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一話 往事如窗】
『第一百九一話 往事如窗』
“不必了,我不想出去。”鳳夙曦垂下眼皮,果斷的拒絕了鹿景瑜的熱情。
鹿景瑜內心極為不甘心,他們的愛情格格不入,他連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鹿景瑜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他就是太能夠體諒她眼中的堅定和決絕,所以才會如此委屈了自己。
“宗女,金仙占卜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你怎麽就看不到我,讓我來照顧你不好嗎,讓我來守護你不好嗎?”鹿景瑜有些發怒,吳語氣裏帶著激動和憤怒。
鳳夙曦一下把手從水盆裏拿出來,“蹭”的一下站起身。
“鹿景瑜,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事情,可是也隻能是感謝了,我的心已經被歐陽叔叔填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鳳夙曦看到鹿景瑜眼中的失望,苦笑一下,這笑容有多難看,“哪怕你為金仙占卜什麽都留不下,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存在嗎,我多麽希望靈域能夠對我仁慈一點,我向靈域討緣分怎麽都討不到,看來我們之間確實沒有福分。”
鹿景瑜越說越激動,甚至咆哮起來,壓抑那麽久的情緒終究在這一刻爆發,鳳夙曦才注意到鹿景瑜對自己的稱呼變了。
大概鹿景瑜不願意做鳳夙曦身後的小弟弟了吧,不願意一口一個鳳夙曦姐姐,他是想為她撐起一片天的。
“鹿景瑜,對不起,此生我都不會嫁給任何人了,今日我已玄仙宗女的身份立下誓言,此生此世非歐陽學禹不嫁。”
鳳夙曦盯著鹿景瑜的眼睛,鹿景瑜碎裂的目光一動不動。
愛情是有守恒定律的,每個人的愛是有限的,用完了,就沒了。
可是年輕的我們,偏偏會為愛而盲目,看不見到底哪一個才是值得深愛,哪一個如同毒瘤需要盡早割除,等到漸漸懂得,漸漸明白,遺憾的是,有些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有些心事,無法提及了。
鳳夙曦聽見大風吹起了鹿景瑜青色長袍,呼啦啦的響,眼睜睜看著鹿景瑜最後露出失望的目光。
宗女,我愛你是真的,大概永遠比不上金仙占卜吧。
鹿景瑜曾經想要把鳳夙曦付出的力氣,一點一點從被遺落的地方撿起來,小心拚湊成年華裏最美的記憶,直到鳳夙曦有一天終於可以對著自己說出,“我愛你。”
可是至始至終鳳夙曦都不曾給他這個機會,所有的夢碎了。
鹿景瑜走了,仿佛受了很重的傷,鳳夙曦這才坐下。
對不起,對不起。
鳳夙曦這一座,就是呆呆坐了很久很久。
鹿景瑜的深情再次被鳳夙曦拒絕,被煁芷打聽來,趕忙告訴了漓塵。
漓塵正在花間賞花,看了煁芷一眼。
“煁芷,那是玉清仙君與宗女的事情,與我無關。”漓塵擺弄著花瓣,眼中還是有苦澀的。
“嬌姬,你真的能夠放下玉清仙君嗎,他與宗女是不可能的,你要是爭取說不定還有可能。”煁芷不願看到漓塵努力一場什麽都沒有。
漓塵掐下一朵開敗的花頭,搖了搖頭,“煁芷,很多時候我們都被種叫做有可能的東西欺騙了,哪怕宗女永遠都不會接受玉清仙君……罷了我還是早些放手,免得難過。”
“洞天嬌姬的身體可好些了?”
漓塵抬起頭迎上方熠的目光,“金仙術士怎麽來了,可是有事?”
“沒事,經過過來看看。”方熠回答的幹脆,漓塵將手中花袋交給煁芷。
“金仙術士可是要參觀一下我這裏的花海?”漓塵從花田裏繞出來。
方熠立馬點頭,“好。”
“你將這些殘花拿回去做成花庚。”漓塵扭頭對煁芷吩咐道,然後為方熠引路,漓塵的心態一下就蒼老起來,她仿佛在走花黎的路。
倔強的放下鹿景瑜,然後用一顆心守護洞天界。
煁芷提著花袋往回走,她還沒有領悟感情裏不一定隻有的執著。
枝頭上有幾對鳥兒嘰嘰喳喳著,千暨雨本是和舍情蔓一同上山認識草藥,千暨雨順便尋找一些可以研製新毒的藥材。
在一顆樹下休息的時候,千暨雨突然覺得胸口悶疼,心跳的特別快。
一股悶熱感席卷而來,千暨雨難受至極,舍情蔓趕忙過來,“暨雨,你怎麽了?”
千暨雨趕忙用靈力壓製自己的心跳,可是越是用靈力自己的心跳就越快,不過一會的功夫就滿頭大汗了起來。
舍情蔓一把按住千暨雨運用靈力的手,“你不要動靈力,讓我找找原因。”
舍情蔓拿起掛在身上的鈴鐺,舍情蔓表情嚴肅的對著鈴鐺催動靈力,淺紫色的光芒緩緩從鈴鐺中飛散出來,湧入千暨雨的身體。
鈴鐺發出顫抖般的聲響,千暨雨疼痛的越來越厲害,嘴唇都跟著變了顏色。
千暨雨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舍情蔓運用靈力,舍情蔓皺著眉心,對著鈴鐺不斷用力。
“暨雨,你忍住。”
“嗯。”千暨雨抖動著身子,鳥兒一下全都飛走了,樹葉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小草順著風搖曳。
舍情蔓的鈴鐺越抖動越快,千暨雨身體一個猛烈前傾,一口鮮血吐在草地上,與此同時從脖子後方飛出一根銀針,舍情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千暨雨向後依靠,舍情蔓掛好鈴鐺,將銀針放在千暨雨手中。
“暨雨,你感覺如何,還難受嗎?”舍情蔓按著千暨雨的身體。
千暨雨依靠著大樹,虛弱的搖了搖頭,在陽光下看著這根銀針。
“這是什麽?”千暨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銀針。
舍情蔓看了一眼,她竟然認得,她在姥姥的房間裏見過,難道是姥姥來了,要殺了千暨雨,不對不對,鈴鐺沒有響,姥姥沒有來。
“這個銀針我認識的,姥姥說過這是消失了太陰界的暗器。”舍情蔓想不通。
千暨雨疑惑的看了一眼舍情蔓,她怎麽認得那麽多,本來想要迎娶的話卡在喉嚨中說不出,她的身份確實可疑。
“曾經的太陰如今的黃沙,難道是蹀躞要殺了我?”千暨雨握著銀針,找不到理由。
舍情蔓皺著眉頭,她剛剛用了鈴鐺和靈力,姥姥不會責備自己吧,姥姥說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靈力,自己也千萬不可以流血。
千暨雨拉起舍情蔓的手,“情蔓,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
舍情蔓錯愕驚恐之下別過千暨雨的目光,“我……我就是舍情蔓啊。”
千暨雨無奈一笑,她不肯說原本打算這次就定下婚期,早日完婚的念頭沒了。
“舍兒,你要記得你的身份姥姥隻說一次,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任何人,今日你要再次立下血誓,如果你的身份你告訴了別人,血誓便會應驗。”姥姥佝僂著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舍情蔓。
舍情蔓點頭,然後按照姥姥的意識,立下血誓,姥姥這才放心。
當日的舍情蔓的並沒有覺得因為身份立下一個血誓有什麽關係,如今倒是覺得有苦難言。
千暨雨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率先起了身,“我們回去吧,免得師兄等急了。”
“好。”舍情蔓垂頭喪氣著,鈴鐺都無法發出清脆的聲音了。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莫名的沒了互動,各懷心事。
舍情蔓陷入回憶,不知不覺與千暨雨之間拉開了一段距離。
“姥姥,我的身份為什麽不能夠說呢?”
“你不要問這麽多,等到時候姥姥自然會告訴你原因。”
千暨雨不知為何心裏像缺了一塊一樣,空蕩蕩的,竟然沒發現與舍情蔓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舍情蔓抬起頭的時候,竟然看不到了千暨雨的身影,“千……”張嘴的時候,鈴鐺響了,是那種凶險的響聲,原本還是晴朗的天空,一下就堆上烏雲,好端端的起了風,從頭頂飛過,舍情蔓看著那個方向,那個不是太清界的方向嗎?
舍情蔓並非是個脆弱的人,她擁有極高的靈力,與平日裏一副乖巧的模樣好不般配。
黃沙這是要殺了落星玉?舍情蔓腦海裏不知為何一下就想到這個,她望了望麵前的路,還是沒有千暨雨的身影,來不及了。
舍情蔓扭頭背對著這條路的方向飛去,落星玉是千暨雨和鹿景瑜那麽努力醫治的人,絕對不能夠讓蹀躞殺了落星玉。
舍情蔓一心想著千暨雨,不想令他難過。
千暨雨回身的要拉舍情蔓手的時候,卻發現身後的舍情蔓不見了,這下才著急起來。
“情蔓……情蔓……”千暨雨一路小跑向回跑著。
頭頂早已沒了黃沙。
梵音醒了,鳳槿刖坐在床榻邊,終於露出喜色。
“梵音,你醒了。”鳳槿刖扶著梵音起身,梵音動了動手腕,竟然還能動?
鳳槿刖看出她的疑惑,慢悠悠解釋著,“玉清仙君兩個手腕各取一些,均勻著來,所以你的手腕還能動,平日裏的不耽誤,但是……”
“我知道了。”梵音立馬打斷鳳槿刖後麵的話,她都懂的。
“梵音,現在你還覺得值得嗎?”鳳槿刖不敢去碰梵音的手,生怕一碰就會弄疼她。
“梵音不後悔。”梵音低頭覺得值得的時候,隻覺得心慌的厲害,好像要發生什麽事情。
看到梵音皺著眉頭,鳳槿刖連忙問道,“怎麽了,可是難受嗎,還是不舒服?”
梵音握著被子猛然抬起頭,“娘娘,我突然心慌的厲害,我覺得有什麽事情發生,一定要發生什麽?”
梵音伸出手胡亂的抓著,鳳槿刖連忙安慰著梵音,“梵音,梵音你冷靜一下。”
“娘娘,一定是太清鬼幽,一定是,娘娘求求你帶我去看看。”梵音急壞了。
鳳槿刖一直很相信梵音的知覺,這大概是真的會出事吧。
此時此刻蹀躞已經落在太清界,他仿佛已經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這是香甜的。
“哈哈哈……”蹀躞仰天大笑,引來沈肆率領眾人而來。
“來者……”沈肆見到這一身血紅長袍,瞬間換了語氣。
蹀躞的身後就是落星玉的房間。
“你是蹀躞?”蹀躞疑惑的詢問。
蹀躞張開雙臂,“哈哈哈,我的名聲如此大作嗎,就連你都認得我?”
方熠的星盤突然全部隕落,被厚重的黃沙衝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