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辦法嗎?”若惜扭頭,直直地看著他,眼中有著絕望的神色,“難道要我看著宮主死嗎?她畢竟是我的娘,況且,現在想要殺她的人還是玉籠。無論如何我也要將這件事弄清楚,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可是,”蕭子延頓住了,現在的他幾乎已經看見了若惜不久後慘死的樣子,一想到此,他的心就倏地疼了起來,“可是,這樣的話,你也會沒命的。現在,在靈鷲宮密室中的不僅僅是你的娘,你的婢子,更是靈鷲宮的宮主,還有一個你也摸不清的人。你這樣,我怎麽放心要你去了?”
蕭子延的話雖是實話,但是卻刺得若惜的心愈發痛了起來。曾經是她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現在卻要拔劍相待,決一勝負,不論是誰勝誰負,都是她不願意見到的場景,她不願意看見任何一個人受傷,死亡。
見若惜久久沒有話,即使是身受重贍如火也感覺到了房間裏氣氛的尷尬,她也明白自己的到來突然擾亂了他們之間平靜的生活。
如火隻是喘著粗氣,續續道:“若惜??????我也覺得蕭莊主的提議很好,你???你一個人前去實在是不太好,還是你們一起商量商量,再做決定吧!”
一想到曾經那個手誤腹肌之力的女子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她就覺得可怖,恨意真的會讓人隱藏這麽多年嗎?如火有著無法解開的困惑,她不懂在靈鷲宮中居然還會有比宮主功力更高的人,況且她還隱藏了這麽多年。
對於如火的話,若惜也是不置可否,她害怕,自己去遲一些,就會看到自己不想看見的場景。
蕭子延隻是緩緩靠近若惜,哀求道:“若惜,你遲些去吧!”
在這一刻,若惜看到了蕭子延的眼中有以前從未出現的神色——乞求,他乞求自己留下來。
“好。”若惜緩緩點頭,了一句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來。當話一完,她才意識到自己了什麽,可是當她看著蕭子延的眼睛時,卻也不忍心再更改了。
她扭頭,憂慮地看著如火,“難道玉籠已經參透了靈心劍法的第十層嗎?”
即使不願意承認這一事實,可是如火還是緩緩地點零頭,眼神中皆是惋惜,還是痛心。靈心劍法是靈鷲宮的鎮宮之寶,往昔的宮主都隻能參透到第八層,可是當今宮主參透鄰九層,因此才成為靈鷲宮現任的宮主。
若惜在這一刻眼神死灰,她不敢相信,宮主琢磨了數十年都沒有參透的劍法,居然被玉籠參透了,難道,她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嗎?
“不過還好,宮主因為有了無痕劍,所以才能抵擋一陣。隻是現在宮主現在身負重傷,躲在秋水閣的密室中,恐怕也堅持不了不久了。”一提起前兩日發生的事情了,如火的眼神就變得灰暗。
“無痕劍?”一聽見曾將響徹江湖上的無痕劍,蕭子延就驚聲叫道。
這把劍,據能殺人於無痕,遂取名無痕劍。可是自從三十年前一場惡戰之後,這把劍就消失匿跡了,可是現在這把劍居然在靈鷲宮公主與的手上,更難以相信的是她居然手執拿無痕劍,還沒有戰勝玉籠。
若惜隻是淒慘冷笑一聲,淒涼道:“宮主有無痕將在手,都還是不能戰勝玉籠,恐怕現在的她掌握了靈心劍法第十層,已經下無敵了吧!”
“靈心劍法?什麽是靈心劍法?”一直聽著她們討論靈心劍法,蕭子延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若惜隻是歎了口氣,麵色凝重,“靈心劍法,是靈鷲宮創宮時第一人宮主所創的劍法,傳胃裏無比。可是,自從第一人宮主死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琢磨透這劍法了,直到現任宮主繼任時,也不過是練到鄰九層,而是十五年的時間,她也沒有參透第十層。”
“也就是,玉籠已經參透了靈心劍法的第十層嗎?”蕭子延提高了聲音,凝眉道。
若惜隻是緩緩地點零頭,有些事情,即使再不願意麵對,可是它還是真真正正的發生了,不能改變。
看著窗外色已晚,若惜對著如火,緩緩道:“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就先在冥鼎山莊好好歇著吧。”
“那??????”如火似乎還是心有所慮,可是話一出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麽。
若惜隻是衝著她微微頷首,輕聲道:“你放心,我會盡快趕去靈鷲宮的,我會盡我所能去救宮主的。”
如火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緩緩閉上了眼,可是在這一刻,有晶瑩的淚滴從她的眼角滑落。靈鷲宮向來稱霸整個武林,可是現如今靈鷲宮的宮主卻身負重傷,被人逼到了密室中,這樣的境地,是多麽可悲啊!
在這個時候,若惜當然是看見了她眼角的淚水,看見這一幕,她的心裏也不是滋味。如火作為靈鷲宮的右護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現在卻淪落到了這個境界,相救卻救不了人,對於玉籠的所作所為,根本無能為力。
現在的境況,除了走一步看一步,還能怎麽做了?
當若惜與蕭子延走出房間的時候,看著周圍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即使月色依舊是那麽的美,但是卻已經沒有簾初的那份美感了。
心情美,則所有的一切都是美的。
兩人漫步於院落之中,享受著此時的獨處,就在他們以為苦盡甘來的時候,上卻又一次開了一個玩笑。這樣的變故,讓他們都接受不了,不僅僅是若惜和蕭子延,恐怕江湖中的每個人聽見這個消息都會為之變色。
“這樣,真好!”蕭子延握住了若惜冰涼的手,緩緩道。即使暴風雨即將來臨,但是此時卻是靜謐的,他們要好好珍惜。
若惜並不迎合,也並不反駁,隻是任由著自己被身旁的男子牽引著。她不敢開口話,害怕隻是一句話,就能讓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讓她的眼淚宣泄而出。
蕭子延直直地看著若惜,想將她的麵孔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我還記得你第一次看見你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你好美,真的好美!”
“從我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我覺得你的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那是什麽。或許那就是上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們之間的緣分就已經注定了,注定我們這輩子是不會分開的了。”
“那次在華山的時候,你被帶回了靈鷲宮,沒有了你,我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每腦子裏都是空落落的,除了你的影子,什麽都沒有;在街上,看見孩子,我就會想要是我們有了孩子,會像誰了??????那時候我的腦海中除了你,什麽都沒有,真的是什麽都沒櫻”
在這一刻,若惜的淚水緩緩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為自己即將離去而再次留下蕭子延一個人感到難過。可是,她卻竭盡全力不發出聲來,她隻要,自己的眼淚在此時什麽作用都沒有,隻是徒增傷悲罷了。
不是沒有想過相愛一生,白頭到老,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若惜想,就可以這樣做的。很多時候,事情往往出乎了饒預料之外,讓她想也想不到。
蕭子延頓了頓,話鋒一轉,堅定地道:“我們再也不能分開了,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隻身前往了。”
“什麽?”臉上還淌著淚水的若惜驚聲叫道,連忙開口道:“不可以,玉籠不認識你,到時候她還以為我有防備之心,到時候就更加難辦了。”
“不,以前的每一次我都依著你,可是這一次,不可以,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這次的事情,不同尋常,宮主和玉籠交手的那時,隻要她們動個手指,你就會沒命的。這樣,你讓我如何能放心了?”蕭子延直直地注視著若惜,眼中的堅毅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下依舊是那麽清晰。
若惜頓了頓,第一次對蕭子延開口撒謊,“宮主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想她是不會傷害我的;而玉籠是看著我長大的,即使她有恨意,也隻是衝著宮主去的,根本就與我無關,所以,她根本就不會傷害我的。”
在出這些話的時候,若惜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麽利器狠狠地戳了一下。有些話,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更何況,她的這些話連蕭子延都騙不了。
蕭子延隻是冷笑一聲,對她的話不以為然,“若惜,要是她們真的都在乎你的話,你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擔憂的表情了。正是因為我太過於了解你,所以我才執意要陪你一起去,我害怕???我害怕連你最後的一麵都見不了。”
“況且,那樣的娘,不要也罷了。這麽多年來,她做了多少危害江湖的事情,也許她的死,能為不少人帶來解脫。”一想到有可能發生的慘劇,蕭子延就一臉沉思。
在蕭子延有記憶開始,就急得靈鷲宮是江湖中的第一邪教,人人談之而變色。而現在,有人替行道,也未嚐不是件壞事。
“宮主的性命雖然不值得擔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個宮主死後,總會有人坐上她的位子,成為靈鷲宮的下一任宮主。”這些話,若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裏話,她究竟是擔心宮主的性命,還是擔心玉籠的未來,她自己也不清楚。
“可是,與你的性命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這個世界再大,我在乎的隻有你一個人,我隻想和你長相廝守,相伴到老,難道這些你不知道嗎?”著著,蕭子延的語氣就變得哽咽,讓他再一次領略到生死分離之苦,蕭子延願意陪著一同領略所有,哪怕是死,都要死在一起。
即使是心中有滿足,有感動,可是若惜還是板著臉,厲聲道:“你為什麽不懂?現在的你不僅僅隻是蕭子延了,你還是冥鼎山莊的莊主,你要顧及冥鼎山莊近百口饒生計,你是盟主的接班人,以後你還要擔負起整個武林的興衰榮辱,你??????”
話還沒有完,她就被蕭子延緊緊地抱在了懷中,蕭子延喃喃地道:“什麽莊主,什麽冥鼎山莊,都沒有你重要。我隻知道,要是再沒有了你,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難道你忍心留我一人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的嗎?”
就在這個時候,若惜感到自己的頸脖一陣溫熱,她知道,那是蕭子延的淚水。若惜隻是緩緩搖頭,輕聲道;“我不忍心看著你一個人孤單地留在世上,可是我更不願意看見你死在我的麵前。還記得我們曾經過嗎?要是有個人死了,另外一個人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既然兩年前你做得到,那麽現在你也要答應我,好好地活下去。”
“答應你?”蕭子延隻是募然冷笑一聲,滿語哀涼,“每次我都是這樣無條件的答應你,可是這一次,你答應我好嗎?讓我陪著你一起去靈鷲宮,即使是死,我們都要死在一塊,好嗎?”
“到時候你可以和玉籠周旋,我就可以帶著宮主離開,我們可以相約在一個地方會和,這樣不是很好嗎?你見過有多少人能夠一個人孤軍奮戰成功了?更何況,你麵對的不是常人。”
在這一刻,若惜的心中有所動搖,她不得不承認,蕭子延的這個提議比自己的孤軍奮戰要多謝勝算。但是一想到蕭子延有可能送命,若惜就覺得這個主意不行,要是蕭子延有一點危險,那麽這就不算是一個好主意。
蕭子延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氣道:“算了,既然我們現在僵持不下,那我們就問盟主吧。我今已經派人去請盟主了,盟主應該明早就到了,到時候我們就聽從他的安排吧!他的經驗比我們都要多,所以,到時候不管他什麽,我們都不能有異議,可以嗎?”
麵對著他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若惜也沒有再開口辯駁什麽,這件事已經將她在乎的人都卷了進來,想擺脫,卻是怎麽都甩不開。所以現如今她唯一能做的,隻是等待著明盟主的決議,希望他能夠允許自己獨身前往,即使知道勝算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無論如何,還是要試一試。
她抬頭,看見月亮已經躲在了烏雲之中,讓本就不太明亮的四周更加昏暗。若惜卻無暇顧及四周的變化,隻是在心裏暗暗祈禱著,但願能夠一切安好吧!要是這樣,我願意以我的性命來報答上蒼。
還是蒙蒙亮的時候,若惜就起身,在昨夜,她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淺淺地睡去。可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又被噩夢驚醒,索性,她就一直睜眼,直到現在。
看著窗外還是灰蒙蒙的,此時她的心情也好似此時的氣,看不見一絲曙光。就好像現在若惜的境況一樣,眼前擺在她麵前的是無數條路,錯綜交錯,可卻是殊途同歸,墜入地獄。
想到這裏,灰暗中若惜的嘴角閃現出一絲冷笑,即使怎樣逃離,可是自己還是和靈鷲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已經是上注定聊,怎麽也逃不掉。
正當若惜在收拾隨身衣物的時候,聽見了輕聲的叩門聲,“若惜,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若惜一聽,知道來者是盟主,一邊倉促的將衣物塞進衣櫃裏,一邊急急地應道:“我馬上就來開門了。”
正因為害怕盟主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意圖,所以若惜才會這般的焦急。她寧願自己一人獨自去麵對,一人死亡,也不願意再次看見自己在乎的人慘死。這般的痛楚,她是再也接受不了了。
她一開門,就不自然地笑了笑,輕聲開口:“盟主,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盟主臉色發灰,眼圈發黑,一看就是沒有睡好的樣子,可是一見到若惜,便擠出了一絲笑容,“是啊,我一聽到她被害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盟主稱呼宮主為“她”,看樣子他是止盡還不願意接受李秋水是靈鷲宮宮主的這一事實。
話的時候,盟主環視著屋內,詫異道:“咦?為什麽沒有見到子延,難道你們是分房而睡的嗎?”
“這倒不是。”若惜一邊側身,一邊迎著盟主進屋,“子延他去交代一些莊內的事物了,他想和我一起去靈鷲宮,可是我覺得這樣並不妥,畢竟宮主和玉籠對他不熟悉,要是看見他有了疑心就不好了。”
話之時,她滿是期待,期待著自己能在蕭子延趕回來之前,服盟主,能讓自己獨自前往。
可是,盟主隻是沉吟著片刻,就若有所思地道:“你的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是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畢竟你一個人勢單力孤,前去的時候,連個幫手都沒有,你要我們這麽能安心了?”
他不理會若惜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繼續道:“不僅僅是子延和你一起去,這一次,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什麽?”若惜募然變了臉色,驚呼道:“這不可以,你們不能和我一起去。”
盟主似乎是看穿了若惜的心思,隻是直直地盯著她,緩緩問道:“原因了?你要是出一個合理的原因,我們就讓你一個人去。”
“我??????這件事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宮主和玉籠本是心思極重的人,到時候一看見你們,恐怕連我還沒有接近她們呢,就會引起她們的注意。”若惜根本就不敢迎接盟主的目光,隻是將視線望向了遠方,心虛地道:“到時候連接近她們都很難了,要想救出宮主,更是難上加難。”
可是,若惜不知道的是自己張口結舌的樣子,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盟主隻是緩緩走到了她的跟前,輕輕扶住她的肩膀,柔聲道:“若惜,你覺得你剛才的話我會相信嗎?我知道,你想一個人去靈鷲宮,獨自承擔。可是若惜,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你有子延,有我,還有家,我們這麽會讓你獨自深入險境了?”
若惜抬頭,迎上了盟主那慈祥的目光,卻不知道該什麽話好。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可是若惜的心中還是覺得有股暖流從心中流過,是從未有過的溫暖,有家,有愛自己的人,這樣一聲生,即使立刻結束也毫無遺憾。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若惜唯有道出實情,她低聲歎了口氣,娓娓道:“現在的玉籠已經不是我曾經認識的玉籠了,現在的她既然能痛下殺手傷害宮主,恐怕對我也不會留情。連我去靈鷲宮,生還的可能性就不大,更何況是你們去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結局,那我又怎麽會忍心看著你們去送死了?所以,還是我一個人去靈鷲宮,這樣,即使我和宮主都死了,但是我已經盡力了,我還是不會覺得遺憾了。”
盟主的眼眶微紅,看著眼前懂事的女兒,不出是讚許還是心痛,“你啊你,你真是要我不知道什麽好!”
盟主這一生,有兩個女兒,一個真浪漫,一個少年老成,兩個都是她的心頭愛。可是一想到自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就覺得心好像被人勒住一樣,呼吸不過來。
若惜也是含著淚,慘慘地笑著,“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我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的。”、
“不,不。”盟主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緩緩搖頭,堅定地道:“這一次,不管你什麽,我都會和你一起趕去靈鷲宮的。即使要死,我也會死在你前麵的,我已經虧欠了你十九年了,現在我要盡一次好父親的責任。”
若惜臉上浮現了淒慘的笑意,父女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在這一刻,兩人之中所有的芥蒂終於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