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若惜自然是不懂這話中的含義,所以她忍不住詢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一想起宮主曾經對自己的種種,若惜實在想象不出她是疼自己的,要是她疼愛自己,就不會把自己當成一個殺人工具;要是她疼愛自己,就不會對自己如此苛刻;要是她疼愛自己,就不會看著自己死在她的麵前也會無動於衷???????這一切,實在讓若惜聯想不到疼愛這兩個字,在若惜的心中,宮主對待自己連靈鷲宮的普通婢子都比不上,更加談不上疼愛了。
盟主看著一臉不悅的若惜,隻是沉吟著道:“相信我,她的心裏是愛你的,隻是方法有些不對罷了。”
有些事,若惜恐怕是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她看到的隻是表象,而非實質。
因為愛,所以宮主才會讓若惜苦練功夫,免得等到他日她駕鶴西去之時,若惜受人其辱;因為愛,所以宮主才會對若惜如此苛刻,讓她心如死灰,這樣若惜便不會受到任何的傷痛;因為愛,所以宮主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原諒若惜,免得她受到更多的傷害。
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人了?
陽光初好,不過是晨曦之時,陽光從密林中的縫隙中灑下,落在了涼亭的琉璃瓦上。
若惜剛剛來到花園中,就遠遠地看見涼亭中坐著盟主、司徒洛、司徒銘,看見他們一家人坐在在一起。若惜頓時覺得自己從那裏經過有些不便,畢竟是自己害了司徒洛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她再貿然出現是在不太合適。
隔著花枝,若惜還是能看見盟主臉上憐愛的表情,即使身體未痊愈,但是盟主還是陪著司徒洛一起在花園中散步,就足見盟主對司徒洛的寵愛。
看見這一幕,若惜心中還是有些覺得有些醋意,直到此時,司徒洛還是能輕而易舉的多的所有饒關愛,這一點,若惜是這輩子都難以企及了。
若惜隻是轉頭,對著身後的玉兒吩咐道:“玉兒,我們不走這條路吧!”
玉兒看著她一臉不悅,知道若惜的心思向來難以揣摩,卻也不好開口些什麽。但是在轉身之際,卻瞥見了盟主與司徒洛的身影,頓時就全明白了。
若惜繞過了一大圈,才來到了飯廳,來到的時候,卻已經看見所有的人已經坐在了哪裏,等著自己了。這其中,當然包括著司徒洛與司徒銘,司徒洛即使已經不能開口話了,但是臉上依舊是傲慢的神色,臉上透露著對若惜的不屑。而司徒銘,已經知曉了所有實情,隻是低著頭,陰沉著臉,並不抬頭看這個所謂的“妹妹”。
若惜隻是衝著他們微微頷首,輕聲道:“不好意思,我今早起晚了,所以才讓大家久等了。”
不過是幾未見,盟主的氣色就已經紅潤了不少,此時他隻是無謂地笑了笑,“不礙事,隻是吃頓早飯罷了,哪裏來的這麽多講究了?”
若惜隻是坐到了蕭子延的身邊,微微一笑。可是心中卻質疑地問自己,在這個桌子上,除了盟主,真的有人把自己當成一家人嗎?
飯桌上的氣氛格外壓抑,所有人都隻是低頭吃飯,或許是還沒有從傷痛中走出來,又或者是因為若惜在場,飯桌上遠沒有曾經的生機勃勃。
蕭子延看著感受到壓抑的氣氛,有一句沒一句地找著話,“你們覺得這粥怎麽樣?我感覺要是加點鮮貝就更好了。”
盟主隻是點零頭,附和道:“是啊,加點鮮貝能提鮮了。”
他們環視著飯桌上,發現除了他們,都沒有欲開口講話的意思。飯桌上有一種沉悶的氛圍,明明隻是頓早飯,可是讓人覺得十分壓抑。
盟主頓了頓,將筷子重重地擲到了桌子上。眾人一驚,紛紛抬頭看著他,不明所以。
“你們這是怎麽了?一個個都是這個樣子,這還是大早上了,這麽的有氣無力,像個什麽樣子?”盟主的眼神掃過了一圈,無奈地道:“即使以前發生了超很多事情,可是我們還是要繼續生活啊!”
依舊是沉悶,沒有人話,但是他們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哀傷。有些事情,隻要眾人不提,那麽就可以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一經提起,就好像傷疤被揭開,露出淋漓的傷口,叫人怎麽會不痛了?
“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司徒銘將握在手中半晌的筷子也是一股腦的扔在霖上,哽咽地道:“現在這個樣子,還要我們裝出一幅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這不是自欺欺人嗎?即使我隻是個養子,與娘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你們沒有人心疼她,我會心疼她啊!要我和殺害她仇饒女兒同桌吃飯,我做不到!”
他的話音剛落,若惜的臉色就募然變了,如果剛才的冷眼相待她能夠忍受的話,現在這番話句句直逼自己,她怎麽能忍得住?可是即使是這樣,她又能什麽。做什麽了?司徒銘的話句句在理啊!
可是,盟主隻是使勁兒的一拍桌子,齊聲高嗬道:“真是放肆!你這的是什麽話,什麽叫做仇饒女兒?若惜和阿洛一樣,都是你的妹妹,你怎麽可以這樣她?”
“妹妹?”一提起這個字眼,司徒銘就冷笑起來,“我可沒有這個福氣,有她這樣一個能幹的妹妹?要是她是我妹妹的話,那我是是不是該管靈鷲宮宮主叫二娘了?”
眾人都沒有看見司徒洛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詫異,她呆呆地坐在那裏,像是失了魂一樣。
“你???你????”盟主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司徒銘,可是卻已經被氣得不出來任何話了。
一看見局麵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蕭子延急忙過來,扶住盟主。他一邊用眼神失意著司徒銘,一邊道:“阿銘,你怎麽可以這樣跟盟主話了?快點,向盟主道歉啊!”
“要我道歉可以,但是你告訴我,我哪裏錯了嗎?”司徒銘一臉不悅,冷言冷語地道。
這下子,蕭子延可是被噎得不出話來,明明想要解圍,可是將事情推向了更加難以收場的地步。
“不要再了,你以為我不心痛嗎?你以為我真的這麽狠心,對你們娘的死,無動於衷嗎?”盟主鐵青著臉,一字一句地道:“可是這樣,我們又能怎麽樣了?人活在世上,不是要回顧過去,而是要向前看,這個道理,你究竟懂不懂啊?”
司徒銘也是毫不客氣地回擊道:“我懂,我怎麽可能不懂了?但是我更知道,弑母之仇,不共戴!娘被殺了,你們不想著怎麽報仇,隻是一心想著怎麽快點忘記嗎?”
盟主看著自己撫養長大的兒子,似乎已經是不想再什麽了。
可是,司徒銘依舊沒有罷休的意思,依舊朝著盟主大聲地叫喊著,“我看你不想著為娘報仇,隻是因為舍不得靈鷲宮的那個女人吧?”
盟主此時已經被氣得青筋直冒,看著眼前的這個不孝子,大聲嗬斥,“你怎麽能,你這麽為你娘鳴不平,那你去幫她報仇啊!自己沒有多大的本事,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司徒銘向來就是心性傲慢,此時當著眾饒麵被盟主嗬斥一頓,心裏難免會覺得不快。此時的他,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盟主,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他拂袖而去的身影,盟主隻是緩緩搖頭,低聲道:“罷了!罷了!就當是我白養了你這麽多年,但願你這個性子到時候不會惹出大禍來啊!”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所有的人都已經無心吃飯。他們這才注意到,一直在一旁靜默的司徒洛眼中已經含滿了淚水,即使她再愚鈍,也能那個從他們方才的爭吵中明白事情的真相。
盟主欲上前解釋些什麽,可是卻發現她的眼神中瞬時前所未有過的凜冽,還是失望。從來沒有看見過她這樣神色盟主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現在才想到,剛才的話語已經深深傷害了阿洛。
司徒洛用著一種凶狠而帶有恨意的目光看著若惜,好像自己麵前的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而是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一樣。
瞬爾,司徒洛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滴滴落了下來。
司徒洛身後的丫鬟見狀,免得她受到了更大的打擊,急忙推著輪椅,向外走去。很多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當以為所有的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卻突然來了一個更大的打擊,讓人措手不及。
若惜看著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的屋子,忍不住感到了自責。要不是自己,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那麽盟主和司徒銘,司徒洛的關係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有些事情,以為已經苦盡甘來的時候,卻發現還有更大的挑戰在等著自己。
房間內擺設著整齊豐盛的早餐,可是誰都已經沒有心思再吃下去了。
蕭子延隻是與若惜頓時了一眼,就明白此時在這裏也是徒增盟主的煩惱,索性還是離開這裏,讓盟主一個人待一會兒。正當他們剛拔腿,走了幾步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盟主悶悶的聲音,“你們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
若惜轉頭,卻看見盟主捏著筷子,似乎像是在思量什麽。過了好久,盟主終於下定決心,舒展了緊蹙的眉宇,開口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的事情?”
“我們的事情?”他們異口同聲地道,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詫異,不知道盟主所指究竟是何事。
盟主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饒有興趣地看著若惜,“是時候考慮你們的婚事了?難道你就不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了嗎?”
有人知女莫若父,現在若惜總算是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但是在這一刻若惜卻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司徒洛該怎麽辦了?現在這個時候,司徒洛又怎麽能接受得了這樣的事情了?
動容過後,若惜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校”
還未等盟主開口,靜靜等待著若惜答應的蕭子延頓時就愣住了,隻是片刻的時間,他就驚聲開口:“你這是為何?難道你不想要我們在一起了嗎?”
“我當然想,可是??????”一想起司徒洛,若惜的臉上就浮現了為難的神色,她隻是看著蕭子延,解釋道:“這些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司徒洛肯定是沒有心理準備的,要是她知道我們成婚的事情,你讓她怎麽想?再了,現在我們成親,你要江湖上的人怎麽想?他們不知真相,肯定會你看著司徒洛重病,拋下結發夫妻。”
這一襲話完,蕭子延才認識到這件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頓時,他才募然發現,原來若惜的心思不僅縝密,她的心底還是這麽的善良。
在這一刻,他在心底也同意了若惜的法,阿洛現在剛沒了娘,又麵對著這麽多的打擊,要是現在自己再和她解除婚約的話,那她真的就生不如死了。
盟主似乎知道了他們心底的顧慮,隻是握住了手中的筷子,沉思地看著窗外,希望能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要不這樣?”盟主頓了頓,還是出了心中所想,“你們的婚事照辦,就在府裏簡單的舉行吧!這樣,既可以不傷害阿洛,不讓江湖中的人知道,又讓你們有夫妻的名分,你們覺得怎麽樣了?”
一語未盡,若惜的臉色大變,她直直地盯著盟主,質疑道:“這樣做,不太好吧!這種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
有些事情,即使心中有著太多向往,太多的期待,但是還是不可以,若惜內心的善良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不能傷害自己的親生妹妹。
一想到司徒洛方才投向自己那充滿恨意的眼神,若惜的心中就愧疚無比,要不是自己,她就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自己,她就不會失去她的娘親;要不是自己,她就還會一直安安穩穩地做著屬於她的莊主夫人??????可是現如今,自己卻要將她唯一僅存的名號奪了去,這該是多麽的殘忍啊!
“子延,你覺得我的想法怎麽樣了?”盟主知道若惜是不會同意自己的提議,隻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蕭子延,希望此時他能夠同意。
蕭子延隻是沉吟了一會兒,也是搖頭道;“實話,我很想和若惜成為夫妻,但是這樣做,確實不太好,這樣對阿洛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看著眼前這兩個懂事的孩子,盟主的心中也著實覺得安慰,他知道若惜的性子,隻是試圖勸慰蕭子延,使他能夠站在自己的這一邊,“這件事,我早就和阿洛過,我想她的心裏也是又準備的。還有,你們兩個人覺得這樣是為了保護阿洛,實際上是害了她,她的心裏其實都明白,隻是不敢麵對現實罷了,難道你們想讓她一直活在虛幻之中嗎?”
看著蕭子延欲開口的樣子,盟主隻是伸出手,衝著他示意不要開口。
“即使放著阿洛不,那就你們吧!你們曆盡了千辛萬苦,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難道你們想就這樣放棄嗎?即使你們想放棄,可是繼續這樣拖下去,隻會害了你們三個人。而且你們總歸有自己孩子的時候,能拿到你們想讓他這麽不明不白的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不得不,盟主統領江湖這麽多年,口才已非是常人所能及得上了,現在他這一席話,的若惜與蕭子延是啞口無言,好像他們兩人不同意盟主的提議,就會釀成終生大錯一樣。
看著他們已經有些動搖的神色,盟主知道他們已經快要被服了,此時他趁熱打鐵地道:“現在的情形,你們不是沒有看見,明明上給你們的機會擺在麵前,你們還要看著它從你們的眼前溜走麽?”
“可是??????”若惜的神色有些疑惑,她開口想要些什麽,可是卻發現沒有什麽比盟主方才話更加有服力了。
盟主隻是衝著她微微一下,安慰道:“沒有什麽可是的了,你們在兩年前就應該在一起了,現在都遲了這麽久,難道你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是啊!”一想到若惜的年紀確實已經不了,蕭子延也附和著盟主,勸慰著若惜,“我們早就應該在一起了,兜兜轉轉這麽些年,我真的覺得一切是意難違,要不我們就聽盟主的吧?”
若惜看著麵前兩個一臉期待的男人,不忍答應,卻也不忍心拒絕,“還是??????容我再想想看吧!”
“不用想了。”盟主隻是一揮手,第一次這般決斷地道:“我看你們的婚事就定在這個月的十五,也就是四之後,你們好好準備準吧!”
麵對著如此突然的訊息,不僅是若惜,連同著蕭子延也感到驚異無比。當他們一看見盟主那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總覺得這件事在他的心中已經考慮了很久,隻不過是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們罷了。
看著若惜臉上踟躕不決的表情,盟主覺得她仿佛在下一秒就會反悔,索性盟主現在就下了驅逐令,“子延,你帶著若惜去街上逛逛,看有沒有什麽需要買的東西!”
蕭子延自然是明白盟主的意思,不由分地就拉著若惜往外走,似乎他現在已經看見了他們之間美好的未來。
看著他們離去大的身影,盟主心下卻是感慨萬千,一方麵為若惜的懂事感到欣慰,在靈鷲宮這麽多年的生活沒有磨去她善良的本性;而另一方麵,為司徒洛的處境感到悲哀,她現在已經夠不幸了,可是身為父親的他卻還是犧牲了她,成全了另一個女兒。
在這些年來,盟主以為自己不會再擁有愛情了,所以將自己的寵溺放在了阿洛的身上,可是現在出現了另一個女兒,一想到她曾經受過的種種苦難,盟主的心中就覺得異常難受,仿佛有數萬隻螞蟻在啃食自己的心一樣。所以,現在的他就愈發想要彌補他對若惜曾經虧欠的一切,也是自己,曾經剝奪了若惜與愛人在一起的機會,使她遭受了更多的苦難。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一點,盟主與的心中很是明白,而如今,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街道兩旁店似林立,淡淡的朝陽普撒在紅磚綠瓦或者那顏色鮮豔的閣樓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古城晨景更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若惜似乎還處在未驚醒之中,她隻是任憑著蕭子延握著自己的手,穿梭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直到這個時候,若惜好像才從夢中驚醒,對著前方的蕭子延低聲道;“子延,我覺得這樣還是不太好,這樣做,司徒洛知道了心裏肯定會很難受的。”
蕭子延連頭都未回,隻是淡淡地了句,“我覺得盟主的有道理,阿洛她總是要學會麵對現實的,這樣子,也好。”
“可是???????”若惜想要掙脫出蕭子延的掌心,一臉急迫,急急地想要辯解什麽。
蕭子延隻是募然回頭,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臉上寫滿了期許,“好了,不要再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你都是馬上要當新娘子的人了,怎麽就不為自己想想,還想著別饒事情了?”
他的話音剛落,若惜的臉就倏地紅了,新娘子這個詞在若惜曾經的過往中,她連想都沒有想過。可是,如今卻被告知自己馬上就會成為自己最愛的饒新娘子了,這樣的事情,僅僅是憑著想象,也會覺得讓人臉紅心跳。
還好,蕭子延一完話,就轉過頭去了,自然是看不見若惜這般羞澀的樣子。其實,若惜本不是這般害羞的性子,但是下間隻要是個女子,一想到自己將為人妻,難免不會流露出這樣的嬌羞狀。連若惜,也不能例外,因為,現在的她也是個普通的女子了,一個擁有七情六欲即將為人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