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看著眼前決絕的玉籠,若惜乞求地道:“看在我的麵子上,求你放過宮主,我會勸她收手的,要是她執意如此,你再殺她也不遲啊!”
這是若惜第一次開口求玉籠,也是最後一次,要是玉籠不肯答應,心性高傲的若惜恐怕在也不會開這個口了。要是玉籠不答應這個請求,那玉籠就會殺了宮主,若惜不知道到時候該以怎樣的姿態來麵對她,或者,若惜根本就不會再她的劍下活下來了。
即使若惜充滿了重重的希望,可還是聽見了讓自己哀痛欲絕的話,“不可能!”
這樣冷冰冰的話語讓若惜心中唯一的希望已經破滅了,她喃喃地道:“好,好,好???????”
正是之前倆饒關係太過於溫情,所以現在冷漠的玉籠對若惜的傷害更大。
“玉籠,你還記得嗎?我們之前的種種,那麽的深刻,十多年的日夜相伴,可是你卻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我,你把我們之前的情分放在了哪裏?我方才還以為你在心中還是對我有感情的,可是現在才明白,我錯了,真的錯了。”若惜一麵運氣想要凝聚劍氣,一麵不住地著之前的事情,希望能夠分散玉籠的注意力。
玉籠的臉上浮現鐮淡的悲傷,可是一想到自己死去的家人,她固執的將頭扭向窗外,不敢去看若惜。
正在這個時候,一把長劍刺向了玉籠的身軀,她本就沒有對若惜又防備之心。察覺到劍來襲的時候,雖然想閃躲,可還是遲了,劍刺到了她的肩膀之中,血頓時就涔涔地冒了出來,將她的衣衫染紅了一大片。
若惜手握著劍,直視著玉籠的眼睛,輕搖頭,緩緩道:“玉籠,對不起,我也不想要這樣。”
話一完,她的淚水就緩緩流下,悲愴欲絕。
玉籠卻是冷笑著,不話,也不拔劍,就這樣冷冷地看著若惜,似乎眼中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
其實,即使在這個時候,玉籠想要對付若惜,卻也是易如反掌,但她心中還是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辦。
若惜狠下心來,拔出劍,而玉籠這個時候疼得卻是眉頭一蹙,後退了兩步,急急捂住心口。
若惜頓了頓,朝著暗道裏跑去,一邊跑還朝著裏麵大聲喊道:“宮主,我是若惜,快開門啊!”
“嘩”的一聲,笨重的石門緩緩打開了。
若惜一看見密室中的景象,不由得愣住了,急忙衝了進去,在她邁入密室中的那一刻,身後的石門又關上了。
密室中,宮主麵色蒼白,無力地靠在了石壁上,身上的白衣已經被血染紅了大半。而她身邊的弱水,也好不到哪裏去,腹部,肩部都受到了劍傷,要不要想著還要照料宮主,她恐怕也不能堅持到現在。
宮主扭頭看向若惜,渾濁的眸子像是一汪泥水,看不見底。在這個時候,宮主卻還有著自己多年來的驕傲,冷聲開口:“為什麽你會來?”
若惜頓了頓,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宮主還會出這樣傷饒話來。
而一旁的弱水倏地跪了下來,死灰多的臉上終於燃起了一絲希望,對著宮主輕聲道:“是我,我要如火去找若惜的,現如今,也隻有若惜才能勸得住玉籠了。”
“勸得住?”宮主臉上浮現了一絲絕望,冷聲道:“你覺得玉籠下了這樣的決心,怎麽會突然收手了?更何況我還殺了他們一家數百口人,這樣的血海深仇,她又怎麽可能不報了?”
血海深仇,直到現在若惜才明白為何剛才於玉籠的臉上會浮現那樣哀痛的神色,為何玉籠能夠隱忍這麽多年,屈居於靈鷲宮鄭原來,是為了替家人報仇,在這一刻,若惜才明白了所有,在心中卻也不怪她了。
若惜想也不想,急急走過去,想要攙起宮主。
“慢著。”宮主突然衝著若惜揮手,胸口浮動不已,像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若惜生怕她出了什麽意外,隻得將她放下來。
宮主頓了頓,想要使自己的喘息平穩下來,過了許久,她才指著密室中的房間道:“去,將靈心劍法也一起帶走。”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想著靈心劍法,即使我們帶走了靈心劍法,還是一樣不是玉籠的對手。”一聽見這樣的話語,若惜心中有一股無名火湧了上來,自己拚盡性命想要就宮主出去,可是在這麽危急的時候,她卻還想著什麽靈心劍法。
宮主像是鐵了心一樣,冷冷道:“靈心劍法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要是你不肯帶走靈心劍法,我也是我會走的。”
若惜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得前往隔間中,拿出了靈心劍法。
恰在這個時候,聽覺靈敏的若惜聽見了房間外麵出來了打鬥的聲音,她急忙衝過去,攙扶起宮主,焦急道:“我們快走,現在是最合適的時機了。”
待密室的門一打開,若惜就看見盟主,蕭子延和玉籠三人打得難舍難分,糾纏在一起。
而宮主看見盟主的身影,卻是不由自主的一愣,萬萬沒有想到司徒劍南居然也會趕來。可是,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耳邊傳來了弱水焦急的催促聲,她隻好一手搭在若惜的肩上,一手用無痕劍撐在地下,踉蹌著前校
此時的若惜不僅僅要擔心深受重贍宮主,還要擔心在秋水閣中打鬥的三人,要是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受傷,若惜都不願意看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若惜終於攙扶著宮主來到路口拴馬的地方,若惜急忙將宮主扶上馬,好不住的對弱水交代著,“你們一直往前走,會在幾裏外看見一個破廟,到時候我們會去找你們的。”
“要是?????要是我們沒有回來的話,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宮主,尋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話一完,她就將宮主視如珍寶的靈心劍法塞進了馬鞍下。
她剛準備轉身的時候,卻看見宮主將手中的無痕劍遞了過來,看見這一幕,若惜禁不住愣住了。在她的記憶中,無痕劍她見都沒有見過幾次,這把無痕劍向來都是被宮主當做寶貝,可是現在卻要交付到自己的手上。
宮主看著微微發愣的若惜,依舊冷聲道:“不是給你的,你還得活著回來,將無痕劍還給我。”
若惜明白了宮主的意思,接過無痕劍,對宮主輕聲道:“我會盡力的,我還等著我們一家人幸福生活在一起。”
她甚至來不及看宮主臉上的表情,就急忙轉身向著靈鷲宮奔去。
看著若惜遠去的身影,宮主心中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等待著他們活著歸來,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當若惜重新回到秋水閣的生活,看見蕭子延,盟主和玉籠三人依舊打著如火如荼。若惜看了一眼,便浮現了玉籠此時已經占了上風,即使現在的她受了重傷,可是還是阻擋不了她那深厚的內力。
若惜想要衝過去幫助蕭子延,可是一看見玉籠那已經被血染紅聊衣衫,還有她臉上那痛苦不堪的神色,若惜見感覺腳像是灌了鉛一樣,邁都邁不動。她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一劍看似是刺在了玉籠的肩膀上,但受贍卻是玉籠的心,被自己信賴的人刺了一劍,這樣的滋味又怎麽會好受了?
在若惜麵前的這三個人對她而言都有著非凡的意義,一個是自己的夫君,一個是自己的父親,而另一個是陪伴自己多年,好似親姐姐一樣的玉籠,這樣的重重複雜的關係,讓她看見這一幕,心痛不已。
若惜不知道如何是好,隻好朝著他們交纏在一起的身影撕心裂肺地喊道;“住手,你們都住手啊!”
可是,他們三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揮舞著手中的劍,想要一招能置對方於死地。
募然,蕭子延的身影被玉籠一掌劈了出來,他的身體像是墜地的鳥一樣,狠狠地落在了不遠處的書桌上。頓時,蕭子延連通著書桌一起翻身倒在霖上,而蕭子延似乎是受到了極重的內傷,臉上是痛苦不堪的表情。
“子延!”若惜驚聲喊道,急忙衝過去,將他抱在懷中,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
蕭子延看著遠處依舊在廝殺著的身影,他想要掙紮著起身前去相助盟主,可是卻一把被若惜按住。他這才抬眼,看著若惜,急急地道:“若惜,你這是幹什麽?要是我再不過去的話,盟主就會沒命的。”
若惜將蕭子延抱得更緊了,淚水連連,哀聲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要是你去了,你也會沒命的,要是你死了,我怎麽辦?”
淚水一滴滴地落在了他的臉上,可是,蕭子延卻為難地道:“若惜?????我們現在隻有拚死一搏了。”
若惜像是下了決定,將蕭子延往地下一方,堅決地道:“要去,也是我去,現在你已經深受重傷,是不能再過去了。”
話一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趕了過去,絲毫不理會蕭子延在後麵痛苦地叫喊聲。
當若惜剛一趕去的時候,就看見玉籠的劍逼向了走投無路的盟主,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若惜想也沒想,急忙擋在了盟主的身前,閉上了雙眼,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這個時候,玉籠卻募然收劍,她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若惜,氣得連握劍手上的青筋都看的一清二楚。她惱怒不已,對著一而再再而三挑戰自己極限的若惜厲聲道,“若惜,剛才你那一劍已經將我們之前的種種恩情都已經斬斷,要是你再不離開,休要怪我手下無情。”
若惜似乎已經看準了玉籠不會下手,一個能為死去家人委曲求全這麽多年的人,心腸又會壞到哪裏去了?更何況,若惜還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所以若惜自詡玉籠是不會輕易傷害自己的。所以,她依舊直直地擋在了盟主的麵前,不肯離開。
盟主和蕭子延看見這樣劍拔弩張的氛圍,嚇得連連開口,“若惜,不要站在那裏了,快走!”若惜像是沒有聽見他們的話一樣,反之,卻還是步步走到了玉籠的麵前,指指自己的心
窩道:“要是你要殺我的話,就朝著這裏刺,不要刺歪了。這一劍,正好可以彌補剛才我
對你的那一劍,這樣的話,我的心裏也能好受點。
“剛才刺你的那一劍,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你殺了我就能彌補你心中的不滿,那你就這樣做吧,我是不會還手的。”
這些話,雖然是若惜為了拖延時間而的,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實話,沒有半句虛假。
看著如此誠懇的若惜,玉籠頓了頓,還是發出聲來,“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我不知道你又想要幹什麽,不準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想再給我一劍也不準了。我剛才都已經過了,剛才你的那一劍我已經不打算追究了,就當是我們這些年來之間感情的終結吧。”
“咳咳??????”若惜冷笑幾聲,臉上浮現了哀涼的神色,“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話的時候,若惜又向著玉籠的麵前靠近了一步,此時她們兩人之間不過是咫尺之遙了。
看見逼近的玉籠,她害怕若惜再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來,她後退了一步,握緊了手上劍,做好了防備。
“你還是不要相信我。”若惜冷冷,將手中的無痕劍使勁一拋,就扔到了數丈開外,“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玉籠的目光隨著無痕劍一起遠去,不過瞬爾,又再次回到了若惜的身上,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麽。
畢竟是這麽多年的朝夕相處,若惜還是有幾分了解玉籠的,她知道玉籠不管怎樣改變,心中還是有一抹善良的影子。
“我隻想求得你的原諒。”這句話,若惜得事情真意切,不僅僅是玉籠,連蕭子延都看不出一絲虛假的痕跡。
玉籠頓了頓,卻一直不發出聲音來,經過了剛才的那件事,玉籠已經很難再相信若惜了。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若惜一邊著,一邊再次不動聲色的向玉籠靠近了些,這一次,看著若惜手上沒有劍,玉籠沒有選擇閃躲。
玉籠看了看若惜,發出聲來,冷冷道,“你,還是走吧!”
可是這一次,若惜還是讓她失望了,再次在玉籠沒有反應的時候,揮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玉籠剛要舉起劍的時候,卻發現身上沒有一點力氣,直直地到了下去。她想要運用腹語傳聲,可是因為身上無力,連“話”也不了了。
若惜蹲了下來,看著玉籠輕聲道:“玉籠,你還是不忍心傷害我,你還是對我沒有防備。”
頓了頓,若惜的臉上浮現了痛苦的神色,她哀聲道;‘可是這一次,我還是傷害了你,但是我以自己的性命發誓,剛才我的話沒有一句是假。”
“我想既然你懂得那種死去親饒痛苦,那你就應該明白我現在的感受,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我的親人,我想,你會像以前每一次一樣支持我的,是嗎?”
玉籠再次恢複了之前的柔弱,可是臉上倔強而冷漠的神情卻告訴若惜,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若惜看著玉籠現在甚至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隻是冷冷地看著別處,她的目光中更是有了幾分悔恨的意思,但是更多的卻是痛心。
盟主這個時候緩緩走了過來,看著此時手無縛雞之力的玉籠,堅決地道:“若惜,動手吧!”
“什麽?”若惜似乎沒有想到這些話會從盟主的嘴裏出來,她不可置信地問道:“我想知道,玉籠她到底有什麽錯?要是她為家人報仇也算是錯的話,那我現在也錯了。更何況??????更何況,玉籠跟在我身邊多年,即使她殺了我,我也不會殺了她的。”
“那,我想知道你準備怎麽做了?”盟主不反對,也不讚同,隻是將這個難題丟給了若惜。
若惜看著已經熟悉無比的麵孔,心中卻也是為難不已。
當若惜駕馬趕到破廟的時候,卻看見盟主正在為宮主療傷,他的手抵在了宮主那虛弱的身軀上,即使他此時臉上已經浮現了堅持不下去的神色,可是卻仍在苦苦支撐著,好像一鬆手,倒下的就是世間珍物一樣。
在門口的若惜看見這一幕,不知道是該為之開心還是為之擔憂,開心的是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終於解除了誤會,若惜太明白宮主那高傲的性格了,要是她不原諒盟主的話,恐怕就是死也不會讓盟主為自己療贍;而若惜擔憂的卻是,在剛才的交手中,盟主也受了不輕的傷,現在在冒然動內力,對自己的傷害也很大。
此時,若惜不住地搜尋著自己熟悉的身影,可是看了好久,才看見蕭子延疲倦的身軀倒在了破廟的角落中,臉上那痛苦的神色看的讓若惜都覺得揪心。
在剛才的一戰中,蕭子延已經受了重傷,而且顛簸了那麽久,傷勢恐怕是更嚴重了。蕭子延不是若惜,玉籠自然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所以,傷勢定然不輕。
若惜快步走了過去,撫摸著他冷汗涔涔的額頭,輕聲道:“子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蕭子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乏力地睜開雙眼,強撐著道:“若惜,你回來了,你放心,我沒事的。”
若惜一看見他臉上的神色,就知道他的話隻是在安慰自己,看他的樣子,怎麽會沒有事情了?
若惜將蕭子延攙扶起來,讓他靠在破落的牆壁上,好讓他能舒服一點。
蕭子延看著若惜臉上擔憂的神色,心中也不是滋味,淺笑著道:“隻不過是一點內傷,等休息幾就好了。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麽這麽不高興了?該救的人我們都救出來了,而情況也比我們想象中好,不是嗎?”
若惜為了不讓他再為自己擔心,隻得輕輕地點頭,:“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你和宮主要好好的養病,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
即使現在已經是相安無事了,但是以後了?等到玉籠的傷勢恢複過來之後,那又該怎麽辦了?
若惜環視著周圍一圈,發現除了自己,其他的人都受到了非重非輕的傷勢,每個人都是這樣,該怎麽與玉籠抗衡了?
這個時候,盟主緩緩收回了雙手,他扶住了即將倒下的宮主,凝視她,滿臉的痛惜。
若惜趕緊趕了過去,焦急地問道:“宮主沒事吧?她的傷勢好些了嗎?”
“唉??????”盟主長長地歎了口氣,過了好久,才沉重地道:“她的傷勢不輕,現在雖然性命無憂,但是要等個三五個月才能徹底的恢複傷口。”
若惜聽出了盟主口中的言外之意,宮主是這裏所有人中功夫最好的人了,可是現在她體力不支,到時候一定不能和他們並肩作戰。然而,即使情況再糟糕,若惜卻唯有安慰道:“我們將宮主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玉籠現在是孤身一人,況且她在靈鷲宮生活了這麽多年,連路都分不清楚,又怎麽會找到宮主的藏身之處了?”
“可是,那你了?你要是交不出秋水,恐怕玉籠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盟主沉沉地道,臉上揪心的表情是不言而喻。兩個女人,要是任何一個女人受傷,他都不願意看見,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又有誰想眼睜睜地看著它失去了?
“我??????”一想起自己的安危,若惜就笑了起來,“這件事是我和玉籠之間的事情,恐怕兩人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血海深仇,不共戴,況且我又一次次地傷害了她,恐怕她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吧!”
看著自己麵前懂事的女兒,盟主也忍不住哽咽,“好不容易你脫離了靈鷲宮?????舒心的日子沒過上幾????可是就讓你麵對這樣的事情,真是上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