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宿醉
虞舟在畫廊忙到7點才離開,薑峨姑姑留她一起吃晚飯但她拒絕了,理由是要回去陪薑泓共進晚餐。
在薑峨姑姑曖昧的眼神中,虞舟及時撤離了。
停車場轉了半圈她終於找到了熟悉的銀灰色的七,正準備上車,忽然車頭前出現了一個人。
“哇哦。”虞舟趕緊關上車門,難不成運氣這麽棒還能線□□驗碰瓷?
眼前的男人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染著一頭冷棕色的頭發,相貌英俊,目光冷漠地看著她,那種眼神不知道還以為兩人之間有一段愛恨情仇的故事呢。
“這位帥哥,有事兒您開口啊。”虞舟抱著胳膊笑著道。
詹弋走到她的麵前,直接道:“你買走的畫我買了,價錢你隨便開。”
虞舟看了一眼自己的後備箱,原來是為畫來的啊。
“不賣。”她笑著轉頭,果斷拒絕。
詹弋冷峻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他不懂她拒絕的理由。
“畫是人家送的,轉手就賣了太不尊重人。”虞舟客客氣氣地道。
詹弋了然,冷淡的眉眼放鬆了幾分,道:“不用給他麵子,你賣給我就是。”
聽這語氣,他與那位詹老板認識啊。不對,怎麽看起來麵相也有幾分相似啊。
“你是詹老板弟弟?”虞舟大膽猜測。
詹弋聞言,立馬又恢複了那幅冷若冰霜的模樣:“胡什麽,賣還是不賣。”
“不賣。”
詹弋:“……”
“我可以走了嗎?”
“不能。”
“意思是我要肯賣了你才許我走嗎?”虞舟歎氣地問道。
詹弋一言不發,顯而易見。
虞舟重新審視了一番眼前的男孩兒,真的是男孩兒,雖然眼神冷漠長相又偏冷峻,但怎麽呢……也許是他額前耷拉著的柔軟碎發,也許是他語氣中那股較真的勁兒,不得不讓她覺得他隻是一個努力裝作成年人的男孩兒。
“是你畫的,對嗎?”虞舟注意到他的手指,那上麵似乎還有未完全洗去的顏料的殘跡。
詹弋道:“那不是屋子裏最貴的畫,你選錯了。”
“你都聽見了?”虞舟挑眉。
詹弋:“廢話。”
“我可以選最貴的,也可以選最有意思的,選擇權在我。”鑒於他是原作者,虞舟多了兩句,“既然現在詹老板將它買下送給我了,那所有權就歸我,如果你想買回去也可以,等我看懂了就還你。”
詹弋蹙眉:“你不懂要回去做什麽?”
“研究啊。我決定從這副畫開始培養我的藝術細菌,不定有一就有鑒賞畫畫的能力了呢。”虞舟笑著道。
詹弋聽著,眉頭越皺越緊。本應該高興她能在幾十副畫作裏一眼選中他的,但被她選中的方式以及聽她的解釋,他怎麽生不出一絲欣喜來呢?
虞舟見他已經離開車頭站到一旁了,果斷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離開前降下車窗,探出腦袋道:“畫家,我會好好收藏這副畫的。”完,一腳油門踩下,離開了。
詹弋再不滿,也隻能對著尾氣生悶氣了。
……
晚上8點,薑泓到家。
他一抬頭就看到往常掛著黃永玉的畫的地方被一幅不知名的畫取代了,畫上不知畫的是向日葵還是世界爆炸後炸出來的色彩斑斕。
“是不是也瞧不太懂?”虞舟不知道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姑姑畫廊裏帶回來的?”
“嗯。”
“我不是讓你別花錢?”
“別人送的。”虞舟側頭,“一分錢沒花。”
薑泓不得不再多問一句了:“誰送的?”
“詹若鴻。”虞舟著他的名字,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他溫和的模樣。
薑泓的眉頭一下子就鎖緊了,表情有些複雜。
“他和你有過節嗎?”虞舟見他這副表情,活像是被人綠了一樣……啊呸!她胡什麽呢。
薑泓奇怪地掃了她一眼,道:“你覺得他人怎麽樣?”
“挺好的啊。”第一次見麵就送禮,多拉好感。
薑泓的表情更複雜了,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虞舟感興趣了,追著他問道:“這詹若鴻什麽來頭?很厲害嗎?你怕他嗎?”
“幼稚。”薑泓整理了神色,往客廳走去。
虞舟緊追不放:“難道你被搶過生意?”
“沒有。”
“那就是搶過女人?”
“嗬。”
虞舟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個“嗬”很有細品的價值啊。
“詹老板看起來是比一般的中年男人要有品味得多,起碼做到不油膩這一點就很難了。”虞舟跟在薑泓的後麵,尾隨他走到了吧台旁邊。
薑泓鬆開領帶放在一旁,抬了抬下巴:“調杯威士忌。”
“不會。”
薑泓歎氣,自己動手。
“我想喝瑪格麗特。”她笑著道。
“不會。”他原樣回她。
虞舟撇嘴:“這個詹若鴻到底怎麽你了嘛,難不成他……和你有一段?”
薑泓險些打翻了酒瓶子。
虞舟見他這樣大的反應,瞪圓了眼睛。
薑泓狠狠地放下酒瓶子,慢條斯理地開始擼袖子,眼神冷冷地盯著她。
“家暴是犯法的。”虞舟跳下吧台的高凳。
“嗬。”
“不對,我們有名無實,不是家暴,是故意傷害罪!”虞舟又往後撤了一步。
薑泓:“……”這都什麽跟什麽。
他卷起了袖子重新拿起酒瓶子,不管她的張牙舞爪,隻道:“你離他遠點兒,別招惹出事情來。”
“你不清楚我怎麽防著出事兒嘛。”
“你知道詹若鴻號稱什麽嗎?”薑泓喝了一口酒,側頭看她,眼神就像是獵豹在對一隻兔子虎視眈眈。
“……什麽?”
“女性殺手。”
詹若鴻在圈子裏久負盛名,不僅是他生意做得大,更是因為接觸過他的女人鮮少有人沒有愛上他。就憑這一點,在G城已經是打不敗的神話了。尤其是對付年輕的姑娘,簡直是手到擒來。
虞舟疑惑:“他不像是隨處留情的人啊。”
薑泓警惕地看著她。
“我這是公正的評價,絕對不是對他有好感,你放心吧,你頭頂上不會帶綠的。”虞舟拍了拍他的肩膀。
薑泓:“……還真是謝謝你。”
“不過呢……”虞舟話鋒一轉,笑著瞟他,眼波如水,“你呢?難道你都打不敗他嗎?”根據她們婚禮那的情況來看,無數女人的眼刀差點將她斃命當場,論魅力,薑少應該不會輸給詹若鴻才是啊。
薑泓皺著眉頭咽下一口酒,哼笑了一聲:“有什麽意思呢?女人不是附屬物,並不是越多越好。”
虞舟本意是想逗他來著,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句觸動她心坎的話。
“砰!”她抽出瓶塞,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啊,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我陪你。”
薑泓很欣賞這種她這種突如其來的義氣,但還是不得不提醒她:“你的酒量還是早點去睡吧。”別以為婚禮那他沒瞧見,她端著兩杯香檳走完了全場,人家看著他的的麵子不跟她計較,她還真以為是遇到的都是好人呢?
“你這樣我就不服了。”虞舟一聲放肆冷笑,仰頭一口悶,然後翻出杯底給他看,“不才在下正是我們生物學院的酒神。”
“……”
酒神,久仰。
薑泓本以為她隻是逞能而已,卻沒想到她真的有幾分實力。開始的節奏還比較慢,可在他都有些醉意了之後有些事就不受控製了。
虞舟醒來的時候是淩晨四點半,她撐著迷朦的雙眼仔細看了一圈後,發現她睡在薑泓臥室的……地上。
薑泓一人獨占寬大的床,睡得很是香甜。
虞舟也沒有多想,她就覺得地上睡著硬床上軟和點,於是努力往上爬了兩步,半個身子一翻,成功地墮落進了薑泓的大床上。
身旁的響動驚擾了薑泓,他撐著眼皮瞥了一眼,翻過身,繼續睡過去了。
清晨,玲姐從地上收拾了七八個酒瓶子。
“呐,這是喝了多少。”玲姐敬畏地看向二樓,那兩人都還活著嗎?
顯然還活著。
兩人的酒量雖然不相上下,但薑泓畢竟是久經沙場,醉了之後醒來得也早一些。他揉著額角看著身旁的女人,實在不明白昨晚為何要與她拚酒,他從來也不是貪杯的人更不是喜歡酒後沾點什麽便宜的人。
所以,何至於要和她喝到宿醉的地步?他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醒醒。”他拍床。
虞舟的臉趴在軟軟的枕頭上,整隻腦袋都埋了進去,他發出的響動對她毫無影響。
“虞舟。”
薑泓喚不醒她,無奈率先下床洗澡。
他人一進浴室,後腳床上的人就彈了起來。
“要死了。”她嘴裏念叨著,飛快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著,還好,並未發生更荒唐的事。她其實早就醒了,隻是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方式麵對這樣的場景,隻能選擇裝死。
而後,她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薑泓的臥室。
薑泓洗了個澡出來,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嗬。”他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顯然猜到了發生了什麽。
荒唐一夜,虞舟頭疼欲炸,到了晚上才恢複過勁兒來。
玲姐上樓問晚餐吃什麽,虞舟撐著腦袋,白著一張臉道:“喝粥吧。”
“你都喝了一的粥了。”玲姐同情地看著她,“要不吃點兒麵條吧?”
“不了,我就喝粥。”虞舟白著一張臉,一貫元氣十足的臉蛋上寫滿了追悔莫及。
玲姐點頭:“那我讓廚房做去。”
虞舟點點頭,重新捧起了漫畫書。
窗外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虞舟飛快起身朝窗外看去,果然是薑泓的車子回來了。
他依舊西裝筆挺地下車,闊步朝大門走來,還是那副氣宇軒昂的模樣。
佩服。虞舟服得不能再服了,都是一樣的醉,有些人在家裏窩了一一日三餐都是粥,有些人卻精神抖擻著去上班,不定還順手簽了好幾個億的合同。
殊不知,氣宇軒昂本人走進家中的第一句話是“有粥嗎”。
玲姐點頭:“有。”今準備地非常充分。
薑泓瞥了一眼二樓,道:“她下樓過嗎?”
“沒呢。”
“喊她下來喝粥。”
“好。”
虞舟趴在門上什麽動靜也沒聽到,直到玲姐敲了門。
“夫人,先生請你下去呢。”
虞舟點點頭,鎮定自若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