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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話 清吟無句】

  『第一百九十話 清吟無句』


  “我曾想過拉攏落星玉得到黑白棋的力量,但是如今看來這想法有些天真了,所以他不必留下了。”模糊不清的身影說的果斷。


  蹀躞血色長袍在黃沙之中飛舞著,喝上一口烈酒後,隻覺得美味至極,“哥,這次任務失敗了,我沒能夠阻止鳳槿刖大婚。”


  風吹動著這身影,深不可測的雙眸暗藏殺機。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若不是蓁冗突然倒戈,這不怪你,蹀躞,落星玉必須死,他可能已經察覺到我的身份了。”這樣的語氣更符合黃沙一些,感覺他要比蹀躞更加適合做黃沙的主人。


  “知道了,哥。”蹀躞隨手將酒壇扔在黃沙之中,沒了聲響。


  模糊的身影轉身,蹀躞淡淡一笑,綠豆七踩著黃沙跑過來,蹭著他的腿。


  鳳槿刖在一旁照顧著梵音,慕灼輕輕推門走進來,得知梵音做出的事情無比驚歎。


  鳳槿刖為梵音蓋上被子,為了不打擾她休息,拉著慕灼走了出去。


  他們二人很難得有這樣並肩漫步的機會,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梨花園之中。


  樹枝上的梨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這樣反反複複,永不開敗。


  鳳槿刖伸出手去觸碰這柔軟的花瓣,“很多事情真的就是恍如一夢,這裏的花瓣落了一地,可是枝幹上還是碩果累累,一切都仿佛沒有經曆過一樣。”


  慕灼從鳳槿刖的身後環抱住她,“我竟錯的離譜,害你凡塵走了一趟。”


  花瓣紛揚落下,落在慕灼頭上,鳳槿刖肩上。


  “在這裏我看到了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在這裏我選擇了離開,其實本意是要成全你和花黎的事情,並非要你同我一起入了凡塵。”鳳槿刖將頭靠在慕灼胸膛上,聞著花香。


  時光穿梭在花瓣之間,留戀在花香之中,慕灼握住鳳槿刖的手,哪怕隻剩下最後一刻相愛的機會,也不會放過,這一次絕對不會鬆開手了。


  “慕灼,我在落星玉的房間發現了黃沙的痕跡。”鳳槿刖不能沉浸在這樣你儂我儂的時光裏。


  慕灼均勻的呼吸突然沉重起來,“方熠今日前來,也是為了黃沙的事情,星盤裏突然多了一個不知名的晶石越來越亮,還有一個人的晶石也亮了起來,方熠也在星盤裏找到了蓁冗的晶石,隻是之前才黃沙包裹著,看不到大限,直到蓁冗死後,黃沙才褪去。”


  鳳槿刖掙脫開這個懷抱,麵對著慕灼,用特別嚴肅的表情說道,“慕灼,我要說的是在落星玉房間裏我發現的並不是蹀躞的黃沙,而是另一種黃沙。”


  慕灼微微皺眉,梨花瓣落在他們二人的視線之間,方熠說過漓塵的房間裏也出現過不一樣的黃沙。


  “慕灼,讓我為鳳女留下一個繼承人吧。”鳳槿刖湧入慕灼的懷中,梨花瓣紛紛揚揚下落,仿佛下了一場梨花雨。


  慕灼的手慢慢抬起環住鳳槿刖的腰,垂下頭深情漫延開來。


  有些還未開放的梨花一點點綻開花瓣,多年一幕幕在腦海裏回放。


  時光像插上了翅膀,一眨眼飛出了幾千裏。


  再濃烈的感情,都已經過去,不管是愛是恨,都已經結束。


  如果不是這些意外,他們還不能看清彼此的心意。


  過去途徑寂寞與迷茫,荊棘與泥濘,悲傷與背叛,血液與劇痛,還有愛恨與離亡,都有獨特告別的方式。


  沒有永恒,不存在以後,他們都是善變的物種,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那麽光明也會成為黑暗,弱肉強食不再是紙上談兵。


  羽淩風平安無事的醒了過來,身體的皮肉之傷已經被治愈,內傷還要靠自己調節,他本是等著鳳槿刖來,可是怎麽等都沒能夠把鳳槿刖等來,反而等來了山隱白墮。


  羽淩風能夠猜到山隱白墮為什麽而來,自己下不了床,隻能這般不禮貌的接待山隱白墮了。


  “上清玄冥,這是蓁冗讓我交給你的。”山隱白墮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放在羽淩風床邊。


  山隱白墮看著羽淩風疑惑的眼神,連忙解釋道,“蓁冗曾經來告訴過我,她累了也許錯的一塌糊塗,求不得任何人原諒,如果有一天她會遭遇不測,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羽淩風自然的拿起信,看了山隱白墮一眼,“你可想要拿回情絲,蓁冗的死你……”


  “靈域正處在危險的邊緣,還是不要拿了,蓁冗已經死了,就不要徒增傷感了。”山隱白墮輕描淡寫的說著,他大概是害怕,情絲回到體內後,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歐陽學禹已經不在了,如果連他都犧牲掉的話,對靈域來說,實在太殘忍。


  羽淩風緩慢的打開書信,聞著濃濃的墨香,字裏行間仿佛看到了蓁冗當日寫下這封信的模樣。


  蓁冗在夜深人靜的冷夜中偷偷寫一下這些字跡,眼淚在夜裏肆無忌憚。


  羽淩風,我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


  蓁冗知道你已經厭棄我到極致,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所以有些話我永遠也無法當麵對你說了。


  蓁冗還記得當初來到靈域時候心情,隻覺得驚奇同時也生長了野心。


  蓁冗也記得起初見到上清玄冥時候的怦然心動,若不是鳳女帶著我,我想我永遠都不會見到那樣純白的上清玄冥吧。


  後來蓁冗的野心越來越大,如此就越想靠近上清玄冥,蓁冗把野心和愛情混在一起,一時之間竟然也分不清了到底是什麽。


  蓁冗以為那就是愛情的時候,你一劍殺了我,我到也心甘情願。


  隻是後來凡塵又相遇後,再次重返靈域後,我才明白什麽是愛情,什麽是野心。


  上清玄冥你說的沒錯,一點都沒有錯,如果我真的愛你就不會把你也放在計劃裏,隻是蓁冗明白太晚了,錯事做的太多了。


  給上清玄冥帶來的麻煩實在太多了,蓁冗不求得你的原諒,隻求上清玄冥,在蓁冗死後能夠時常去看看淩瀾姍,畢竟她是時清歡和淩風遙的女兒。


  上清玄冥這一別蓁冗覺得是場沒有歸期的永別,對不起給你帶來了那麽多災難。


  我從不覺得付出真心就必定能夠換回真心,蓁冗猜想是因為師父的死吧,讓我明白權利並非絕對。


  上清玄冥最後蓁冗要告訴一件事,我曾運用自己的占卜天賦推算過九宮星君與玄仙鳳女的命運。


  他們的命運是緊密相連的,那種牽連,不可貶低,不可割裂,至死為止。


  如果知道真相的你,眼淚會掉下來吧,不管靈域還是凡塵,你做多少事情,都無法更改他們的命運。


  抱歉,我把這個事情告訴你了,蓁冗自私的把你當成心裏一件美好的事物,也是希望你能夠趁早脫離那個怪圈,早日找到命定良人。


  上清玄冥羽淩風,這段感情就此此刻畫上句號吧。


  蓁冗放下毛筆,小心翼翼的把信放好,她不知道自己會用什麽方式與這些人告別,所以她隻能去求山隱白墮。


  去求山隱白墮那個夜晚,也是一樣的冰涼,她穿著剛來到靈域時候的破洞的衣裳,淩亂的麻花辮,她希望用這樣的容顏親口告訴山隱白墮,她明白了什麽是愛,哪怕這個人已經沒有了情絲。


  這模樣,才是她的真身。


  不怪什麽天長地久,不怪什麽至相隨,她本就愛他愛的純粹,隻不過是不肯認清自己的心,欲望吞並了她的愛情。


  隻怪她醒悟太晚,失了一貫的理智與分寸,才任由時間順水推舟,陷她於絕境。


  這一次蓁冗徹底與靈域所有人,天人永隔了。


  “白墮,我要把欠上清玄冥的都還清,可惜,我終究要負你的一生一世了。”


  羽淩風放下看完的書信,內心一層一層波浪洶湧過來。


  “蓁冗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羽淩風平靜的說道,抬頭間已經沒了山隱白墮的身影,縱然沒有情絲,可是那種沉悶的感覺,羽淩風能夠感受到。


  山隱白墮走的慢吞吞,他想過也許某一天,蓁冗就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也想過,這可能是蓁冗與蹀躞設計的陰謀詭計,用來擾亂他們心智的。


  可是淩瀾姍從冷宮裏走出來記得那一刻,山隱白墮就知道蓁冗徹底醒悟了,也徹底離開了。


  山隱白墮抬起頭看著並不藍的天空,蓁冗,我喜歡你,我一直都愛著你,等著你走向我的腳步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愛能夠讓一個能言善辯的人變得笨嘴笨舌,同樣,愛也能讓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變得更沉默寡言。


  愛能夠讓人生妒忌,猜忌,中傷。


  鳳夙曦從蓁冗口中得知這次歐陽學禹為什麽冒著那麽大的風險也要把蓁冗喚回來後,整整哭了一個晚上。


  “如果,我能夠多信任一點,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種無法收拾的地步了。”


  霜鏡也同樣是紅腫著眼睛,她就是難過,從心裏難過,而這難過並非自己能夠控製的。


  情絲這種東西真是令人不受控製。


  “宗女,金仙占卜已經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你不要陷在這種回憶裏,霜鏡看了真的很心疼。”


  鳳夙曦望著霜鏡端來的水盆,裏麵的水很清澈,“歐陽叔叔從來都沒有愛過蓁冗,是我不相信他,一直把向外推,即便如此,他的愛還是那麽深沉。”


  鳳夙曦將手水中,水麵泛起漣漪。


  “宗女,霜鏡說句不該說的話,金仙占卜已經過去了,玉清仙君倒是不錯,宗女不知道那些時日玉清仙君三天兩頭過來,硬生生把自己的身體累壞了。”


  “霜鏡,不要再提及此事了。”


  鳳夙曦的話音剛落的時候,鹿景瑜就輕扣起了門。


  霜鏡打開門的時候,鳳夙曦這才發現鹿景瑜的臉上已經沒了昔日那般燦爛,倒是多了幾分愁容,不不是幾分,是更多的愁容和說不出的感覺。


  “宗女,我猜想蓁冗說出那些話,你的心情一定不會好過,所以我想帶宗女出去走走,看看山川湖麵,我記得宗女說過,小的時候很渴望出去玩。”


  鹿景瑜有幾分期待的目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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