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生九死路
“你終於發現了?”
陳子默猛然轉頭,而此時那個假的王都尉歪這頭看著蹲在地上的陳子默,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你笑什麽?你到底是誰?”
假的王督守把火把卡在一旁岩壁的石縫中,緩慢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刀。“我,我隻是一枚棋子,沒有名字的棋子。我笑,是因為,你和我,還有他們,都要死在這裏了。”
“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這普通安定的南山鎮為何鬧妖獸,你以為那南山鎮為何變成了無人鎮,你以為山下軍營為何那麽安靜!”
陳子默扶著岩壁站起身來,手慢慢的摸向腰間的劍柄。“這一切都是你幹的吧,或者應該是你們,在食物上做手腳的也是你弄吧!”
“對,軍營裏的人還有南山鎮的人都是我們殺的,本來想著把你們都毒死,可惜被一條狗攪和了,後來我準備在濃霧中動手,沒想到又被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毒蜂打亂了我的計劃。”著假的王都尉一步步的靠近陳子默。
“為什麽?那些獵人也是和你一夥的吧!”
“不,他不是和我們一夥的,但他們也不是什麽好人,你問為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隻是受命這麽做罷了!”看見一直緊握劍柄的陳子默,他笑著道:“你受了那麽重的傷,根本不可能和我一戰,別費工夫了。”
陳子默放下握著劍柄的右手,苦澀的笑了笑。“你的對,我是沒有力氣拔劍和你一戰了。”著他把手向著懷中摸去。“但是,也不會那麽簡單。”
話音剛落,六道令旗被他發散了出去,眨眼間,地麵就被鋪滿了一層薄薄的青霧。
而就在陳子默還剩幾步遠的時候,假的王都尉停下了腳步,這地麵對他來仿佛踏入沼澤一般,此時更是一步都不能移動,他拔刀揮砍青霧但卻一點用都沒有。“看來,我還是失算了,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寶物。”
“告訴我,你背後的人是誰?我可以放你離開。”
此時青霧如同攀沿的藤蔓,一點點包裹著他的身體。
“離開,當我帶著你們進入這山穴中時,我就沒有想著活著離開,你真的真的以為,我就沒做其他的計劃嗎?”著他快速從懷中拿出一塊透明的石頭,一手拿著石頭,另一手用刀把狠狠砸去。
在那透明的石頭破碎的時候,周圍響聲大作,一種刺耳的,如鷹叫虎嘯,又如鬼哭狼嚎得聲音迸發出來,在石洞裏不斷的回蕩,因為空間不大,這本就刺耳的聲音就更加刺耳。
在看到那石頭模樣東西的時候,陳子默就意識到不對,手一揮,一股青霧就包裹住他自己,但即便如此,他仍是喉嚨泛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混入青霧之中。
片刻後,聲音退去,陳子默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扶著地麵。而此刻的那個王都尉,也是七竅流血,一張嘴,滿口的血便淌了出來,染紅了他胸前的甲胄。
“這山穴就是那妖獸的巢穴,此刻那東西已經醒來了,你們跑不掉,一個都跑不掉。”著又一口血淌了出來,而他的眼睛和雙耳流出的血也越來越多。“你很厲害又如何,這南山就是你~們的~墳墓,我~我在~在黃泉路上~恭候閣下~閣下大駕!”
隨著最後一字吐出,他便硬生生的倒在地上,斷了氣息。
跪在地上的陳子默一揮手,那六道令旗化作黑光飛了回來,可是他一抓,險些抓空,這時候他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之前本就受了嚴重的外傷,動用陣法耗費身體的氣讓身體又受了內傷,剛才被那假都尉的那個不知名的決死招數一震,更是讓內傷加重。
他靠著最後不多的氣撐著站了起來,他心中明白,如果這妖獸真的在這洞穴中,一定是在芸那邊,那他們就為危險了,自己必須立馬趕過去。
“沒時間了,沒時間了,必須要快!”他不斷的自言自語道,陳子默知道自己撐不住太久,但是,不管如何也不能讓芸受到一絲傷害,絕對不能,即便拚了自己的命。
想到這裏,他一把抓起火把,向著來的路跌跌撞撞的趕去。
剛到岔路口,就見芸扶著淩峰碰碰撞撞的跑了出來。他看見二人身上滿是灰塵夾雜著血跡,樣子更是狼狽不堪。
二人看到陳子默,也來不及多什麽,隻是喊著他快走,而他們身後也就在這時傳來一陣野獸的嘶吼聲。
三人一邊互相攙扶著向著外麵趕去,陳子默一邊大聲問道:“那到底是什麽妖獸?”
孫芸慌張道:“一個大猩猩!好大好大的猩猩!”
“是桃毛獸,沒想到是桃毛獸!”淩峰接過孫芸的話道。
陳子默心中大驚,他在父母留下的書中看到過此妖獸,此妖獸通體長滿粉毛,前肢生有四指,爪甲細長,後肢生有三指;且腹部皮膚角質化,尾巴甚是靈活,但是這物早已消亡多年,如今怎會在南山上有一隻呢?
眼看快到洞口,一塊頗大的石頭飛過他們的頭頂砸在麵前,那石頭瞬間開裂了來,碎石飛濺,可見力道如此驚人。
三人急忙用手護在胸前,陳子默心中暗道不好,看來這妖獸已經追了上來。
陸淩峰一把推開孫芸。“芸,你扶著子默,你們先走,我盡力擋住它一會,否則我們一個都走不掉。”
“淩峰哥哥!”孫芸滿眼盡是不舍,看得出她很是在意淩峰。
著淩峰拔出緊握在手中的劍,右手又掏出幾張黃色的符籙。大喊道:“你們快走,否則我施展不開拳腳,隻能拖我的後腿,你們走了我撐不住也好脫身。”
話音剛落,那山一般的妖獸便撞了過來,隻見淩峰大喝一聲,十數張符籙化作火球,向著妖獸砸去,同時他持劍也迎了上去。
而孫芸眼眶中也似有點點淚水,可是耳邊傳來陳子默咳嗽的聲音,隻能咬牙到:“淩峰哥哥,你一定要心!”完轉頭扶著子默向著洞口趕去。
到了洞口,兩人發現先前安置在那裏的獵人早已不見身影。
“怎麽會這樣?”孫芸不可思議的道,經曆裏這些這麽多的事,她的情緒明顯有些崩潰。
這時身後不斷的傳出爆炸聲,火光衝,山洞頂上也不斷有山石碎屑掉落。
“不好,如果那獵人和他是一夥的話,淩峰就更加危險了。”陳子默暗暗到。
“你什麽?誰和誰一夥?”
子默轉頭看了一眼芸,他深知如果在這裏留不下這妖獸,他們三人根本出不來這南山,此時山路泥濘,又加上不清楚方向,那這南山真的就是他們的墳墓。
他絕對不能讓芸出事,咬牙暗下決心,拚死又掏出那六麵令旗,看向那火光閃動的山穴。
隨即向著洞內大喊道:“淩峰,快出來!”同時把六麵令旗布在洞口,心念靈訣,一絲冰冷的刺痛之感瞬間遍布他的全身,陣法中本就嗜血殺戮的副作用不斷的衝擊著他此時疲勞弱的靈魂,而此時隻能咬牙硬挺。
映著空灑下的點點月光,孫芸看著眼前這個身上滿是血汙,卻滿臉倔強,此時依舊拚死保護自己安全的少年,不知道為何,他的腦海中多了很多陳子默年幼時和自己玩耍的身影。
而陳子默不斷的喊聲把他從這種幻境中驚醒,她扶著子默,看向那不時有火光閃動的洞穴之內,孫芸心中滿是擔心淩峰的安危。
片刻之後,一個身影連滾帶爬的衝了出來,就在這時,子默發動陣法,青霧從生,化作一張巨網,裹住了那妖獸,堵住了洞口。
那妖獸身上的毛被淩峰的火球撩的一塊一塊的漆黑,又被這眼前這不知是什麽東西攔住,怒吼的撕扯著,企圖掙脫開來。
“快,快炸了這洞口!”陳子默對著淩峰大喊道。
滿是黑灰的淩峰就在話音剛起時,就掏出符籙,打在山洞周圍,隨著一聲大喝,爆炸四起,洞口頃刻便坍塌下來,巨石掉落滾落激起塵土滾滾,徹底封死了山洞。
見那妖獸被埋,隨後令旗化作黑光回到陳子默的懷中,他身體不受控製的一軟,趴倒在泥水之中。但此時依舊意識清醒,耳邊不斷傳來芸和淩峰的聲音。隻是他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耳朵流出一條血跡。
淩峰搖搖晃晃的蹲下看了看淩峰。“沒事,子默他是用氣過渡了,我們先回那個獵屋,休息一下,然後立馬下山。”
孫芸急忙點了點頭,淩峰一手拄著劍,一手扶著陳子默,就這樣兩人架起倒在地上的他走入密林之中。
還有意識的陳子默能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但這也讓他依然能感覺到全身襲來的疼痛,隻是無法出話來。
一種壓抑的,如同暴風雨來之前的悶燥感壓在他的胸口,懷中六道令旗不斷的散發出涼氣,在他的身體內不斷的對抗著這種感覺,同時也帶來了一種撕扯著陳子默神誌的力量,仿佛試圖占據他的靈魂。
他無法發出一聲,隻能咬著牙,努力的忍著,這種痛苦使他的臉都開始變形。
他強壓身心,不讓這種舒服的涼意占據全身,可是,這種煎熬真的是度日如年。
終於,他眼前的一切迷糊了,他再也沒有力氣了。
“是啊,自己隻是一個廢物,一個連父母都沒有的廢物,甚至連父母死因都無法搞清的廢物。”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頭,看見火堆旁芸滿臉心疼的給淩峰包紮傷口,而淩峰的眼中也滿是愛憐,一種酸楚湧入他的心頭。“總歸,隻是妄想,爺爺,奶奶,我去找父親母親了,終於,終於一切結束了。”
眼前慢慢的變得灰暗,陳子默漸漸地失去了神誌。
他陷入黑暗之中,看向四周,隻有那壓抑的眼色,耳邊傳來哭嚎聲,憤怒的嘶吼聲,孩子的啼哭聲。
壓抑,無比的壓抑。
他想要呐喊,可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無法忍受的他向著黑暗中狂奔,他想要甩去這痛苦的嘶嚎。可是不管如何跑,四周依然是黑暗,耳邊也依然是那些痛苦的聲音。
這裏,仿佛就是無邊無盡的痛苦地獄。
實在無法忍受的陳子默跪倒在地上,抱著頭捂著耳朵,可那聲音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斷的向著他的腦海中鑽去,一點點的撕咬般折磨著他的靈魂,。
淚水在他的臉頰流淌而下,但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
突然,他感受到一種異樣的感覺湧入他的心頭,一種不出來的感覺,打破了那種痛苦,同時,一股血腥味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不,我還不能倒下,芸,芸還有安全。
獵屋中,淩峰填著柴火,芸中屋中找到當時匆忙離開時留下的果子遞給了淩峰。
“淩峰哥哥,子默哥哥他不會有事吧?”著一臉擔憂的看向靠在屋子一角閉著眼的陳子默,此時他麵如白紙一般。
“應該不會有事,這子一向運氣好,命硬,再等一會就要亮了,我在緩一會,咱們就趕緊下山找郎中。”淩峰一邊吃著果子,一邊看著子默,他雖然如此,但是心中也知道這會陳子默怕是凶多吉少,他收到傷太重了,一路能撐過來全靠透支著自己。
也虧著這子命大,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陳子默能有如此的實力,看見他的資和前途不在自己之下。
“也不知道王都尉和那個獵人跑哪裏去了?”
淩峰搖了搖頭,此時他們已經自顧不暇,他也不願多去想其他的事,隻想快點恢複力氣,把子默送下山,這樣或許還有救。
他們並不知道雖然此時陳子默隻是進入那無邊的黑暗中半盞茶不到的時間,但對於他來仿佛經過一年甚至十年時間,那是一種無法訴的痛苦。
突然,就見他雙眼眼角開始留下血,就在兩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陳子默猛然的睜開眼,隨之腰間的黑劍出鞘,黑色劍花輕挑,劍氣破開獵物中有門的那麵牆,徑直向著黑夜中劃去。
“不錯啊,短短幾沒見,你的進步盡然如此之大。”黑暗中傳來一個冰冷熟悉的聲音。
陳子默沒有話,而是靜靜地站在那麵破牆前,而淩峰卻發現,他的眼睛通紅,一種淩冽的殺氣甚至讓他都心驚。
黑影中走出一個人,一個隻有一條胳膊的人,此人就是之前的此刻。
“當時我大意了,今不會了,你必須死,成為我晉升之路上的墊腳石吧!”著手捏法訣,一道灰色光牆罩住了獵屋,把三人困在其中,淩峰掏出一張符籙化作一道金光擊向和灰色的牆,結果卻未傷到分毫。
“不用費力了,之前我就悄悄布置下了這個法陣,本來想著是做備用,沒想到你進入能發現我,不過,今你必死無疑了。”
這在這時候,三道青光從不遠處的書上飛射過來,作為刺客,他自然是感覺的到,但是他沒有想到進入還有人,那青光來勢凶猛,而且極快,他隻能放開手中捏著的陣訣,袖中散去三把飛刀擋掉了那青光。
“誰?”
隻見從樹上跳下來一個人,那人竟然是陳子默,而光牆後的陳子默化作青霧而散去。
“不可能,不可能!這是什麽詭異的招數!”此時那個刺客已經大驚失色,自亂了陣腳。
這時候陳子默在他的眼中就如同鬼魅一般。“你到底是人是鬼?”
陳子默依舊沒有話,而是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這種冰冷的殺意侵襲著刺客的全身,更重要的是,這氣場夾雜著一種難以言的痛苦,直擊著他的靈魂。
再也無法忍受的刺客此時掉頭就跑,而身後,一道銀色劍影攔住了他的去路,那正是持劍擊來的淩峰,在剛才站在他身邊的陳子默化作霧氣的時候他就反應過來了,看擋在眼前的陣法也消失了,便悄悄的摸了過來攔住了他逃跑的路。
而那時候刺客的注意力全在陳子默的身上,全然忘了屋中還有兩人。這突入起來的劍讓刺客嚇了一跳,不過也在一瞬間看見那人不是陳子默,便鎮靜了幾分,一腳踏在淩峰的胸膛,借力向著另一個方向的樹上跳去。
而著速度極快的一腳讓淩峰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實實的吃了這一擊,被踹飛出去,淩峰剛穩住身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眼看刺客跳到樹上,準備遁入密林之中,一條細鞭繞住了他的脖子,剛準備再起跳的刺客被這深深的一拽,沒穩住身形,掉了下來,但是因為纏在脖子上的鞭子緣故,所以便吊掛在那裏,右手死命的抓著纏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不斷的掙紮著。
孫芸用力一扯鞭子,就見那刺客開始翻起了白眼。
自知逃不掉的刺客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籙,看到這的陳子默急忙飛身護在芸身前,可是那刺客沒有向他們攻擊,而是把火球向著空中擊去,隨後炸裂,化作耀眼的光芒。
在這耀眼的光芒中,刺客終於不再掙紮,被活活勒死在那裏。
就在以為所有事都結束的時候,一棵大樹向著陳子默和孫芸砸了發過來。
陳子默一把按住孫芸,自己隻能持劍擋去,可是這怎麽輕易擋開,被撞飛的陳子默撞在掛著刺客的樹上,一口鮮血如箭一般噴出,瞬間便清醒了過來。。
而那密林中,出來了妖獸的咆哮聲。
“它,怎麽會跑出來?”