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回顧那個大雪紛飛的夜,那一切都來的太過於突然,就像這場大雪,毫無征兆的就這麽飄飄灑灑的來了,將世間的一切都籠罩其中。
華國國都景都城,國君華武正在書房內處理著政務,他這幾心情很好,隻因前幾日皇後虞亞子誕下一名男嬰,這也是華國皇室唯一的血脈傳承。夜晚華武早早地結束了政務,來到後宮漁洋閣看望身體虛弱的虞亞子,他懷裏抱著嬰兒,不自禁的就笑了起來,道:“你看這孩子,多可愛,像你。”
虞亞子靠在床上,微笑道:“眉眼像你,清澈明亮。”
華武命令侍女太監們出去,獨自留在皇後榻前,道:“我讓他們出去,這兒就是我們一家三口的世界。”話時,華武疼惜的盯著虞亞子,罷又低頭逗逗懷裏的孩子,國君也是人,整日忙於政事,在人前,都要裝著些,隻有在虞亞子麵前,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華武對於虞亞子的愛,隻有那首《上邪》可以用來形容“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地合,乃敢與君絕。”他愛虞亞子的心,和愛華國一樣深沉,如果把他的心髒一分為二,一半是華國,一半便是虞亞子,也正是出於這份愛,華武隻娶了虞亞子一人。結為夫妻十載,一直都沒有誕下皇子,太後著急,不止一次欲為華武添些妃子,但都被一一拒絕,理由是,心裏裝不下別人了,不要委屈了其他姑娘。
華武愛虞亞子,但是他的全部生命不都是虞亞子,他是國君,所以他必須把自己的生命分給華國,他也愛華國,愛華國的每寸山河,愛華國的黎民百姓,再位十餘載,勵精圖治,發展農業,工商業,減輕賦稅徭役,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幸福,大力發展軍事,令北方的北齊,西北的蠻夷太拘從未敢進犯邊境。
華國上下提起國君華武,連連稱讚,就是這樣的一位受人愛戴的皇帝,竟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數日前,十萬邊軍從華國西北方邊境撤回,率領大軍的統帥乃是華國大將軍王向庵,此人麵孔黝黑,絡腮胡子,身披鎧甲,手提一柄長刀,生神力。參軍正是華武的二弟熙王華晟。身穿一襲青色長袍,金線繡著龍鳳花紋,披肩長發,手持羽扇。華武為人正直,但也有一個作為一國之君致命的缺點,過於相信他人。他沒有想到,這個缺點,斷送了他的命,也斷送了他最愛的人和華國。
大軍一路回國都,途經四關,前三關分別是煜佳關,北狼關,西延關,三關守將李望,杜暉,馬二千,見到王向庵大軍兵臨城下,紛紛開關讓路,並且加入到返都的隊伍當中,顯然是早已串通好。這是距離幾前的事。
當近十五萬人的大軍行至第四關三寧關時受到了阻攔,守關將領是華武的三弟華詠思,雪一樣白的麵龐,丹砂一樣紅的雙唇,棱角分明,柳葉眉丹鳳眼,如果沒有穿鎧甲,一定會被誤認成女人。華武對他這三弟關愛有加,華詠思對華武也是忠心耿耿。
大軍到達關下,參軍華晟道:“三弟,不要冥頑不靈,投靠我等,保你加官進爵,榮華富貴。”
華詠思道:“二哥,你這是要去幹什麽啊,大哥對我等不薄,為何要做此等不忠不義之事啊二哥!”
華晟道:“三弟,你怎麽能這麽二哥呢,二哥也是為了前程啊。”
華詠思道:“二哥,三弟求你,迷途知返吧,難道非要手足相煎嗎?”
華晟輕蔑一笑,道:“你我二人,已屬殊途,再不開門受降,今日,你要葬身於此。”
華詠思道:“二哥,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便隻好刀劍相像了。”
華詠思武功不弱,甚至是這些兄弟裏,武功最高的,華家的蒼茫十八劍,他是最得其精髓的,此時拔出劍,正準備與城下叛軍決戰時,忽感背後冷嗖嗖的一到寒氣竄入背中,回頭一看,自己的副將龐三正手持長槍,而槍尖已刺入自己的後背,華詠思狠瞪一眼,忍著劇痛噴出一口鮮血,跌落至城下。他不甘的望著眼前壓城的叛軍,鮮血染紅了大地,濺落在他秀美的麵龐上,如同冬日雪景中,點綴著數朵梅花。龐三帥手下打開關門,大軍過關,大將軍王向庵經過龐三身邊時,大刀一揮,龐三人頭落地。
華晟瞧著滾落的人頭,道:“三弟,到了下麵別怪二哥,二哥也算為你報仇了。”
大軍一路向前,一路上未有阻隔。行事之前華晟早已買通了沿路關隘的守將,為了這件事,他已經策劃了數年之久,隻等這一次,徹底拿下華國國君的位子。然而隻是如此的話,即便拿下國君寶座,各路諸侯也不會服自己,到時候難免發生惡戰,為了安穩的當上皇帝,他承諾給北齊,一旦事成,華國向北齊稱臣,並且割四州之地給齊國,而齊國則要協助其平定反對他的諸侯。
直到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十五萬邊軍兵臨城下,而城內,忙碌了一的百姓早已如夢,華武正懷抱著皇子,陪虞亞子著話。
突然一個太監喊到:“陛下,城防守備葉劍求見。”太監話音未落,葉劍已經闖了進來跪在華武麵前。
華武道:“成何體統!”
葉劍道:“陛下!臣有要事稟報!事後您在治我的罪。”
華武見葉劍神色緊張,道:“出什麽事了。”
葉劍道:“大將軍王向庵,熙王殿下的邊軍,已兵臨城下!”
華武匆忙放下孩子,起身道:“什麽?我並未令其回程,這是要反!”
葉劍道:“陛下,請做決定!”
華武對那太監道:“速令禦前侍衛統領鄭不降保衛皇宮,保護好皇後和皇子。”
那太監領了命便跑了出去。
華武深沉的看了一眼虞亞子,便對葉劍道:“我們去城門!”
走時虞亞子一把抓住華武的手,淚水模糊了雙眼,嗓音低沉,道:“活著回來。”
一路上華武與葉劍馬蹄飛快趕至城門,登上城樓,眼望城外黑壓壓的軍隊,華武陰著臉道:“王向庵,華晟,你們要反嗎?”
華晟道:“如你所想,大哥,隻要你把皇位讓給我,弟不會虧待您的。”
華武道:“若是你得了下,蒼生就遭殃了。”。
華晟道:“大哥,你即便是負隅頑抗,也是垂死掙紮罷了,孤立無援,這一局,你憑什麽翻盤?”
華武道:“憑我還有一口氣在,葉劍,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