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辣手摧花
清晨,溫暖的朝陽透過窗戶灑了下來,於秋緩緩睜開眼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昨晚祁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大半夜還來睡她的軟榻,嚇了她一大跳,還以為祁沅要來報複她呢,不過好在他也沒有推開裏臥的門進來,後麵她實在是太困了也就睡過去了。
吃過早餐,於秋打了一個飽嗝,起身走到正廳的軟塌上躺著,依雪很貼心在於秋手夠得著的地方支了張方桌,專門放一些糕點水果,方便於秋邊躺邊吃。
看著於秋吃完就躺著了,映川忍不住出聲,“夫人,剛吃飽就躺著容易積食。”
於秋滿不在意地擺擺手道:“沒事沒事,睡一覺就消化了……”
一旁的依雪噗嗤地笑出聲來,“夫人,您這是歪理。”
於秋右手抬起,豎起食指搖了搖,“不不不,怎麽是歪理呢?你們夫人我的話都是有道……”話沒完就被打斷了。
“不好啦!不好啦!”門外傳來了依竹急猝的聲音。
“依竹,怎麽了,大呼叫的。”映川皺眉道。
“大事……大事不好了……”依竹一手叉腰一手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著。
看著這依竹白淨的臉都跑的紅撲頗了,於秋趕緊讓白梅給她倒點水緩緩。
依竹咕嘟咕嘟的喝完水,深呼一口氣對著於秋:“夫人,大事不好了,前王爺不是把您帶回王府了麽,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傳遍大街巷了,今早以宰相為首的文官彈劾王爺目無王法,皇上發了好大的火呢,罰王爺禁足直到趙國使團來的那才能出府,那可足足有一個月呢!”
依竹完,於秋秀眉一挑,笑而不語,你她這都被帶回來兩了,昨她出去遛彎時寧王強搶民女的事兒已經滿飛了,還把當時的情況的那叫一個凶險,祁沅都快被他們描述成一個無惡不作殺人飲血的妖怪了。
這事鬧的沸沸揚揚,而且還是在子腳下,她還真不信皇帝沒在第一時間接到消息,她嚴重懷疑皇帝罰祁沅隻是做個樣子,不過這也跟她沒什麽關係,她隻要每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就校
淡淡地道了聲知道了,也沒管一臉詫異的依竹,於秋伸手摘了一顆水晶葡萄吃著,把皮一吐,坐起身來,沉思了一會兒後道:“這麽躺著也不太好,我們去溜溜吧。”
經過於秋遛彎事件後,映川現在對“溜”這個字特別敏感,立馬警惕地道:“夫人要去哪兒?”
於秋被映川的反應逗樂了,笑著道:“去逛逛王府啊,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我還能去哪兒?”
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映川臉一紅,羞澀地道:“那,奴婢領著夫人去轉轉。”
於秋笑著點零頭,起身走到外麵,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腰,繼續往前方走著。
她昨才知道這望月居竟然是正王妃的住所,聽到映川給她講這事兒的時候她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並且深深覺得這祁沅可能是瘋了。
不過驚訝歸驚訝,要讓她搬走她還真舍不得。
這地方是真的漂亮,出了望月居的門就是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前的那片池塘裏還有著各種顏色的睡蓮,坐在院裏的石凳上喝茶看花,那可叫一個愜意。
走出望月居,沿著池塘上方的石橋一直往前走,走下橋再向右轉走出數十步,就會進到一個方庭,亭子名叫和風亭,是完全建在池塘中的一座石亭。
亭子麵向池水的三麵並沒有搭建上圍欄,而是完全敞開的,中間放了一張楠木矮桌和四個蒲團,看起來簡潔又頗有一番美意,於秋最喜歡搬一個蒲團來亭子邊上坐著,在擺上一盤水果和魚食,自己邊吃邊喂魚。
不過今她不打算去喂魚了,她要辣手摧花報複一下祁沅,誰讓他不給自己修門的,起這事兒她就生氣,分明門是他自個兒踹壞的,他自己晚上也要睡在正廳軟塌上,居然有本事不把門修好,真是不怕風吹進來冷!
於秋快步地走著,映川在後麵追著道:“夫人,您慢點兒,等等奴婢。”
於秋回頭看著映川道:“不行,慢不了,等王爺過會兒回來了我就摧不了花了。”
“摧花?摧什麽花?”映川疑惑道。
於秋沒打算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映川,隻是快步地走著,沒多久就到了花園裏。
寧王府裏每一處地方修的都很精美,風格類似於蘇州園林,以至於你隨便站在哪兒眼前的景象都可以如畫。
此時於秋就站在花園的中央,看著眼前這些姹紫嫣紅的花,一時竟然有些不忍心下手了,這些花草看得出來都是精心嗬護的,各色花朵嬌豔欲滴,綠葉也是肥厚,完全挑不出任何一朵開謝的花或是殘缺的葉。
於秋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那棵海棠花,壞心一笑,朝著麵前開的最紅的那朵伸出了魔爪。
映川這會兒可算知道她的夫人要幹什麽了,心中警鈴大作,她快步走過去拉住於秋打算摘海棠花的手,對著於秋緊張地道:“夫人,這些花不能摘啊……”
於秋不解,偏頭看著映川,“不能摘?”
映川重重地點頭,“不能摘!”
於秋一頓,映川還以為於秋聽進去她的話了,那知於秋忽然眯起眼睛壞笑道:“我偏要摘!”
著,她雙手其下快速扭下右邊樹上一朵粉嫩的芙蓉花和另一側花盆裏的紫色蝴蝶蘭。
“秋夫人,您在幹什麽!”
冷肅的聲音突然從於秋身後傳來,於秋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左手拿著的蝴蝶蘭掉落在地。
映川把頭拉聳下來,內心焦灼萬分,她應該跟主子講明白的,這裏的花都是李嬤嬤親自照看,寶貝的不得了,下人們不心碰壞了花瓣都要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的,夫人今還把花摘了兩朵,那還得了……
幹壞事被發現了,還是被李嬤嬤發現了,於秋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咽了咽口水,機械般地轉過身看著那一臉盛怒的李嬤嬤,訕笑道:“嬤嬤早啊,我……我就摸摸這花,它就忽然掉……掉了……”
李嬤嬤冷著臉,“哼,掉了?連著樹枝一起掉了?”
李嬤嬤氣勢太強,於秋總覺得此時的李嬤嬤比昨生氣的祁沅還要恐怖,她看著自己手裏連著一節樹枝的芙蓉花,而後快速把花藏到身後,“嬤嬤,我就是看它好看……”
到這兒於秋就沒敢下去了,就見李嬤嬤的眼底已然承載了滿滿的怒氣,就聽著李嬤嬤厲聲道:“好看?好看就可以摘了麽!胡鬧!”
看李嬤嬤這般生氣的樣子,於秋覺得打理花園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李嬤嬤了,也沒敢頂嘴,弱弱地道:“嬤嬤,我錯了,我以後不摘了嘛……”
李嬤嬤瞪了於秋一眼,聲音拔高,“還有以後?”
於秋連忙搖頭,“沒,沒有了,我保證以後不對這花動手動腳了。”
聽見於秋這話,李嬤嬤的臉色才稍微緩和,她看著於秋道:“夫人若是沒事做就去門口迎王爺吧,夫人下次要是……”
李嬤嬤沒完於秋就立馬打斷,“沒有下次沒有下次,我錯了,我現在馬上去接王爺,馬上去。”完就拖著映川一溜煙跑了。
看著於秋一會兒就跑沒了身影,像是被豺狼虎豹追趕一般,李嬤嬤忽然笑開,上前把剛才於秋拿掉的蝴蝶蘭撿了起來。
看著那朵紫色的花,李嬤嬤的回憶也被牽了出來,眼底也多了幾分懷念,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一位身著黃衣,溫柔似水的女人。
想著她,李嬤嬤輕語著,“娘娘,您看見了麽?這丫頭方才做錯事的樣子和王爺時候多像啊……”
於秋這邊撒開腿一口氣跑到王府進門的那個庭院裏,累的她一屁股坐在圓壇上大口喘著粗氣。
“呼,映川,太累了,下次遇到什麽不能碰的你要提前告訴我,李嬤嬤太可怕了,比你們家王爺還可怕……”
想起李嬤嬤那眼神她就害怕,就好像以前上學時做錯事老師訓你一樣,果然在這個王府裏最不能惹的不是祁沅,而是李嬤嬤。
映川同樣大口喘著氣,對於秋道:“夫人,您也別怪李嬤嬤凶,那花園裏的花是當年昭儀娘娘親自種的,李嬤嬤一直很寶貝,下人們碰掉一片葉子都要被拖下去打板子的。”
聽映川這麽一,於秋情緒忽然有些複雜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那朵粉嫩的芙蓉花,她現在忽然有些後悔了。
“你在哪兒幹什麽?”
低沉的嗓音傳來,於秋抬頭就見身著深紫紅色朝服的祁沅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於秋猛的把拿著花的手藏到身後,尬笑著道:“王爺回來啦。”
祁沅點零頭,鳳眼一眯危險地看著於秋,“你藏了什麽?”
於秋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沒,什麽都沒藏。”
祁沅嘴角凝起一抹笑,不善地看著於秋,“你摘花了?”
於秋心裏一跳,而後歎了一口氣,撅起嘴把身後的花拿了出來,懨懨地道:“被你發現了……”
在祁沅身後的澤子看見於秋真的從背後拿出一朵芙蓉花,眼睛都瞪圓了,他十分驚訝這秋夫人摘了花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
要知道花園裏的花對李嬤嬤多重要,去年王爺不心撞掉了李嬤嬤最愛的那盆胭脂點雪的牡丹花,李嬤嬤整整念叨了王爺半個月呢,不過好在是王爺弄掉的,要是他碰掉了,李嬤嬤怎麽也要打他六十大板。
知道了這花的重要,於秋有些內疚地站起來走近祁沅,本想點什麽,卻聽著李嬤嬤的聲音傳來。
“恭迎王爺,方才……”
聽見李嬤嬤的聲音,於秋心裏頓時漏了一拍,以為李嬤嬤是要向祁沅申請罰她,於是她也顧不得什麽了,立馬拉過祁沅的手,把芙蓉花塞到他手裏,轉頭打斷李嬤嬤的話。
“嬤嬤,我錯了,我就是覺得這花挺配王爺的,我就摘了,你看王爺拿著這花多好看,您就別罰我了……”
於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遇上李嬤嬤就慫了,反正她就是怕李嬤嬤打她板子,那幾十大板打下去還得了,她往後半個月都別想下床體驗美好生活了。
澤子在祁沅背後緊緊地咬住嘴唇,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心想這秋夫人也真是的,什麽叫花挺配王爺,王爺拿著挺好看的,自古嬌花美人,寶劍英雄,哪兒有男人拿花的道理。
雖然這麽想著,但是澤子的腦海裏還是忍不住的浮現他們冷酷的王爺耳上別了一朵嬌豔的芙蓉花的樣子……
澤子笑得開心,祁沅一個眼刀就向著他丟過去,澤子嘴邊的笑容一卡,連忙低下頭,“的什麽也沒想……”
李嬤嬤看了一眼於秋,緩緩道:“老身可沒要罰夫人,老身是想方才華裳閣的人來送了衣服,王爺過會兒試試合不合身。”
知道自己會錯意了,於秋尷尬地笑笑,祁沅則對著李嬤嬤點零頭,轉身就走了。
看著祁沅走了,於秋自然是不要留在後麵了,給李嬤嬤行了禮,撒開腿向著祁沅追過去。
“王爺,王爺您等等我,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