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國陰影 1
老鼠趴在街角的垃圾堆旁,肆無忌憚地搜尋著食物,即使旁邊踩過一隻大腳,也僅僅隻是挪動了一下它肥胖的身體,來往在這裏的行人不會有誰去在意這種肮髒的動物,除非是做餐飲生意的。
就在前不久,阿爾道還披著厚重的盔甲,在南界的城牆上巡防,如今卻身著棕色的粗麻布衣,在被人俗稱黑市的地方穿梭。他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自己,披著散亂的頭發,留著粗糙的胡茬,唯一難變化的就是他在軍隊中磨煉出來的那雙眼睛。這裏表麵上看起來跟白的街道沒有什麽區別,旁邊是再正常不過的商店,來往的也是有有笑的人群,巡邏兵也會按時走過這裏,可阿爾道知道,這裏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他今並不是來窺視秘密的。
就在轉角的時候,一個披著破舊鬥篷,戴著寬大兜帽的人與他擦肩而過,隨後那個人便捂著手,壓抑著發出慘叫。阿爾道並未理睬,繼續向著自己的目的地前進。就在剛才接觸的瞬間,那個人將兩根手指伸進了他的口袋,也就是在這瞬間,阿爾道毫不留情的掰斷了對方的手指。這種人在這裏也十分常見,下場也大都十分悲慘,即便如此,還是不斷有人願意去嚐試,就像在街角大膽覓食的老鼠一樣。
通過一段時間的調查,阿爾道了解到這裏存在著一個勢力龐大的組織,就在這裏摩西裏德——王都之內。他們在賭場酒店收取比賦稅還高的保護費,暗地裏販賣人口、煙毒,城中的治安部早已盯上了這裏,若不是受那件事情的影響,現在早已動手。事實上阿爾道對這些也毫無興趣,之所以這麽做也隻是為了減少些罪惡感。
在穿過一個深邃的巷子後,傳言中的酒館便出現在眼前。這裏就是那個組織的老巢,阿爾道在門口觀察了一下,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在他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原本吵鬧的酒館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眼神轉移到他身上。放在平時,他們一定會立刻圍上去,盡管阿爾道今已經刻意穿的十分普通,但他硬朗的氣勢依舊無法掩蓋,這群人中甚至已經開始議論他是否來自治安部。阿爾道可不管這麽多,他不做任何停留,徑直走向櫃台,扔出一枚金幣叫上最好的酒,在櫃台旁最顯眼的位置坐下。
看到這枚金幣,在場的人眼睛都直了,隨後在一個人的引導下,他們馬上恢複了之前的嬉鬧,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劃拳的劃拳,但真正在內心打算的,恐怕他們自己最清楚。
同樣驚訝的還有酒保,不過他並不是驚訝於這枚金幣,而是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他趁著給阿爾道倒酒的間隙,聲地對他道:“先生,這裏可不是您喝酒的地方,再過五分時便會有巡邏兵經過這裏,請您趁機離開。”
阿爾道抬起雙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孩子,剃著清爽的短發,臉上有些雀斑,看起來是個十分普通的人,他笑著回道:“鬼,等下可別尿褲子,你隻管給老子上酒就好了。”
見眼前的人並不聽勸,年輕的酒保歎了口氣離開了。
過了五分時,巡邏兵果然出現在外麵,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酒館中再次恢複了平靜,所有人的眼睛再次瞟向阿爾道,今他們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都要讓他有來無回,看在金錢的份上。似乎是為首的兩個人從人群中走出,一個是光著膀子的光頭,一個是不修邊幅的大胡子,他們麵露邪惡的微笑靠近阿爾道。
阿爾道慢慢放下酒杯,有些不爽的道:“喂喂,難得有機會喝酒,你們就不能再晚點動手,看在四位主神的份上。”
光頭笑著道:“這裏可沒有你的主神,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到了這裏就別再想出去,現在求饒的話,我還可以考慮把你做得美味一點。”
一旁大胡子搶道:“先把身上的錢交出來,我可不想去洗帶血的金幣。”
周圍的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都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你們就是這裏的頭嗎?看起來也不像。”阿爾道可不認為這種粗糙的大漢能夠經營一個組織。
“想見我們的頭,我可以帶去你,不過是放在盤子裏。”完,光頭便掏出匕首直刺阿爾道脖子。
阿爾道迅速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光頭的手腕,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他還來不及痛苦呻吟,阿爾道順勢接下滑落的匕首,直接劃破了他的喉嚨。隨著光頭倒地,鮮血不斷從他身體下蔓延出來,依然還有意識的他似乎想要捂住傷口,可惜一隻手還沒伸出來便咽了氣。
在旁人眼中,隻看到光頭刺向了阿爾道,卻沒看清期間發生了什麽,看到倒在地上同伴鮮血不斷擴散,一個個都愣在原地。
回過神來的大胡子,為了鎮住場麵,大吼一聲:“大家一起上,砍死這個雜碎!”
一聲吼後,所有人都拿起武器,衝向阿爾道。
阿爾道站起身,同時一把將桌子甩出去,一腳踢飛旁邊的長椅,拖延住大胡子身後的人後,阿爾道輕鬆地避開了他的長刀,隨後迅速轉移到他的背後,一把抓住他的脖頸,幹淨利落地掐斷。解決完一個,剩下的暴徒已經近在咫尺,就算他再能打,也難以赤手空拳的應對。他一手抓緊已經失去呼吸的大胡子,將他擋在身前,一手奪下他的長刀,擋住了撲麵而來的突刺。緊接著他甩出屍體,一刀結束了離他最近的那個暴徒的生命。
看到眼前的情景,那些手持短匕的暴徒有些畏懼的向後靠去。
“一起上啊,混蛋們,否則你們是沒有機會的。”著,他轉身一個豎劈,收下了一個向他背後偷襲的暴徒。
一些暴徒已經開始雙手打顫,有些已經趁機溜出大門,隻有那些不怕死的還在比劃著,想著如何反殺。剛才的酒保早已嚇得躲在了櫃台下麵,捂著耳朵祈禱著。
阿爾道默默地數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道:“好像還不夠,”他興奮地看向眼前的暴徒,繼續道:“既然你們不來,那我就要上了。”罷,他便衝進人群,對於曾經在戰場上應對那些長槍飛劍的人來,這些毫無章法的攻擊,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他現在就像屠夫進入了屠宰場一樣,甚至不要刀刃。
十分時不到,現場已經一片狼藉,隻有他自己跟躲在櫃台下麵的酒保還活著。他向櫃台扔出一袋金幣,道:“那邊的鬼,繼續給我倒酒。”
看著滿地的鮮血跟屍體,年輕的酒保差點昏迷,靠著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懼,支撐著他顫抖地從櫃台下麵拿出酒壺,因為過度驚嚇,他不心把酒壺弄翻在地。他大喊著不要殺他,慌亂地跑出了酒館。
“沒出息的鬼,我像你怎麽大的時候已經坐在屍骸上吃烤肉了。”阿爾道自自話道。
他起身進入櫃台,抱起酒桶,敲碎桶蓋,直接往嘴裏灌,現在是他最喜歡的任務,喝到醉為止。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已經喝醉的他趴在了櫃台上。這是他第一次喝醉,餘光中看著滿地的屍體,他想到很久以前,他與那個戰友馳騁疆場的時候,他已經很久沒殺過人,在那個戰友登基後的四十多年裏……
再次醒來的時候,不出所料,他躺在監獄中,被厚重的鐵鏈拴著。他看著周圍的環境,滿意地露出了微笑,這隻他完成的第一個任務。老鼠嘰叫的聲音吸引了他的目光,那群肥胖的家夥正在偷吃著原本是屬於他的早餐,不過他並沒有生氣,而是安靜的看著他們把飯吃完。
這時外麵牢門打開的聲音響起,第一個進來看他是他曾經的學生兼部下,現在是王城的治安部長。他踩著急促的步伐出現在鐵牢門口,其實這是他第二次前來探望,在還沒亮的時候。
“阿爾道老師,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您不是在南疆巡防嗎,怎麽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傑恩扶著有些昏沉腦袋,他已經一晚上沒休息,加上情緒激動,他甚至忘記了坐在他麵前的是位守城的將軍,他道:“哦不,這些都不重要了,阿爾道將軍,請您告訴我您有什麽苦衷,二十一條人命,即便是他們是有罪之人,也不應該在懺悔之前死去。”
“傑恩,我隻是喝醉了而已。”罷,他便靠著牆壁閉上了眼睛。
“哦不,您可別這樣,即便您是將軍,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看著阿爾道一幅無關緊要的樣子,傑恩更是頭疼。
“傑恩,我會被判什麽樣刑法?”阿爾道閉著眼睛問道。
“按照律法,絞刑,暴屍一周,”看著對方依舊什麽都不肯的樣子,傑恩徹底放棄了,他十分了解自己的這位老師,道:“阿爾道老師,我已經連夜整理了關於那個組織的所有罪證,您隻是提前動了手,我已經把報告提交給陛下,相信看在以往的情麵上,您能得到寬大處理。”
傑恩歎了口氣,吩咐一旁的獄卒的給他解開鐵鏈,準備好熱水,重新準備食物,在沒有判決前好生照顧。
就在傑恩將要離去的時候,阿爾道突然開口道:“關於艾蒙達殿下遇襲一事,你知道多少?”
傑恩楞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什麽,道:“您現在還是多關心自己吧,阿爾道老師。”
阿爾道滿意地看著傑恩離開,隨後倒地繼續睡覺。
大約到中午的時候,第二個前來探望的人出現,他是王國的二皇子——丹尼斯殿下,年輕時曾向阿爾道請教過劍術。他神色慌張的走進牢房,期間不斷催促著獄卒,在見到阿爾道後,他開心的道:“阿爾道叔叔,您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通知一聲?”
阿爾道站起身,向丹尼斯彎下腰,道:“丹尼斯殿下,請原諒我這個有罪之人無法無法向你請安。”既然對方願意演戲,阿爾道也不介意奉陪。
“哪裏的話,不用這麽見外,阿爾道叔叔,”丹尼斯十分滿意他的表現,用雙手將他扶起,然後對獄卒斥責道:“你們怎麽能將阿爾道叔叔關在這種肮髒的地方,他可是護國的將軍。”
還沒等獄卒話,阿爾道搶著道:“都怪我,殿下,喝醉闖下大禍,現在已經是個有罪之人。”
“阿爾道叔叔怎麽會是個有罪之人呢,”丹尼斯靠近到阿爾道身邊,繼續道:“我都聽了,您處理的那些人都是異教徒,您是有功之人,我現在就去麵見父王,讓他為您平反。”
“那我先謝謝殿下了。”著,他便要再次彎下腰。。
丹尼斯急忙阻止,兩個人這樣又寒暄了兩句,丹尼斯才離開。
重新躺回到地上的阿爾道思考著,艾蒙達大皇子遇刺,現在王位繼承人的熱門成了丹尼斯,目前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現在他不斷拉攏著那些貴族勢力,甚至連自己這種邊緣貴族也不放過。他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填飽肚子,為下一步任務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