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蕭子延的手微微一抖,臉上露出不快的神色,差點又剪錯了一奪菊花。他不用看,就知道信裏寫著什麽,無非就是催促自己早日回莊罷了。他蹙了蹙眉,最終還是將手中的剪刀一扔,轉身迎了上去,正好見到陸風將綁在信鴿腳上的信取了下來。


  蕭子延看著信,臉上的神色漸漸轉為了驚異與深思。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陸風焦急的問道。自他跟隨著少莊主以來,還從未見過他又這樣的神色。


  蕭子延站在那裏,眸中掠過了一絲罕見的遲疑與不可置信,但是更多的卻是,憂慮。


  他將手中的信緩緩揉成了一團,淡淡開口:“寧春回來了。”


  “呀,真的呀?你們不是寧大夫不是被靈鷲宮抓走了嗎?怎麽會這麽輕易放他出來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陸風手舞足蹈著,他知道少莊主與寧大夫的交情非同一般,此時也正為少莊主開心了。


  但是,當他看見蕭子延的神色時,卻不由得一驚。少莊主的臉上,完全沒有失而複得的欣喜,甚至比平常更加陰鬱。


  陸風不懂,明明是件好事,可是少莊主卻是悶悶不樂。


  陸風似乎明白了什麽,臉色也陰沉了下去,結結巴巴的問道:“該不會寧大夫??????已經是靈鷲宮的人了吧?”


  明明是試探性的詢問,可是蕭子延緩緩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複。


  他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向善良正義的寧大夫怎麽會屈服於靈鷲宮的淫威之下。在他的心目中,寧大夫一直都是完美無瑕的,即使是對待他們這些下人,他一向也是彬彬有禮,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可是現在,他居然會如此??????

  “少莊主,那我們就不要回去了吧,免得??????”一提到靈鷲宮,陸風就想起來那夜駭饒情景,直至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全身發麻。


  “不”,還未等陸風的話完,蕭子延就突然打斷,“我們要盡快回去,該來的總會來,是躲不聊。”


  這一刻,陸風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少莊主,即使他的話是對的,但是,一想到靈鷲宮,極度的恐懼還是蔓延到全身。


  他知道,少莊主已經做聊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懷著萬分惆悵的他慢慢地走進房間,收拾回去的衣物。


  蕭子延獨自一人站在這裏,眼神漸漸變得遼遠。


  蕭子延有太多的困惑了,為何寧春沒有呆在靈鷲宮裏,而可以隨意出來;;為何他沒有好好準備,當一個新郎官;為何他要來找自己?????當然,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就是,若惜現在還好麽。


  這麽多的問題,都抵不上心中對若惜的牽掛重要。


  他知道,當相見的那一刻,所有的問題自然會清楚明了。蕭子延雙手環抱著,微微合著眼睛,倚在冥鼎山莊正中央的一棵參古榕上。幾不眠不休的日夜兼程,已經讓他疲憊不堪。


  “子延。”蕭子延感覺到有腳步聲向自己走進,瞬爾就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募地睜開了雙眼,扭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來得正是寧春,他的神色和以前每一次的來訪都別無兩樣,柔和且善良,甚至連他對蕭子延稱謂都沒有發生一丁點兒的改變。


  這樣的稱謂讓蕭子延微微晃神,頓時讓他覺得在靈鷲宮發生的那些事情好像並不存在一樣。


  “聽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沒有往日的熱情,蕭子延冷冷的問道。即使一切都與從前是那樣的相似,可是他還是真真切切地知道,回不去了,一切的一切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寧春也被蕭子延冰冷的態度所驚愕,微微一愣。不過瞬時他就反應過來了,微微上前一步,聲地對蕭子延道:“跟我來,你自然會明白。”


  靈鷲宮的人神通廣大,難免她們不會找到這裏來,所以寧春要格外心。


  “你有什麽話就吧,現在我是正,你是邪,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我們兩去獨出去見麵,恐怕不太好吧。”蕭子延的目光依舊如此,無法看到些許微微緩和的跡象。


  並不是他肚雞腸,而是一看見這個昔日的好友,蕭子延的心裏就好像被人一刀刀刺下去一樣疼痛起來。他可以對著全下的人都仁愛心慈,可是卻唯獨對著這個人,他是真的做不到。


  看見蕭子延這個樣子,寧春好像也明白了什麽,從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如果,是若惜找你,你也不去麽?”


  “什麽?”這下子輪到了蕭子延愣住了。在離開了靈鷲宮之後,他真的以為在他的有生之年裏再也見不到若惜了。


  寧春似乎不願多,隻是微微一笑,扭頭就走了。


  蕭子延見狀,頓時精神大振,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後。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冥鼎山莊。


  募地,門被猛地推開了,若惜回頭,終於見到了自己心裏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即使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她還是不禁愣住了,原來,當一切真真正正的發生時,一向冷靜的她也會如簇不知所措。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好像要將過去的兩個月的沒有相見的時光通通都彌補起來。他們之間有太多的話要,有太多的情感要傾訴,可是滿腹的話語卻不知道從何起,滿肚的相思皆化為了激動與欣喜。


  “若惜。”隻是輕輕喊出了這兩個字,蕭子延就哽咽在那裏,再發不出聲音了。


  他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緊緊地將若惜摟在了懷裏,好像隻要一鬆手,若惜就會離開一樣。


  若惜被蕭子延緊緊地抱在懷裏喘不過氣來,雖然隻是兩個月,但是在這期間,他們經曆了生離死別的痛楚。這一刻,她覺得世上沒有比在蕭子延懷中更加幸福的事情了,她甚至能感受的到蕭子延因為激動而略有些微微顫抖的身體,這溫暖而結實的懷抱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就這樣,兩人相擁著,不知過了多久。


  “除了死亡,沒有人能將我們再分開。”若惜輕撫著蕭子延寬厚的脊背,眼神堅定。


  蕭子延頓時扶著若惜的肩膀,驚聲高呼,“真的嗎?若惜,你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你真的願意為我離開靈鷲宮?”


  若惜的眼中泛著淚光,看著像是孩子一般的蕭子延,微微笑著,語音卻在發顫,“是的,你沒有做夢。除非你丟下我,那麽,隻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不,連死亡都不能將我們分開,我們這輩子要在一起,下輩子要在一起,下下輩子依舊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哪怕我們在地獄裏,也要做一對**妻。”在這一刻,蕭子延的目光火熱而溫情,自他踏進這間房間的時候,目光就未曾離開過這個白衣女子,哪怕是一秒鍾。


  蕭子延再一次將若惜摟進懷裏,嘴角泛著滿足的微笑。這一刻,這些話,他確實等的太久了。


  不過,幸好,他終於等到了。


  “你和寧春怎麽逃出靈鷲宮的?”溫情過後,蕭子延猛然想起這個問題。若惜雖功夫極好,但是在遍地高手中的靈鷲宮裏,也算不上什麽,更何況,她還帶著一個什麽功夫都不會的寧春。

  若惜一言一語的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蕭子延,當如,在客棧被弱水所贍那一次她輕鬆地跳過了。


  過了半晌,蕭子延的眼眸中滿是愧疚,“看樣子是我錯怪寧春了。”


  一想到剛剛在冥鼎山莊的態度,蕭子延就覺得羞愧萬分。寧春設身處地地為他著想,排除萬難才與若惜趕到這裏,可是他卻絲毫沒有顧及兩人多年的交情,居然還那樣還冷漠地相待。


  “我們欠他的太多了!”若惜不由自主地感歎著。


  如果不是因為她,寧春又怎麽會被抓進靈鷲宮;如果不是為了他們兩饒幸福,寧春又怎麽會冒著生命危險將她救出來,此時此刻還在逃離顛沛之中;如果不是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寧春又怎麽會舍棄與她即將舉辦的婚事??????

  想到這裏,若惜突爾低下頭,輕輕歎息了一聲。


  蕭子延自然看出了她的心事,神色微微一變,輕輕覆上了她的手,緊握,低頭看著她,“隻要我們幸福,便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寧春此時正和秋秋坐在破落的院子裏,他一言不發,神情鬱悶。


  看著寧春愁眉沮喪的樣子,秋秋用手撐著腦袋,細聲細氣的問:“神醫哥哥,你怎麽不高興啊?”


  寧春搖了搖頭,微微苦笑,“丫頭,我沒有不高興啊。”


  多麽蒼白無力的辯解,但是他臉上的神色早就將他出賣了。


  “哦,我知道了。”秋秋拖起了長長的音調,一副大饒模樣,“你喜歡漂亮姐姐,所以,當她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不高興,是不是呀?”


  對於秋秋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寧春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回答是的話,顯得他太家子氣;但是回答不是,好像自己的情緒確確實實與這件事有關。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不高心。他們兩人郎才女貌,兩情相悅,是造地設的一隊,而自己了?什麽都不是罷了。


  “你還太了,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的。”寧春拍了拍秋秋的腦袋,柔聲的道。但是,卻怎麽也掩蓋不了他臉上的失落。


  秋秋迷惑的看著寧春,歪著頭,似乎還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可是,這時寧春已經起身了,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忙,為秋秋娘把脈,為秋秋煎藥??????還有更重的事情就是,要再這間客棧周圍做好埋伏,撒上早已準備好的迷藥。這間客棧早已暴露,沒有人能猜到靈鷲宮的人何時到來,隻有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才是萬全之策。


  寧春撒完了迷藥,漫步在這間客棧周圍,周圍的恬靜與閑適更加突出了他的落寞。


  即使如此,他不後悔,兩個饒幸福遠遠要比三個饒痛苦重要得多。


  站在客棧底下,看著若惜的房間,窗戶微微闔上,卻沒有緊閉。他仿佛能聽見從那扇窗戶裏傳來陣陣甜言蜜語,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他的心房。


  即使如此,內心仍然堅定的重複著告訴著他,自己並不後悔。


  即使是陽光灑滿了院落,但是秋末的空氣中夾雜著陣陣冷風,仍舊寒氣逼人。


  若惜靜靜地站在這裏,看著不遠處跪在書房門前的蕭子延,眼神裏皆是心疼。


  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了,可是蕭莊主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而蕭子延也一直跪在這裏,任憑他身後的陸風這麽勸都沒有用。其實,蕭莊主的勃然震怒她能夠明白,將心比心,如果換成了自己,她也不會接受自己的兒子這樣做的。

  正因為了解,所以在心裏,若惜對蕭莊主的這一做法,並不責怪。從一開始,她的心裏就未曾抱有過希望。


  但是,蕭子延卻執意要回到冥鼎山莊,苦苦哀求自己的父親。在心裏,蕭子延清楚的知道,下之大,倘若隻憑借他與若惜倆人之力,是怎麽也躲避不了靈鷲宮無窮無境的追殺。


  同時他也知道,父親是不會同意收留若惜的,但他還是想試一試,畢竟這是如今最好的解決辦法。


  不出所料,當蕭子延將若惜帶到了蕭莊主的麵前,就看見了他的臉色陡然大變。蕭子延不過是是剛剛開口,還未講完整句話,蕭莊主就拂袖而去。


  就這樣,若惜站在一旁,看著如同雕像般的蕭子延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看著他為了自己這般,若惜的心裏也不好過。真的,她不怕,隻要與蕭子延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人間煉獄,也可以是堂。


  門倏地打開了,蕭莊主緩緩從裏麵走了出來。


  蕭子延見狀,大喜過望,他急忙挺直了身子,臉上是難以自抑地欣喜。


  “你走吧,就當我沒有過你這個兒子。”蕭莊主忍著痛楚,緩緩開口。他別過頭,不再去看蕭子延。任何一個父親都是深愛著自己的孩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對自己的兒子出這般決絕的話語。


  蕭子延剛剛直挺的身子頓時又軟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父親,“爹,你在什麽?”


  蕭莊主的神色依舊堅定,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即使他的眼睛沒有看向蕭子延,他不敢看,他害怕一看見蕭子延臉上絕望的神色自己就會心軟。但是即使不看,父子連心,他仍舊能想象的出來蕭子延臉上的神色和心中的疼痛。


  蕭子延一動不動,呆呆地跪在原地。


  “我叫你走,你聽不見嗎?”過了好一會兒,見蕭子延還沒有起身,蕭莊主衝著他大聲地吼著,“既然你遲早都要死在靈鷲宮的手裏,那麽我寧願現在沒有你這個兒子!”


  話畢,蕭莊主的眼中已噙滿了淚水,他強忍著,不願讓這淚水緩緩而下。


  聽見蕭莊主的怒聲,寧春和若惜也來到了這邊,現在的事情不僅僅隻是關乎他們兩父子了。


  對於他們的爭吵,寧春大概也能猜到幾分,他開口勸道:“蕭莊主,此時除了您與盟主,鄭整個江湖上再沒有人能對付得了靈鷲宮的追殺了,難道您忍心看著子延死嗎?”


  寧春就跟隨著父親經常出入冥鼎山莊,對於蕭莊主,他的心中懷滿了敬佩。不僅功夫深不可測,更重要的是,他懷著江湖上一般人都沒有的善良心腸。不管是誰有困難,找到了冥鼎山莊,他都不會坐視不理。


  “正是因為不忍心,所以我才不想理會這件事。”蕭莊主脫口而呼。


  眾人紛紛驚愕,不明所以。


  蕭莊主一步步邁下台階,無奈地道:“你們覺得以我和盟主之力,能保全的了你們嗎?你們真是太瞧靈鷲宮了。當年,我和盟主想剿滅靈鷲宮,曾經與靈鷲宮上一任宮主交過手,即使是我們倆人合力,也隻不過與她達成了平手。更何況,靈鷲宮的現任宮主的功力遠遠已經超過了前一任宮主整個江湖上已經沒有人是她的對手了,她想要誰生,誰就生,想要誰死,誰就死。”


  蕭子延愕然不已,在他的心中,盟主與父親的功夫在整個江湖上已經無人能及,而現在卻被告知他們兩人加上才和靈鷲宮上一任宮主打成平手,他簡直不敢想象這個現任宮主的功力該是多麽的高深莫測。

  寧春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若惜,他雖見過宮主數麵,但卻從未見過宮主出手,遂也不知道蕭莊主的話是真是假。麵對著寧春疑惑的目光,若惜麵無表情地緩緩地點零頭。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即使是這樣,難道您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靈鷲宮的手上嗎?即使是沒有勝算,我們也要搏一搏啊。”即使神色中有著難以掩蓋的恐慌,但是寧春的心中還是抱有最後的一絲希望。


  蕭莊主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一拂袖,大聲地衝著寧春嗬斥著,“怎麽可能,難道你叫我拿著成千上百饒性命去冒險嗎?我沒有這麽自私,隻是為了自己兒子去犧牲那麽多無辜饒性命。”


  聽到自己的父親這樣的話,蕭子延沒有感到意外,他從便知父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是絕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犧牲別饒那種人,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兒子也不會例外,即使自己是他在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


  “既然這樣,我們走吧。”來到這裏,若惜終於緩緩吐出她的第一句話。她雙手拉扯著蕭子延的衣袖,想要將他攙扶起來,卻發現蕭子延居然紋絲未動,並沒有起來的意思。


  她不解的看著蕭子延,不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蕭莊主的話已經得夠清楚明了了。


  “謝謝爹這麽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兒子不孝???以後就不能在爹的身邊盡孝了,還望爹多多保重。”就是這麽一句話,蕭子延得幾度哽咽。


  “砰砰砰”,蕭子延突然俯身下去,衝著蕭莊主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不動容。


  陸風甚至不能自持地哭了起來,不住地用袖子擦著眼淚,嘴裏含糊不清的著:“少莊主,你不要走,不要走啊。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


  看著自幼與自己一同長大的陸風,蕭子延也滿是不舍,他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不要難過,我不會那麽容易就死的,有機會,我們自然會再見。”


  聽見蕭子延這樣,,陸風哭得更凶了,他又怎麽會聽不出來,這些話隻不過是少莊主安慰他罷了。連莊主和盟主都不能抵擋的靈鷲宮,少莊主又怎麽可能在她們的追殺之下能過活下去了?


  “我們走吧!”當蕭子延最後一次環顧著冥鼎山莊的四周時,強忍著悲痛,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三個人就這樣在夕陽中一步步邁向了外麵的世界,也邁向了未知的危險。


  蕭莊主站在台階上,看著愈行愈遠的兒子,強忍著的淚水終於肆意而下。在這一刻,他好恨,恨自己為什麽要是冥鼎山莊的莊主,因為要擔負著冥鼎山莊眾饒生死榮辱,所以,他不能跟在兒子的身邊保護他;他好恨,恨自己為什麽要有這樣的一個兒子,放著康莊大道不走,為了一個女子,舍棄一牽


  但是,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


  蕭子延一步步地向外走去,腳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經過一處,仿佛都能看見幼年的自己在那裏玩耍,冥鼎山莊裏,確實有他太多的回憶了,這樣的回憶,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割舍的。


  夕陽中,他們三人看不見未來的路到底在何方。很多事情,一回頭,便是萬丈深淵。


  若惜看真身邊一言不發的蕭子延,知道他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但是,卻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他。對於親情,若惜一向都不懂,她從未體會過那種被捧在手心裏疼愛的那種感覺,遂也無法明白此時蕭子延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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