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人情覆波瀾
被譽為下龍氣最盛之地的中州聖京,一位老人恭敬的站在皇閣之下,等待著太監的宣召。
這時候皇閣中走出一個太監,老人恭敬道:“胡公公,不知皇帝陛下夤夜宣我所謂何事?”一邊問著,一邊掏出一包錢幣遞給了那個年輕的太監。
太監熟練的手一拂,那包錢幣就進入了他的袖子之中,然後急忙拱手彎腰回道:。“福王殿下,您這太客氣了,這陛下的心思雜家可猜不透,許是為了前幾日噩夢纏身的事還心緒不寧吧。”
“多謝公公指點。”
雖然老人曾身居攝政王,如今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三王之一,但是老人卻依舊對人謙和,事事禮數周全,這麽多年的政壇混跡,他早已明白閻王好惹鬼難搪的道理,所以對於福王,宮中眾人的評價還是很高的。
雖然對於麵聖之事他早就習以為常,但是多一分消息,就多一刻準備的時間。從剛才太監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是和幾日前的噩夢有關,隻是別人不知,他卻知曉,明則是噩夢纏身,實則是因為一件寶物。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過來拱手彎腰道:“福王殿下,陛下召您覲見!”
皇閣大殿之上,隻見端坐一位少年,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如洶湧的金色波濤,黑如墨玉般的瞳仁在明亮的殿內燭火照應下閃爍著和煦的光彩,少年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氣場中帶著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下的王者之氣。
“臣,參見陛下!”
少年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福王免禮!”
“謝陛下!”
少年看著殿中站著的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輕輕的換了一個姿勢。“來人,給福王賜座!”
福王三辭後,才再次告恩謝過後落座椅子上。
“福王,朕叫你前來你可知是因為何事嗎?”
“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少年坐起了身子。“還不是因為前幾日朕總是夢見一條惡龍拚命追殺朕的事情嘛!問星台那幫老家夥,無非回朕一個象大變,大禍降臨的話,但是具體也不出個什麽,真是白食俸祿。”
“陛下即位不久,下太平,百姓休養生息,臣子感恩戴德,可謂是盛世。”福王起身拱手道。
“是這樣嗎?朕怎麽聽到和你的有些不一樣啊。”少年話音一轉,一臉奇怪表情的看著福王。“前不久有人給朕回稟西聖府的境內出現一寶物,民間傳言此寶蘊藏機奧秘,得知可控下,朕讓善王派人把寶物請回京城,可直到今也沒有消息。”
“臣也是在今早聽聞,護送寶物的隊伍是在河洛城附近失蹤,約有一月之久,得知此事後善王也親自查問督管,臣想,也許因為高路遠,有些事耽誤也未可知,想來善王也不會托大,或許不日就可尋回入京。”
少年重新靠在椅背上,一絲殺意淡淡散出,他語氣輕緩的道:“朕想你去幫善王尋回此寶,給朕盡快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是!”
少年點了點頭。“愛卿年事已高,還要如此操勞,真是辛苦了!”
福王急忙拱手道:“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朝中要是都像福王你這樣的,朕就可高枕無憂了,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
看著福王緩緩的走出皇閣,少年看向一旁的老太監。“你覺得福王這人如何!”
“皇穹竊恐不照其之忠誠!”老太監頷首彎腰笑道。
少年站了起來,看著一旁伺候他多年的太監輕笑了兩聲。“不老實!”隨後笑著轉身進入內閣之中。
站在這巔峰之處的人,又如何僅僅是看起來一副少年做派的人而已。
遠在邊境線一座山崖便是,負手而立著一位中年人,中年人兩鬢斑白,一身黑色紗衣,眼睛看著遠方,風吹紗衣而動,如一層迷離的黑霧般浮動還有神秘。
一道黑影閃過,一人突然出現在中年人背後。“宗主,事情已經辦妥,田門主已經從河洛城中發出消息,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中年人點了點頭。“你去進行下一個環節,把消息散出去,讓更多人知道此事,越多人越好。”
“是!”那人有眨眼間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見。
隻留下中年人看著即將露出光的夜空,眼神浸透著滄桑之感。
“黎明前的夜才是最黑暗的!”
之前因為六道陣法的原因,疲憊不堪的陳子默陷入內陣玄境之中,接受著六道眾生中無邊痛苦的折磨,看似隻是在玄境中待了短短一點時間,但對於陳子默來如隔數年。
這玄境內涵蓋著地終生的痛苦,聚集著無與倫比的執念,那是一種不可名的力量,它折磨著每一個陷入其中的意誌,也保護著一個重大的秘密。
不斷的痛苦折磨使得他的感知更加的敏銳,好似能感覺得到每個人的外露的殺氣和痛苦的氣場,若是換做旁人,早就會陷入瘋狂,也就是他本身有的堅強的意誌,躲過此災,獲得新能力。
被巨樹撞到的陳子默靠在樹下,看著那嘶吼咆哮的妖獸,他感受到了妖獸的痛苦和恐懼,那是一種強大的恐懼。
“為什麽會這樣?”他不理解為什麽妖獸會恐懼,這和妖獸出現在南山有什麽聯係。
一個念頭出現在他心裏,這妖獸是被人故意禁錮於此山之中的,那又是為何如此?
淩峰見狀欲站起身來,可是還未站直,胸口一疼,又跪倒在地上,子默有隻能靠著樹,緩著氣,一時也不敢行動,見如此狀,唯有孫芸一步踏出,將二人擋在身後,長鞭在空中作響。
妖獸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四肢並用的衝了過來,泥濘的大地都帶著一絲震顫。
孫芸向著妖獸甩出長鞭,粘在鞭子上的泥水點如利箭一般被射出,而那妖獸絲毫沒看在眼裏,右臂一揮便擋開了攻擊,泥點打在一旁的樹上,擊穿出了好幾個洞。
妖獸撞來,孫芸輾轉騰挪,躲開那妖獸幾次衝鋒,同時利用靈活的優勢,抽擊著它的後腿和頭部,那妖獸明顯越來越急躁,自己大手抓去都被孫芸躲開,它怒吼一聲,隨手拔出了一棵巨樹,當做武器掄著衝了過來。
孫芸明顯沒有料到會如此,躲避的借助開始亂了起來。
陳子默看見是這樣的態勢,心中焦急慌亂,隨後向懷中摸去,除去一路用掉的,被打濕不能用的還有慌亂中丟失的,僅剩的符籙已經沒有幾張。
他也不再省,他知道自己必須保護芸,這是他自己的諾言,哪怕是以他自己生命代價,陳子默一手拿起符籙匯聚氣灌入。
而此時孫芸剛躲開那妖獸左手的抓取,身形還有落穩,當頭就是一棵大樹劈來。
這就在紮眼間,兩顆火球擊中大樹,巨大的衝擊讓落下的速度停了幾分,而爆開的衝擊力也讓孫芸足以借力退開。
而一個身影越過芸的頭頂,一腳踏在那妖獸手中的巨樹之上,借力騰空翻到妖獸背後,騎在脖子上,雙手緊握黑劍,向著妖獸的背脊處狠狠紮去。
那身影在月光下,在她的眼中如一道耀眼的光芒般。
這一下,那妖獸吃痛的厲害,立起身體大聲嘶吼,而騎在妖獸背後的子默緊握刺入它身體的黑劍穩住身體。
妖獸瘋狂的抓著背後,可惜就是夠不到陳子默,而趁著這個功夫,他又拔出黑劍來又狠狠地紮幾下。
疼紅眼的妖獸開始胡亂的撞入叢林之中,巨大無比的樹被它齊齊撞斷,強大的衝擊力和飛快的速度讓陳子默隻能緊緊的抓住紮入的黑劍,突然又是一陣衝撞,巨大的力量讓他一下沒有抓出黑劍,眼看就要滑落下去,他伸手慌亂的抓著,左手卻無意中在妖獸的後腰處的皮毛中抓住一柄硬的東西,這才穩住身體不再繼續下滑。
借著慣性他一把拔出那東西,竟然是一柄劍身是赤紅色的劍,此時他也沒有時間細看,一手抓著妖獸的毛,一手握著劍回到了剛才的地方。
突然眼前一片開闊,沒想到這妖獸竟然把他又帶回了山崖旁的洞穴處,陳子默拔出了黑劍,他大喝一聲,這回左手握著那柄新劍,右手握著黑劍,用盡全力再次狠狠地紮入,並雙龍出海般的把劍在妖獸身體了轉了一圈。
這回妖獸撲通的一聲倒了下來,而它背上的陳子默也跌落摔在地上。
他大口的喘著氣,勉強的站了起來,眼前頭暈目眩,但依然堅持了從妖獸身上拔出黑劍,也順帶著拔出了那把赤紅色的新劍。
而被撞出的林道上孫芸和淩峰趕了過來,看見子默沒事,二人舒了一口氣。
“你沒受傷吧?”陳子默還是不放心的問著芸。
“我沒事,子默哥哥,你~”
隻聽你字話音剛響起,背後的妖獸傳來怒吼,淩峰身形一動獨自跳了開來,陳子默下意識一把推開了芸,然後才轉過身,隻見那妖獸的尾巴已經回旋橫掃到了近前,晚了一步的他無法躲開,隻能雙手把劍架成十字,準備硬擋這一擊。
可這一擊衝勁極大,陳子默被帶著回旋了出去,飛向了身後的懸崖方向。
而妖獸一擊之後便徹底斷氣,疲軟的倒在地上。
“子默!”見到情勢不對的淩峰不顧傷痛一步,向著子默抓取,可惜抓了一個空,眼睜睜的看著他飛入漆黑的深淵。
“子默!”。
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住的芸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的眼前仿佛還在回放著陳子默最後不惜一切推開她的一幕,淚水再也抑製不住。
呼喊聲回蕩在懸崖之上,此時,邊亮起了魚肚白,這一夜,終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