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八話 青空杳然】
『第一百七八話 青空杳然』
最後一朵花瓣成粉末落下，漓塵因體力不支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
煁芷連忙將漓塵摻扶在懷中，“嬌姬，你這又是何苦呢？”
漓塵眼中流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一把握住煁芷的手，“我怕是不能去給玉清仙君把奇花粉送去了，你替我走一趟把，一定要讓玉清仙君喝下。”
漓塵跳了一夜的舞剛才又這般大量的使用靈力，身體肯定吃不消，煁芷又不忍心拒絕漓塵的心意，隻好應答下來。
“我先扶嬌姬去床上躺著，在吩咐人進來伺候嬌姬，我馬上就把奇花粉送到玉清仙君那裏。”煁芷扶著漓塵起身。
煁芷不懂漓塵為何這麽執著，就像當年漓塵不懂花黎為何偷偷落淚一樣，很多事情都是經曆過才能明白，一旦觸碰後便是跌入深淵，無法回頭。
煁芷落在玉清界，好巧不巧的事情玉清仙君竟然已經醒了，進去人通報過後，煁芷才終於能夠見到鹿景瑜。
鹿景瑜看起來精神不錯，正親自挑揀藥材呢，煁芷抱緊了懷中的盒子，有點慶幸來的人不是漓塵。
因為這麽看起來鹿景瑜的氣色恢複挺好，奇花粉應該是用不上了吧。
也對，鹿景瑜昏迷這麽長時間一定是在休息，勞累過度好好睡上一覺不就行了嗎，是漓塵過於小題大做了。
煁芷趕忙向前行禮，“洞天界煁芷奉洞天嬌姬漓塵之命，特意來將剛磨好的奇花粉獻給玉清仙君。”
鹿景瑜看著煁芷將錦盒奉上，他沒有動彈更沒有去接過那個錦盒。
“煁芷姑娘，洞天嬌姬的心意鹿景瑜領了，隻是禮物過於珍貴，我實在不能收下。”
煁芷的手僵硬的收了回來，“玉清仙君，煁芷說句不該說的，你的任何動作都牽製著嬌姬，這一次嬌姬聽說你昏迷不醒，便馬不停蹄不辭辛苦的將奇花磨成粉，玉清仙君可能不知道，洞天界的規定是自己不能磨粉，所以導致嬌姬她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鹿景瑜聽了後除了震驚就是意外，他還是沒有伸手接過那個精致的錦盒。
鹿景瑜對著煁芷微微一低頭表示歉意，“煁芷姑娘，這個禮物真的太貴重了，洞天嬌姬是個好姑娘我不想害她，剛剛聽聞你說洞天嬌姬受了很重的內傷，我想她更需要這個奇花粉來治愈自己吧。”
煁芷急了，“玉清仙君這可是嬌姬的心意，你若不收下拿去丟了便可，不要讓我家嬌姬知道就好。”
鹿景瑜放下手中的草藥，走到煁芷麵前，拿起錦盒又還給煁芷。
“剛剛便是代表我收下了，隻是我的身體並無大礙，現在更需要這個的是洞天嬌姬。”
“我……”煁芷說不出話，這要如何向漓塵交代呢。
鹿景瑜看出煁芷的為難，緩慢的打開錦盒，對著錦盒內的奇花粉用了用打靈力，奇花粉竟然變成了幾顆綠油油的草藥。
“這不過是我用的障眼法，你回去就說這是我作的回禮，用來調息她內傷的草藥。”鹿景瑜一臉自然，這樣處理事情似乎是最好的。
煁芷蓋上錦盒，“玉清仙君，你當真對嬌姬毫無半分感情嗎？”
鹿景瑜甩著袖子回到桌台前，繼續擺弄草藥，“煁芷姑娘，你回去的時候替我向嬌姬帶句話，如果當日含羞草之事給你帶來了困惑我向你道歉，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事情，好姑娘不是用來辜負的，放手吧去尋找你自己的良人吧。”
煁芷聽後便明白了鹿景瑜的心意，“玉清仙君的話我一定會轉答，煁芷先行告退了。”
鹿景瑜微微一笑，煁芷開門的時候，有陽光偷偷擠進來。
鳳夙曦姐姐，你若那日嫁給了我該有多好，我竟然連一個死了的人都比不上，漓塵的好我都懂，可是我不能繼續給她希望，這是一條沒有歸期的路，注定不會有結果。
鳳夙曦姐姐你什麽時候來救我呢，就當當初遇見的時候那樣來救贖我。
煁芷懷中的錦盒隻覺得越發沉重，這麽久了都是漓塵一個人的歡喜，大概是真的喜歡到骨子裏了吧，才會不顧一切才會不在乎傷有多深。
煁芷喜歡培養那些姹紫嫣紅的毒花，她覺得隻有這樣才能把自己保護起來，自己不會受傷，前有花黎後有漓塵，這就夠了，煁芷不敢觸碰那條底線了。
煁芷回來的時候，漓塵還沒有睡，仿佛一直等著煁芷帶著消息回來。
漓塵見到煁芷，激動的笑不出聲響，“怎麽樣，玉清仙君醒了沒有，奇花粉可是收下了？”
煁芷看到漓塵眼中的光芒，實在不忍將真相說出口，放下懷中錦盒。
漓塵的笑容僵硬的掛在臉上，錦盒刺痛著她的心，這樣大起大落的模樣，煁芷見了真是心疼。
“收下了，玉清仙君已經醒了，這是玉清仙君讓我給嬌姬帶來治愈內傷的草藥。”煁芷連忙將錦盒打開，漓塵這才有了笑容。
煁芷把錦盒交給一旁侍女，“快去熬成湯藥送過來。”
“是。”
煁芷走到床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將鹿景瑜那翻話說了出來，聽過後的漓塵並沒有太複雜的情緒。
“我早就知道玉清仙君的心不在我這裏，當時我該成全他們的，我不該去破壞那場婚禮的。”漓塵依靠著，渾身失去力量。
“嬌姬，這值得嗎？”煁芷不解。
漓塵抓起煁芷的手噗嗤一笑，“煁芷你知道嗎，在許多年前我也問過花黎姑姑一樣的問題，你猜花黎姑姑怎麽說？”
“我希望你永遠也不會被問道這樣的問題。”花黎的聲音在腦海回蕩。
漓塵一字不落的重複出來。
煁芷皺眉，“嬌姬你明知玉清仙君愛的人是誰，你又為何不放手呢？”
“如果愛情能被自己左右，當初鳳女就不會跳磐涅池了，花黎姑姑也不會追尋九宮星君的步伐而去。”漓塵隻覺得好笑，這真是一個怪圈，每個人陷在其中，任何人也不能置身事外。
正說著的時候，侍女將湯藥端上來了，煁芷接過遞給漓塵，“嬌姬快趁熱喝了吧，喝過後好生休息。”
煁芷的心跳很快，導致她的手很涼，漓塵觸碰的時候，隻覺得奇怪。
這碗湯藥在晃動著，兜兜轉轉回到這裏，一份心意終究被退了回來。
漓塵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上幾口的時候，眼眶就濕潤起來，手也緩緩的放下來，半碗烏黑烏黑的湯藥上，一顆一顆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煁芷慌了神，“嬌姬你這是怎麽了？”
漓塵的手一滑，半碗湯藥落在地麵上，濺出藥花，煁芷本能後退一步。
“煁芷，玉清仙君是不是沒有收下奇花粉……”漓塵哭成一個淚美人。
煁芷答不出話，她沒想到漓塵竟然能夠嚐出這湯藥不對。
“煁芷，你告訴我實話，是不是？”漓塵大口大口呼吸著，這滿滿的心意最後還是自己喝下去了。
煁芷偷偷看了一眼侍女最後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是，玉清仙君不肯收下這奇花粉，其實我看的出來了，玉清仙君是不想欠嬌姬的，奇花那麽珍貴……”
“第一次我將奇花送出去，被完好無損的退了回來，這一次我磨成粉末，竟然被我自己喝了下去，他就這麽不願與我有任何關係嗎？”漓塵握拳的手，不斷捶打著自己的心口。
煁芷看不下去，連忙俯下身抓住漓塵的手，“嬌姬你還有傷，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啊，玉清仙君一直重複你是個好姑娘，他不想辜負你，大概是意味著玉清仙君這輩子隻愛玄仙宗女一人了吧。”
煁芷狠狠的抱著漓塵，漓塵趴在煁芷肩頭嗚嗚嗚痛哭起來，“煁芷，當年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成為洞天嬌姬，你可知……可知……他就是我的信仰……”漓塵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嬌姬，信仰錯了就要換一個了。”煁芷慢慢將漓塵放下，那麽脆弱的神經哪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本來身體就那麽空虛，還有那麽大的情緒波動，嬌姬，你好生睡一覺吧。
煁芷望向窗口處的含羞草，如果當初玉清仙君知道如今的結果，還會不會幫助嬌姬了呢？
鹿景瑜站在窗口吹風，“師弟回來了嗎？”
“千暨雨公子還沒回來，玉清仙君窗口風大，你的身子……”
“不礙事，宗女去了金仙界，可否回來了？”鹿景瑜雙手空空，隻剩下生疼的風。
“沒有。”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鹿景瑜浮沉的心很慌亂，日子每天都在更替，他與鳳夙曦之間真的就再無可能了，就差一點點了，隻有錯過了嗎？
歐陽學禹已經死了，難道鳳夙曦還不能夠看見自己嗎？
感情這種事情前前後後因因果果，誰也說不清楚。
落星玉整理了一半的書籍，就看到這本太清界管理身份應該掌握的黑白棋心經，太清界是唯一一個可以掌握自我保護心經的地方，這也是太清的獨特之處。
落星玉拍點黑白棋心經上的灰塵，“已經很久沒能夠翻來這本書了，這本書也是時候該被好好保存閱讀了。”
落星玉一抹苦笑掛在臉上，“歐陽啊歐陽，你怎麽就不能夠在撐一陣子，咱們結個伴一起走不好嗎？”
落星玉隨便翻了翻，是時候了，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沈肆。”落星玉一聲呼喚，一個灰衣男子推門而入。
“鬼幽有何吩咐？”這個名喚沈肆的男人，就是落星玉中意的人選。
沈肆，用所有知道的美好詞匯來描述他，也是十分貧瘠吃力的。
墨黑色的碎發軟軟的搭在前額，隱藏著魅惑的雙眸，高挺的鼻梁與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奪天工恰到好處。
白皙的頸分明的鎖骨，性感又不失安全感，配上這一身淡淡灰色的長袍，與落星玉的氣質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