。」

  「你是個膽小鬼。」夏洛克毫無起伏的語氣說完，以這句話做為最後的總結。

  「.……」而原本沾沾自喜的保羅，此刻已經面無表情。

  「你認為這是啟發？」夏洛克說到這的時候，灰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保羅，一字一句道：「這隻不過是愚者的自我安慰，你哪怕是殺再多人，你依舊是一個膽小鬼。」

  「閉嘴。」保羅突然從嘴裡蹦出兩個字。

  「你以為你犯的案子上了報紙和網路會得到什麼？」

  「.……」

  「啟發別人還是證明你的勇敢？」

  「不，你想多了，這隻不過是向世人證明你是一個膽小鬼的有力證據罷了。」

  「一個只敢去傷害無辜的人，卻不敢為自己父親報仇的愚蠢的膽小鬼。」

  「一個害怕媽媽的膽小鬼。」

  「當然，可以害怕，因為他的媽媽是一個殺人犯，殺了他的父親。」

  「所以，他只能躲在桌子下面，瑟瑟發抖，順便幫助他的母親掩飾他父親的死亡。」

  「即使他已經成年，他依舊是一個膽小鬼。」

  「夠了，閉嘴。」已經完全變了臉的保羅此刻面露猙獰的站了起來撲向夏洛克，嘶吼著：「你閉嘴，你給我閉嘴，你這個狗·娘·養·的·zazhong.」

  「真高興你還有這個自我認知。」夏洛克完全不為所動的站在那裡。

  哪怕面前只差幾厘米的距離有一個殺了三個人的連環殺人兇手正一臉兇相的像是要把他撕碎般。

  夏洛克把想說的都說完，招呼都不打的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了一個叫雷斯垂德的可憐探長再一次不得不強硬的將保羅按回坐椅上去。

  說好的對他好點哪？

  還記得嗎，夏洛克？

  他可是疼你，愛你的長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