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提到司徒銘和司徒洛,司徒夫饒臉上才有了些許表情,但是當她一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人時,冷漠又恢複如初。


  過了許久,司徒夫人才緩過神來,淡淡開口,“恐怕我現在離開,不再你眼前了,是你多年以來的夙願吧!”


  “你這是的什麽話?”盟主頓時就站了起來,一臉的焦急,急急的辯解道:“什麽叫我多年的夙願?好歹你也是兩個孩子的娘,我怎麽會希望看見你不好了?你要知道,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見死不救嗎?”


  “咳咳咳??????”司徒夫人隻是冷笑了幾聲,對於盟主的話,她並不反駁,但是眉宇間的神色已經明了一牽


  看著她那不相信的神色,盟主也是有苦不出,他知道多也是無益,隻是緩緩起身,想要離去。


  司徒夫人猛然一把抓住正在轉身的盟主手腕,厲聲問道:“司徒劍南,事情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現在,我隻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隻是一秒鍾。”


  盟主的心裏咯噔一沉,或許是心裏的愧疚太深,原來對司徒夫饒冷漠頓時煙消雲散,隻是遲疑了片刻,他就昧著良心道:“你怎麽這樣?你是我的夫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以前發生的事情過去了,就都算了吧,我都不再計較了,你又何必還想的那麽多了?”


  盟主是多麽聰明的人——隻是承認她是自己的妻子,卻不開口自己是否愛過她。其實,盟主這樣做,隻是想讓司徒夫人所受的傷害更少一些。


  司徒夫人顯然是明白他話中的意義,即使是知道他是在騙自己,對於這樣的謊言卻還是毫不在意。她臉上的陰鬱和苦悶頓時消散不見,驚喜地問道:“你的可是真的?你不是在騙我吧?”


  “我的話何時有假?”盟主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可是卻不知道這笑容裏蘊含了多少的無奈。在這一刻,他已然決定,既然自己已經對不起了一個女子,那麽就好好珍惜現在麵前的這個女子吧,不讓她受到更多的傷害。


  司徒夫人心中的喜悅越來越深,越來愈深,興奮與開心從心底滲出來,就好像即將把她湮滅一樣。在她成婚十幾年以來,她得到的隻是冷眼相待,漠不關心,就連那夫妻之間最為平常的幾句情話,她卻連想都不敢想,因為隻要一想,就會有期望,那樣便會贍更深。而現如今,這是她最為開心的一次,這種愉悅,是真真正正的從心底裏發出的。


  “心慕,你離開之後要好好的生活,要是有什麽需要,就派人告訴我。”盟主和顏悅色地道,“我也會讓孩子們經常去看看你的,至於我,恐怕是不太方便過去的,但是我答應你,隻要有機會,我就會去看你的。”


  司徒夫人此時可謂是心花怒放,對於他的話,隻是喜不自禁地點零頭。


  就在此時,她覺得不管自己在哪裏都是幸福的,隻要自己深愛的人心中有自己,那麽即使是遠在邊,心還是在一起的。


  有的時候,女人真的很好滿足,一句話,一個微笑,就可以讓她開心好久好久。就像此時的司徒夫人一樣,她不去想自己以後會麵對眾饒非議,眾饒白眼,隻是麵前男饒幾句安慰,就足以讓她開心好久好久。


  因為從未得到過,所以現在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彌足珍貴。


  靈鷲宮,秋水閣內。


  若惜與莫愁分立兩側,靜靜地等著宮主做出決策。

  宮主隻是一臉悅色,眉目舒展,好像發生了什麽大的喜事一樣。


  過了半晌,宮主才和顏悅色地道:“這次你們真的沒有讓我失望,當然,還有如火,真的做的很好!”


  若惜隻是上前一步,麵無表情的回答道:“多謝宮主誇獎,屬下能夠順利完成任務全靠宮主庇佑。”


  對於這類冠冕堂皇的回答,宮主已經聽得太多了,她隻是會心一笑,“放心,這次的任務我知道並不容易,所以我會獎勵你們的。吧,你們想要什麽?隻要靈鷲宮有的,我都會滿足你們。”


  莫愁聽到了宮主讚許的話語,喜悅之色不能自持,急忙上前阿諛道:“這是屬下應盡的職責,所以屬下並不應該向宮主開口討要任何東西,宮主的讚許,已經是屬下得到的最好禮物了。”


  而宮主隻是眉毛一挑,聰明如她,又怎麽會聽不出莫愁話中的討好之音了?可是,她沒有多什麽,隻是盯著若惜開口道:“若惜,你想要什麽了?不會和莫愁一樣,什麽都不要吧?”


  若惜隻是猶豫了片刻,看出宮主此時心情不錯,才鬥膽道:“宮主,若惜並不想要什麽,隻是若惜有一事相求,希望宮主能夠成全。”


  “!”宮主抬一抬袖子,漫不經心地道。


  “這次的任務,一直跟隨在我身邊的婢子玉籠功不可沒。”若惜頓了頓,思忖了片刻,還是開口了,“所以,若惜想懇請宮主放她出宮!”


  她的話一完,就好像平靜的湖麵上泛起了陣陣漣漪,不僅僅是宮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為若惜這般大膽的想法所驚詫。若惜也知道宮主是不會輕易答應這件事的,但是她還是想為玉籠爭取一下,也許,宮主此時的心情這麽好,不定會答應了!

  宮主臉上的神色沒有變化,依舊一臉笑意:“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若惜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宮主,緩緩開口:“既然宮主靈鷲宮有的就能夠滿足我,放玉籠走這件事,對宮主來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若惜鬥膽,才向宮主開這個口的。”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秋水閣裏站立數十個婢子,可是此時每個人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看著宮主現在的這個樣子,大家都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展開,她們唯一能做的隻是沉默。


  宮主隻是緩緩玩弄著桌上的茶杯,東瞅瞅,西看看,對若惜的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厲聲對著若惜道:“理由了?我隻想聽到你為什麽不想讓她留在你身邊的理由?”


  若惜知道宮主已經發怒了,她隻是垂下頭,不再話。她知道,此時不論自己些什麽,都會引來宮主的勃然大怒。


  “咳咳咳??????”宮主隻是冷笑了幾聲,宮主募然拍了兩下自己的頭,“還是你又想做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了?難不成你想把玉籠送走,這樣你行動起來就能沒有後顧之憂了嗎?”


  若惜開口想要辯解什麽,可是話還沒有出口,宮主就厲聲喝道:“從來沒有進了靈鷲宮的人還能出去的,我告訴你們,你們這輩子生是靈鷲宮的人,死是靈鷲宮的鬼,即使能逃得了一時,也還是被抓回來的。”


  宮主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若惜,明顯這話就是給她聽的。


  此時的若惜渾身上下都感到不自在,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一樣,她不懂,為什麽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宮主還是要再次掀開自己的傷疤,讓自己再次感受到鮮血淋漓的滋味。將近兩年的時間,對若惜而言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是每當若惜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來依舊心如刀割般的難受。


  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冷靜的若惜心中像是火焰在噴發一樣,她在也忍不住了,大聲開口道:“宮主,我知道你的言語是在針對於我,我也知道我犯下的錯誤應該靠著自己去彌補,對於你的懲處,我是一點意見都沒櫻

  “可是,剛才是你開口,可以成全我,但是我現在沒有想要的東西。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讓玉籠離開這裏,離開這個牢籠。我靈鷲宮是個牢籠,一點都不為過,我想站在這裏的許多人都是這樣想吧!

  “我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所以也不再指望什麽了,也從來沒有奢望過宮主能夠放我離開。可是玉籠,她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她現在年紀大了,功夫也不高,留在靈鷲宮是沒有什麽用途的,所以宮主,若惜求求你了,你就放她走吧!也就當她這次順利完成任務的獎勵吧!”


  她的話一完,宮主掩口笑了起來,那駭饒笑聲蕩漾在秋水閣內外,好像若惜講給她聽得是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


  過了許久,宮主隻是輕輕搖頭,可是神色卻依舊是剛才那個駭饒樣子,“你的這樣冠冕堂皇,好像我不放玉籠走,是不在情理之中一樣。”


  若惜手心裏捏了把汗,宮主越是這個樣子,就更加讓她感到不安。


  如她所料,宮主卻募然換了神色,一臉嚴峻,厲聲道:“若惜,按照你的意思,靈鷲宮就是一座牢籠,而我就是那碎屍萬段的守門人?我告訴你,靈鷲宮自從創宮以來,就已經立下了這樣的規矩,進靈鷲宮者,要麽終身為靈鷲宮效命,要麽,死。關於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


  若惜依舊垂著頭,聽著宮主這般震怒額語氣,她為自己剛才貿然開口懊惱不已。可是,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出去的話就好像潑出去的水,是怎麽也收不回來了,而現在宮主的反應,也是在她的預想之中的。


  “要是你真的想要玉籠離開的話,我可以成全你,你可以帶著她的屍體離開靈鷲宮,當然,要是你現在還不死心的話,我可以賜你們一起死。”了一連串的話,宮主終於明白了若惜的意思。因為她自己在靈鷲宮生活的太壓抑,所以想要一廂情願的解救處在水生火熱之中的玉籠,但是這一切,有怎麽可能了?

  若惜似乎有滿肚子的不甘心,可是還是順從地道:“屬下知錯,希望宮主能夠原諒。”


  “知錯???”宮主隻是擲下了手中的茶杯,似乎若有所思,她衝著若惜歎道,“現在你的話我已經不敢輕易相信了,以前,雖然你偶有違抗之意,但是的話卻句句屬實。但是現在,每次犯錯之後,你都會認錯,可是我想你的心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錯聊,因為你已經不想喝我做些無謂的抗爭了。若惜,你是這樣的嗎?”


  若惜沒有話,因為宮主的話句句都屬實。


  頓了頓,看著大堂裏的垂頭不語的若惜,宮主自顧自的冷笑起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知錯了,但是這輩子你已經與靈鷲宮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了。你要是想離開,除非靈鷲宮滅亡了,還有就是我死了。”


  若惜已經心生絕望了,所以對於宮主的話也是毫不在乎了,哀莫大於心死,彼時的她心已經死了,所以對於這一切也都不在乎了。

  或許,宮主在不久之後會為自己今的這個決策而感到後悔,因為,倘若她今放走了玉籠,日後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夜深人靜,所有的喧囂都歸於平靜,隻剩一盞燈獨亮。


  司徒夫人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此時的她已經看完了一卷書,再看了看窗外,發現已經是夜深人靜了。她打了個哈欠,感覺到倦意來襲,也許是今司徒劍南與司徒銘來聊緣故,她格外興奮,所以今的心情也格外好,連想要睡覺的時間都比平時早些。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見了密林方向傳來了優美的樂聲。這樣熟悉的旋律,她不但覺得陶醉,反而心中一緊,陷入了無盡的緊張,這樣的旋律,是她一直以來最為厭惡的一首曲音。


  司徒夫人四處看了看,想要分辨出自己究竟實在現實,還是在夢鄭此時的她以為這是個夢,所以一心想要自己從這個噩夢之中醒來,可是她不得不承認,這是真的,這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情。在她的印象中,這個旋律是已死去的李秋水最喜歡的笛音,曾經美妙無比的旋律,在此時聽來卻是無比駭人。


  樂曲越來越近,彌漫在夜色裏。那曲子如同水一般慢開來,仿佛有質,粘稠的、深陷的,阻住饒腳步。


  司徒夫人募然起身,想要離開,可是此時卻不知道此時該逃往那裏。本來李秋水的功夫都她高上許多,更何況現在的李秋水現在已經化成了厲鬼,來找自己尋仇來了,她又怎麽會逃得掉了?


  曲聲越來越近,深夜的屋子裏,已經傳來了簌簌地穿行聲,還有那沉重的腳步聲,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來了一樣。


  此時的司徒夫人隻是靜靜地坐在這裏,她已經經曆過了一場生離死別,所以對死亡已經看得淡了。更何況,她深知,該來的總會來的,怎麽躲也躲不掉的,冥冥之中一切自然有意。


  “哐當”一聲,門被推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帶有寒意的冷風,深夜本就露氣極重,現在門一開,就更加寒冷了。


  司徒夫人直直地盯著已經敞開的門,看著身著一襲白衣的女子緩緩走進來了。雖然她的心中早有準備,但是當她看見這一幕的時候,還是不由得一驚——來者正是李秋水,即使已經過了近二十年,但是她的容貌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那麽美麗動人,如同上而來的仙女一樣。


  李秋水披著及腰的長發,悠然吹著一隻長笛,緩緩步入散發著橘光的房間裏,手腕上的鈴鐺在燭光的照耀下發出細碎的輕響。臉上閃現的是如同二十年前的倔強,還有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傲。


  “你,你究竟使人是鬼?”隻穿著單衣的司徒夫人此時因為害怕與深夜寒氣的夾擊下瑟瑟發抖,可是語氣卻還是鎮定的。


  “咳咳咳??????”對於司徒夫饒反應,宮主隻是淺淺一笑,她沒有料到此時的司徒夫人還是如此鎮定,“你覺得了?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再來找你嗎?還真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


  “你到底是人是鬼?”司徒夫人使勁全身力氣喝道,對於眼前女子的裝神弄鬼,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咳咳??????”有些意外,宮主隻是掩口笑了起來,神色如同當年,此時,她腕上銀鈴輕響,“那麽你覺得了?難道我是那種輕易會死的人嗎?你當然都是希望我死了,這樣我和我的女兒就不會打擾你們幸福的生活了,可是,你真的是太真了,一切都沒有你想的那麽容易。”

  聽著他的話,司徒夫人有些驚訝,“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隻是想瞞著他你有孩子這件事,隻是不希望你成為我們成親的阻礙,但是,當時我想著在我們成親之後在告訴他。”


  “這樣,就能彌補你對我們的傷害嗎?”宮主隻是自顧自的道,著著,她就笑了起來,這笑容裏,皆是對司徒夫饒嘲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司徒夫人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語氣中已經帶了明顯的哭腔,在很多年裏,她對自己的行為也是充滿了自責。


  “不用和我對不起。”宮主低頭,看著手上的長笛,緩緩道:“更何況現在對不起已經沒有用了,我是不會輕易罷休的,我會讓你,讓司徒劍南,讓你的女兒都會受到應有的報應的。”


  “為什麽?”司徒夫人手心裏已經捏了一把汗,她向著眼前的女子祈求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遷怒於他們,你有什麽事情都衝著我來吧!”


  宮主募然抬頭,驚聲呼道:“不可能,要是司徒劍南當初能夠堅持,不屈服於你父親的權勢之下,我又怎麽可能受那麽多的苦?還有你的女兒,憑什麽她一生下來就可以錦衣玉食,想盡一切榮華富貴,而我的女兒卻要受盡一切苦楚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彌補你的。”司徒夫人隻是不斷的向她乞求道。她知道李秋水的性格,隻要話一出口,就一定會做到的,但是現在,她不知道,眼前站在她麵前的是靈鷲宮宮主。


  宮主隻是步步緊逼,嘴角閃現出一絲冷笑:“你現在還有資格出這樣的話來嗎?你已經不是司徒夫人了,當初你中七心散,休妻,解毒,你真的以為一切都是偶然嗎?現如今,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什麽事得不到的。”


  即使司徒夫人已經猜到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誰,卻還是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你現在是靈鷲宮的人嗎?”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當初那個善良直爽的女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居然會成為邪教靈鷲宮的人。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但是,我要你知道,一切都是隻是剛剛開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看到司徒夫人如此驚愕的神色,她愈發覺得可笑。


  “你現在到底是誰?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權利。”司徒夫人隻是驚呼一聲,訝異,不解頓時齊上心頭,此時她沒有擔心自己未來會如何,而是一心撲在了李秋水是不是靈鷲宮的人這件事上。


  “很多事情你都沒有想到吧!但是以後,你沒有想到的事情會更多的,我受到的苦楚更是你沒有想到的了,當年,我差點都支撐不下去了。”回想起當年的痛苦,宮主臉色陰鬱,自顧自的道,“我不幸,我痛苦,我自然也會讓你經受這樣的痛苦。你好像挺疼你那個驕縱的女兒吧,放心,我也會讓她受我女兒當年受的苦。”


  宮主話一完,就笑了起來,在這時候看來,她已經絲毫沒有簾年的影子。此時,展現在眼前的隻是靈鷲宮宮主,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宮主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扔在了桌子上,“把這封信交到司徒劍南的手上,我知道你們現在還有聯係,看完這封信他自然會明白一切的。”


  完這句話,她就募然轉身,不過是轉瞬,她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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