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你們怎麼出現在這了？」雷斯垂德探長看著突然出現在蘇格蘭場的夏洛克和華生，接著說道：「雖然我很高興你們能來，但是我認為你們也幫不了什麼忙，因為犯人拒絕開口。」

  「你們是怎麼抓住他的？」華生問道。

  「我根據你們給的提示，重點監視這個傢伙，並且派人調查了他。」

  「他的名字叫達爾·保羅，父母雙亡，在保羅7歲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大吵了一架之後，他的父親就失蹤了，最後母親也失蹤了。保羅沒有固定的工作，聽他的老闆說，他雖然性格內向，但是待人倒是很謙遜，但是很少與人接觸。」

  「一般下班后就回自己的住處，沒有什麼朋友，大部分時間都是獨來獨往，但是喜歡上網。」

  「等了一個星期，也許這個傢伙已經沒有耐心了，下班的時候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上班時候送快遞的一棟大夏，後面……」

  雖然雷斯垂德探長沒有說完，但是剩下的夏洛克和華生也就明白了，兇手正準備行兇，警察趕到，解救人質和抓捕兇手。

  「這麼看來，他是在白天工作的時候順便物色作案目標。」華生說道。

  「是的，但是在我們把他抓住以後，他給人的感覺好像一點都不吃驚。」雷斯垂德回憶道：「到了警察局，他一句話都不講。」

  「華生，你去試試。」這時，夏洛克突然開口。

  「？」華生看著夏洛克。

  「什麼，等等，夏洛克，你是什麼意思？」雷斯垂德先一步開口，瞪著夏洛克問道：「你以為連審訊我們這些警察都辦不好是不是，你這個傢伙，未免也太……」

  脾氣暴躁的雷斯垂德探長還沒來得及發火，夏洛克直接拿出了手機，使手機面正對著他的臉。

  「這個傢伙在華生博客里留言，如果你的腦子還好的話，應該沒有忘記。」

  「是的，我知道。」雷斯垂德表示自己當然記得，但是還是沒忍住的問道：「可是這和讓華生醫生去面對殺人犯有什麼關係？」

  「如果他不主動去留言，這件案子會這麼快結案嗎？」夏洛克問道：「如果他不主動去留那個招人眼球的留，華生就不會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會這麼在意這個案子。」

  「.……是的，你說的對，」雷斯垂德無法反駁，正是因為那個留言，這不止在華生看來是挑釁，這在雷斯垂德看來同樣是挑釁。

  是對蘇格蘭場的挑釁，是對英國的法律的挑釁，這是身為警察所不能容忍的存在。

  所以雷斯垂德動用了自己所能動用的一切，就是為了將兇手繩之以法。

  「好吧，」而現在只差最後一步，「只要能讓他開口。」

  「華生，」夏洛克再次開口。

  「好的，」華生沖雷斯垂德和夏洛克點點頭，轉身朝審訊室走去。

  「你好，」就這麼隨意的進去的華生在走進審訊室以後才有點後悔，自己進來要做什麼，要做什麼，夏洛克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我是.……」

  「華生醫生，」第一次，達爾·保羅開口了。

  「上帝啊，」站在外面的雷斯垂德透過特殊處理的牆壁，轉頭看向夏洛克，「這真的沒有問題嗎？」

  「他想見華生。」夏洛克面無表情的答道。

  而屋內的交談還在繼續。

  「哇，你認識我。」華生表示很驚訝，還真讓夏洛克猜著了。

  「是的，我在你的博客里留過言。」保羅很平靜。

  「那些殺人的留言？」華生問道。

  「是的，你果然注意到了，華生醫生。」保羅笑了靦腆的一笑，「顯然，你比那些愚蠢的警察要機警。」

  任誰看了這個沉默寡言的靦腆男孩都不會想到，他竟然是一個殺人兇手，還是三起命案的殺人兇手。

  「什麼意思？」華生問道。

  「在到你的博客之前，我去了蘇格蘭場的官方博客里留言。」

  「哦。」

  「可是那些警察太蠢了，」保羅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皺了眉頭，一臉的不滿，「他們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當真，他們只是以為這只是個惡作劇。」

  聽到這一切的夏洛克轉頭看了眼雷斯垂德，雖然沒說，但意思很明顯，瞧，不止我這麼想的。

  「.……」雷斯垂德拒絕轉頭與身邊的夏洛克有任何眼神的接觸。

  「你殺了人，為什麼還要告訴警察和我？」華生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問題。

  「因為你的博客里，那個天使啟發了我。」保羅說到這，眼睛是亮的。

  但是聽到這的華生的心是糟透的，是不是……那個博客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或許我不該把這些寫在博客里，這樣或許會給那些還不懂得判斷這個世界善與惡，什麼是該做，什麼是不該做，什麼是能做，什麼是不能做的事情的人們以錯誤的判斷，並提供了不好的素材。

  安吉拉的話依稀還在耳邊，而現在與自己面對面的這個人，就是第一個覺醒者嗎？

  華生的心，隨之下沉，更多的是痛惜。

  有多少人曾經是受害者，又有多少人最終找不到方向，走不出困局，而選擇墮落與罪惡為舞，成為惡的幫凶，去傷害別人。

  「但我發現這是錯的，華生醫生，」突然保羅的語氣變了。

  「我殺了人，可我並沒有感覺到好受。」

  「事實上，我感覺很不好，我感到很難受，這太糟了，簡直糟糕透了。」

  「保羅.……」華生好像看到了希望，也許安吉拉只能算是個案，也許.……我們應該更多的相信善。

  「知道嗎？華生醫生，我的爸爸……他是被我媽媽殺死的。」保羅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緊接著，突然變得面無表情的盯著面前的桌子，沉聲道：「我的爸爸很愛我，他會給我買很多有趣的玩具，他很愛我，我要什麼他都會盡量的滿足我，他愛我，我知道，我也很愛他。」

  「那你的母親哪？」華生注意到保羅一直重複著父親的愛，在聯想到他殺的中年婦女，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我的母親，呵呵。」保羅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的母親很……不檢點。」

  像是想了很多詞，最終保羅選擇了這個詞。

  「小的時候，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知道，她一點都不安份，她總是傷我爸爸的心，有一次，我爸爸和她發生了爭吵，很激烈的爭吵。」

  「我就站在那裡，看著他們吵，然後吵架已經不能消散他們的怒火，他們打了起來。」

  「哈，我媽媽失手把爸爸打死了……用一個石雕藝術品。」

  果然……華生看著面前即使面無表情，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的保羅，想著夏洛克曾經告訴自己的。

  童年的不幸造成的心理創傷，誘發這些的起因就是中年婦女們對年輕靦腆的快遞小哥的好感。

  使他認為這些女人和他的母親一樣。

  而石雕就是用公園裡隨機的石頭成為兇器的原因。

  「你為什麼不報警？」華生問道。

  「她威脅我，逼迫我和她一起處理了爸爸的屍·體。」

  「那時候我還太小，我什麼都不懂，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已經失去了爸爸……我不能失去媽媽了，我不想……我不想成為孤獨。」

  「保羅.……」

  華生可以想象那個畫面，對一個還是孩子的保羅來說，這算是滅頂之災，也是心理創傷之源。

  華生再一次體會到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同情他的童年不幸，但卻也不能原諒他奪去了另外三條無辜人的性命，這很矛盾。

  「你為什麼要殺那些女人，她們和你的母親不一樣，保羅。」華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表現得無害。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華生醫生。」保羅突然抬頭，看著華生，一臉的誠懇，像是在乞求得到救贖般，「我知道這不對，但是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我故意對著她們露出笑容，故意挑逗她們，然後約她們出去，而她們就這樣願意去，願意去.……」

  「聽著，保羅，我認為你這是心理上的疾病，你應該接受治療，我知道這種心理創傷不是你本人的理智所能控制得了的。」華生試圖安慰這個殺人犯。

  上帝啊，我竟然有一天會去安慰一個殺人犯，殺了這麼多人的殺人犯。

  「我害怕，華生醫生，我渴望得到救贖，所以我去給警察留言，給你留言，只有你，只有你注意到了我，只有你能幫助我。」保羅說著說著，眼中慢慢濕潤了。

  「夏洛克，這也是個可憐的人啊。」雖然知道自己是探長，不應該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里。

  但是聽到這個保羅的可怕童年以後，雷斯垂德探長已經在想，法庭上會不會因為保羅的這些童年遭遇而會給他給予怎樣的定罪。

  但是，若是同情這個奪去三條人命的兇手，那三個無辜死去的人又該誰去同情，而失去了母親的孩子，毀了的三個家庭又該誰去同情？

  但願不要惡性循環。

  雷斯垂德探長看著審訊室里的保羅，腦子裡卻在想著那三個家庭里失去母親的孩子們。

  「不對。」

  突然，夏洛克突然開口，一臉的嚴肅。

  「什麼？」雷斯垂德則是一臉的疑惑。

  而在審訊室里的華生看著已經把臉埋到桌子上的保羅，已經算是坐立不安了，他不太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了。

  他又不能像夏洛克·沒情商·福爾摩斯一樣轉身離開，但是安慰的話……

  一個殺了三條人命的殺人犯，即使他在可憐，即使他在懺悔，對於已經犯下的罪，還有那三個不能完整的家庭……

  傷害已經造成，安慰他就好像是在傷害另外的受害者，華生左右為難。

  「保羅，我希望.……我是說我要怎麼做你才會感覺好受點。」華生站了起來，走到保羅身邊，遲疑的將手放到了保羅的肩膀上。

  「你相信了？」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