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華生醫生,你現在有時間嗎?」剛忙的華生正想偷會懶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安吉拉!」華生看著站在門口的人,笑著說道:「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
「今天要加班,要不要喝?」安吉拉邊說邊將手中的兩杯咖舉高並晃了晃。
「哦,我現在太需要這個了。」華生愉快的將身後的椅子推了推。
「沒有比上了一天班后,能夠喝杯咖啡休息一會更棒的了。」安吉拉一邊說一邊將門關上。
「我記得你今天是白班的。」華生接過咖啡,疑惑的問道。
「嘗嘗,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安吉拉笑著對華生舉了舉手中的咖啡杯,接著隨意的說道:「臨時決定的。」
「哇,這可真是個壞消息,」華生說完喝了一口后,讚歎道:「味道不錯。」
「謝謝。」安吉拉道了謝后,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了上去。
「華生醫生,」安吉拉將咖啡放到桌子上,身體放鬆的靠在椅背上,「你有時間嗎?」
「哦,當然,為了咖啡也要空出時間不是嗎?」華生愉快的說道,同時在心裡想著反正下班也回不了家,自己也有一個要上。
「那太好了,我這有一個故事,不知道你願不願聽一聽。」安吉拉的視線盯著自己的手,輕聲說道。
「?」華生看著面前突然感覺像變了一個人的安吉拉,擔心的問道:「安吉拉,你不舒服嗎?」
「是的,我很不舒服。」安吉拉低聲說道:「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裡上的。」
「?」隱隱感覺不太對勁的華生下意識的將手伸向了口袋裡。
「總有一些自以為是道貌岸然的傢伙,」安吉拉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沉,繼續道:「刀沒有戳到他們的身上,他們永遠不知道那會有多痛,是吧華生醫生。」
說完這些的安吉拉突然抬起了頭面無表情的看著華生。
「.……」已經預感到不妙的華生悄悄的打開了手機。
「我本來很好,但是現在很不好,」安吉拉說完后,突然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我想我很快就會很好了。」
「哦,說到哪了,一個故事.……很老套的故事,一個單身的女人帶著她的女兒努力的在這個可怕的世界里存活下去,可是有一天,那個女人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哈,那個女兒每在呆在病房裡,期待著她的母親能夠醒來,後來你猜怎麼樣?」
「她真的醒來了,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奇迹,所有人。」
「可是她醒來后,卻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安吉拉一臉的冷漠表情,「她還不如不醒的好。」
「是不是,華生醫生。」
「後來哪。」
「後來,她就永遠都不能醒來了,瞧她睡著了,所有人都解脫了。」
「你……」華生已經明白,眼前的人就是這個醫院裡的「死亡天使」。
安吉拉,天使……早該想到的。
夏洛克的話就好像在耳邊,華生感覺自己有頭有點暈,還有嘔吐的感覺,被下藥了。
只能苦笑,因為認識所以輕而易舉的相信,所以.……夏洛克.……
「華生醫生怎麼還不來?」正躺在病床上假扮患者的雷斯垂德看了一眼身邊的某位諮詢偵探,繼續道:「你又惹他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夏洛克一臉莫名其妙。
「感覺。」雷斯垂德直言。
「愚蠢的感覺,」夏洛克緊接著繼續道:「我想我終於知道華生是被哪個白痴傳染的了。」
「什麼?」感覺自己又被嘲了的雷斯垂德一副果然如此的說道:「你果然又惹好醫生生氣了。」
「華生可不像表面上的好,」夏洛克突然說道。
「你是在說他的壞話。」雷斯垂德一臉驚奇的問道。
「想想那個被一腳踹進汽車裡拔不出來的傢伙吧。」夏洛克完全不理會雷斯垂德繼續說道:「他就是個謎。」
「我認為,現在要擔心被踹的絕對不是我,而且我要說,他的確很迷人。」
「但我會解開的。」
「哦,」已經發現自己所想和夏洛克所想完全不在一個點的雷斯垂德表示:如果這都不算愛!!!
「後來哪?」華生一邊努力將談話繼續下去,一邊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準備撥個號。
求助一點都不可恥,華生從來沒有像現在想要見到夏洛克·福爾摩斯。
或者說,此刻他的腦子裡滿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後來,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那個該死的男人出現了,哈一個只認錢的賭棍。」
「命運是很有趣的存在,華生醫生。」安吉拉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或許應該說是上帝保佑,那個賭棍也出了車禍,瞧……他應該和她去團聚,不是嗎?」
「你殺了他。」華生艱難的說道:「那個女孩是你,你殺死了癱瘓的媽媽,還殺死了賭棍父親。」
「他該死。」安吉拉眼睛中閃爍著憎恨,「他的眼中只有錢,他來找我也是為了錢,一個只為錢從來沒有做過一天父親的傢伙……他該死。」
「這樣不就夠了嗎?」華生不明白,如果這算是仇恨,面前的人應該已經算是報仇了,為什麼.……會變成連環殺手,一個死亡天使。
「不……這不夠,」安吉拉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她的眼中閃爍著傲慢,繼續說道:「瞧瞧我們現在在哪裡,我親愛的華生醫生,」
「醫院,一個能夠讓人看夠了生老病死的地方,一個生命的起點和終點的交集所在。」
「所以你發現了自己的使命。」華生試圖分析她。
「難道不是嗎?」安吉拉問道:「有人已經死了,雖然他還活著,而有的人必須死,因為他該死。」
「你沒有這個權力。」
「有的人得了絕症,他負擔不起他的醫藥費,他會拖累他的家人,他苟延殘喘,卻沒有勇氣結束這一切,我幫了他。」
「有的人壞事做盡,卻因為錢權而可以逍遙法外,他的活讓他人絕望,他的死令人愉悅,所以,我解決他。」
「這不對。」華生終於找到了夏洛克的電話號碼,並按了下去,同時看著面前已經陷入瘋癲的女人,「你不應該這麼做,你不能以自己單方面的想法,去決定他人的生死,超越了法律。」
「法律只是有錢人的玩具,」安吉拉露出嘲諷的笑容,「難道你不明白嗎,華生.……現在就連學校里的孩子都不會這麼天真了。」
「但是你,安吉拉你不是道德的標杆,你說得如此正義凜然,不過是為了滿足你的控制慾望,掌控生死的殺欲。」
「那的確很希吸人,讓人慾罷不能。」安吉拉歪歪頭,「華生醫生,知道嗎?」
「這裡是我的審判之地,你和你的警察朋友們,不該出現在這裡。」
「所以,」華生苦笑。
「所以,你們的小把戲顯然騙不了我。」
「一個偵探小說家自然樂意幫助警方辦案的,一個拙劣的表演,我想現在那位偵探小說家的病房裡應該已經換人了。」
「.……」此刻的華生感覺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了,一會想著該死的夏洛克怎麼還不來,一會卻又想著,真應該讓夏洛克聽聽他費心準備的誘餌得到當事人的差評了。
「所以,你要殺我?」華生問道。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做。」安吉拉點頭承認。
「可你在告訴我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不是嗎?」
「是的。」
「但你也跑不掉的。」
「你不明白,華生。」安吉拉揉了揉眼睛,突然一笑道:「我並沒有打算逃。」
這麼說著的時候,安吉拉突然靠近了桌子,眼睛死死的盯著華生,嘴角揚起一個笑容,說道:「因為我已經厭煩了默默做自己一個人的。」
「你把自己比作英雄?」華生昏昏欲睡。
「是的,而你,就是這個結局的收尾。」安吉拉推開了身後的椅子站了起來,「你應該感覺榮幸的,華生。」
「你的死亡,代表了我對這個世界所謂法律的嘲諷。」
「我的豐功偉績,需要世人知道.……」
「你生病了。」華生輕聲問道。
連環殺手有著絕對的掌控欲和表現欲,但安吉拉的表現顯然不對勁。
連環殺手喜愛讓警方跟著他的身後擦屁股,喜歡躲藏在暗處看著他們束手無策,喜愛他的故事廣為留傳,但更多的是喜愛這份神秘。
什麼能夠讓一個人放棄保持神秘哪,謝謝他的遊戲?
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連他自己都無法掌控的。
「.……」安吉拉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癌症.……晚期。」
「我只能說,這真是令人感到遺憾.……」華生虛弱的笑了笑,「雖然我一點都不這麼覺得。」
「一點都不遺憾,華生醫生,因為我找到了更宏大的目標。」安吉拉一邊笑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槍,「一直以來我都是用難以被人察覺的方式……事實上,我是第一次用槍,」
「我應該感覺榮幸嗎?」很用槍指著頭的華生諷刺道。
「因為你是不同的,華生醫生。而我也想在最後,用這個做為結尾。」
「我能最後問一個問題嗎?」華生無力的將身子的全部重量放到了椅子的靠背上,同時不知是該慶幸對方用藥的不準確,還是自己的意志太堅定,到現在都沒有昏倒。
「哦,華生醫生,請放心,我對葯的把握很有信心,所以你現在沒有昏倒並不是因為你的意志多麼的堅定。」安吉拉像是看穿了華生的想法,繼續道:「這也是一個,我從沒在人清醒的時候.……」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所以,你完全有這個權利,最後一個問題,華生醫生。」
聲稱第一次用槍的安吉拉打開了保險栓。
「你所謂更宏大的目標是什麼?」華生問道。
「好問題,」安吉拉顯然被華生的這個問題愉悅了,「我的事迹會被人廣頌……你說,會有多少人因我而覺醒哪?」
「.……」華生感覺自己真tmd無語了。
「我其實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安吉拉說這話的時候,視線移到了自己的□□上,「是他給了我啟示,他是撒旦.……不對我來說,他是上帝派來的使者。」
他.……
雖然安吉拉的聲音到最後接近於自言自語,但華生卻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那個他……是他嗎?
「所以,為了偉大的事業,再見了,華生醫生。」隨著安吉拉的聲音響起。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