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終使命 4
阿諾法回到垣已經是十前的事了，他現在居住在教堂管理下的究法學院中。與其是居住，更像是被監禁，他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監視記錄，這一切都要源自於他身上詛咒。
五帝時期，人帝斯洛特曾在中界中斬殺反叛的獸族首領，並將其頭顱帶到垣。他將其頭顱放在巨大圓盤中，並蓋上帆布，打算在大殿中拿出來跟其他帝君炫耀。在運輸的途中，還是青年的阿諾法的先祖巴特萊伯格塞爾曼，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偷偷掀開了帆布。沒想到此刻獸族首領並未徹底死去，他積攢著餘下的力量，準備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對五帝種下惡毒的詛咒，可他沒想到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是普通的靈族，但此時收回已晚。這確實是十分惡毒的詛咒，會直接牽連到血親身上，連五帝也毫無辦法，隻能暫時將其壓製封印。就這樣，塞爾曼一族開始世代繼承這個詛咒。
受到詛咒的影響，塞爾曼一族的人會不定時的變得十分狂暴，而且家族一旦誕生嬰兒，其父一定會被詛咒的力量吞噬而死，詛咒的印記會轉移到嬰兒身上。塞爾曼氏也曾擁有巨大的宅邸，也是人丁興旺的一族，然而現在僅僅隻剩下阿諾法一人。
阿諾法現在躺在房間的床上，回憶著那把黑色長槍握在手上的感覺，他不斷地對著空氣揮出空氣長槍。他覺得隻有刺在那頭母蛇身上的那一槍才是最爽的，他閉上眼睛回憶著長槍破碎空間時，大蛇被裂碎的空間吞噬的情景，這才是這把長槍真正的力量。想到這裏他不禁開始發出笑聲。
阿諾法從便接受了自己身負詛咒這件事，但他並沒有覺得可悲，隻有他自己知道這詛咒之中蘊含了多少力量，他甚至能感受到塞爾曼氏世代對這詛咒的恨意。他十分配合長老院的安排，就這樣過去了三十六年，在別人看來好像詛咒有所好轉，也就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到，這沸騰的血液中，流動著的力量即將在爆發的邊緣，對此他十分期待著，到底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討厭的敲門聲在此刻想起，阿諾法收起了所有思緒，平複自己的表情，問道：“有什麽事嗎？波頓老師，我準備睡覺了。”
波頓是今負責觀察他的老師，他在口門回道：“瓦爾特古大長老有請，請你現在前往長老院，別讓他久等，以上。”
聽到腳步聲遠去，阿諾法才起身下床，他猜一定是關於戒部的事情，那個蘭迪爾肯定去告過狀。不過他並不在乎，因為他的待遇已經不能再糟糕了。
外麵的空完全黑了下來，受到下雨的影響，今晚也沒有月光指路。這是阿諾法第二次見過下雨，第一次是在戒部尋找大蛇屍體的時候。這種濕漉漉的潮濕感他十分不喜歡，因此他將置於頭頂的隔離魔法開到最大，借著魔法的藍色光芒前進。這次那個波頓老師並沒有跟著他，這讓他十分意外，他想到等下在外麵多遊蕩一會兒。
“阿諾法，關於這次任務，你完成的很好。”一提到塞爾曼氏，所有人都會想到詛咒，所以一般大家都會直呼他們的名字。
阿諾法實在沒想到居然會受到表揚，楞了一下才開口道：“哪裏，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瓦爾特古長老。”
“轉過身，把衣服掀起來。”瓦爾特古依舊是一幅十分嚴厲的樣子。
阿諾法對於這種檢查早已習以為常，隻要按照大長老的意思去做就好。
阿諾法的背部，那個巨大野獸的頭像越來越明顯，五帝所留下的封印紋章越來越淡薄。瓦爾特古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連五帝都無法解除的詛咒，如果繼續放任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原本他們打算請求神明的幫助，不過現在他們又來了更好的選擇。
“咬緊牙，阿諾法，稍微有點痛。”著，他將手放在五帝留在他背部的封印紋章之上，深藍色魔法瞬間釋放出來，如同閃電般跳躍著鑽進紋章之中。
阿諾法感覺這次跟以往不同，強烈的魔法似乎在灼燒他的背部，他不禁痛苦地叫出了聲音，意識也漸漸遠去。
等他醒來時，瓦爾特古長老依舊坐在他麵前，那雙眼睛依舊盯著他。他感覺身體變得十分輕鬆，疼痛感也不再。
“瓦爾特古長老，剛才是怎麽回事？”
“隻是幫你加強一些封印，這樣你也會好受些吧。”瓦爾特古平靜地道。
騙人，阿諾法覺得事情肯定不對，麵前的這個人至少對他了兩句謊話，第一句是他進門後的第一句話，第二句話就是他現在的這句。
瓦爾特古從阿諾法的眼中早已猜到他的想法，他對自己的魔法十分自信，因此並不擔心什麽，繼續道：“告訴你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大蛇並未徹底鏟除，所以我打算派你去北界，繼續執行任務，對此你有什麽問題嗎？”
聽到又可以離開這裏，阿諾法內心十分開心，他壓製著喜悅回道：“沒有問題，瓦爾特古長老，我保證完成您交代的使命。”
“嗯，不過你要注意，禁止再屠殺無辜住民，否則你將永遠失去自由。”
“我向您保證。”即便如此，阿諾法依舊十分開心，隻要讓他離開這個牢籠。
“還有一個任務，”瓦爾特古頓了頓，他知道阿諾法的想法，所以故意停頓一下讓他平靜下來，隨後繼續道：“將那個世界的最高教主巴奈羅福特排除，那個人已經壞掉了。”
傳達完所有任務後，瓦爾特古示意對方可以回去了。
他轉頭看著窗外依舊淅瀝的雨水，在他心裏早已不存在激起波瀾的東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靈族能早日從使命中解放，進入神道。神明降下‘啟示’，靈族繼承大業，大地恢複如初，神門將為其開放。至於大地上的住民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第二的議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這座位於厄爾德市中心的議會大廳中。這個地方已經有上千年的曆史，在五帝時代曾作為他們的神殿，如今受到靈族的保護，這裏的麵貌幾乎跟那個時代沒有區別，隻是去掉了金飾，換上了潔白的石膏。
議會廳中央的高台上坐著大祭司，負責最終裁決與宣讀確定事項。左側坐落著長老院各個門職的大長老，右側是各個氏族的族長。中間是負責主持議會的掌司，主要負責議會內容的流程與整個議會的秩序。
會議由大祭司宣讀完靈族聖章開始，聖章的主要內容是感謝神明的恩惠，激起所有靈族成員的使命感，由於已經連續舉行了五的大議會，這對於在場所有的成員來十分枯燥。結束完後，掌司布林提出議會的第一個議題，關於大地融合魔術的報告，由長老院施法門長老進行報告，所有成員在報告結束後分別發表自己的疑問，對於有實際意義的問題由大祭司進行記錄，例如融合魔術前關於大地子民的通知，以及融合魔術後所帶來的影響。基本所有問題長老院內部已經進行過演算，所有隻有一部分問題被收納，時間上並沒有耽誤很久。
第二個議題便是關於老祭司臨終前受到‘啟示’內容的討論，過程節奏基本被長老院所掌控，這引起了一部分氏族的不滿，雖然時間上有所耽誤，但並沒有實際意義的抗議。這也證實了馬狄爾的猜想，布林為什麽提前透露議會內容，結果也確實如他所願，馬狄爾全程一言不發。直到宣布下派任務成員的名單時，聽到塞爾曼氏也將與自己的孫女一同前往北界，馬狄爾有些坐不住了，現場各氏族也因為這個名單並非選舉得出而吵得不可開交。馬狄爾對塞爾曼氏也有所了解，在他接觸過這個人後，除了同情更多的是不安，尤其是在與之對視的時候，仿佛有頭野獸正撲向自己，這讓他十分反對這件事情，但看到亂一團的議會廳，他決定結束後在做打算。最後長老院搬出神明的指引來阻止現場的騷亂，議會在緊張的氛圍中繼續。
第三個議題是關於祭祀大典的流程確認，由掌司進行流程宣讀，長老院與各氏族族長可以進行建議補充。祭祀大典的內容基本跟往年一樣，先到五帝陵園進行陵墓的修整，然後宣讀祭文，表彰五帝生前的功績，同時警示靈族成員。接下來便是慶典儀式，這是靈族一般民眾的慶典，由他們自發的舉行節目，事實上最多的也隻是商品的售賣，今年將會增加兩個項目，一個是完成融合大地魔術的慶祝成與祝願，一個是對於這次下派任務成員的餞別儀式。由於前一個議題的矛盾，在這個議題中長老院幾乎一言不發。典禮後麵的流程基本沒有變化，下午究法院將會在中央教堂外麵的廣場上舉行魔法比試，比試僅限四十歲以下的靈族成員，內容分為魔法的實戰較量與魔術知識的較量。典禮最後舉行晚宴，大祭司將在教堂殿外宣讀對靈族未來的美好祝願，至此慶典結束。
議會直到夜色臨近才結束，馬狄爾早就忘記了餘下議題的內容，內心始終在思索著布林與大長老的話，直到確信他們有所隱瞞。議會大廳的人已經散盡，隻剩坐在原位的馬狄爾，跟正在整理記錄議會內容紙張的大祭司與掌司布林。
馬狄爾看到時機到來，便走到布林的身後，責問道：“怎麽回事，掌司大人，這跟好的似乎不一樣。”
布林與大祭司依舊低頭整理著，直到布林將最後一張紙放在大祭司手中，大祭司抬起頭，平靜地道：“各位貴安，我先告辭。”罷，便轉身離去。
布林轉過身，與議會時高昂的氣勢不同，用低落的語氣道：“馬狄爾，我知道你會來找我，不過抱歉，我無法向你透露任何事情。”
“什麽？這就是你的答案，聽著，布林，這跟以往不同，我感覺長老院已經變了，我們的議會廳幾乎成為了他們頒布指令的地方，不過我並不關心這個，告訴我，關於那個指派名單，你們究竟在隱瞞什麽？”馬狄爾有些生氣的道。
“馬狄爾，我的朋友，我隻能告訴你，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世界，為了我們靈族，隻是真相暫時無法公布。馬狄爾，這就是我們的使命，你應該明白，如果有可能，我寧願你來做這個掌司。”
“既然是我們的使命，有什麽不能讓大家知道，我們靈族已經背負了千年，難道還差這個幾個百歲老人嗎。”
“不是這樣的，”布林伸出一隻手抓住馬狄爾的胳膊，道：“不是這樣的，罪人隻要我們幾個就夠，你們都是受害者。”
馬狄爾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悲傷的眼神，這讓他不忍再追問下去。。
“馬狄爾，我還要準備明的典禮事宜，先告辭了。”罷，他便繞過馬狄爾離去。
結果馬狄爾依舊無法得知任何真相，不過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走到教堂中，向神明祈願：願靈族早日從使命中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