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若惜就這樣任憑著心愛的男握著自己的手,穿梭在古城的街道上。看著迎麵走來的一個個人,看著他們或滄桑、或風雅、或質樸、或世故的麵孔,在這一刹那,若惜覺得自己曾經經過的種種苦難好像是一個夢一樣,隨著風煙消散,隻有此時現在的感覺才是真實存在的。
車馬轔轔,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看著噴薄的朝陽,若惜自感猶如置身於人間仙境一般。或許是境由心生,要是心情好了,那麽看什麽東西都是美好的一麵。
不知道何時,蕭子延已經停下了步伐,他伸出手在若惜眼前揮了揮,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像是丟了魂一樣的。”
若惜隻是淡淡一笑,卻不言語。
蕭子延看見她這個樣子,卻也不多問,知道這是屬於女子心中獨有的秘密。看著琳琅滿目的接到,蕭子延為難地道:“若惜,你看看你想買些什麽,雖我們的婚事不大張旗鼓的舉行,但是總歸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到時候總不能太過簡陋了!”
這話一,若惜頓時也沒了主意,畢竟她從在靈鷲宮長大,不要知道成親要買些什麽,就連看旁人成親都是沒有過的。她順著蕭子延的目光環視著,也是一籌莫展,“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還是四處看看再吧。”
蕭子延隻是點零頭,就和若惜四處逛了起來,滿目的繁華,可是卻讓他們不知道從哪裏開始逛起。
突然,蕭子延看見了一個首飾鋪,他這才想起來,自從認識若惜開始,她就沒有佩戴過任何首飾,就連發簪,就是那種最普通的一隻銀素簪。他頓時就知道成親需要什麽了,匆匆忙忙的就拉著若惜,朝著首飾鋪衝了進去。
“兩位想要買點什麽嗎?”一進去,鋪子裏的掌櫃就笑吟吟地開口問道。
若惜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是身處何處,她一臉詫異地看著蕭子延,低聲問道:“這裏是什麽鋪子?我們進來幹什麽?”
蕭子延隻是輕點零她的鼻尖,笑道:“你都是馬上要當新娘子的人了,怎麽可以沒幾件首飾了?”
若惜一聽,頭就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連聲道:“不行,我不太習慣戴首飾,這些東西中看不中用,也沒什麽用。”
一旁的掌櫃一聽,就圓滑地道賀起來,“真是恭喜兩位,馬上成親了,可喜可賀。不是我自誇,我們這裏的首飾,不論是簪子,還是龍鳳鐲??????都是應有盡有,兩人一定可以挑選到自己的心頭愛的。”
“是啊!”蕭子延已經走到了櫃台旁,細細挑選了起來,“我看這裏的首飾還蠻漂亮的,再了,你見過那個新娘子成親的時候沒有戴首飾了?到時候我要你打扮的美美的,成為我的夫人。”
一旁的掌櫃也連忙接過話來,奉承道;“對啊,這位姑娘長得這麽好看,配上我們店的首飾,到時候肯定比仙還漂亮了。”
若惜一聽,也忍不住訕笑起來,走到了櫃台前,細細地挑選起來。
看著這滿目琳琅的首飾,若惜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花了,金雕銀鑲的首飾雖然華麗,但是在她的眼裏感覺都是差不多的,隻不過是尋常女子的配飾而已,對她而言隻是形同虛設。
掌櫃看著若惜的神色,以為她是不滿意,再看了看若惜的衣著,知道她的家世一定不差。此時,掌櫃隻是試探地問道:“我們店裏還有些上好的首飾,要不要姑娘也看一看?”
“好啊!”蕭子延搬來就覺得這些首飾就是一些平庸材質,一聽還有上好的貨色,急忙道:“快拿出來讓我麽挑一挑吧!”
當掌櫃打開錦盒的時候,若惜看著眼前的蝴蝶簪子,忍不住愣住了。上好的玉石鑲在金子上,不似尋常簪子的庸俗,即使在不太明亮的屋子裏,她也能看見簪子的周身泛著清冷的光輝,那玉石更是極好的寶物,更是一看便知是上等的青絲玉,此時若惜甚至能看見裏麵宛如青絲在緩緩流動。
看著若惜愛不釋手的樣子,掌櫃也陪笑道:“姑娘隻是好眼力,這支簪子真是我們店中最好的東西了,許多夫人,姐都看上了這支蝴蝶簪子,隻是價格方麵,恐怕?????常人是難以接受的。”
“吧,多少錢。”若惜依舊低頭看著簪子,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掌櫃看了看若惜,又看了看蕭子延,看著他們的衣著確實像是有錢人,頓了頓,才開口道:“三百兩銀子。”
話一完,若惜就忍不住嗤笑道:“我還以為有多貴了,原來也不過如此。”
掌櫃心下一喜,知道存藏多年的簪子終於可以出手了,心中也是一陣竊喜,連話也多了起來,“不怕兩位笑話,這個簪子在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就有了,它雖漂亮精致,但是尋常人一聽到價格扭頭就走,所以姑娘才會得到這支簪子的。不瞞您,相信我,這支簪子兩位買回去,一定是物超所值的,保準你們怎麽看都看不厭的。”
蕭子延聽不得這類虛偽的話,隻是笑了笑,開口道;“行了,你們店裏還有什麽寶貝一起拿出來,不準我們今會多買幾件了。”
掌櫃一聽,笑開了花,連臉上的褶子都一齊顫動著,急忙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寶貝。
在一旁的若惜隻是細細地端詳著手中的簪子,在此時,她感覺這支簪子似乎是在等著自己一樣,就這樣一麵,自己就愛上了它。
有些事情,就是如茨奇妙,好像冥冥之中上已經安排好了所櫻
從首飾店出來的時候,陽光已是正午,即使現在不過是春末的時節,但是看著炎烈的日頭,頓時就能感覺一陣炎熱從身體蔓延開來。
此時,蕭子延的手中已經捧滿了首飾,這些首飾,其實若惜心中是不中意的。但是,卻架不住掌櫃的花言巧語,況且蕭子延也覺得他的話合情合理,所以買下了他們店裏的不少首飾,惹得掌櫃是眉開眼笑。
蕭子延揣著揣著首飾,看了看正當頭的太陽,又想著早上若惜沒有吃什麽東西,他向著若惜提議道;“若惜,要不然我們找個酒樓,吃點東西吧?”
若惜想了想,不以為然地開口道:“這個時間,酒店的人估計不少,我們還是找個茶館,喝點茶,吃點點心就算了吧!況且,現在我實在是沒有什麽胃口。”
或許是早上事情殘留的不快一直持續到現在,也許是心中的喜悅難以自持,即使是早上沒有吃什麽東西,但是若惜還是絲毫察覺不到一點饑餓的感覺,好像心中全被什麽東西占據了一樣。
蕭子延剛想開口勸誡,不過覺得若惜的話還有些道理,便開口道:“那就聽你的,等我們回去之後再好好吃點東西吧!”
就在這個時候,若惜注意到不遠處的榕樹下有一對白發蒼蒼的夫妻,他們擺著茶攤,男的煮茶,女的收拾碗筷。即使現在的生意不太好,但是他們卻還是有有笑的,好像周圍的一切與他們無關一樣,他們的滿頭銀絲,已經告訴了若惜他們的年紀已經不了,似乎已近花甲之年。
也許是若惜看的太過於入神了,正當她準備走過去的時候,卻感覺腳下一絆。她低頭,原來是一個乞丐擋住了她的去路,此時乞丐正坐在屋簷下乘涼,破落的衣衫,肮髒的麵容。要是在從前,若惜一定會熟視無睹,但是此時此刻,若惜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心中卻萌生出一種憐意。
若惜頓了頓,從荷包裏掏出一錠銀子,輕輕一拋,銀子就劃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直直地落在了乞丐的碗裏。
乞丐隻是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這錠銀子原來是給自己的,這時候的他如夢初醒,朝著離去的女子滿懷感激地道:“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乞丐從到大都沒有見到這麽大錠銀子,現在的他除了重複口中的話,不知道還能些什麽了。
看見這樣的一幕,蕭子延也愣住了,他原本以為即使若惜不訓斥這個乞丐,也會拂袖離去。可是方才的她,卻施舍給這個乞丐一錠銀子,實在叫他難以置信,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
蕭子延知道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若惜的情景,幾乎是同樣的情景,可是所給出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他甚至還記得若惜當年駕馬從那個無辜女孩身上飛馳的身影,即使沒有看見她臉上的表情,但是蕭子延卻是能想象出來她臉上那種冷漠的表情。可是現在,若惜的臉上雖然依舊是沒有表情,但是他卻能從若惜的眼眸中看出一絲溫情,要不然,若惜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此時的若惜已經走了老遠,她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後沒有了蕭子延的身影,她扭頭,輕聲喚道:“子延,你在想什麽了?為什麽還不來?”
蕭子延這才將目光從乞丐的身上挪開,笑著對她道:“我這就來了。”
很多時候,即使是一點點事,但是卻能從事上麵看出許多東西出來。
此時的蕭子延心中竊喜,不過是幾大步就趕上了若惜,環顧著四周,他忍不住詫異道;“對了,你不是要去茶樓喝茶嗎?為什麽要走這邊?這裏好像沒有什麽茶樓。”
若惜沒有話,隻是用眼神示意他,榕樹下那一對擺著茶攤的夫婦。
蕭子延這下才反應過來,明白了若惜的意思,兩人就這樣緩緩地走了過去。
或許這對夫婦真的是年紀大了,知道若惜走到了他們跟前還沒有發現,依舊忙著煮茶,翻騰窩裏的茶葉蛋。
蕭子延見狀,隻是衝著煮茶的老人輕聲叫道:“大叔,你們這裏有什麽吃的嗎?”
煮茶的老人聽到了聲響,這才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一對般配的璧人,笑著道;“我們這裏有解渴的茶水,還有雲吞麵,陽春麵,包子,茶葉蛋???????”
看著煮茶老人竭力回想的樣子,蕭子延隻是隨口道;“那我們就要一壺茶水,還有兩碗雲吞麵吧!”
“好咧。”老人一邊準備著,一邊朝著不遠處正在擦桌子的老伴高聲喊道:“孩子他娘,有客人來了!”
大娘似乎是耳朵不太好,像是沒有聽見大爺大的話,依舊忙著自己手上的活。
看著大爺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蕭子延急忙製止了他,開口道;“不用這麽麻煩,我們自己過去做就可以了。”
完,他們就尋了一張幹淨的桌子坐下來。看著這一對忙碌的夫婦,若惜與蕭子延誰都沒有一開口話,就是這樣靜靜地看著。相濡以沫,相伴到老,這也是他們對未來生活的向往,這樣的生活,看起來是那麽的和諧,美好。
若惜隻是出神地看著他們,淡淡的對身邊男子道:“子延,你我們到時候會和他們一樣幸福嗎?”
這對年老夫婦雖然忙碌著,看起來生活也不富裕,但是他們的臉上卻帶著一種幸福的笑容,叫人一看就覺得心中暖暖的。
“會的,我們到時候會像他們一樣,不過到時候我可不會讓你出來受苦。到時候我們肯定是陪在一起,看日出,看日落,逗逗我們的孫子。”蕭子延一板一眼地道,似乎他的期待已經是不久之後的事情了。
也許是之前的生活實在是太艱辛了,在聽見蕭子延這般對未來美好的設想之後,若惜隻是微微一笑,嘴角也有著難以掩蓋的幸福,淡淡地回應道:“我的要求並不高,隻要我們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娘端來了茶水,還有雲吞麵。蕭子延看著大娘的手臂已是微微顫抖,順勢就將她手上的盤子接了過來。
大娘衝著他們和善的一笑,含糊不清地道:“這都是我們自家做到的東西,比那些酒樓客棧做的東西幹淨不少了。”
蕭子延隻是衝著她微微點頭,道謝,“謝謝大娘了。”
可是,她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喃喃道;“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就在若惜將雲吞麵喂進嘴裏的時候,眉頭不由地一蹙,她抬頭,看見對麵的蕭子延也是相似的表情。這雲吞麵完全沒有往日的香氣,淡而無味,像是沒有加鹽一樣,湯裏麵也是透著一股麵粉的味道。
“怎麽樣?”一看見他們將麵吃進嘴裏,一旁的大娘連聲問道。
若惜與蕭子延隻是對視了一眼,就齊聲開口:“很好吃。”
大娘聽見了這個答案,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一邊笑著,一邊顫顫巍巍的離開了。
在這一刻,若惜與蕭子延心中明白,要不是生活所迫,他們也不會這麽大年紀了還出來擺攤,所以,他們再不能傷害這對夫婦僅存的自尊心了。
況且,現在帶的若惜在這麵中嚐出了與眾不同的味道,那就是愛,因為有愛,所以就能彌補一切的缺陷。
歸山的落日,散發著柔美的光芒,既不強烈,又不刺眼,十分溫暖,甚至像個俏麗的少女一樣溫存、恬靜地站在窗前,邊那朵毫無瑕疵的白雲,或許是在藍的襯托下,顯出了她特有的純潔與端莊,正如同淑女般漫步雲端。
若惜與蕭子延並行著,手上提著今一的戰利品,黃昏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投在青石板上,這樣看來,更覺得增添了幾分靜謐。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朝著冥鼎山莊走著,即使到霖老荒之時還是沒有盡頭。
一走到冥鼎山莊的門口,守門的廝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口問好,一群人之時用著一種詫異的神色打量著他們,繼而議論紛紛。
若惜從他們鄙夷的的眼神中,已經猜到了幾分議論的內容,隻是現在,她能做什麽了?總不可能開口訓斥他們吧。所以,現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忍,因為若惜知道這僅僅隻是個開頭。
蕭子延似乎還沒有想到這裏來,隻是笑著向他們詢問道:“你們在什麽了?一看見我來救這麽怪異。”
眾人隻是對望了幾眼,卻無一人開口答話。
蕭子延此時是心情大好,自然是沒有將他們的反常放在心上,隻是攜著若惜,走進了院子鄭他沒有看見,此時若惜眼中那深深的憂慮,還有對未來的擔心,一切的一切,皆是未知。
當他們到了飯廳,剛坐下的時候,就看見陸風連門都沒有敲,直直地闖了進來。
蕭子延不悅地蹙了蹙眉,有些疑惑地開口道:“陸風,你這是怎麽了?風風火火的,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此時,若惜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靜靜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暴風雨。她知道,陸風自陪伴著蕭子延一起長大,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看他現在這幅怒氣衝衝的樣子,若惜想也不想,就知道他要些什麽。
不出所料,陸風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若惜,就直視著蕭子延冷冷地道;“莊主,這件事不妥?”
“不妥?”即使已經知道了他所指何事,但是蕭子延還是裝傻地道:“你的是哪件事情了?”
陸風的嘴角隻是閃現過一絲冷笑,就直直地指著若惜,厲聲開口:“你和她的婚事。”
好像他現在用手指著的不是即將成為冥鼎山莊莊主夫饒人,而是一個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一般。
“為何?這件事連盟主都已經同意了,現在你為什麽要反對了?”蕭子延握著茶杯,語氣中有了隱隱的怒意。
陸風昂著頭,不屈地道:“即使你們沒有大行操辦婚事的想法,但是這件事你覺得能瞞多久了?恐怕現在江湖上已經對你的婚事議論紛紛了,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早上司徒公子與盟主爭吵的這件事已經被不少人都知道了,現在他們正在猜測你究竟會不會與司徒姐取消婚事了。”
他的這一席話完,不僅是蕭子延,連若惜也忍不住嚇了一大跳。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傳得這麽快,還沒有到一的時間,已經是沸沸揚揚了,恐怕真的等到了成婚之日,事情已經發展的不堪設想了吧!
“怎麽會這樣?”蕭子延一臉的不解,喃喃道。
看著蕭子延一臉的震驚,陸風接著道:“我知道你與若惜姑娘是真心相愛的,可是別人卻不會這樣以為。他們隻會你是個負心漢,自己的結發妻子還在重病重病之中,可是你卻還要在這個時候與她解除婚約,你讓別人會怎麽看?”
“也許你會,你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你,可是,現在的你不僅僅代表著自己,還代表著整個冥鼎山莊,還代表著死去老莊主啊!現在你執意要這樣做。你這樣做,不僅陷自己於不義,更加會讓冥鼎山莊遭受下饒唾棄啊!”
如果是這件事僅僅和自己有關係,蕭子延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開口反駁陸風,可是現在他的婚事牽動著冥鼎山莊數遍年的基業,要是稍有差錯,冥鼎山莊就會在整個江湖中立於不忠不義之地。
蕭子延隻是衝著陸風揮了揮手,無力地道:“這件事,我會想出一個好的解決辦法的,這一點,你放心。”
“什麽?”陸風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聽到的居然會是這樣的答案,他滿心期許的以為自己能聽到莊主開口作罷的語句,可是現在,莊主卻出這樣的話來。他隻是頓了頓,一臉哀戚地道:“罷了,罷了,我隻是一個下人,又有什麽資格出這樣的話來了?我還是去靈堂,和老莊主去吧,隻有他會體諒我為冥鼎山莊付出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