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秋夫人 上
“噗……什麽！貴妾！”
原本隻是看著澤子神色匆匆地進來與李嬤嬤交談著什麽，秉承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於秋是悠哉遊哉的喝著茶，可哪知李嬤嬤會進來告訴她自己被祁沅抬做貴妾了，她這會兒真有點坐不住了。
看著於秋如此粗鄙的行為李嬤嬤皺了皺眉頭，對著於秋道：“回夫人，澤子確是這麽與老身的，從今起，秋夫人您就住在望月居，月錢為二十兩銀子，按照規矩您房裏有一位大丫頭、三位掃撒丫頭，過會兒老身會把人送來給您挑選。”
嘶……這麽多月錢！二十兩銀子夠平常百姓家吃一年的了，這寧王可真有錢，不過他到底圖什麽？莫非……莫非這人有戀童癖！
想到這兒於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咽了咽口水試探的對著李嬤嬤：“勞煩嬤嬤了，隻是於秋不知王爺為何這般，莫非.……王爺有什麽特殊癖好不成？”
話落於秋猛地意識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愣在原地。
不對，把自己弄來做貴妾不就代表著嫁給他了麽！
於秋“嗖”的一下站起來抓著李嬤嬤的手急切地問著:“嬤嬤，做妾是代表著我嫁人？我是不是要暖床啊……”
於秋完，李嬤嬤幹咳一聲，她顯然沒想到於秋會出這般驚世駭俗的話，什麽暖床，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來這位新夫饒禮儀得嚴抓了！
想到這兒她淡淡地回到，“這是自然，進了王府有了位份自然就是王爺的人，還有那些市井話秋夫人以後也莫要再，以免失了身份。”
李嬤嬤的話給了於秋致命一擊，她機械地坐回椅子上，想她於秋兩輩子加起來活了二十三年，也是在腥風血雨拚殺出來的人，怎麽今就折在這祁沅手裏了，嫁人就嫁人了，而且還是做了妾，最重要的是可能還要給他暖床，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一直抱怨也沒用，隻能想辦法解決，於秋調整好心態接著問著李嬤嬤，“那嬤嬤可否告知於秋這寧王府有幾位妾室是否有王妃側王妃呢？”
李嬤嬤回道：“王府中那些自封夫饒女子有一十八位，但正兒八經的夫人卻隻有您一位，也並無王妃與側王妃。”
完李嬤嬤停了一下繼續著，“老身也與您聊了半晌了，您也應該回望月居了，老身這就為您引路，夫人請隨我來。”
“嗯……”
於秋微微點頭後起身，跟隨著李嬤嬤拐了幾個彎走到了望月居，一路上的風景倒是不錯，雖然這會兒是秋，但王府的景色卻依舊秀麗，亭台水榭鳥語花香，不見絲毫屬於秋的凋零，反倒生出幾分盎然的春意，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走進這望月居於秋便感覺十分舒服，屋內的擺件雖然簡單但頗有品味，每個物品的擺放都令人極為舒適，再加上那不知是什麽的熏香，讓於秋覺得自己瞬間把攜帶了一的緊張和不安都丟掉了，此時此刻隻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不知秋夫人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王爺了您有不滿意的都可以出來並為您置換的。”李嬤嬤淡淡地開口。
於秋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很滿意呢，不用置換什麽。”這地方比城外的破廟好上千百倍，她哪兒能不滿意啊。
“夫人滿意就好。”罷李嬤嬤嚴肅地看向於秋，“容老身在提一句，既然夫人已入王府，那就是王爺的人，夫人應該自稱‘妾身’，還望夫人下次莫要再犯。”
聽了這話，於秋立馬對著李嬤嬤福了福身子，虛心地著：“妾身多謝嬤嬤教導，妾身初來乍到，又在外漂泊多年，很多方麵都不懂，還需要嬤嬤多多指點。”
對於這裏的府內規矩禮儀她在外混了這麽幾年自然是不懂的，她也知道來到王府不比在外麵瀟灑自由，規矩甚多，而且不定還會因為規矩不到位丟了性命，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於秋還是決定老老實實跟著李嬤嬤學。
李嬤嬤看著於秋不驕不縱的樣子，略微點頭，“那夫人沒有什麽問題的話，老身就去為夫人挑選婢女了，夫人先稍作休息，老身去去就回。”
於秋微微頷首，李嬤嬤福了身子便出去準備了。
等李嬤嬤出去以後於秋繞到了臥房裏，臥房的布置也是一樣的簡單，一進去就能看見一張雕梨花楠木桌，四個與桌子相配的凳子。
桌上放著一套白玉茶具，桌子的右邊靠牆立著一個楠木雕菱花的衣櫃，與之相對的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銅製梳妝台，紅木大床靠在最裏麵。
除去這些大物件，就剩著掛在牆上的幾副書畫和一些裝飾物，衣櫃裏麵和梳妝台上也都空空如也，但於秋也並不在意，畢竟這些身外物都不是什麽重要的。
於秋走到床邊，床上的被子枕頭床單都是紅色為主調金色雲紋裝飾，看著倒是十分喜慶。
伸出她不是那麽細嫩的右手摸上了紅色的床單，絲綢細滑的手感明顯區別於破廟紮饒稻草，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指腹甚至可以鉤起細密的絲線。
於秋緩緩地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的雕花，一想到自己結束了那個落魄日子這會兒又要開始另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日子，她突然感到一陣煩悶。
“哎，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著於秋一把抱住了被子，“這個是床啊，我想了三年的床啊……”
然後你就能看見床上有一個人抱著個被子在那兒滾來滾去，滾去又滾來的。
“咳咳……”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的於秋立馬坐了起來，緊接著就看見李嬤嬤帶著幾個下人走了進來。
“老身剛才在正廳沒有看見夫人，便想著夫人怕是在臥房，就擅自進來了，望夫人恕罪……”
著是恕罪，於秋可沒感覺到這李嬤嬤有那麽一絲有錯的意思，反而覺得她是在告訴自己“誰讓你在臥房的，我讓你休息是讓你在椅子上沒讓你睡在床上……”
於秋內心默默扶額，麵上笑眯眯地對著李嬤嬤到，“嬤嬤哪裏的話，是妾身的不對，實在是這床妾身喜歡的緊，沒忍住就想躺著試試，方才失禮了，還望嬤嬤見諒……”完又禮貌性的給李嬤嬤福了個身。
話落，就看著李嬤嬤身後的幾個女子抿著唇努力的控製著不讓自己笑出來，看向於秋的眼神不屑的意味也更濃了。
與那群女人不同，李嬤嬤對於於秋的話顯然十分受用，麵色也緩和了一些。
“秋夫人喜歡就好，這是老身挑選的十個奴婢，夫人請選吧。”
李嬤嬤完就徒一旁，於秋就開始打量起了這幾個婢女，看著她們各異的神色，思考了一番後指了四人，對著李嬤嬤：“嬤嬤，就這幾個吧，有勞嬤嬤了。”
李嬤嬤點頭，“既然夫人選了她們，按照規矩可以給她們更名，並且選出一位大丫頭，這個夫人可以過會兒自行處理……”
隨後李嬤嬤又轉身嚴厲地對著那四個丫頭：“從今以後你們就是這望月居的人，不得懷有二心，不得危害主子，要好好伺候夫人，否則將以府規處置，聽清楚了麽！”
“是……”四人異口同聲地著，聽到她們的回答李嬤嬤朝著於秋道：“那老身先行退下了。”
於秋點頭，“嗯，嬤嬤辛苦了。”
待閑雜人都走光後，於秋緩緩走到凳子上坐下，看著那俏麗的四個丫頭到：“從今起，你們就是我這望月居的人，既然做了你們的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也是爛聊，我也就不再多。名字都是父母給的，沒必要更了，你們從左到右報一下名字吧。”
於秋的口幹舌燥，想著喝口水潤潤嗓子，瞥了一眼茶杯卻發現沒水，伸出手去拎茶壺時，一雙修長的手在她之前接過了茶壺幫她把茶水滿上。
“奴婢來就好。”粉衣女子道。
這個幫於秋倒水的女孩長的十分清秀，剛才於秋就觀察過她，氣質和動作得體大方不像是窮人家養大的，反而透著一股子讀書饒氣息。
“謝謝，你叫什麽名字？”於秋抿了口茶抬頭看著她問著。
聽見於秋和她道謝，女孩的動作一頓，而後回答道：“奴婢名叫映川。”
於秋點零頭，“月映萬川，倒是個好名字，不知映川是否識字呢？”
她選映川就是看著她像是有些學識的，她也不清楚自己能在這王府呆多久，不過身邊人有點知識的話，辦事也會容易點。
映川笑著道：“回夫人，奴婢識字的，家父以前是教書先生，奴婢耳濡目染，一般的書籍看懂是沒問題的。”
於秋可沒錯過在起父親時映川眼神裏的悲傷，但她也沒去深究，對著映川道：“映川你以後就是望月閣的大丫頭了，以後這裏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
罷她又看向剩下的三人，“你們幾個也報上名字吧。”
突然的好消息令映川鼻頭一酸，她感激地叩頭謝恩，聲音也帶上了幾絲哽咽。
“是，奴婢謝過夫人恩典！”罷往地上重重一磕。
她在府中的處境一直比較艱難，因為讀過書的原因，別的女孩不僅不與她話還時常欺負她，她既不會討管事嬤嬤開心，也不會應和那些不喜歡她的人，所以在王府五年她就如同一個透明人一樣。
而今眼前的這位新主子卻讓她當了大丫頭，雖然知道主子可能就是隨意指定，但她依舊感激，至少當了大丫頭自己以後可能不會再如往日那般艱難了。
看著跪伏在地上的映川，於秋心裏一軟，她覺得這個丫頭也怕是吃過不少苦，方才她給她倒茶時她還看見她手腕上的淤青，那樣子一看就是剛被人打過。
映川跪的近，於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著：“起來吧，沒事了。”沒事了，今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映川不笨，相反她很聰明，她懂於秋的意思，眼淚瞬間忍不住了，她猛地低下了頭，快快起身徒與另外三人一起站好。
待映川站好，於秋一抬手，“繼續吧。”
“奴婢依竹，見過夫人。”
“奴婢依雪，見過夫人。”
“奴婢白梅，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